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作品:《我靠经营带全城脱贫了

    “东家小心!”


    剧烈的颠簸让余温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去,背后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她眼前发黑,伏在粗糙的木地板上剧烈喘息,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口。


    马车终于停止了晃动,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余温勉强撑起身子,目光落在昏倒在她身前的女子身上。


    那人淡青色的罗裙沾满了尘土,日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


    不是她熟悉的时代。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加班赶方案的深夜,怎的一转眼,就天翻地覆?


    大片陌生片段涌入,余温头疼欲裂。


    “就是这辆,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跑!”粗犷凶狠的吼声划破寂静,紧接着是利器出鞘,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余温心头骤缩,迅速环顾四周。


    车厢内除了昏迷的女子和几个散落的箱笼,别无他物。


    她毫不犹豫地拔下发间那根不算锋利的银簪攥在手里,身体悄无声息地挪向车厢最暗的角落。


    “哗啦——”


    车帘被利刃粗暴地斩落,尘土飞扬。


    寒光闪过的瞬间,余温侧身滚出车厢,手中银簪拼尽全力刺向最近那人的脖颈。


    可惜这具身体远不如她从前灵活,力量也弱,反击不仅落空,反震之力更让她手腕发麻,踉跄着将要摔倒。


    前方是持刀逼近的山匪,后方是包抄过来的暴徒。


    余温指尖冰凉。


    刚穿越就要死在这里?


    “砰!”


    一个正要扑上来的山匪突然软倒在地。


    之前昏迷的女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双手紧紧抓着一个染血的硬木匣子,脸上毫无血色,眼泪簌簌落下:“东家,您没事吧?都怪阿桃,要不是我急着催您今天出发……布庄就指望这批货救命了,现在货丢了,我们,我们怕是也……”


    她无瑕顾及其他,眼下活命才是首要。


    “货没了可以再寻,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余温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活下去,才有翻盘的希望。”


    清晰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余温将阿桃推到相对安全的车座下方,深吸一口气,主动掀开了残破的车帘。


    外面乌泱泱围着几十号手持兵刃的山匪,看到她却明显愣了一下。


    领头的长胡子壮汉眯着眼上下打量她,语气充满鄙夷:“怎么是个娘们?搞什么鬼!”


    旁边一个跟班缩了缩脖子,没敢答话。


    长胡子山匪不耐烦地喝道:“让你们当家的滚出来!老子兴许还能给你们个痛快!”


    余温心中念头飞转。


    她轻抚衣料,这身料子虽说不上是上乘,胜在工艺精美,绝不至于被错认成丫鬟。


    这些人怕是找错了目标。


    “诸位好汉若是求财,我愿意尽献所有。”她稳住声音,试图周旋,“何必非要见血?惊动了官府,对谁都没好处。”


    那匪首的目光在她和马车之间来回扫视,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谁稀罕你那几匹破布。”


    他身后的山匪们齐齐向前一步。


    不是谋财,


    莫不是要灭口。


    这群人目标明确,行动利落,分明是冲着特定的人来的。


    他们认错人的态度,以及言辞间的笃定,说明他们要找的,很可能根本不是她。


    只能赌一把了。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余温突然开口。


    山匪们面面相觑,显然不信。


    “现在我的护卫都在你们手里,我们两个弱女子,还能飞了不成?”余温放缓语速,仔细观察着山匪头子的神色,“那人背信弃义,见我家中落难便设计退婚,甚至想借你们的手毁我清白……如此负心汉,我恨不能亲手刃之!”


    她声音带着悲愤,眼中燃着真实的怒火:“诸位若能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感激不尽,怎么可能骗你们?”


    马车被驱赶着重新上路,车外守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这些山匪显然对目标的行踪有所掌握,余温只能硬着头皮指引方向,赌那个人必定会经过附近。


    当车队在附近绕到第三圈时,山匪头子的耐心终于耗尽,一把利剑猛地架在余温颈边:“臭娘们,敢耍老子?!”


    剑锋冰冷,激得她汗毛倒竖。


    “就在前面,我认得他的马车。”余温强自镇定。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急速精准地射穿了持剑匪徒的手腕。


    惨叫声中,长剑哐当落地。


    余温趁机疾退,只见林中冲出数十骑,为首之人一身月白常服,面容清俊,手持长弓,神色从容。


    他甚至没多看那些匪徒一眼,目光先落在余温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光天化日,拦路行凶,未免太过猖獗。”男子声音清朗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山匪头子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不想死就滚开!”


    白衣男子并未动怒,只淡淡一笑:“路见不平而已。诸位在此滋扰行旅,于法不合,于理不容。”


    他身后那些训练有素的随从无声上前一步,动作整齐划一,虽未亮兵刃,肃杀之气已弥漫开来。


    山匪们气势顿时一滞。


    那头目眼神闪烁,权衡片刻,心知今日难以得手,恨恨地瞪了余温一眼,又警惕地看了看白衣男子一行人,终于咬牙挥手:“我们走。”


    匪众如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余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才感到一阵虚脱。


    她看向那白衣男子,他已下马走来,递过一方靛蓝素帕:“姑娘受惊了,可曾受伤?”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余温接过手帕,并未立刻使用,而是借着动作将袖中银簪藏得更加妥帖。


    她快速打量对方,衣着料子上乘但款式低调,举止优雅透着养尊处优,随从规矩严明像是大户人家的精锐护卫。


    或是某家背景深厚的商贾子弟?他联系起山匪的对话,这位莫不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还未涌上的心虚被她压下,今日之祸与这位脱不了干系,就算是扯平了。


    “在下戚逢青,恰巧途经此地。”他仿佛看出她的审视,坦然自报家门,目光扫过一旁惊魂未定的阿桃和受损的车马,“看诸位行装,似是行商之人?遭遇此劫,损失不小。”


    余温心中微动,顺着他的话道:“小女姓余,家中经营布庄。正要押送一批货物前往邻县,不想在此遇险。


    今日若非戚公子,后果不堪设想。”她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只是经此一闹,行程耽搁,护卫亦有损伤,前路恐生变数。”


    戚逢青眸光温和,提议道:“前方不远有处客栈尚算稳妥。姑娘若不嫌弃,可随我前往暂歇,处理伤势,再从长计议。”


    余温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沉吟道:“戚公子救命之恩已难报答,怎好再行叨扰?何况,公子此行想必也有要事在身……”她刻意停顿,观察他的反应。


    戚逢青笑容温和,毫无破绽:“余姑娘不必客气,戚某家中亦做些生意,深知行商不易,出门在外,互相帮衬也是应当。况且,此地离城镇尚远,匪患未明,姑娘一行女流与伤者,独自上路实在危险。”


    “商人?”余温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属于同道中人的无奈,“原来戚公子也是商界同仁。不瞒公子,我这布庄近来确实遇上些难关,本指望这批货能周转一二,如今却遭了匪徒毒手。”她苦笑摇头,将一个遭遇困境,强自支撑的年轻东家形象演绎得恰到好处。


    戚逢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语气愈发和煦:“相逢即是有缘,余姑娘不必过于忧心,或许,戚某能略尽绵薄之力。”


    抵达客栈后,余温婉拒了立刻休息的提议,坚持与戚逢青在客堂稍坐。


    她仔细净了面,整理了衣衫,虽难掩憔悴,眼神却已恢复清明。


    “戚公子,”余温放下茶盏,神情恳切而认真,“您今日的救命之恩,余温铭记于心。”


    “大恩不言谢,但小女有一事,思前想后,或许能既报公子恩情,亦解我布庄之困,可谓两利。”她竖起两根手指。


    “哦?”戚逢青饶有兴趣地挑眉,“愿闻其详。”


    “公子是经商之人,当知客流即财源。”余温坐直身体,目光清亮,“我观公子气度不凡,产业想必遍布多处。然而,传统行商,坐等客来,终是下乘。”


    她稍顿,见戚逢青并未打断,便继续道:“我曾偶然研习过一些域外商道。若在风景佳处,适度开放产业,甚至与我这般信誉尚可的布庄合作,展示新品吸引城中贵人,文人墨客前来。”


    “看似让利,实则盘活产业,带动周边,长远收益,远胜闭门经营。”


    她观察着戚逢青的神色,见他眼中兴趣渐浓,心中稍定,更进一步:“联合多家信誉良好的商户,打造统一声誉标识,互通客源,共担风险,而非单打独斗。”


    “云城虽地处偏远却有不同别处的光景,我想邀您共建一个可游、可忆的桃源。不仅是出售商品,而是让贵人值得夸耀,独一无二的文化体验。”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余温说完,坦然迎上戚逢青的目光:“余记布庄在本地尚有些许薄名,既可助公子开拓新路,亦能让我布庄借公子之势,渡过眼下难关。”


    她将自己的困境与合作的益处捆绑,抛出超越时代的商业理念作为诱饵,将“报恩”包装成一场互利的合作。


    她在赌,


    赌这位看似温厚的商人,有足够的眼光和野心,能看到她提议中的价值。


    戚逢青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瓷杯边缘,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沉默了片刻。


    客堂里只闻窗外细微的风声。


    “余姑娘。”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眼底却似有暗流涌动,“姑娘见识卓绝,思路之新奇,实在令人……惊叹。”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余温因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上,最终迎上她明亮而带着揣度的眼眸。


    “你的提议,甚好。”


    余温心头一松,正欲开口,却见戚逢青忽然抬眼望向客栈窗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虽然那神色转瞬即逝,刹那恢复了之前的温文,但余温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异样。


    窗外,夜色渐浓,远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又迅速消失,快得仿佛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