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秦鸣雷的慌乱

作品:《锦衣异世录之铁血锦衣卫

    秦鸣雷的府邸坐落在东四牌楼西侧,朱漆大门上悬着“文渊阁大学士府”的鎏金牌匾。门房见沈炼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不敢阻拦,只弓着身子颤声道:“秦大人正在后园赏菊……”


    沈炼径直穿过垂花门。秋阳穿过藤萝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绕过太湖石假山,忽闻一阵瓷器碎裂声,夹杂着男人压抑的嘶吼:“贱人!谁准你动我的笔洗!”


    廊下,秦鸣雷赤着上身,雪白的中衣被冷汗浸透,正揪着小妾的发髻往太湖石上撞。见沈炼闯入,他猛地松开手,小妾瘫软在地,额角淌着血。


    “沈百户?”秦鸣雷慌忙披上外袍,腰间玉带上还挂着半截撕破的汗巾,“本官正有公务要办,改日再叙……”


    沈炼抬手止住他:“秦大人,借一步说话。”


    他目光扫过庭院——石桌上散落着未干的墨迹,狼毫笔滚在青砖地上,砚台里凝着干涸的墨块。这些细节让沈炼心头微凛:一个自称“清白”的官员,怎会在自家后园练字?


    书房内,秦鸣雷亲手烹茶。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惶恐。


    “沈百户此来,是为科场案?”他故作镇定地斟茶,“本官已说过,翟銮与我有旧怨,此案必是他构陷!”


    沈炼从怀中取出苏芷晴拓印的墨卷,轻轻推过茶案:“秦大人请看。”


    秦鸣雷瞥了眼拓片,冷笑:“本官的殿试墨卷,天下皆知。沈百户莫不是想说,这拓片是假的?”


    “真与假,秦大人自己看。”沈炼又取出预答案的“致”字拓片,并排摆在墨卷旁,“这两张‘致’字,笔锋转折处的重描,连力度都分毫不差。”


    秦鸣雷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抖,茶水泼湿了袖口:“巧合罢了!天下士子学本官笔法者众……”


    “巧合?”沈炼突然提高声调,从案头抽出秦鸣雷早年文集,“这本《南雍讲义》,是秦大人三年前所作。其中‘致知在格物’的‘致’字,转折处同样有重描——和预答案一模一样!”


    秦鸣雷猛地站起,茶盏“哐当”翻倒。他盯着那本泛黄的文集,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会有这个……”


    “秦大人忘了?”沈炼步步紧逼,“上个月您送我一本新刊的《南雍讲义》,说是‘勘误修订版’。可这本旧版,才是您真正的笔迹。”


    书页在风中哗啦翻动,停在一页批注上——秦鸣雷用朱笔写着:“此‘致’字转折处需重按,显学问根基。”


    秦鸣雷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上书柜。檀木柜门洞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空白盐引——火漆印赫然是“内廷庄制”。


    “秦大人。”沈炼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您说翟銮陷害您,可这盐引上的‘内廷庄’印鉴,与严世蕃私库的印鉴完全一致。”


    秦鸣雷突然疯狂大笑,笑得眼角迸出血泪:“严世蕃!严世蕃!”他抓起案上裁纸刀,狠狠划破掌心,“我为他拟策论、改朱卷,换来的却是三十万两买命钱!他说‘事成后保我入阁’,结果呢?”刀尖在掌心搅动,鲜血滴在盐引上,“这狗贼要我当替死鬼!”


    沈炼冷眼看着他自残,从怀中掏出半张烧焦的密信:“秦大人何必自欺欺人?您看这个——”


    密信残片上,“秦兄所拟策论已得圣心”的字迹尚未干透。秦鸣雷瞳孔骤缩,突然扑向沈炼:“还给我!那是严世蕃给我的……”


    张猛闪电般扣住他手腕,卸下裁纸刀。秦鸣雷瘫在太师椅上,像被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喃喃自语:“他说…说陛下喜欢青词…让我在策论里加‘长生草’…我若不写,他就杀我全家…”


    “所以你就卖题?”沈炼将密信按在他眼前,“林生父亲因告严党被虐杀,你却收钱帮严世蕃害更多寒门子弟?”


    秦鸣雷突然暴起,一头撞向书案!张猛闪身避开,秦鸣雷额头撞在铜镇纸上,鲜血直流。他捂着额头惨笑:“报应!报应啊!我秦鸣雷读圣贤书二十年,竟不如一个锦衣卫小吏懂忠义!”


    秦鸣雷被押回北镇抚司时,已是深夜。诏狱的火把将他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恶鬼。


    “说!严世蕃还藏了多少秘密?”张猛将烙铁烧得通红。


    秦鸣雷突然挣脱镣铐,夺过烙铁狠狠刺向心口!鲜血喷溅在刑架上,他抽搐着嘶吼:“沈炼…你以为赢了?严世蕃…早已买通东厂…你们都得死…”


    话音未落,狱卒惊慌奔入:“大人!秦夫人求见!”


    珠帘掀动,秦鸣雷之妻捧着漆盘跪倒在地。盘中白玉碗中盛着琥珀色液体,散发着幽幽甜香。


    “相公…”她声音抖如筛糠,“严世蕃派人送来此物,说…说若你不从,便以此毒杀孩儿…”


    秦鸣雷盯着毒酒,突然狂笑不止。他抓起酒碗一饮而尽,七窍流血倒在妻子怀里:“告诉沈炼…盐引账册是假的…内廷庄早被东厂控制…”


    沈炼冲进诏狱时,秦鸣雷尚有最后一口气。他死死抓住沈炼衣袖,将一枚带血的玉印按进他掌心:“这是…严世蕃的私印…在…在内廷庄密道…”


    玉印触手生温,刻着“严氏世蕃”四字,背面却有一道新鲜裂痕——像是被人故意掰断的。


    当夜,东厂提督麦福的密室灯火通明。


    “废物!”麦福一脚踹翻跪地的探子,“秦鸣雷死了?毒酒呢?”


    “回督主,秦夫人说…说毒酒被秦鸣雷喝了…”


    麦福猛地揪住探子衣领:“账册呢?密信呢?”


    “赵小刀抢走的账册…被烧了一半…密信…密信在秦鸣雷身上…”


    “砰!”麦福一拳砸裂紫檀木案,案上嘉靖帝御赐的“忠勤敏达”匾额应声而碎。他突然狞笑:“好个沈炼!以为拿到半块玉印就能翻盘?”


    他从暗格取出一封密信,火漆印是严世蕃的私章:“去,把这封信送给严阁老——就说沈炼已拿到玉印,让他即刻销毁所有证据!”


    探子领命退下。麦福走到窗前,望着北镇抚司的方向冷笑:“沈炼啊沈炼,你以为严世蕃是纸老虎?这盘棋,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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