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汐无声叹气，“在忙，微信消息没注意。”


    “忙？”沈虞显然不信，“消息几天没回了，忙这么多天？”


    她向前几步走近闻汐，闻汐能闻到她身上带着的淡香。


    闻汐不免向后退了几步，被沈虞逼退到茶几前。


    “后退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沈虞好笑地垂着眼眸看着她，鼻尖萦绕着淡淡酒气，“刚喝了酒？”


    “嗯。”闻汐有点崩溃，她被卡在沈虞身前，由于身高差，她向上看也不是，向下看也不是，侧着头吧……沈虞呼吸又像羽毛般扫过她敏感的脖颈。“你……别靠我那么近。”


    “很近吗？还好吧，我都没有贴着你，”沈虞语气低低的，“这应该算朋友间的社交距离？”


    沈虞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闻汐泛红的脖颈上。


    太明显了，毕竟闻汐本身就白。


    谁和你是朋友。


    闻汐愤愤地想。


    沈虞看着闻汐浮在脸上的淡淡红晕，心情愉快地笑出声。


    她也不逼人很紧，欣赏了一会儿就后退几步。


    “你知道多久没回我消息了吗？”


    沈虞一离开，闻汐才像是会呼吸了，她忙低头把手机从裤口袋里拿出来，“不久吧……”


    闻汐解锁屏幕，沈虞低头，亲眼见到闻汐点进了分身微信这个软件。


    于是两人同时看见手机页面上的沈虞独角戏。


    【s：早上好，今晚的飞机？】


    【s：还在忙？注意休息。】


    【s：几点的飞机？我们能碰上吗？】


    【s：到哪儿了？】


    【s：你早就到了，不回我消息？】


    【s：什么时候回来。】


    “呃……”闻汐心虚地看了眼沈虞，“我今天确实忙。”


    “昨天呢？前天呢？大前天呢？”沈虞莫名有些手痒，干脆伸手勾住了闻汐上衣的衣角。


    沈虞手也漂亮，骨节分明，细长白皙。


    闻汐上衣是深色的，和沈虞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显得沈虞手白得发亮，有点……刺激闻汐神经了。


    “这几天都忙，没空看手机，我回消息很不及时……”闻汐很艰难地把视线从沈虞手上移开，“你手在干什么，松开。”


    “好凶啊，”沈虞没听闻汐话，自顾自的玩着闻汐的衣角，像是要玩出朵花，“你还记不记得你要转我早饭钱那事儿？”


    闻汐忍无可忍，不想碰沈虞的手，就一股脑把衣服扯回来，“不记得了，难不成沈大明星还缺这点钱？”


    “当然不缺了，”沈虞看着空空的手，略感遗憾，“就是缺点其他的。”


    沈虞说完和闻汐对视上了一眼。


    恍惚间，闻汐读懂了沈虞的眼神。就算过了十年，那些日久养成的默契依旧存在。


    沈虞和闻汐都是彼此的初恋，之前没喜欢过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谈恋爱该怎么做，她们不敢肆意询问，就悄悄观察着周围。


    沈虞经过几天观察，确定了每日的第一步就是带早餐。


    沈虞早餐家里都是阿姨做得，味道不错。


    决定之后，沈虞干脆不让司机送她了，反正家离学校也不远，她每天打包两份早餐，走路到分叉口等着闻汐。


    沈虞也不怕她父亲问起她的异样，她能很平静的说，最近学习压力大，胖了些，每天早晨走路过去可以锻炼。


    她弟好奇也不问，一个姐控，只会无条件支持姐姐，


    那段时间，沈虞天天等着闻汐来，她们每天早上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可以待在一起，等快走到学校门口了，又一前一后地分开。


    闻汐就画能拿得出手了，她收到沈虞早餐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构思了一幅画。


    沈虞的手机壁纸是个小庄园，沈虞说过那是她母亲住过的地方，那会儿闻汐还不知道沈虞家里的具体情况，却误打误撞地画了幅关于她母亲的画。


    闻汐每天抽空画一点，因为那张壁纸只是匆匆地看过几眼，形象不深，所以画得是省略了细节的q版图，庄园前就画了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走进去的样子，温馨又和谐。


    闻汐学了很多年画画，画风熟练，画q版对她来说很轻松，只是空余时间还有其他作业或者单子需要绘制，断断续续的，闻汐画了两周才发给沈虞。


    那个时候她俩约出来见了一面。


    艺术机构的课程基本安排在周六周日下午，她俩下午不在一个地方上课，见不上面，只能约在上午。


    闻汐提前把平板上的图导在手机上，远远的看见沈虞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她，就偷偷走到人背后，一边走，一边把图发过去。


    闻汐在沈虞身后，能看见沈虞拿出手机后整个人都一顿。


    她悄悄走过去，又一下子趴在人背上，“送你的，喜欢吗！”


    闻汐感受到沈虞的身体因为轻笑而微微颤动，沈虞拉住了闻汐环在她脖子上的手，偏头看向闻汐，眼中满是笑意，“当然喜欢，毕竟是某人给我偷偷准备了惊喜。”


    怕闻汐难受，沈虞没拉多久就松手，转身看着闻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画了这个？”


    闻汐两只手紧张地勾在一起，歪着头，“那小庄园你都设成了屏保，我猜你肯定很喜欢，是吧？”


    沈虞手轻抚上闻汐的头发，点头，“对，很喜欢。”


    闻汐笑着：“我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画了，你给我送了这么多天的早餐，给你钱你又不要，就只好用画抵钱了，还好你喜欢。”


    沈虞喉间哽咽一下，她忍着那股酸涩的感觉，重复道，“我很喜欢。”


    她们约在一个公园里，树荫很多，微风吹过，阳光也随着风轻轻晃动，不规则地落在她们身上。


    闻汐身上带着少有的活力，双眸闪着漂亮的眼神光，惹眼极了。


    沈虞那时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这么会拨动她的心。


    闻汐轻轻闭眼，沈虞思绪也猛地从过去抽回。


    这一对视，两人都清楚对方想起了什么。


    闻汐呼出一口气，用工作号把沈虞的微信推给了自己的私人号。


    闻汐用力地点着屏幕，可恶，她这辈子好恨打感情牌的！


    沈虞不免勾唇轻笑，第一时间通过了闻汐的好友申请，还手速极快地进了人朋友圈看，不出所料地又是【仅最近三天可见】。


    沈虞轻啧了声，虽然料到了，但还是有些失望。


    “好了，沈老师满意了吗？”闻汐语气冷冷道。


    “这是自然满意了，想来在twilight老师自己私人号上，应该会回我消息吧？”沈虞语气倒是和闻汐截然不同，愉快得不得了。


    沈虞转身背对着闻汐晃了晃手，“那今晚就再见了，期待明天合作。”


    闻汐看着沈虞莫名地来，又莫名地走，搞不懂沈虞是想做什么，不过她倒是被沈虞这么一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沈虞真没什么目的，只是太久没见到闻汐，想她了而已，哦，加闻汐私人号好友是顺便。


    闻汐等沈虞走了，忙收拾起行李，沈虞倒是洗好澡收拾好了，她还什么都没收拾。


    闻汐越收拾越憋屈，她可不像之前刚和沈虞重逢的时候了，现在的她只想着下次和沈虞见面能不能扳回一城。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扳回，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闻汐深呼吸一下，边走边说：“沈虞老师，又怎么了？”


    闻汐把门一打开，没看见外面有人，她疑惑地望了望，出门后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小盒糕点，袋子上还吊着小卡片。


    闻汐把袋子取下，拿起卡片一看。


    【路过刚好看到，像你，就买了。——沈虞】


    十年不见，沈虞的字迹变得锋利许多，但一如既往地漂亮。


    闻汐轻哼一声，先打开微信给沈虞发了“第一条”消息。


    【t.t：谢谢。】


    闻汐回到房间时，边拆糕点盒边走，好奇什么东西让沈虞觉得和她像。


    等拆开时，她不免一愣。


    居然是粉丝的小兔子。


    第二天，沈虞因为妆造原因，上班时间比闻汐提前了一个小时。


    等闻汐团队搞到的时候，倒影已经开始布景了。


    秦露已经在摄影棚等着了，看着闻汐一众人来，忙过去打招呼，“twilight，你好，我是倒影主编秦露，久仰大名，终于是合作上了。”


    闻汐伸手过去和秦露握了一下，“这是我的荣幸，我一直在期待和倒影合作，可惜之前一直没机会。”


    这些场面话闻汐说多了，说起来都面不改色。


    秦露笑道，“这次也是有机会了，你也不用紧张，一般拍摄我不该来得，是因为沈虞老师在，她呀，真是架子大得。”


    这句话后半部分自然是开玩笑，闻汐知道沈虞和倒影合作过好几次，秦露年纪也不大，和沈虞关系好她不意外。


    “哎呀，才说着沈虞呢，这就妆造做好了。”秦露余光看见人来，忙和闻汐说道。


    闻汐听见四周轻轻的抽气和惊叹声，像是重回了第一次和沈虞重逢时的场景，那时四周也是这样的反应。


    闻汐扭头看去，和沈虞隔着零星几个人，再一次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