15. 第 15 章

作品:《再嫁当日前夫重生了

    这便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了,玉霓怜那娘子命苦,摇摇头,原想说韩渐当不至如此,又道现下不至如此,日后呢?哪日他想起她拆散他与薛映慈的旧恨,焉知不会报复于她,他原就厌憎她。


    “姐姐倘若再嫁,何等男子能得姐姐青眼?”


    玉霓收拾着针线筐,随口道:“尚没想过。”


    “依我看,还是知晓根底的为好,姐姐倘或有意再嫁,定要与那人多相处,切莫只观其相,或是听信旁人一面之词,姐姐若肯信我,我也可替姐姐甄别一二。”


    玉霓失笑:“三郎尚没成亲,反倒教起我这个和离过的姐姐了。”


    孟季澧闹了个脸红耳赤,不甘道:“姐姐莫取笑我,我、我这年纪原也该娶亲了,该懂的都懂。”


    玉霓笑着点点头,揶揄道:“改日有相称的小娘子,我替你说合说合。”


    孟季澧看她一眼,拿了那缝补过的袍衫低头要走,到门口,回过身来道:“不敢劳烦姐姐,我自有主张。”


    玉霓笑笑,将针线筐送回卧房。


    丘家那头一直没动静,这日晌午,她在堂屋作画,庭院外陆续有好些人经过,出来一看,全是往丘家去的,远远一瞧,门外站了几个衙役。


    她忙跟过去,丘家窄小的前院挤满了衙役,两畦菜地被铁锨挖开,挖出的土各处堆着,小山包似的,丘家三口各被反剪着两条手臂,双膝跪地。


    史二娘面如土色,浑身抖若筛糠,“没天理没王法了,好好的瓜菜平白给你们糟蹋了!”


    玉霓暗忖衙役上门当与丘大郎挨打无关,而是丘家做了甚歹事,府衙岂会平白无故劳师动众上门挖人家菜地?果不其然,没多大工夫,菜地起出一具发黑的尸骨。


    史二娘两眼一翻,当即昏了过去。


    陆续又挖出三具尸骨,另有一具尚没完全腐烂,看衣着可知是年轻女子。


    天热,白花花的太阳炙烤得各处热气蒸腾,蝇虫嗡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玉霓额角渗出冷汗,那日若任由封元儿被史二娘母子带走,今日她兴许已是丘家菜地的一具腐尸。


    归义坊临近南城门,不少赶在宵禁前堪堪入城的旅人在此寻觅住处,丘家又临着南坊门,便于借宿,史二娘夫妇低价留客,遇上“肥羊”,宰客夺财,那两个独行的娘子,原想扣下与丘大郎为妻,因性烈不肯就范,俱被折磨至死。


    孟季澧听说此事,又惊又怒,“我是白生了一双眼,竟叫那史二娘照看姐姐,万幸姐姐没事。”


    玉霓亦是唏嘘,“亏得查出来了,否则不知还要害多少人。”


    孟季澧若有所思道:“西京之大,藏匿的宵小不知凡几,衙差如何就查到了丘家?”


    玉霓摇摇头,“许是有苦主报了官。”


    孟季澧又问:“哪处的衙差?”


    “京兆府已将丘家三口收押。”窦决禀道。


    韩渐在书房南窗下擦拭刀刃,头也没抬,问:“温为之几时到?”


    “温郎君已入关,快则明日暮时可抵通化门,慢也能到滋水驿。”


    “你去迎一迎。”


    “是。”


    韩渐在书案后站了片刻,忽又改了主意,“叫鱼荃去。”


    翌日暮鼓初动时,一匹快马奔出了通化门外。


    门外即是东出西京的要道,此刻霞色漫天遍地,绿柳夹道。道上多是急着入城的车马,行客无不神色匆匆,推车挑担的连走带跑,驾车骑乘的奋力扬鞭,有那驮了满车谷子麻袋的黑骡,也叫老汉赶得比平日四蹄轻捷。


    迎面一人打马掠过,精瘦黑面,五官清秀,错眼的工夫,鱼荃目光一闪,扭头大喊:“温郎君!”


    那人堪堪勒住马缰,回过身,一袭蓝衣,满面风尘,正是温为之。


    鱼荃掉转马头上前来,咧嘴乐道:“我家郎君知温郎君近日将抵,特命小的前来相迎。”


    “可是有甚急事?”温为之嗓音嘶哑,大抵是久未进水,焦渴而致。


    “河东起了战事,须得早作打算。”


    “蒲州刺史谋反?”


    “郎君才到西京,消息倒灵通,”鱼荃讶然,一面前后看了看,“怎不见娘子和小郎君?”


    “某先行一步。”


    鱼荃点点头,收回目光,悄声道:“另有一事,郎君恐怕还不知,少夫人同我家郎君和离了。”


    温为之眸色微动,一夹马腹,却是道:“入城再说。”


    鱼荃忙拍马追赶,颇是茫然,温郎君怎反应如此平淡?


    往常少夫人与郎君拌两句嘴,这大舅子都要火急火燎地问个明白,两相说和,请郎君包容担待,惟恐少夫人心中憋气,偷偷抹泪,这回闹大了要和离,反倒八风不动?


    一路疾驰,两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温为之按辔徐行,问:“小妹提的和离?”


    “温郎君猜到了?我家郎君断然做不出那等趁你们不在,一声不响和离的事,夫人再三规劝挽留,少夫人不为所动,铁了心要走,现下已搬离府上。”


    温为之久没作声,再开口,低声道了句“也好”。


    也好?鱼荃错愕地张着嘴,满腹劝解的话堵在喉咙,一个字也没用上。


    “小妹任性,这些年给韩兄并二老添了不少麻烦,”温为之平静地抚了抚马颈,“改日某定当登门拜谢。”


    “温郎君不劝劝娘子?”


    温为之淡淡道:“既已和离,再劝何用?”


    鱼荃忙道:“有用!少夫人一向肯听温郎君的,郎君劝两句,少夫人兴许就改了主意,同我家郎君重归于好。”


    “她的事由她自己拿主意,我这个阿兄也不好插手,”温为之转头望着他笑道,“你家郎君正是求之不得,你莫节外生枝。”


    鱼荃皱着眉,欲言又止,忽想起一事,“尚未禀明令尊令堂。”


    “二老有言在先,但凭小妹做主。”说罢,拱手告辞。


    鱼荃看着一人一骑远远消失在暮色中,眉心好似打了结,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日天长,天际还留有一抹余晖,斜斜映着三面黄墙围出的小小院落。


    玉霓正在竹竿上晾衣,一回头,见个高瘦的黑影立在院门旁,立时笑道:“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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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为之沉默地打量着她,眸中渐渐起了湿意。


    玉霓手里的衫衣险些掉在地上,阿兄自小笃信男子流血不流泪,在外挨打、受了委屈,从未见他掉一滴泪,只她穿来那日“死而复生”,他高兴得哭了,另有两回,也是因家中之事。


    “阿兄此去东都一切可好?阿爹阿娘如何?嫂嫂、狸儿呢?”


    温为之仰着脖颈走过来,哑声道:“都好。”


    “真的?”


    温为之没好气道:“骗你作甚?”


    玉霓这才放心,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好端端的,阿兄怎哭了?”


    温为之顿时急了,“你几时见我哭了?”越说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恶人倒敢先告状,和离这等大事也敢先斩后奏,不与我商量?”


    玉霓霎时敛了气焰,别开眼,闷头不语。


    “跟我走,明日送你回东都。”


    玉霓一脸愕然,她早便做好准备,阿兄得知和离后会将她骂一顿,先劝她,再替她向韩渐求情,实没料到他会一句不劝,就要送她走。


    “我不回。”


    兄妹二人乌眼鸡一般互瞪着,无声地对峙。


    温为之冷笑道:“怪我,自小将你惯得这般任性妄为。”


    “阿兄,我……”


    温为之忽觉袍摆被拉扯,目光一落,原来是给荼荼咬住了,这小东西竟打算将他往外拖。他气得一笑,正想捡它,却见它屁股一扭,朝院门处跑。


    与此同时,有人道:“姐姐可用过暮食了?我买了两碗糖酪樱桃……”


    孟季澧合上门,回过身,一呆,“姐姐,这位是?”


    玉霓道:“三郎,快过来,这是我阿兄。”


    温为之冷着脸,虽没言语,玉霓却知他大抵有些瞧不上孟季澧,他与韩渐俱是习武之人,甚少结交读书人。当初阿兄同嫂嫂议亲,岳丈家一度打算招个士子为婿,那士子心思玲珑,阿兄在他手上吃过不少暗亏。


    孟季澧疾步近前,长揖到底,“阿兄”。


    温为之没应,他也不恼,越发陪着小心,原就生得眉清目朗,一笑更是云销雨霁、梅蕊吐香,叫人挪不开眼,极难生厌。


    “常听姐姐提起阿兄,今日可算见着了,阿兄刚从东都回来?”


    温为之勉强嗯了一声。


    孟季澧却是大受鼓舞,殷勤道:“这糖酪樱桃给阿兄和姐姐尝尝。”


    知他们兄妹久未见面,必定有话要说,他没敢打搅,说罢即施礼告辞。


    玉霓叫住他,给他拿了两块糕点。


    温为之双臂环胸,冷眼瞧着。


    玉霓嫌他阴阳怪气,塞给他一块玉露团,道:“三郎家中遭难,父母并两个哥哥俱已身故,只剩了他一个,是个可怜人,阿兄别欺负他,便是不喜,也莫给他脸色瞧。”


    温为之没搭腔,只冷冷道:“先送你回去,过阵子我再设法迁回东都,若得调职最好,不成也无妨,我便辞了金吾卫的差事。”


    玉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在西京,这西京我便住不得了?”


    “你何必往他跟前钻,惹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