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羊地下 龙穴异动
作品:《青鸟逆命 龙脉守护录》 成都的夏夜,像一块被汗水浸透的绒布,黏腻地裹着整座城。城中村的巷道在霓虹灯的碎光里扭曲蔓延,墙根下的青苔吸饱了水汽,散发出腥甜的霉味,混着夜市残留的火锅牛油香、烤串焦糊味,还有更深层、更古老的土腥气——那是地底龙脉与阴煞交织的气息,只有真正的寻龙者才能敏锐捕捉。
乾玥蹲在拆迁区外围的老槐树下,已经潜伏了三个小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工装夹克,袖口磨出了毛边,高束的马尾贴在鬓角,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额前那道浅疤在暮色里若隐若现,是十年前观山派灭门夜留下的印记,像一条细小的蛇,每当她想起那夜的火光与惨叫,疤痕就会隐隐发烫。
手里的玄铁罗盘沉甸甸的,是观山派第三代掌门亲手锻造的至宝。盘面用陨铁混合朱砂浇筑,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图腾,中间的指针是龙角磨成的,本该如观山派弟子的心境般沉稳,此刻却疯了似的顺时针旋转,针尖擦过铜制盘面,发出“滋滋”的锐响,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震颤,仿佛要挣脱她的掌心。
“又来了个看热闹的?”旁边卖冰粉的大爷递过来一碗冰镇红糖冰粉,塑料碗壁上凝着水珠,“这片区邪乎得很,前几天有个收废品的进去,出来就说见着‘大长虫’了,吓得连夜搬去郊区了。”
乾玥接过冰粉,指尖碰到碗壁的凉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舀了一勺滑溜溜的冰粉,目光却没离开不远处那栋破败的二层小楼。小楼墙面斑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看到里面堆着的废铁和旧家具。根据观山派残卷记载,青羊龙穴的入口,就藏在这片民**火库遗址的地下,而那栋小楼,正是当年军火库的指挥室旧址。
“大爷,那楼啥时候建的?”乾玥问道,玄铁罗盘的指针突然顿了一下,死死指向小楼的西北角。
“民国时候吧,听我爷爷说,当年是个军火库,抗战时被日本人炸过一回,没死透,后来就成了住家。”大爷往嘴里扒着冰粉,含糊道,“十几年前开始拆迁,别家都搬了,就这楼里的老王头不肯走,说守着祖宅,去年冬天没熬过去,楼就空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乾玥:“说真的,姑娘,别往那边凑,夜里总听见底下有‘轰隆’声,跟打雷似的,还有人说见过绿光从墙缝里冒出来。”
乾玥谢过大爷,把空碗扔进垃圾桶,转身朝着拆迁区走去。她的脚步很轻,马丁靴踩在碎砖和杂草上,几乎没发出声音——这是观山派“踏雪无痕”的轻功底子,十年间她在藏区的雪山、西北的戈壁反复锤炼,哪怕脚下是地雷阵,也能稳稳落地。
拆迁围挡上有个被撕开的口子,边缘挂着撕裂的塑料绳,显然是之前有人进出过。乾玥弯腰钻过去,刚踏入这片区域,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是废品的霉味,也不是砖石的土味,而是一种深沉、古老的龙气,混着淡淡的阴煞,像游丝一样缠上她的脚踝,顺着血脉往上爬。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运转观山派的“寻龙心法”。这门心法是观山派的根基,练到深处能“以气感脉”,哪怕是埋在地下千尺的龙脉,也能感知到它的走势。此刻,她的意识像一缕轻烟,顺着地面往下沉,穿过碎石层、黄土层,最后触到一层坚硬的青石板——那是民国时期修军火库时铺的地基,而在青石板之下,一条微弱却执着的“气脉”正在缓缓流动,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偶尔翻个身,就会让地面发出“轰隆”的声响。
“青羊龙穴,果然在这。”乾玥睁开眼,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锐光。观山派的残卷里写得很清楚:“青羊之野,藏龙于下,火库为表,锁龙为里,观山传人,以罗盘为引,可入龙穴。”十年前父亲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在她手背上写了“青羊”二字,还塞给她半卷残破的《观山寻龙录》,让她务必找到青羊龙穴,查明灭门真相,守护好华夏的龙脉。
那一夜的记忆像淬了毒的针,轻轻一碰就疼。终南山的观山道观被大火烧得通红,父亲浑身是血地把她推到地窖里,隔着木板对她说:“别出声,等天亮了往南走,去找青羊龙穴,那里有秘钥碎片,能护龙脉,也能查凶手……”地窖上方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像是蛇吐信子,又像是某种符咒燃烧的声响。等她第二天从地窖里爬出来,道观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师父、师娘、师兄们的尸体被烧得辨认不出,只有父亲的尸体还保持着护着地窖口的姿势,手心里攥着半块刻着龙纹的玉佩——那是观山派掌门的信物,另一半,据说在镇岳司手里。
镇岳司。乾玥的指尖微微收紧,玄铁罗盘的指针又开始震动。这个与观山派同源却对立了百年的组织,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十年。两派都是守护华夏龙脉的传承者,观山派主张“顺脉而为”,认为龙脉是活的,要顺着它的走势引导守护;而镇岳司则主张“镇脉而守”,要用强硬的手段镇压龙脉,防止它失控。十年前观山派灭门,现场留下的符咒碎片,带着镇岳司特有的檀香气息,可当她三年前找到镇岳司的分部时,却被对方以“观山派私闯龙脉禁地被反噬”为由赶了出来,领头的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先找到龙穴再说。”乾玥甩了甩头,把那些翻涌的记忆压下去,快步走到那栋二层小楼前。墙面确实是民国时期的青砖,砖缝里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吸饱了雨水,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墙角用白色粉笔写着“拆迁区,禁止入内”,字迹已经褪色,边角被风吹得卷了起来,显然有段时间没人管了。
她抬手按在砖墙上,指尖触到的砖石冰凉潮湿,带着岁月侵蚀的粗糙质感。运转寻龙心法的同时,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这是观山派用来“听脉”的工具,铃铛里装着用龙血浸泡过的铜珠,遇到龙气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果然,刚把铃铛靠近墙面,就听到“叮铃铃”的轻响,声音越来越急,顺着墙面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了西北角的一块青砖上。
这块砖比周围的砖略凸出来一点,边缘有细微的缝隙,显然是后来砌上去的。乾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洛阳铲——这是她在潘家园淘来的,铲头用合金打造,锋利得能削铁,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是她亲手缠的,上面还留着她掌心的茧子。她顺着砖缝把洛阳铲插进去,轻轻一撬,“咔哒”一声轻响,青砖被撬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约摸能容一只手伸进去。
一股浓烈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普通的动物腥味,而是带着一种威严的、古老的气息——这是龙气特有的味道,观山派的弟子从小就会辨认。乾玥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洞口里照去——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约莫半米宽,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砖缝里同样长满了苔藓,通道底部铺着木板,已经腐朽发黑,隐约能看到木板下面的泥土。
玄铁罗盘的指针此刻已经不再疯狂旋转,而是稳稳地指向洞口,针尖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这是龙气旺盛的表现。乾玥把罗盘挂在脖子上,又从背包里取出测阴针别在腰间——这根针是用陨铁做的,针尖涂着朱砂,遇到阴煞之气就会变红,是观山派弟子下墓寻脉的必备工具。最后,她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登山绳、打火机、压缩饼干、水壶,还有一把短刀,刀鞘是父亲留下的,上面刻着观山派的图腾,刀刃是用玄铁混合龙鳞锻造的,能斩断普通的阴煞。
“走吧。”她咬了咬牙,弯腰钻进洞口。通道比她想象的要长,而且越往里走越窄,到后来几乎是侧着身子才能通过。空气越来越冷,阴煞之气像针一样刺着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机的光柱在前方晃动,照亮了墙壁上隐约可见的纹路——那是一种复杂的风水阵纹,线条扭曲缠绕,像是一条条相互纠缠的龙,又带着某种镇压的意味,线条是用朱砂混合着某种兽血绘制的,虽然历经数十年风雨,颜色已经暗淡发黑,但依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能量。
“是锁龙阵的外围阵纹。”乾玥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阵纹。《观山寻龙录》里有详细记载,锁龙阵是古代风水师用来镇压龙脉的阵法,分为内、中、外三层,外层阵纹用来警示外敌,中层用来阻挡阴煞,内层则直接连接龙脉,起到镇压和引导的作用。眼前的阵纹线条较为稀疏,显然是外层阵纹,线条的走向是“困”字诀,目的是防止外人误入,同时也防止龙气外泄。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阵纹。指尖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传来,同时,脖子上的玄铁罗盘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盘面亮起青色的光晕,将那股电流挡了回去。“果然,观山派的法器能克制这阵纹。”乾玥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潮湿,脚下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
走了约莫五十米,通道突然变宽,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漆黑一片,手机的光柱照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右边的通道则隐约有微光传来,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玄铁罗盘的指针指向了右边的通道,同时,腰间的测阴针没有变红,说明右边的通道没有阴煞之气。
“就走右边。”乾玥没有犹豫,转身走进右边的通道。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回头一看,左边的通道入口已经塌了,碎石和泥土堵得严严实实,要是刚才走了左边,现在恐怕已经被埋在下面了。“好险。”她拍了拍胸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观山派的残卷果然没说错,龙穴周围的机关多得很,一步走错就是死路。
右边的通道越来越宽,地面也从木板变成了青石板,显然是人工修建的。滴水声越来越清晰,最后,通道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乾玥收起手机,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头戴式头灯,打开开关,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这里显然就是当年的民**火库遗址,空旷的大厅约莫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高约十米,顶部是拱形的,用钢筋和水泥浇筑,有些地方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钢筋,锈迹斑斑的。
大厅里散落着许多废弃的军用物资:锈蚀的炮弹壳堆在墙角,有的已经裂开,露出里面发黑的火药;断裂的枪支躺在地上,枪托已经腐朽,枪管被锈迹包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还有几间残破的储物室,门窗早已腐朽不堪,里面堆着的军用棉被和衣物已经变成了一堆烂絮,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火药和霉味混合的气息,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乾玥的头灯光柱在大厅里扫过,最后停在了正中央——那里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约莫两人合抱粗细,高约八米,直通向顶部的拱形天花板。石柱是用整块青石雕成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与通道墙壁上的锁龙阵纹相连,形成一个完整的风水大阵。纹路的颜色比通道里的更深,呈暗红色,显然是用朱砂混合着龙血绘制的,历经数十年,依然鲜艳如新。
“这是锁龙阵的中层阵纹。”乾玥快步走到石柱前,仰着头观察着上面的纹路。这些纹路比外层的更复杂,线条相互缠绕,形成一个个“镇”字诀,在石柱的下半部分,纹路突然变得密集,最后汇聚在石柱下方的一个黑沉沉的洞口上——这个洞口约莫一人高,呈圆形,边缘打磨得很光滑,像是人工开凿的,洞口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圈八卦图,阴阳鱼的眼睛是用白玉镶嵌的,在头灯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就是青羊龙穴的入口了。乾玥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能感觉到,从洞口里散发出来的龙气越来越浓郁,带着一种温暖的、包容的气息,像母亲的怀抱,让她紧绷了十年的神经突然有了一丝松动。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洞口,就在指尖快要碰到洞口边缘的时候,脖子上的玄铁罗盘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盘面的青色光晕瞬间爆发,同时,腰间的测阴针“唰”地一下变红了,红得像血。
“有阴煞之气!”乾玥猛地缩回手,迅速后退几步,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测阴针的颜色越来越红,甚至开始发烫,说明周围有强大的阴煞之气在靠近,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她转头看向大厅的入口——也就是她刚才进来的通道口,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但测阴针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谁在那里?”乾玥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丝回音。观山派的“吼功”能震退低级的阴煞,同时也能试探出隐藏的敌人。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通道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脚步声沉稳有序,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节奏感,不像是盗墓贼的杂乱脚步声,倒像是某种官方组织的人——这种脚步声,她三年前在镇岳司的分部听到过。
头灯的光柱猛地射向通道口,照亮了几道黑影。为首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月白真丝衬衫,黑色西装裤,裤脚同样扎进黑色的皮靴里,长发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用一根赤玉簪固定,簪头雕刻着精致的龙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她的皮肤是冷调的瓷白,丹凤眼瞳色墨黑,眼睫纤长浓密,不笑时透着一种疏离清冷的气场,仿佛天生带着掌权者的威严。她的腰间挂着一把赤玉镇尺,约莫半尺长,玉质温润,上面刻着“镇岳”二字,与乾玥的玄铁罗盘遥遥相对,散发出一种同源却又对立的风水能量。
在她身后站着四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握着黑色的枪支,枪口隐隐对准了乾玥——这种枪是特制的,乾玥在军迷论坛上见过,是镇岳司专用的“镇煞枪”,子弹里装着朱砂和糯米,能有效克制阴煞和邪祟。
“镇岳司掌印使,沈清辞。”女人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没有一丝温度,“奉镇岳司令令,前来肃清擅闯青羊龙脉禁地之人。”她的目光扫过乾玥,在她脖子上的玄铁罗盘和腰间的测阴针上停顿了一下,眉梢微微蹙起,“观山派的余孽?”
“余孽”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乾玥的心里。她猛地往前踏出一步,玄铁罗盘上的青色光晕更盛,一股凌厉的风水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镇岳司的狗,也配提观山派?”
沈清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语气依旧平静:“观山派因私闯昆仑龙脉禁地,被龙脉反噬灭门,早已被风水界除名。你作为观山派余党,不仅不知悔改,还敢擅闯青羊龙脉,可知这是死罪?”
“死罪?”乾玥冷笑一声,额前的疤痕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我观山派满门忠烈,为守护龙脉抛头颅洒热血,百年间守护的龙脉比你们镇岳司见过的都多!十年前我观山派被灭门,现场留下的符咒碎片带着你们镇岳司的檀香气息,现在你倒反过来污蔑我们私闯禁地?”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焦黑的符咒碎片,边缘还留着燃烧的痕迹——这是她从观山派的废墟里找到的,也是她这些年寻找真相的唯一物证。“这块符咒,是镇岳司的‘镇煞符’,用檀香混合朱砂绘制,除了你们镇岳司的人,没人能画得出来!”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那块符咒碎片上,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是认出了这符咒的来历。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镇煞符是镇岳司常用符咒,外流也并非不可能。观山派灭门案早已定论,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定论?”乾玥往前走了两步,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桀骜和愤怒,“什么定论?是你们镇岳司一手遮天的定论,还是你们为了掩盖真相编造的谎言?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进龙穴,谁拦我,我就跟谁拼命!”
她说着,猛地催动寻龙心法,玄铁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沈清辞,针尖上的青色光晕变成了刺眼的白光。观山派的“引脉术”能调动周围的龙气,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场,对付普通的风水师绰绰有余。果然,沈清辞的脸色变了一下,迅速抬手握住腰间的赤玉镇尺,周身萦绕起淡淡的檀香,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这是镇岳司的“镇脉术”,与观山派的引脉术同源,却又相互克制。
两人的气场在空旷的地下大厅里碰撞,激起一阵气流的漩涡。周围散落的炮弹壳和废弃枪支被气流卷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安静的地下显得格外刺耳。玄铁罗盘与赤玉镇尺像是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同时发出强烈的共鸣,青色与白色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道扭曲的光带,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冥顽不灵。”沈清辞眼神一冷,抬手从袖中取出几张黄色的符咒——正是乾玥手里碎片所属的镇煞符,符咒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用银色的丝线镶边,显然比乾玥找到的碎片等级更高。她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符咒上,符咒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镇煞符,起!”
三张符咒同时飞向乾玥,在空中炸开,形成三道金色的光网,朝着她罩了下来。乾玥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糯米——这是她早上在菜市场买的,用雄黄酒浸泡过,能破镇岳司的符咒。她将糯米撒向光网,同时催动引脉术,玄铁罗盘的光晕化作一道青色的利剑,劈向光网。“砰”的一声巨响,金色的光网与青色的利剑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强烈的冲击波,乾玥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泛起一丝腥甜——这是内力反噬的迹象,她的寻龙心法还没练到师父那样的境界,对付沈清辞这样的高手,还是有些吃力。
沈清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被冲击波震得踉跄了一下,月白衬衫的袖口被气流划破,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腕,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她身后的四个镇岳司成员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枪口对准了乾玥,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会立刻开枪。
“住手!”就在这时,乾玥突然大喊一声,因为她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地晃动,同时,石柱下方的龙穴入口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黑色的雾气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瞬间就到了脚边。
腰间的测阴针已经红得发烫,几乎要融化了“,玄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不再指向沈清辞,而是指向龙穴入口,发出“滋滋”的锐响,像是在警示什么。
沈清辞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猛地回头看向龙穴入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好,是龙脉异动!”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与乾玥的玄铁罗盘不同,她的罗盘是玉制的,指针是用纯金打造的,此刻也在疯狂地旋转,指针上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气——这是阴煞之气入侵龙脉的迹象。
《观山寻龙录》里记载,龙脉是华夏的气运之本,一旦被阴煞之气入侵,就会引发异动,轻则导致当地发生地震、洪水,重则影响整个国家的气运。青羊龙脉是成都的主脉,一旦异动,整个西南地区都会受到影响。
“是我们的气场碰撞引发的。”乾玥的声音有些急促,她能感觉到,周围的龙气越来越混乱,石柱上的锁龙阵纹开始闪烁,暗红色的线条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锁龙阵快要撑不住了,必须立刻进入龙穴,安抚龙脉!”
沈清辞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乾玥和龙穴入口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在做着挣扎。镇岳司的规矩森严,禁止外人进入龙脉禁地,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规矩的范畴。她身后的一个镇岳司成员低声道:“掌印使,不能让她进去,这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龙脉是活的。”沈清辞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决断,“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
她看向乾玥,丹凤眼里的疏离少了几分,多了一丝凝重,“你懂如何安抚龙脉?”
“观山派的弟子,从三岁起就开始学。”乾玥挺直了腰板,语气带着一丝骄傲。观山派的核心就是“寻龙护脉”,安抚龙脉的方法,是观山派的不传之秘,镇岳司虽然也会守护龙脉,却只懂镇压,不懂安抚,这也是两派最大的区别。
沈清辞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枪:“我跟你一起进去,若你敢对龙脉不利,我第一个杀了你。”她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套黑色的作战服,迅速换了起来——她的月白衬衫虽然好看,却不适合探险,作战服是特制的,防水防火,还能抵御阴煞之气。
乾玥也没闲着,她从背包里掏出另一套备用的工装,快速换上,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除了之前准备的,她还多带了几包用龙血浸泡过的糯米、十几张观山派的“引脉符”,还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鼎——这是观山派用来祭脉的法器,里面装着观山派历代掌门的骨灰,能安抚躁动的龙脉。
“准备好了吗?”乾玥看向沈清辞,对方已经换好了作战服,手里拿着赤玉镇尺,腰间挂着几个符咒袋,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沈清辞点了点头,率先走向龙穴入口:“我走前面,你跟着我,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还是我走前面吧。”乾玥拦住她,“龙穴里的阵纹是观山派的手法,我比你熟悉,不会触发陷阱。”她说着,率先走进了龙穴入口。洞口比外面看起来更宽一些,高度约莫两米,足够两人并肩走。墙壁是用青石雕成的,上面刻着观山派特有的“护脉阵纹”,线条流畅,颜色呈暗红色,显然是观山派的先辈绘制的。
“这些阵纹是你们观山派的?”沈清辞跟在她身后,看着墙壁上的阵纹,语气带着一丝惊讶。镇岳司的记载里,青羊龙穴的锁龙阵是古代风水师绘制的,从未提及与观山派有关。
“青羊龙穴是观山派的祖师发现并守护的,镇岳司成立后,才与我们共同守护。”乾玥解释道,“这些护脉阵纹是观山派每一代传人都会修补的,目的是引导龙气,防止阴煞入侵。”她的手指拂过墙壁上的阵纹,“你看,这些阵纹的线条是‘顺’字诀,与你们镇岳司的‘镇’字诀不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安抚龙脉,而你们只能镇压。”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记着乾玥的话。她从小在镇岳司长大,接受的教育都是“龙脉需镇压”,从未有人告诉她,龙脉还可以用“引导”的方式守护。眼前的阵纹线条流畅,带着一种自然的美感,与镇岳司那些刻板的阵纹截然不同,让她对风水术有了新的认知。
龙穴内部的通道比外面的更宽敞,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八卦图,与洞口的八卦图相呼应,形成一个完整的风水阵。通道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油灯,是用青铜打造的,灯芯是用龙筋做的,遇风不熄——这是观山派的“长明灯”,已经燃烧了几百年,灯油是用龙血和桐油混合制成的,既能照明,又能驱散阴煞之气。
“这些油灯,也是你们观山派的?”沈清辞看着那些燃烧的油灯,语气里的惊讶更甚。镇岳司的记载里,青羊龙穴内部一片漆黑,需要自带照明设备,从未提及有这样的长明灯。
“嗯。”乾玥点了点头,走到一盏油灯前,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油壶,往油灯里添了点油——这是她按照观山派残卷里的配方调制的,与古代的灯油成分一模一样。“观山派的弟子每十年都会来这里修补阵纹、添灯油,十年前我师父本来要带我来的,结果……”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沈清辞显然明白了,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追问。
通道越往里走,龙气越浓郁,同时,阴煞之气也越来越重。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缝,黑色的雾气从裂缝里冒出来,缠绕在两人的脚踝上,冰冷刺骨。乾玥的测阴针已经红得发紫,玄铁罗盘的指针虽然还在旋转,但比之前平稳了一些,显然是长明灯和护脉阵纹起到了作用。
“前面有个岔路口。”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乾玥突然停下脚步,头灯的光柱照向前方——通道在这里分成了两条路,左边的通道漆黑一片,阴煞之气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测阴针的反应格外强烈;右边的通道则有淡淡的金光透出,龙气的气息更盛,玄铁罗盘的指针指向了右边。
“左边是阴煞的源头,右边是龙脉的核心。”乾玥分析道,“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一人去镇压阴煞,一人去安抚龙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沈清辞立刻道:“我去左边,镇压阴煞是镇岳司的强项。你去右边,安抚龙脉,切记,不可擅自触碰龙脉核心的龙珠。”龙珠是龙脉的精华所在,一旦被触碰,就会引发更严重的异动,这是风水界的常识。
“我知道。”乾玥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引脉符递给沈清辞,“这张符能引导龙气,帮你抵御阴煞,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能感觉到。”她又掏出一把糯米,“这是用龙血浸泡过的,能克制阴煞,你拿着。”
沈清辞接过符和糯米,也从腰间的符咒袋里掏出一张镇煞符递给乾玥:“这张符能抵挡强大的阴煞攻击,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戴着通讯器,有情况随时联系。”
“好。”乾玥将镇煞符收好,转身走向右边的通道,“一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小心。”沈清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乾玥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右边的通道。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关心,又有警惕。
右边的通道比左边的更宽敞,地面的青石板上刻着更复杂的护脉阵纹,线条呈金色,显然是用金粉混合龙血绘制的,能更好地引导龙气。通道两侧的长明灯燃烧得更旺,金色的光芒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阴煞之气在这里几乎看不到踪迹,只有浓郁的龙气,温暖而包容,让乾玥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通道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的顶部很高,约莫有几十米,钟乳石从顶部垂下来,形状各异,有的像龙,有的像凤,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溶洞的地面是一片清澈的水池,水很清,能看到池底的鹅卵石,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不是阴煞之气,而是龙气凝结而成的,吸入肺里,让人神清气爽。
溶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约莫三米高,石台上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龙柱,是用整块白玉雕成的,高达十几米,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龙鳞清晰可见,龙爪紧紧握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这就是龙脉的核心,龙珠。龙珠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将整个溶洞照得金碧辉煌,龙气就是从龙珠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
“终于找到了。”乾玥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能感觉到,龙珠里的龙气虽然还在流动,但已经有些紊乱,显然是受到了阴煞之气的影响。她快步走到石台前,从背包里掏出那个青铜鼎,放在石台的边缘,然后从背包里掏出几味药材——这些都是观山派残卷里记载的,能安抚龙气的药材,有天山雪莲、长白山人参,还有一些她在藏区找到的稀有药材。
她将药材一一放入青铜鼎中,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鼎下的引火符。符火是淡金色的,带着龙气的温度,很快就将药材点燃,冒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不是普通药材的味道,而是带着一种神圣的、温暖的气息。这是观山派的“祭脉香”,能通过香气安抚躁动的龙气。
果然,随着香气的弥漫,龙珠散发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稳定,龙柱上的青龙雕刻仿佛活了过来,龙鳞上的金光流转,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乾玥盘腿坐在石台前,闭上眼睛,运转寻龙心法,将自己的气息与龙气融合在一起——这是观山派的“融脉术”,能让弟子与龙脉建立联系,更好地安抚龙脉。
在气息融合的瞬间,乾玥的意识突然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这里一片金光,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条巨大的青龙在她面前盘旋,龙身长达数百米,龙鳞像黄金一样耀眼,龙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就是青羊龙脉的本体,已经在这里沉睡了数千年。
“观山派的小娃娃。”青龙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厚重而威严,“你终于来了。”
“前辈。”乾玥恭敬地行了一礼,观山派的弟子都知道,龙脉是有灵智的,称呼其为“前辈”是基本的礼仪。
“十年前的事,我知道。”青龙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观山派的覆灭,不是偶然,也不是镇岳司干的。”
乾玥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前辈,您知道凶手是谁?”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青龙的声音沉了下来,“时机未到,你现在的实力还太弱,知道了真相,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它的龙爪指向乾玥的胸口,“你父亲给你的那半卷《观山寻龙录》,其实不是残卷,而是上半卷,下半卷在镇岳司手里,只有将两卷合在一起,才能知道完整的真相。”
“镇岳司?”乾玥皱起眉头,“他们为什么会有下半卷?”
“因为观山派和镇岳司,本就是同根同源。”青龙解释道,“百年前,观山派的掌门将《观山寻龙录》分成两卷,一派主张‘顺脉’,一派主张‘镇脉’,才形成了现在的观山派和镇岳司。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凶手灭口的。”
乾玥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从未想过,观山派和镇岳司竟然有这样的渊源。十年前的灭门案,竟然牵扯到这样的秘密。“那秘钥碎片呢?我父亲说青羊龙穴里有秘钥碎片。”
“秘钥碎片确实在这里,就在龙珠的下面。”青龙的龙爪指向龙珠,“但它不是一个物品,而是一个印记,需要用观山派的血脉才能激活。激活之后,你就能感受到其他秘钥碎片的位置,也能打开《观山寻龙录》的隐藏内容。”
“我的血脉?”乾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血液里,流淌着观山派掌门的血脉,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责任。
“是的。”青龙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但你要记住,秘钥碎片关乎华夏龙脉的安危,不能落入坏人手里。现在有一股邪恶的势力正在寻找秘钥碎片,他们想控制龙脉,颠覆华夏的气运,十年前的观山派灭门案,就是他们干的。”
“他们是谁?”乾玥追问。
“他们自称‘窃龙会’,是一群被龙脉抛弃的人,主张掠夺龙脉之力为己所用。”青龙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他们的实力很强,背后还有国外的势力支持,你一定要小心。”
就在这时,乾玥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意识从那个奇妙的空间里退了出来。她睁开眼睛,发现溶洞里的水面开始剧烈波动,龙珠散发的金色光芒也变得紊乱起来,显然是阴煞之气的入侵加剧了。她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乾玥,左边的阴煞之气突然变得很强,我遇到了窃龙会的人,他们在操控阴棺,我快撑不住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马上就好!”乾玥大喊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石台顶端,伸出手,轻轻触碰那颗龙珠。龙珠的温度很高,带着龙气的温暖,刚一触碰,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顺着指尖涌入她的身体,同时,她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那是父亲给她的半块玉佩的位置,玉佩竟然从她的衣服里透了出来,与龙珠的光芒相互呼应。
“嗡——”龙珠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乾玥的身体被光芒包裹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正在与龙珠融合,一种奇妙的印记从龙珠传递到她的脑海里——这就是秘钥碎片,是一个复杂的图腾,像一条蜷缩的青龙,栩栩如生。
同时,她父亲给她的半块玉佩也发出了青色的光芒,与龙珠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带,光带里慢慢浮现出一些文字——正是《观山寻龙录》的下半卷内容,记载着观山派和镇岳司的渊源,以及窃龙会的来历。
“原来如此。”乾玥喃喃自语,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十年的疑惑,十年的仇恨,终于有了答案。观山派的灭门,不是镇岳司干的,而是窃龙会的阴谋,镇岳司只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乾玥!快回来!溶洞要塌了!”通讯器里传来沈清辞焦急的声音,同时,整个溶洞开始剧烈摇晃,顶部的钟乳石不断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轰隆”的巨响。
乾玥抬头一看,发现溶洞的顶部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黑色的阴煞之气从裂缝里涌进来,显然是左边的阴煞源头失控了。她迅速收起思绪,从背包里掏出引脉符,贴在龙柱上,大喊道:“引脉术,起!”
引脉符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龙柱上的青龙雕刻发出一阵震天的龙吟,龙珠的光芒更盛,将涌进来的阴煞之气瞬间驱散。乾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她抓起青铜鼎,快步朝着通道口跑去,刚跑出溶洞,就看到沈清辞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的黑色作战服已经被阴煞之气染成了黑色,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受了重伤,手里的赤玉镇尺也出现了一道裂痕。
“阴煞源头是一个巨大的阴棺,里面封印着窃龙会的长老,他们用活人阳魂催动阴棺,我没能镇压住他。”沈清辞的声音有些虚弱,呼吸也很急促,“他们的目标也是秘钥碎片,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乾玥没有说话,背起沈清辞,快步朝着龙穴入口跑去。她的体力本来就消耗很大,背着一个人,更是吃力,脚步越来越沉,但她知道,不能停下来。身后的溶洞已经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阴煞之气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幸好有龙珠的光芒保护,才没有被侵蚀。
跑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龙穴的入口。外面的地下大厅也开始崩塌,石柱上的锁龙阵纹已经熄灭,地面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黑色的阴煞之气从裂缝里冒出来。沈清辞的四个下属正焦急地等在入口处,看到她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掌印使!”
“别废话,快撤!”沈清辞从乾玥背上下来,虽然虚弱,但依旧保持着掌印使的威严。五个镇岳司的人立刻围成一个圈,将乾玥护在中间,朝着通道口跑去。通道也开始崩塌,碎石不断从头顶坠落,乾玥用引脉术引导龙气,在众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坠落的碎石。
终于,在通道彻底崩塌之前,众人跑出了那栋二层小楼。刚跑出拆迁区,身后就传来一阵震天的巨响,整栋小楼连同地下的龙穴一起塌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的阴煞之气从坑里冒出来,很快就被阳光驱散了——龙珠的光芒已经净化了大部分阴煞之气,剩下的,会被阳光自然驱散。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乾玥看着那个巨大的深坑,心里五味杂陈。她找到了秘钥碎片,知道了灭门案的真相,却也放出了窃龙会的长老,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谢谢你。”沈清辞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果不是你,青羊龙脉就毁了。”她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盒,递给乾玥,“这是镇岳司保存的《观山寻龙录》下半卷,现在交给你,希望你能查明真相,守护好龙脉。”
乾玥接过玉盒,入手温润。她打开玉盒,里面是一卷用丝绸包裹的古籍,上面的字迹与她手里的上半卷一模一样。她抬头看向沈清辞,对方的丹凤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警惕,多了一丝信任。
“窃龙会的长老已经逃了,他们肯定会去找其他的秘钥碎片。”沈清辞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会向镇岳司总部汇报情况,请求他们与你合作。”
“合作?”乾玥挑了挑眉。
“观山派和镇岳司,本就是同根同源,现在到了联手的时候了。”沈清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会在三天后联系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制定计划。”她说着,转身朝着镇岳司的车辆走去,她的下属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对乾玥道:“对了,你额前的疤痕,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女孩。”
乾玥愣了一下,刚想追问,沈清辞已经上了车,车辆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摸了摸额前的疤痕,突然想起童年时在终南山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女孩也穿着白色的衣服,眉眼与沈清辞有几分相似,临别时,女孩送给她一根草绳,说能辟邪挡煞,她一直戴在身上,直到十年前灭门夜,草绳被血染红,她才把它埋在了师父的坟前。
“难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乾玥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收起玉盒,站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脚步很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她不再是一个人,观山派的荣耀,华夏的龙脉,都需要她去守护。窃龙会的阴谋,十年前的真相,她都会一一揭开,用观山派的方式,用她自己的方式。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看着乾玥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会长,乾玥已经激活了第一块秘钥碎片,接下来,该执行第二阶段计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很好,通知苏媚,让她去滇国,务必在乾玥之前,拿到第二块秘钥碎片。”
“是。”男人挂断电话,轿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一场关乎华夏龙脉安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