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缨
作品:《重生之女将惊华》 沈昭松开周夫人的手,转身走向自己的闺房,步伐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稳重和坚定。
“阿姐!”沈砚追了两步,眼中写满了担忧,“北疆凶险万分,你怎可独自前往从军,那里刀剑无眼,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你这又是为何呢。”
沈昭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做了一个极其简短却又带着力量的手势——那是军中统帅下达冲锋令时的手势。
“等我回来,”她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这三个字,身影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庭院里,周夫人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泪水再次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混杂着担忧、骄傲与一种奇异的释然。可却不知该是喜是忧,战场上总是刀剑无眼,昭昭自小便骄养着,又怎能敌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将士。
而沈昭回到房中,反手关上门,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心里夹杂着一丝怀念,她打量着往梳妆台走去,看着铜镜里面,那张尚带着几分少女稚气,却已锋芒初露的脸。手轻抚着脸颊,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星初曜,鼻梁挺秀,唇色淡粉。青丝及腰,气质沉静中透着锋芒,既有闺秀的清贵,又隐现将门的英气。
镜中的人眉目依旧,却已判若两人。少了几分柔媚、娇柔,多了几分英气、肃杀。
她拿起一把锋利剪刀,寒光一闪。青丝簌簌落下,如同斩断了过往的牵绊,她动作利落,眼神坚定,又用布条紧紧束住自己的胸口,换上早已备好的深色劲装。
沈昭还是用上一世从军的化名“沈骁”,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夜风灌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也吹起了她心中的那团火。那火焰中,满是对前世的种种冤屈的刻苦仇恨,有对今生守护家人,打破世俗束缚的坚定。
从今往后,世上依旧没有镇北侯府嫡女沈昭,只有北疆新卒沈骁。
“这一世,”她对着沉沉的夜色低语,声音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我要让这天下,记住‘沈骁’之名;更要让这世道,记住——女子,亦可执戈,亦可问鼎!”
话音落,她转身,将短刀别在腰间,大步走出房门。
腰间的短刀紧贴着她的身体,那是下午父亲给她的,她握着冰冷的刀柄,指尖嘛擦着剑柄上的“精忠”二字,她却感到一丝讽刺,上一世的她誓死捍卫边疆,却被扣上一个无须有的罪名,却还要守着那所谓的“精忠”。
沈昭的眼神变得冰冷,指尖的力度不断增加,仿佛想要将这“精忠”二字磨平,心中的恨愈演愈烈。
转瞬间,沈昭眼底再无过往的过往的半分隐忍与被动,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成舟的决心。她深知一味的退让换不来人心的猜忌,以及家人的安宁,唯有主动布局,才能掌控自己与家族的命运。
正当她冥思之际,房门被敲了,沈昭警惕地看着房门处。
“阿姐!是我!”沈砚轻叩着门板,夜深人静,廊下的灯火摇曳,他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阿姐踏入那九死一生的沙场。
这声“阿姐”却让沈昭愣神,想起前世沈砚也是这样来到她的房间,一边哭一边却说她留下,他不愿她去冒险,想到这,不禁内心酸涩,叩门声再次响起,沈昭调整了情绪,起身去开门,开门之际便看到了沈砚那双哭红的双眼。
“怎么了,阿砚。”沈昭并没有让沈砚进去的意思,嘴角微笑依旧,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阿姐…..不准备让我进去吗?”沈砚哑着嗓子,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沈昭没有松动,依旧站在门口,眼睛盯着沈砚,没有开口。
沈砚却急了,连忙开口,“阿姐,你可知战场是什么地方?那不是读了几本兵书,练了几次枪法,就可以待的。多少男儿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你是女子,怎可去那个地方!”
沈昭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目光,但她还是说了上一世所说的话:“正因为我是女子,才更要去!如今家国危难,难道只该男子流血?我沈昭虽为女儿身,却也知忠孝节义!我练了十年武艺,读了十年兵法,难道只为在深闺中绣花?为何这世道偏要女子要处处忍让。”
“可你……”沈砚喉头一哽,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你若有个万一,我……我如何向爹娘交代?我身子骨弱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让我走之前,为边疆出一份力。”说完这话,便开始剧烈的咳嗽。
“阿砚!!”沈昭急忙搀扶这沈砚进屋,给他递了杯热茶,她看着沈砚清心中微微一颤,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阿砚,正因我是沈家的女儿,才更不能退缩。若连我都贪生怕死,这天下苍生,又该指望谁?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想清楚了,我会活着回来,带着军功回来,让所有人知道,沈家的女儿,不输男儿!”
沈砚怔怔地看着沈昭,那眼神里的坚定与光芒,竟让他一时语塞。他忽然明白,眼前的阿姐好像变了,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只是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好。我不拦你。但你要答应我,务必小心,务必……活着回来。”
“那是自然,我定当带着军功回来,届时,你可要好好的站在镇北侯府外为我接风洗尘。”沈昭语气轻佻,好像那个十几岁的少女真的回来了一样。
“若真是如此,我定当为阿姐请戏班子唱上个三天三夜。”沈砚语气缓和了些,可眉头却怎么都舒展不开。
两人谈了很久,到后半夜,沈砚转身离开时,脚步沉重。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阿姐奔赴战场,但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在暗处为她铺路,为她扫清障碍——哪怕倾尽沈家之力,也要护她周全。
这一夜,两个人好像都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