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小镇团宠日常[千禧年]》 余外公去世后的丧葬事宜,无论林溪怎样哭喊恳求,林爸爸和林妈妈的态度都异常坚决。
他们将她连同台风一块锁在了家里,没有让她参与任何环节。
直到一周后,一切尘埃落定,林爸爸和林妈妈才带着神情依旧蔫蔫的林溪前往祭拜。
林溪按照妈妈的指示给外公上了香,然后静静地站在一座新堆的土坟前。
眼前是一块崭新的石碑,正中刻着“父,余志勇”几个大字。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小山坡,放眼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相似的土坟和石碑,静静地矗立着。
周围的野草长得几乎和她一样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妈妈,爷爷以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吗?”林溪的声音轻轻的,带着还未散尽的迷茫。
“嗯,爷爷以后就在这里休息了,旁边那座是奶奶。”一直留意着女儿情绪的林妈妈,温柔地点了点头。
“那这些,都是别人的爷爷和奶奶吗?”林溪指着远处那些石碑问道。
“大多数是的。”林妈妈轻声回答。
林溪低下头,心情依旧低落。
但很快,她又努力振作起来,心里安慰着:有这么多人陪着,爷爷在这里应该不会害怕吧?
“可是为什么它们周围的草,都长得这么高,这么乱呢?”林溪喃喃自语。
尽管觉得有伴儿是好事,但这片土地的荒凉感,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发堵。
“因为现在不是清明节。”旁边的林爸爸摸了摸女儿的头,解释道:
“清明节,是专门祭拜和怀念先人的日子,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来把草除干净,献上鲜花和祭品。”
林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继续游移着,忽然,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坟墓,和爷爷的新坟一样,周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见一根杂草,显得格外整洁。
“那个也是像爷爷一样,生了很重的病才走的吗?”林溪指着那个方向,仰头问父母。
林爸爸和林妈妈对视了一眼。
林爸爸轻轻牵起林溪的小手,和林妈妈一起,慢慢走到了那座墓前。
台风原本还蹲在余外公坟前,神情有些黯然,见林溪他们走开,也默默地跟了上来。
站定后,林爸爸和林妈妈恭敬地为这座坟墓插上了三炷香。
林溪好奇地看向墓碑,她注意到,除了爸爸妈妈新插上的香,坟前还有小半截燃尽的香梗,显然不久前也有人来祭拜过。
她辨认着墓碑上的字,有些吃力地念道:“母,王七……木?”
“那个字念‘染’,小溪。”林妈妈蹲下身,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语气温和却充满敬意:
“这位婶婶叫王七染,她是一位非常勇敢、非常了不起的人,在那些坏人拐卖孩子时,她拼命保护了好几个孩子。”
林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她想起了那天在河边,听到大人们谈论的那位阿姨。
原来她现在也住在这里了。
“妈妈,我也要给七染阿姨上香。”林溪踮起脚尖,朝妈妈伸出手,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台风也在旁边,轻轻地“汪”了一声。
上完香,林溪跟着父母缓缓向山下走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外公那座还带着新土气息的坟茔,静静沐浴在午后的光线里。
一阵酸楚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鼻子又开始发酸。
台风也停下来,蹲坐在她脚边,和她一起望着那个方向。
“台风,我们走吧。”林溪弯下腰,把台风抱进怀里,然后转身下山。
远处,一只羽毛鲜亮的黄莺飞来,恰好落在了余外公的坟头上。
它歪着小脑袋,朝着林溪她们渐渐远去的方向,清脆地“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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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卡尔森庄园。
最近几日,仆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主要是小少爷似乎又犯病了。
大约几个月前,这位小少爷就曾有过一阵极其反常的举动。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向管家索要手枪,并要求安排飞机运送到华国。
老天!
若不是丹尼尔管家向他解释了华国严厉的枪支管制法律,并极力劝阻,这位小少爷恐怕真的会想办法把枪弄过去。
这让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
那阵风波过后,小少爷又迷上了另一首二胡曲。
据小少爷自己说,那是一首充满悲伤的乐曲。
仆人们对此深有同感。
虽然他们不太懂那东西,但那锯木头般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从琴房传来,确实让他们感到一种耳朵上的悲伤。
幸亏丹尼尔管家体贴地安排了轮休,让大家的听觉神经得以轮流喘息。
然而最近,情况似乎更糟了。
小少爷突然拒绝去学院,将自己反锁在卧房里,连米尔顿先生的例行检查都被拒之门外。
先生和夫人亲自前去敲门,甚至大少爷也来劝说过,里面都毫无动静,只有偶尔传出的、极其难听的二胡声证明人还活着。
确认他生命无虞后,忙于生意的先生和夫人又继续投入工作。
每日餐食放在卧室门外的小桌上,小少爷饿时会自己取用。
没人知道这次小少爷的怪病会持续多久,又因何而起。
先生甚至亲自去小少爷就读的私立学院调查过,也未能发现任何可能导致他发病的线索。
这天,段彦靳又一次来到段彦君的房门前。
他轻轻叩了叩门,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清润:“彦君,今天外面阳光很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或许,你可以出来走走?这对你的健康有益。”
他等了片刻,就在他以为今天又会和之前几天一样毫无回应,准备转身离开时——
“咔哒。”
门锁轻响,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段彦靳微微一愣。
只见段彦君头发蓬乱,那双琥珀色眼眸失去了往日光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萎靡的气息。
“彦君?你还好吗?”段彦靳上前一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住弟弟。
“没事。”段彦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越过段彦靳,对恭敬侍立在走廊尽头的丹尼尔管家吩咐道:“我需要沐浴,然后用餐。”
段彦靳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随即自然垂下,脸上并无愠色,只是安静地跟在了弟弟身后。
洗漱一新、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后,段彦君默默地吃完早餐。
然后,他抱着二胡来到花园坐下,目光失神地穿过花丛投向遥远的天际。
“我想,或许你需要一点暖饮。”段彦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端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两杯香气氤氲的红茶。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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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段彦君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动作优雅从容。
“锡兰高地红茶,加了少许你喜欢的蜂蜜。”
段彦君依旧怔怔地望着远方,没有回应。
段彦靳也不催促,只是端起自己那杯,浅浅品尝,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
红茶的热气在午后的阳光中袅袅升腾,渐渐变淡。
许久,或许是察觉到段彦靳一直未曾离开,段彦君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闷闷地开口:“你不去学院?”
“这几天我请假了,”段彦靳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学院现阶段教授的课程,对我来说价值已经不大。”他的语气平和,目光温和地落在弟弟身上。
“哦。”段彦君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段彦君再次闷闷地开口,这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不会是因为我吧?难道又是我这个疯病的缘故?”
“嗯,确实有你的原因。”段彦靳仿佛没有察觉到段彦君的那点敏感,他略微停顿,视线依旧温和,
“你突然将自己锁在房间,作为你的兄长,我有必要关心一下我的弟弟究竟遇到了什么困扰。这很合理,不是吗?”
段彦君抬头看向哥哥,眼中似乎松动了一些。
但在接触到段彦靳的视线时,他又迅速别开脸,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嘀咕道:“……我没事。”
段彦靳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低声笑了笑,那笑声如同春风拂过琴弦。
“那么,我是否可以冒昧询问,是什么事情,让我亲爱的弟弟如此难过?”
提到这个,段彦君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他抱着二胡的手指收紧了些,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想祭拜一位老人,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来世。”
“祭拜?”段彦靳略微偏头,这个词在他日常的社交与学识范畴内并不常用。
但他很快联想到弟弟近一年来对华国文化的异常热衷,以及他们母亲带来的些许影响,尝试着理解:“你的意思是缅怀和悼念?”
“嗯,我想为他祈福。”段彦君点了点头,抱紧怀中的二胡,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段彦靳思索了片刻。
他没有追问那位老人是谁、来自何处、与弟弟有何渊源。
段彦君愿意主动对他说这些,已是这一年多来关系破冰的难得进展。
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那位能让弟弟如此挂怀的老人,值得被妥善纪念。
“那么,我们可以为这位可敬的老者,向信誉良好的教会捐赠一亿。”段彦靳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下午茶的甜点,
“请他们将老人的名字永久收录在纪念名册中,并安排主教每日点燃祈福的蜡烛,为他祈祷。这样如何?”
用丰厚的捐赠换取宗教机构的长期纪念服务,在这位年轻的贵族继承人看来,是高效且体面的解决方式。
段彦君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他觉得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既庄重又能表达心意。
“嗯!”他应了一声,随即抱着二胡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一些,朝着主宅方向走去。
“我知道几家历史悠久的教会在处理此类事务上颇受好评。”段彦靳也优雅地起身,不紧不慢地跟上弟弟的步伐,补充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接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