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的刀,专砍故人心
作品:《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这道命令下达时,夜色已深,昭阳殿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虞妩华端坐于主位,指尖轻叩着紫檀木扶手,那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谁的命运敲响丧钟。
“青鸾密网自你接手,蛰伏已久,是时候见血了。”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目光落在阶下肃立的两人身上。
一个是她的心腹侍女青鸾,另一个,是刚刚从御书房领了“赏”回来的沉砚。
沉砚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巡城卫官服,品阶不高,却是天子近卫,行动远比从前自由。
他单膝跪地,姿态比在御书房时更加恭谨:“请娘娘示下。”
“你曾是萧珩的心腹,最懂他如何藏匿爪牙,如何布防人心。”虞妩华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给你三日时间,将你提拔为西苑巡察使,统辖十五名密探。我要你在三日之内,挖出所有藏匿于京畿的私兵据点,一个不留。”
沉砚猛地抬头,这不止是清剿,更是要他亲手斩断自己所有的过去。
“怎么,做不到?”虞妩华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微臣……领命!”沉砚心头一凛,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
他知道,这是投名状,也是她给予的唯一生路。
当夜,京城西郊的三处隐秘粮仓火光冲天。
沉砚带队突袭,如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萧珩暗中经营多年的毒瘤。
缴获的兵器铠甲堆积如山,两名负责转运的旧部校尉被当场生擒。
严刑审讯之下,其中一人熬不过酷刑,吐露了一个让沉砚毛骨悚然的秘密。
“……指点我们的那位大人,从未露面,只通过信笺传令。他……他知道虞家军所有的暗语和切口,甚至比我们这些跟着七殿下多年的老人还清楚!他还说……他还说贵妃娘娘您下一步会如何引蛇出洞,让我们提前规避……”
消息传回昭阳殿时,虞妩华正对着一方铜镜,用黛笔描摹着一张模糊的女子面容。
听到青鸾的禀报,她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墨痕。
熟悉虞家暗语,预判她的行动。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做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钻入心底:有另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试图复刻她前世的剧本,将她重新推回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盘棋,对手不止一个。
正当她心绪翻涌之际,殿外有内侍通传,说是虞府的老账房徐伯奉旨返乡,特来辞行。
徐伯是虞家的三代家仆,满头白发,背脊佝偻,见到虞妩华时,未语泪先流。
他呈上一只沉甸甸的樟木匣,哽咽道:“娘娘,这是老爷生前让老奴务必亲手交给您的东西。”
匣中没有金银,只有一幅用油布精心包裹的泛黄图纸。
展开图纸,竟是一幅构造极为复杂的皇城地下暗渠防线图。
水道、密室、通风口,标注得清清楚楚,最终的出口,直指城外十里坡的一处枯井。
“老爷说,君心难测,若有一日朝廷不容虞家,此图或可保小姐周全。”徐伯老泪纵横。
虞妩华抚摸着图纸上父亲那熟悉的笔迹,目光却死死地定在了几个特殊的标注节点上。
那几处节点的位置,竟与她寝殿内安神香炉、多宝阁上的玉雕、甚至窗下那盆兰花的摆放位置,惊人地吻合。
她猛然醒悟。
父亲早就预见,她真正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人心。
他留下的不是一条逃生之路,而是一套以整个昭阳殿为阵眼的“心战”布局!
这些看似随意的陈设,竟是启动某种机关或是传递隐秘讯息的关键。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酸涩,亲自将徐伯送至宫门。
回殿后,她焚香三拜,祭告父母灵位,而后将那幅地图小心卷好,藏入了寝殿床下最深处的一块活动地砖之下。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深夜,萧玦毫无征兆地来了,未带任何随从,如一个幽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昭阳殿的内室。
虞妩华正对着铜镜,似乎又在描画着什么。
他径直走过去,从她手中夺过那张画纸。
纸上,依旧是一张五官模糊的女人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撕拉”一声,画纸被他撕得粉碎。
“你要找的人,朕让人重新绘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
随即,他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那是一幅工笔肖像,画中女子眉眼温婉,笑意清浅,正是虞妩华的母亲,虞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画工之精湛,神韵之逼真,仿佛画中人随时会走出来。
虞妩华怔住了,指尖微微颤抖,却迟迟不敢触碰。
萧玦深邃的黑眸紧紧锁着她,像是要看穿她层层叠叠的伪装,直抵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你的记忆在烧,虞妩华。”他一字一句,说得笃定而残忍,“它在吞噬你,让你分不清自己是谁。若你不肯停下,那便让朕……替你记住所有人。”
他说完,将画卷放在桌上,转身便要离开,仿佛只是来宣告一个决定。
衣袖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拽住。
他回头,只见虞妩华仰着脸看他,那双总是流光溢彩、媚态横生的凤眸里,此刻空洞得像一口枯井,盛满了茫然与破碎。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栗与乞求。
“陛下……我好像,快忘了怎么哭。”
话音落下的瞬间,宫墙一角,那座供奉着镇国之器的鼓楼里,盲眼的鼓娘正用布满老茧的手擦拭着巨大的鼓面。
忽然,她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鼓心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震动,并非人力所为,更像是一声压抑了千年的叹息。
她枯瘦的手指抬起,在冰冷的鼓面中心,若有所思地,轻轻敲了一下。
咚——
鼓声悠远,穿透夜幕,不似示警,反倒像是在哀悼一段终将焚尽的情谊。
与此同时,昭阳殿内,虞妩华拽着帝王袖角的手指,无力地松开。
那幅精美的母亲肖像静静躺在桌上,墨迹未干,却像是一剂最苦的良药,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在这座无边无际的华美囚笼里,有些伤痛,无药可医,也无药敢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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