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曲涟漪说不要穆清樾送，他果真没送。


    只是她在买好票时，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回去的班次发我。】


    稍带命令的霸道语气，往常曲涟漪看见是不会想正经回他的，一想到昨天误撞见的尴尬一幕，这句关心非常烫眼。


    做什么都冰冰冷的一个人，外型条件却一点也不冰冷。


    恐是对面担心会引起误会，还没等她回，便又发了句。


    【祖父关心我有没有保证你的安全。】


    这才符合他生人勿近的淡漠性格。


    虽然她想说保证安全要班次做什，但是一想到可能是穆老为了确定他有没有当一位护花使者心下便了然。


    于是曲涟漪收起了脑袋里胡乱发散的思绪，很配合地——


    【今晚七点到。】


    久久地已读未回。


    【我会和你报平安的～】


    她也习惯了这种调戏他的语调，发过去边不管对面如何给反应了。


    回京的火车轰隆响，她亦离开了这座令人难忘的美食很多人们都很朴素的城市。


    *


    曲涟漪一回到家便像只珍稀动物一样被围了起来。还在玄关唐秀英便拉着她转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毫发无损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唐江天也是收起一脸的焦头烂额，十分庆幸地说，“这次多亏了清越在，不然你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


    疑惑的曲涟漪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再问穆清樾找着她没。


    在当时那样紧张的救援环境中，还要分出心来关心她的动向，也是为难这位了，可他竟出人预料地配合。


    唐秀英都奇怪对方的好说话，好奇地问曲涟漪是不是和穆清樾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骗自家人的意思，如实说什么都没发生。


    唐江天也道穆清樾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曲涟漪是他唐家人，鉴于他祖父的关系，他会把事情放心上。


    说着还不忘点了点曲均辞。


    “均辞你别太对清越有意见。”


    “我有没有意见不重要。”曲均辞提起穆清樾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抱有敌意，他甚至主动朝曲涟漪问，“关键是怜怜怎么想。”


    她怎么想？


    能和穆家交好固然是好事。


    曲涟漪一如既往点头，“穆清樾是个很不错的对象不是吗？”回答并不严肃。


    曲均辞一改往日的慈父风范，表情变得很严肃，这会就连往日会帮她的唐秀英也没有出声。


    “怜怜，穆清樾是一位很优秀的人，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他是很不错，可你是单纯的喜欢他还是认为他是个不错结婚对象？”


    “这两点考量的结果没什么区别。”在曲涟漪看来，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当初她即是看中了穆清樾的背景才决定接近他，如果是因为喜欢她也会接近。


    听到她的回答，曲均辞长叹了口气。


    “如果是前者，今后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多问，但如果是后者，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需要你考虑结婚对象条件了？”


    “论钱爸爸这有，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或者找个上门女婿以后也能过得很好。”


    曲均辞的话提醒了曲涟漪，最开始她是为了让他们家拜托原文命运去接近穆清越这个靠山的。


    就现在而言，女主她没得罪，家里生意上的也做得很好，糟心的原文剧情她都躲了过去，先在是依靠自己的想法活着，至始至终还没有靠穆清樾的帮助，接近他还有意义吗？


    这人又这么难撩，像曲均辞说的找个上门女婿或者一辈子单身狗快乐，和女主做姐妹不好吗？


    可是撩都撩了，半途而废的想法就算了吧。


    他长得真的不错诶。


    曲涟漪就花了半分钟便做了决定，“爸，我想我是挺喜欢他的。”


    喜欢脸也算喜欢。


    “那以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多问了。”


    没想到曲涟漪会给他这样的答案，曲均辞还是拿她没办法。


    唐秀英也只是看着自家女儿小没良心的模样，便也觉得随她去吧，感情的事情随缘。


    不知道父母什么想法的曲涟漪回到久违的房间，脱了鞋就往床上一蹦，柔软的窗畔十分令人想念。


    世界和平她有了种摆脱命运接下来只要等待原文结局就好的躺平感。


    接下来几日，她将牡丹初稿邮给了Fans询问建议，又完善了下元旦演出服的设计稿。


    谌砚礼告诉她宋词打版的衣服已经完工，让她拿去给演员们试，曲涟漪回到军营的时候刚好也是救援队归来的时候。


    他们被派去黔州支援的事众所周知回来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纷纷问他们现场如何，情况如何，身处和平年代，部队军人心中对成为一名英雄的渴望是不变的。


    只是这种工作没能持续多久就被严厉的指挥长打住了。


    穆清樾领着队伍凯旋而归同领导汇报时，曲涟漪正和何书慧站在一旁看。


    偌大的训练场上站满了兵，一个个挺拔如松。


    曲涟漪想找机会，一会儿同穆清樾打声招呼。何书慧忽然问她：“你走的第二天，穆清樾来找过你这件事知道吗？”


    曲涟漪不置可否。


    她刚才跟何书慧说在黔州遇见穆清樾的事情，刚好他执行任务的地方是她在的地方，穆清樾也顺道救了被困的她。


    何书慧笑而不语，在她们拿着样衣准备去排练室让演员试时，路过操场看见他们归队这一幕，她才问。


    曲涟漪：“他没说他来找过我。”


    何淑慧：“我想可能是因为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他在楼下登了许久。”


    她说得暧昧，可曲涟漪想起可能会是因为什么如此执着等待时，只觉得穆清樾在人情礼貌这方面还真是非常执着。


    这几乎快成为她对他的刻板影响。


    没了要接着看下去的心，曲涟漪去忙活演出服的事。


    演出服打板的尺码没有根据某一位演员来定，她麻烦班长试了试看看有哪不合身的。


    穿上第一版演出服的班长林垚霎时化作了精灵，文工团的小人都长得很好，在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更美丽。


    何书慧见过很多次舞台，看过许多舞台服装设计的老实也惊艳了，刚想夸曲涟漪设计得真不错。


    只听她，指着衣服下摆，十分认真地询问模特，“行动方便吗？”


    林垚练了几个动作，有些拘束，她如实道，“做大动作时有些绷着，但是衣服很好看，涟漪姐这是我穿过最好看的演出服。”


    曲涟漪默默记下林垚说的点，而后笑容亲切地同她道：“喜欢就好，回头我再改改。”


    “再改会不会太麻烦。”何书慧担心太麻烦，林垚也觉得。


    “这已经比我们过去穿的演出舒适太多了。”


    “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是吗？演出服设计出来就是要让大家又很好的舞台展现效果同时穿得也舒适的。”


    有的演出服单纯为了美观设计，丝毫不考虑演员在曲涟漪看来简直是顾此失彼。


    她设计下的服装不允许又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终在她的再三坚持下，何书慧也同意她回去返工。


    谌砚礼打电话来责怪她尽给他找些事情的时候，她便知道李蓓蓓又打小报告了。


    这回曲涟漪两个都说了一通。


    一个是要追人家姐姐，还和妹妹关系这么好。


    一个是在她面前姐姐长姐姐短背后卖起姐姐来毫不手软。


    谌砚礼指责她的形容很荒谬语气不好地让她改版别叫他然后怒挂了电话，李蓓蓓努力解释她和谌砚礼之间关系不是这样。


    曲涟漪发现李蓓蓓确实是单纯，她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发现纯粹是谌砚礼卑鄙，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求李蓓蓓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最终在李蓓蓓眨巴着小鹿眼再三发誓她以后就是谌砚礼跪下来求她也不会配合他后，曲涟漪对这件事才作罢。


    这件事让她暂时没了谌家的打版师傅，只能回去在自家工作间动手。


    还要离开军营一段时间，她同何书慧打了声招呼。打招呼时意外得知穆清樾他们这些救援队的有半个月时长的假期，她心里面又打起了主意。


    趁着穆清樾还没离开，曲涟漪边去他宿舍边电话找他，抱着一包衣服，一手举着电话，脚上步子不停。


    几声嘟嘟声后，电话另一头接起。


    她试探道：“喂？”


    “什么事？”男人声音不明情绪。


    “听说你从今天开始休假，有没有空带我一起回去？我今天来试演出服有些地方不合适要拿回去改版。”


    *


    听到她的要求时穆清樾正提着一袋子收拾回家的衣服准备离开。


    他要回的是穆宅，送她得绕道，但是不送以她的个性肯定会缠上来到时候更麻烦。


    这般想着穆清樾无奈地同意了。


    他听见听筒对面得意的哼笑，如果她有尾巴这会想必会翘到天上去。


    她俏皮道：“怎么这次一点都不犹豫，直接答应送我了呀，你今天要回西桦御府那边吗？”


    就是这样得寸进尺的表现，换做其他人穆清樾肯定懒都懒得搭理，但是曲涟漪他居然有些纵容。


    “我也可以拒绝。”他有些没由来的烦躁。


    “不嘛，你都答应我了。”曲涟漪的声音很细软，从电话里传来的音质更带有朦胧感，像羽毛在挠。


    穆清樾下楼的步子都有些被影响，总觉得自己好像答应一会要去接什么妖精。


    他楼下宿舍住的是政委正好端着个盆准备去洗漱，在一楼时遇见他打了声招呼，“清越，终于要休假了？”


    穆清樾点点头，他手边的电话还没挂断。


    “哟，什么朋友呢粘得这么紧。”深知最近不会有工作电话能让穆清樾一直接的徐政委，一脸调侃玩笑地问：“女朋友？”


    穆清樾随手将手提袋放在了地上，语气略带严肃地纠正他，“不是。”


    不过确实黏的紧。


    “什么不是？”电话对面的女声从听筒里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


    熟悉的栀香，在一群都是肥皂气的男兵宿舍门口显得额外突出。


    “什么不是呀——穆清樾。”


    徐政委没见过曲涟漪，只从穆清樾手底下那些兵们口中听过最近文工团那边来了为美女设计师，和他们旅长关系匪浅。


    眼下见到真人眼尖的他一眼便认出来人。


    虽然半分钟前穆清樾亲口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这样的佳人，徐政委和别人一样，不相信穆清樾能一直无动于衷。


    “没什么。”穆清樾这块冷铁试图揭开话题不让人知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政委同志，吹了嘴口哨，“什么没什么，我问他电话那一头是他女朋友吗？”


    穆清樾觉得今天穿着人字拖出来的政委非常碍眼。


    话毕后曲涟漪还用一种无辜又忧愁的眼神看向他，好像再质问他为什么说不是。


    转而她又变脸，弯了弯眉同徐政委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还不是他女朋友。”


    还不是。


    “明白了这位女同志。”


    徐政委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我要去洗漱，先走，你们聊。”


    走的时候他刻意擦过穆清樾身旁，“人姑娘都说道这份上了，要么像你以前一样明确拒绝人家，要么好好回应，别磨磨唧唧的。”


    谁磨磨唧唧。


    穆清樾很想说他拒绝过她很多次，可曲涟漪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缠上来。


    更糟糕的是他以为他会讨厌她，可现实是并没有，明知道她的接近别有目的，甚至每一次做出些撩拨他的行为都很随意，他还是没能讨厌她。


    不讨厌，却也不到喜欢。


    “我知道。”穆清樾小声地淡淡回了句，“我不是那种扭捏的人。”


    他也不想开始一段不负责任的感情，所以还是会拒绝曲涟漪。


    徐政委走后，穆清樾拎起行李便朝曲涟漪走来。


    她抱着衣服眯笑着眼看向他，“走吧，送送我。”


    穆清樾无奈地叹气，沉了沉肩，“曲小姐，我再同你说一次，不要撩拨我。”


    “我没有啊。”曲涟漪装愣地同他说没有，“我是很认真的表达对你的喜欢，只是被拒绝还是很伤心呢。”


    “诶！别慌走，等等我！”


    曲涟漪在后面小跑追，穆清樾已经迈着大步离去。


    *


    好在他没有要答应了还爽约的意思，曲涟漪如约坐上了他的车。


    沿路安静一片，上次坐他的车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有贴过很近，曲涟漪至今都记得那样的温度，车里显得有些燥热起来。


    不知道时不时和她有一样的想法，穆清樾也将车窗打开了来，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今天车上味道有些大，我开窗通风，你要是冷便关上。”


    味道大？


    她怎么没闻到有什么味道。


    “没事就开一会吧。”


    虽说她主动让开一会，穆清樾还是在几分钟后关上了车窗打开空调。


    “谢谢。”曲涟漪谢了谢穆清樾的贴心，不一会车内温度升高，她热得不行便想脱衣服，可是今天里面偏偏穿的薄，于是想了想便跟穆清樾提议，“我觉得你车上可以备一张毯子，冷的时候盖上，平时就放着。”


    她将衣服脱了搭在腿上，贴身的羊毛衫v字领口露出纤纤锁骨和白皙的脖颈，惹凡事看见的人都想在那脖颈上留下点印记。


    穆清樾没有看她，淡淡道：“除了你我车上没人需要毯子。”


    “不如内衬穿厚点。”


    言外之意是他拒绝。


    曲涟漪也没想过要他答应，她拢了拢衣裳，“这样穿暖和的。”


    穆清樾没有回她，回去的路还有一个多小时，曲涟漪靠着车窗便睡着了。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车内忽然安静让穆清樾不太习惯，属于副驾驶上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他不禁想这味道之后洗不洗的掉。


    等路过一处一分半时长的红绿灯，他不自觉地检查了一番身旁的位置。


    昏暗的光线照在小人的身上，车窗玻璃反射出她清晰的面庞，她睡觉间鼻翼会不自觉翕动，连带着嘴巴嘟囔。


    整个人根本毫无防备。


    他有些烦躁，随即恶劣地滴了下喇叭，不为其他，叫她清醒，也是叫自己清醒。


    曲涟漪醒来的时候还睡眼惺忪，一脸疑惑地问，“我怎么睡着了？”


    穆清樾只是正定自若地回答他，“车内温度高，你不自觉便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那快到了吗？”


    “还没有。”


    红绿灯倒计时结束，车辆重新恢复正常行驶，她说话这狭小空间内的氛围才恢复正常。


    清醒后困意全无的曲涟漪有些怪穆清樾吵醒她，但是她想说话的嘴没有让她有时间埋怨。


    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穆清樾聊，这男人像是忽然改了性子，以前他嫌弃她吵，现在却是她越聊他的表情却越是放松。


    聊到后年她又说起自己元旦表演设计表演服的事情，之前她去了黔州，还有蜀川没有去，她再邀请了穆清樾一次，这次要不要同她去。


    他有半个月的假期这次定是没有理由可以拒绝的。


    除非他不想。


    那当她没说，她还是会去。


    结果却出人预料，穆清樾这次答应了。


    “要不是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不然我得再确定一次太阳是不是西边出来的。”


    曲涟漪再次做出了这样的感叹。


    穆清樾只是睨了眼她，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不是西边出来，我只是不想再被麻烦去关注你的行踪。”


    “就当你拜托我，我好心答应。”


    “那好心人需要什么报酬吗？”


    “要钱没有，人美心善的小美女倒是一枚哟～”


    曲涟漪双手抬着自己下巴，展示了下自己。


    穆清樾嘴角的弧度依旧绷直，警告意味，“还请你注意说话方式和分寸。”


    “好的～”


    她显然没有听进去。


    *


    有了穆清樾的陪同，曲涟漪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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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报备自己还要去趟蜀川时额外顺利，曲均辞也如他所言没有干涉曲涟漪和穆清樾之间的事情。


    只是一如既往嘱托她一定要每天给他们报备安全，遇到事情就找警察。


    说到警察大概又想到有穆清越在一样很可靠，临走的时候他们的嘱托变成了有事就找穆清樾。


    她哪会有这么倒霉每次出去都遇到点事。


    事实不如她所想。


    他们从落地蜀川开始就遇见了第一件事。


    曲涟漪也没想到自己会紧张地拽紧穆清樾的衣摆，主动拉近他们二人的距离，让他不要走，陪她一晚。


    *


    去蜀州的路程，有穆清樾陪同是他开车去的。


    一路自驾，采风，走到哪曲涟漪的手绘本便画到那，颇有一种他们是一起出来旅游的感觉。


    她这么想当然便这么调侃了穆清樾。


    对方只是双手环抱，一脸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模样，指责曲涟漪，明明是她像个无良的老板，让人休息天出来给她当司机，还是自己出油费。


    曲涟漪嘟嘟囔囔，明明油费她想给他出的，是他自己加油时候拒绝的。


    穆清樾只诡辩道他是怕让“老板”出油费被秋后算账。


    老板没有秋后算账，老板只因为他的话变本加厉，在两人穿越公路路过一处小镇的时候，她提出想留下来逛半天的想法。


    穆清樾看了眼时间，不知时不时凑巧，是他刚好开车满四个小时的时候。


    一般开长途不能呢个连续开车超过四个小时，不然疲劳驾驶会有安全隐患。


    他还以为曲涟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对她有些许改观。


    可下一刻，曲涟漪说的去镇里逛逛是真的逛，拉着他从下午一点逛到了晚上七点，买了大大小小的纪念品，他平日的训练不止这么点所以体力完全跟得上，曲涟漪直接喊累得不行要找地方休息了。


    她倒是真当成是来旅游不是带任务来的了。


    天色渐暗下，夜间的路好走，穆清樾也答应在这小镇上找一家旅馆暂住。


    这一答应好像才是着了她的道，曲涟漪精神抖擞地又逛了几个摊位，最后在一家卖纯手工针织品的摊位上，看上一块纯羊毛毯子，她举着那张花里胡哨的毛毯给穆清樾看，“这条准备在你车上怎么样？”


    那天她说的建议他在车上备张毯子被拒绝了，没想到变了法也要在这里实现。


    穆清樾不肯，曲涟漪便闹脾气一样瞪着眼不满地看他。


    摊位老板还添油加醋的来了句，“你就给你女朋友买吧，我们店里的嗾使纯手工编制的羊毛毯，不暖和包退。”


    穆清樾：“......”


    穆清樾懒得解释了，只得再次掏出钱包买单，达成她给自己车上添一条毛毯的目的。


    ......


    曲涟漪对怎么拿捏穆清樾算是弄清楚了，他虽然一直一板一眼，有时候还会说出些很扫兴的话，但只要她有求于他这个男人基本都会满足。


    从下车到逛街，再到住在这里，原本不再他考虑范围内的事情，因为她想，她同他提了他便答应。


    心情大好地，曲涟漪还想拉着穆清樾去吃一吃当地小吃，结果针织店的好心老板提醒，小镇晚上比较乱，店家休息的早建议他们去找地方休息明天再逛。


    本地人的劝告曲涟漪就算再想玩也是得听的，她也发现天越晚路边的店家也渐渐都关了门。


    再老板的推荐下他们找到了小镇上了一间旅馆去办入住。


    这是一家开在镇子中心看上去比较新的旅馆。


    纯白的瓷砖房，门口是敞亮的玻璃大门，和其他家木制构造的建筑完全不同。


    前台是一位年纪较小的妹妹，见到来的是一男一女以为他们是一对，于是女孩单纯地问道：“二位是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曲涟漪噗呲一下笑出声，她看了看穆清樾已经解释到麻木不想再解释的反应。


    人是会习惯的。


    “两间。”他语气不明喜怒同前台女孩道。


    女孩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立马羞红了脸，“对不起，我还以为......”


    曲涟漪摆摆手，“没关系，这为哥哥他不会生气的。”


    在穆清樾投来的警告目光中，曲涟漪闭了嘴。


    *


    小小的旅馆房间很干净，他们住二楼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同时二楼还有一间也住了人。


    前台女孩告诉他们另一位是旅居客，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曲涟漪观察到那间房屋的门口还放了垃圾，不知放了有多久，没多深究这会住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从穆清樾那哪了自己的行礼便回房间休息。


    旅馆的房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屋内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座沙发，窗帘拉开能看见楼下的街景。


    就他们找旅馆办理入住的这一会功夫，外面的灯便熄了不少，镇子也夜晚格外安静。


    曲涟漪去洗了个澡出来准备用户吹风机吹头，可她还没插上插头，屋内的灯便啪！一下熄了。


    忽然门口传来吱吱呀呀的走路声，她忽然想起自己听过的，曲均辞叮嘱她在外自己住一定要小心的几件事。


    其中有一件便是自己住的时候电忽然跳匝不要贸然去查看，外面可能会有形迹可疑的人。


    安静又一片漆黑的屋内，脚步声显得额外明显，每一脚都压在了她的胆子上，曲涟漪越想越害怕不敢出声。


    那阵脚步恍惚在她门前停下了，随后传来的便是开锁声。


    旅馆每间房都配有独立的钥匙，她有睡前锁门的习惯所以这扇门不可能被打开，但也坐实了有图谋不轨的人在她屋外的事实！


    曲涟漪拿起手机就给穆清樾打电话，听到他的身音，原本想好的措辞都碎了一地，只变成略带哽咽又害怕的一句。


    “穆清樾，我屋外好像有人。”


    “？找个角落等我过来。”


    他沉稳的语气让她突突跳的心也跟着淡定下来。


    曲涟漪抱着手机蹲在墙角，叮嘱道，“你别挂电话。”


    穆清樾没有回她话的时间，不过几秒，曲涟漪便听见门口有人谈话。


    其中一人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她耳朵。


    “这位同志，你走错门了。这是我的屋。”


    “嗯。”


    “那你要去找前台，该赔偿赔偿而不是自己瞎摸索想办法打扰到其他人。”


    “没关系。”


    那人走后，穆清樾朝着曲涟漪喊了句，“开门。”


    几乎是马不停蹄，她冲到门口便扑了上去。


    顾不上他会不会又念叨她不控制分寸了，曲涟漪只想让自己停止发抖。


    刚洗的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湿漉漉地挂在肩头，整颗脑袋迈在穆清樾怀里，无论他怎么扶她肩她都不抬起来。


    “看也不看是谁就扑。”穆清樾语气里透露着无奈，他最终再度向曲涟漪妥协，允许她靠一会。


    “你不是让开门吗？”言下之意，外面除了你也不会又其他人。


    这样的信任程度，要不是怀里的小人还在因害怕而发抖他真又以为是她在迷惑他的。


    穆清樾抬头，方才只注意冲出来的影子了，没有注意到影子后一片漆黑。


    遂也明白刚才那人说想要在老板发现他弄坏电源前修好是什么意思。


    “隔壁人用高压电器把电烧坏了，你屋和他的是同一个电闸。”


    “可他来我这里做什么？”


    “想修好你屋子里面的电。可能以为你屋内没住人。”


    曲涟漪终于抬起头，拽着穆清樾的衣服，揉得皱巴巴，眼泪珠也挂在眼眶里随时准备掉下。


    “可他也不敲个门，鬼鬼祟祟的，弄得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坏蛋。”


    “你做的很对，尽管他没有恶意，但是自己一个人住就是要谨慎。”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以不一个人住吗？”曲涟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此刻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穆清樾。


    她从她强行霸占来的地盘上撤开，转而拉住他的衣角，好声好气地，大概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使用的语气道：“就今天，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