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作品:《转世后前夫做了我师父

    星溶望着眼前这位气度超凡的仙君,不由发愣。近距离细看,但见其面庞清俊难言,肌肤似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透着一股冷冽玉色。


    一双凤眼微挑,眼尾染着些许淡绯,眸色却浅淡如琉璃,疏离得好似隔着万载寒渊。


    这竟是她此生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苍河见她失神,眼波微动。星溶倏然回神,忙恭顺应道:“师父请问,星溶定当知无不言。”


    她连忙将人引至桌前坐下,斟了一盏清茶奉上。


    他敛衣落座,双手接过那茶盏浅啜一口,复又轻轻放下。抬眸时见她正睁着一双明澈眼眸望着自己,静默片刻方道:“你原是只彩狼?”


    他问得直接。


    星溶微惊了下,下意识侧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她虽知这位仙君生就一双洞彻万象的眼睛,却万万不曾料到,他竟能窥破她彩狼的真身。


    她已将气息敛得极微极弱,唯恐泄露分毫。


    而今既入仙门宫,彩狼之身终是藏不住了。她略一沉吟,轻轻点头。


    见她承认,他不禁微蹙眉峰,声音沉了几分:“家人何在?”


    家人?星溶摇首:“回师父,星溶并无家人。自幼茕茕立立,不知亲踪何寻。”


    竟是独自一人至今。他默然片刻,复问:“既无依无傍,如何在这世间存活三百余载?”


    星溶未料他追问至此,心想许是仙门宫规如此,便如实答来:“倒也……不算艰难。起初随狼群四处漂泊,勉强度日。后来与狼群失散,便独自流浪。其间偶有善心人收容。待年岁稍长,便生了修仙之念。徒儿想着,若能修成仙身,得证大道,便可凭灵力自立,纵独行千年,亦无所惧。”


    她语声轻淡,字字却似浸着三百年风霜。


    他静默地望着她,良久未语。


    星溶抬眸,竟见他眼底似有一抹痛色掠过,不由惑然:“师父为何对星溶的身世这般关切?可是仙门宫的规矩?”


    他闻此言,目光深深落在她面上,终未作答。


    星溶心觉有异,却又说不出何处不妥。她悄然释放一缕灵息试探,却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着一道浑厚灵力,如铜墙铁壁般难以窥探。


    他似乎察觉了她的试探,指尖微动,屋内霎时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紧接着,结界内竟涌起滔天巨浪,滚滚河水扑面而来,顷刻间将她吞没。


    星溶何曾经历过这般阵仗,只觉整个人都要被河水吞噬,连呼吸都很艰难。


    心口传来阵阵隐痛,她慌忙催动自身灵力挣扎自救。就在这慌乱之间,竟从汹涌的水流中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河水不断上涨,已将她彻底淹没。在河底拼命挣扎时,她绝望地发觉自己那点微末灵力根本无济于事。


    视线渐渐模糊,窒息感阵阵袭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破开水浪伸至面前。她急忙握住,借力挣脱而出。


    在她脱离水面的刹那,四周结界应声消散。


    她僵立原地,大口喘息着,方才险些在这结界之中溺毙的恐惧犹在心头震荡。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苍河,却见他正沉眸凝视着自己。她心头忽动,脱口问道:“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为何会从他灵息中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气息?


    苍河注视着她被灵息浸染后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盛满困惑的眸子,长睫微颤,静默良久却未作答。他起身拂袖:“夜深了,你好生歇息。”


    不待她再问,他便大步出了房间。


    这就走了?星溶只觉莫名其妙。恰在此时困意袭来,她不愿再多思量,倒回榻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仙门宫弟子晨练的声响将星溶惊醒。


    她匆忙起身,换上备好的道袍,梳洗妥当后急急出门。


    赶到院中,只见同门弟子皆在修习剑法。长云与阿鲁早已到场。


    她慌慌张张跑到长云身侧。


    长云瞥她一眼,低声道:“怎么这时才起?我与阿鲁已修炼一个时辰了。”


    “什么?”星溶一惊,“竟无人告知我晨练时辰?连个唤我的人都没有。”


    “方才师父传授了不少修炼要诀,你可错过了。”长云语气间带着几分得意。


    星溶无奈:“长云你怎不来叫我?若你唤我,岂会错过?”


    长云耸耸肩:“仙门宫有规,男弟子不可近女弟子居所。再说本就是你贪睡,怎怪到我头上?”


    星溶四下张望:“那师父可曾动怒?会不会责罚于我?”


    长云摇头:“倒未见怒色,只是师父今日面色不佳。”


    “啊?”星溶忧心忡忡,“这下完了,定要受罚了。长云可知师父有何喜好?”


    长云不解:“问这个作甚?”


    星溶轻轻一笑:“我想拍拍师父的马屁 ,说不定就免了责罚。”


    “这个……”长云挠头思索,“我对师父知之甚少。或许说些好听话?送些可口点心?或者……”


    “不好好练功,竟琢磨这些旁门左道?”长云话音未落,一道低沉含责的嗓音骤然响起。


    长云立刻噤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星溶循声望去,只见苍河立于不远处。晨光为他墨色衣袍镀上金边,棱角分明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愈显深邃。唯独那双冷眸,与这融融暖阳格格不入。


    不愧是仙君,隔这般远竟将他们的私语听得清清楚楚。


    他缓步而来,周遭弟子纷纷垂首,不敢直视。


    星溶慌忙要跪下行礼,膝头将将触地,便被已近到跟前的苍河伸手托住。只听他清声道:“日后不必行此大礼,寻常揖礼即可。”


    寻常揖礼?这般特殊?


    星溶心下惴惴,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谢师父。星溶方才只是说笑,并非真要拍您马屁。即便有心,师父不许,星溶也不敢。”


    这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引得旁侧几个练剑的弟子窃笑不已。


    长云在一旁替她捏了把汗,笑也不敢笑。阿鲁却憋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很好笑吗?”苍河微蹙剑眉,侧目问阿鲁。


    阿鲁紧咬下唇,腮帮子鼓得发颤,躬身行礼欲掩神色:“不……不好笑师父……”


    说起阿鲁,虽年岁不小,样貌憨厚沉稳,偏偏笑点极低。有时单一个“屁”字,就能惹得他笑上半晌。


    星溶自觉失言,忙又欠身行礼:“弟子今晨确系贪睡误了时辰,师父若要责罚,绝无怨言。”


    此刻乖巧认错最为明智,态度恭顺或可求得宽宥。


    她悄悄抬眼偷觑苍河,正撞上他投来的目光。四目再度相对,星溶心虚地垂下头去。看来今日难逃一劫了。果不其然,只听苍河沉声道:“晨练后,到我房中一趟。”


    星溶心知身为弟子不该忤逆,忙应声道:“弟子遵命。”


    苍河未再多言,命众人继续晨练。


    长云于剑道颇有心得,剑招舞得行云流水。自当了师兄后,他对星溶格外关照,练剑时常从旁指点。星溶虚心受教,经他点拨,运剑渐有进益。


    苍河始终静立一旁,观众人修炼。


    许是他太过耀眼,星溶有意无意间偷瞄了他好几回。虽面色不豫,但阳光下的他格外清俊朗逸。


    今日身着墨色长袍,袍上绣着暗红藤纹,更显雍容雅致,连他身后那株海棠都相形失色。


    修长颈项端直,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煞是好看。她平生首见这般风姿的男子,教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星溶执剑不专心修炼,反倒琢磨起师父容貌,一时失神,竟将剑跌落在地。


    长云见她心不在焉,低声提醒:“小师妹,你再瞧师父,师父也不会心软免你责罚。瞧师父面色都冷成什么样了,还敢看。”


    星溶回神,赧然拾起长剑。可不知为何,目光总被那道身影牵去,难以静心。


    整场晨练,星溶都练得心浮气躁。待晨练完毕,她便跟着苍河往他住处行去。


    星溶垂首敛目,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师父。


    苍河将一卷书册置于案上,语气较先前温和许多:“这本秘籍于你剑修有益,平日得空可多研习。”


    没料到师父非但未加责罚,反倒赠她剑法秘籍。星溶顿时眼眸一亮,唇角止不住上扬,欢欢喜喜上前接过。


    只是接着就听苍河沉声道:“有过当罚。今夜修炼完,罚你清扫我的院落。”


    清扫院落?原来惩戒在这里等着。虽则师父面色缓和,语气温润,但规矩不可废,惩戒终是难免。


    星溶见好就收,觉得这惩罚不算太重,讪讪笑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将院落洒扫得一尘不染。不知师父可有什么喜好?或有其他需要星溶效劳之处?弟子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这番奉承该能平息怒意。


    果然,苍河瞧着她讨巧的模样,唇角微扬,眼底掠过笑意:“不是说不会溜须拍马?”


    星溶第一次见他笑,他笑起来竟然这般好看。她面颊微烫,赧然道:“弟子这不是奉承,是尽本分。”


    “本分?”苍河听闻这话,眼底笑意更深了,“既然你这般喜欢尽本分,往后我这里便交由你打理。我平日会在院中练剑修灵,你若做得好,自有奖赏。”


    星溶闻言只觉马屁拍对了地方,忙不迭谢恩:“多谢师父!一切包在星溶身上,定教师父称心如意。”


    她欣喜时眸中星光流转,梨涡浅现,笑靥甜得沁人,整个人神采飞扬,干劲十足。


    这般情态,又惹得苍河不自觉弯了唇角。


    “师父若无事,星溶可否先行告退?弟子有些饿了。”星溶小心翼翼请示,生怕多留片刻他又改了主意。


    苍河颔首。星溶方转身欲走,忽闻他问:“你喜欢吃什么?”


    喜欢吃什么?星溶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回道:“弟子平日起居简朴,用膳从不挑剔,但求果腹便好,很好养活的。”


    “好,我明白了。”他应道。


    明白什么,她却是不懂。


    星溶再施一礼,退出房去。


    这是星溶头一回在仙门宫用膳。赶到膳堂时,同门师兄弟已开始进食。


    “星溶,这儿!”未及打饭,长云便唤住她。


    星溶朝他摆手示意,取了饭食坐到他们身旁。


    她向埋头用饭的阿鲁打招呼,阿鲁冲她憨憨一笑。


    “星溶,师父如何罚你?”长云压低嗓音问。


    早知他必会好奇,星溶扬眉道:“许是师父见我态度恭顺,只罚我清扫院落。”


    “这般轻省?”长云难以置信。


    星溶瞥他一眼:“怎么?还嫌我罚得不够重?”


    长云摇头:“不是。只是觉得不合常理。你可知仙门宫规有多严?听师兄们说往日训练迟到,必要受鞭刑。师父那般冷峻之人,怎会只罚你洒扫?”


    星溶想了想:“许是……我马屁拍得妙罢!”


    “噗!”话音未落,一旁的阿鲁一口饭喷了出来,溅了长云满袖。


    长云大惊一声,蹙眉喊道:“师兄怎可如此失仪?这衣裳都污了。”


    阿鲁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听见拍马屁实在没忍住。”说着忙不迭为长云擦拭衣袍。


    长云轻叹,未与他计较。


    星溶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们,不解这“拍马屁”三字有何可笑。


    长云自被喷饭后便闷闷不乐,再未动筷。不多时,一名弟子端着两枚鸡腿行至星溶面前,将碟子轻轻放下。


    星溶不解望去。


    那弟子含笑:“这是苍河仙君特意为小师妹添的,请慢用。”


    那人不待星溶发问,转身就走。


    星溶困惑挠头,师父为何独独给她添菜?


    长云顿时精神复振,急切追问:“快说,师父为何独独给你鸡腿?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师父这般偏心?”


    星溶心虚垂首,支吾道:“师父……许是见我态度恭顺,又面色不佳,才……才给我添菜罢?”


    其实她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这位师父偏心得太明显,不仅私授剑谱,竟还特意加肉。


    长云狐疑端详:“你满面红光,哪里面色不好?”


    星溶忙擦了擦额头:“……我这是热的。你要吃,给你便是。”


    星溶将一枚鸡腿放入他碗中。


    “师妹,我也要。”阿鲁眼巴巴望着。


    星溶又将另一枚鸡腿给了他:“都给你们,莫再说师父偏心。”


    “谢师妹!”阿鲁毫不客气大快朵颐。


    长云意味深长地凝视星溶,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星溶见他仍存疑虑,没好气道:“长云可是怕我在师父跟前抢你风头?”


    “绝无此意,师妹莫误会。”长云连连摆手,“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星溶:“这有何奇?多在师父跟前说些好话,师父自然也会喜欢你。”


    长云:“可这般是否太过虚伪?”


    星溶一本正经:“非也。人都爱听顺耳话,师父亦然。”


    长云疑惑:“当真?”


    星溶点头:“自然。不信你试试,有些人就吃这套。”


    长云嘿嘿一笑:“看来师妹为修仙下过苦功啊!”


    星溶故作谦虚地道:“倒未刻意用功,不过嘴甜些罢了。”


    长云搓了搓手:“好!那我也试试。”


    星溶单纯以为师父待她好全因嘴甜恭顺,长云也天真以为师父真吃溜须拍马这套。


    于是午间修炼时,长云便在师父跟前大献殷勤,时而端茶递水,时而甜言奉承。


    结果苍河偏不吃这套,非但未展欢颜,反罚他多练一个时辰。


    长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参不透关窍。明明星溶也是巧言令色,师父却眉开眼笑,修炼时还暗中渡她灵力。


    长云百思不解,只觉师父实在偏心。


    入夜,一日修炼终了。星溶匆匆用过晚膳,便赶往苍河院落。


    仙君开始琢磨怎么追妻了,老婆老婆[空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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