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中古专列6 时空
作品:《归潮 [无限]》 从下午昏迷到深夜,现在已是次日凌晨,本该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靠肾上腺素硬撑。谢远看了眼褚方知递来的面包,摇摇头只接了水。
冰凉灌进空荡的胃,肚子立刻咕噜噜噜抗议起来,谢远尴尬地扯扯嘴角。
“别矫情了。”林桓筝看穿他的心思,丢下一句,迅速解决掉自己那份,顺手把谢远的面包也薅走了。
褚方知一块面包还没啃完,也去戳谢远心窝子:“你想饿着投胎?”
“可是,这儿有尸体啊!”
理解但不认同,褚方知觉得谢远简直不可理喻,仰头灌了口凉水,胃里一阵火燎。
“尸体正常0点刷新。”干完两块面包的林桓筝又伏回褚方知肩头,像只找到归宿的背后灵,“哥,充电三小时。”
褚方知:“……”
三小时?你这体重?!左肩要报废了吧?
林桓筝贪恋地盯着他侧脸,忽然笑了:“真信了?就一会儿。”这话听着更欠扁了。褚方知还没问清“一会儿”是多久,耳边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真羡慕啊……”谢远望着能吃能睡的林大佬,将自己兑换的黑面包抠得坑坑洼洼的,他正值长个的年纪,总不能真饿到明天午夜。
谢远苦大仇深地啃了一口,眼泪要掉不掉地挂着。太难吃了,难吃到把高考三年的苦都回忆了一遍,又想起了远在澳洲的妈,又从妈不知怎么就联想到荒野求生的贝爷。谢远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他下巴抬起45度角,向日漫里的男主那样中二地感叹。
褚方知看着他藏不住心事的样子,给了三分钟伤春悲秋的时间,而后低声问他:“灯什么时候灭的。”
之前只有请柬提示还不确定,但现在“人死如灯灭”,泡面头那出戏就是证明。提示和死亡的时间差,在褚方知看来就是线索。
谢远红着眼睛:“林哥回来说困的时候。”
也就是从提示显现到人确定死亡,间隔13分钟。这么久的时差,那位不幸的女士,很可能死在了里世界。
谢远边吃边掉眼泪,一小块黑面包没吃完,全靠喝水撑饱了。一盏茶后,他难为情地开口:“哥……你要不要去个厕所。”
“再忍忍。”褚方知半边身子僵着,“人形充电宝,动不了。”肩上这位又沉又粘人,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谢远听话憋着。好在没憋多久,车厢门开了——
是护士。
众人默契停下吃食。
护士扶着门框大口喘气,突然翻起白眼,直直向后倒去!被她挡住的朋克女郎终于登场……确切地说,是她的皮。
这画面吓得几位憋尿男士当场破防。张彪那边装死,毫无帮忙的意思。
林桓筝被动静惊醒,按住起身的褚方知,视线刻意避开其他人,落在尸体上扬声问:“谁赞助件外套?”
刚吐完的壮汉忙不迭脱下外套扔过去。林桓筝接过外套,快步出门。一分钟后,他抱着昏迷的护士回来了。
人皮消失了。
毫无疑问是林桓筝清理的,新人们看他的眼神活像见了鬼。护士被安置在前排座位上。林桓筝就地取水低头冲手:“她手里有颗珠子,我拿了。”
“待会儿再说。”褚方知打断他:“谢远憋不住了,得去厕所。”
“不是校园本,厕所一般没问题。”话虽这么说,林桓筝起身对上褚方知的脸,蓦地惊觉还是会有问题,以褚方知那感人的幸运值,实在不适合深夜带新手遛弯。可惜当事人毫无自觉。
于是此话颇为生硬地一个拐弯:“也说不定……我一起去。”
壮汉想蹭个队,被林桓筝一记冷眼冻在原地,战战兢兢缩了回去。
*
谢远刚经历过惊吓,整个人冷汗涔涔,受不得半点刺激,只能闭眼捂耳夹着腿,任由俩便宜老哥架着走。万幸厕所就在二三号车厢连接处,几步路的事。
褚方知抽抽鼻子,感觉四号车厢的焦糊味道淡了点,但眼下谢远是重点,按下不提。
一路顺遂,直到谢远被带到位置,自行解决的时候——
“哒,哒,哒。”
木地板反射着惨白顶光,声音在死寂夜里格外清晰,活像恐怖片经典午夜弹珠声。
流畅水声霎时顿住,隔了几秒才歪七扭八、断断续续劈了叉。
林桓筝斜眼瞥向褚方知,眼底全是复杂:这幸运值可真够灵验的……
但林桓筝没时间吐槽,因为谢远小脸煞白地解决完,蹲下看珠子,爪子不受控制就伸过去了。害他尿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一边健康地晃荡着大弟,一边闪现拍开这作死的新人。
“别碰!”
这哥一吼就死了个人的事迹还没过四小时,谢远记忆犹新。谢远肿着手背,一时僵成了木头人。
林桓筝黑着脸续完剩下的,拉上裤链,推开呆立的谢远,取出请柬打开。尸体进门后,第五条规则已经更新完整——5存疑道具,请用红酒充分浸泡。
隐藏任务同步刷新:寻回莎莉夫人遗失的七颗珍珠
谢远清楚记得餐车里有红酒。但下一秒他就看见褚方知气定神闲地掏出一瓶。这让他瞬间回过神,指着酒瓶,控制不住激动的音量:“为什么!”
“红酒时间线太突兀,顺手牵了两瓶。”褚方知淡定拔木塞,“你俩,洗手去。”
谢远:“啊?”
红酒遥遥泼向三颗珠子,冒着冷气的洗手间倏地起了一地白雾。谢远往后退了两步,又忍不住好奇凑近,高温雾气下,珍珠表面正咕噜噜地冒着泡。
“哇去!这是硫酸?”
“酒没问题,”林桓筝一双手搓得发红,远远观察到几滴酒液溅在地板上毫无变化,解释道,“是珠子在吸收酒液。”
三颗珍珠对应三个人,这设计真是用心险恶。得亏林桓筝眼疾手快,救了谢远一命。
褚方知把刚接上电、再次惊恐到零零碎碎的谢远挪开些,以防他被迸发的沸水烫成谢麻子:“那姑娘估计就这么栽的,护士才能把珠子带回来。”
谢远艰难地耸动着喉结刚想追问,林桓筝堵了他的口:“别为什么。”
褚方知犀利道:“这么说,mrssarlly不是东西啊,她会是最终的boss吗?”
谢远支着一张苦瓜脸:“……”谁能考虑下他死里逃生的心情,为什么一个两个思路都跳得这么快。
大半瓶红酒见底,珍珠终于消停了。林桓筝用鞋尖戳戳泡发的珠子,确认安全后,拿空瓶接了凉水降温才弯腰拾取。
“吸血鬼?”
“女尸的状态更像血腥玛丽。”褚方知对着灯光摇晃酒瓶里仅剩的底液,忽然觉得好笑。幸好红酒算是浓缩的血肉替代品,否则按成人的体/*液量计算,要净化七颗珠子怕是要用酒池泡澡才行。
谢远这次听明白了,隐藏boss莎莉夫人是个吃人血肉的狠角色!他完全没有招惹的爱好,弱弱问:“那……珠子还还吗?”
这个问题显然多余——到手的奖励怎么可能不要?
褚方知脚步不停,拖着两个困得无视了焦尸的队友,点燃蜡烛扫荡餐车。他们将红酒尽数装进了背包,每人又分得五瓶,只在最里面的餐桌上留下一瓶。剩下的三颗珠子,这些酒绝对够用了。
旁边,谢远学以致用,爪子伸向银制餐刀。
“啪!”手背又挨一记。
“又咋了嘛!”他揉着多灾多难高高肿起的手背,委屈巴巴看向林桓筝。
“年代不明的东西先别动。”褚方知走到窗前,遥望朦胧月色,话里明显有话,“明天让老张替我们试。”
“坐等吃瓜。”林桓筝“嗷”地又一个哈欠,“困死啦,哥~”
四点多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一个两个都卖关子,谢远揉着酸胀的眼眶:“可我还是没明白……”
“多睡才能长高,看我。”林桓筝俯视着谢远的发旋,这半天能躺就躺的表现极具说服力。三人站在一起时,身高差就像被狗啃过——褚方知和林桓筝海拔傲人,只有谢远深陷洼地。
这句谏言效果拔群。回到三号车厢的喧嚣中,谢远的呼噜声甚至比林桓筝来得都快。
夜已深。褚方知以为人形挂件又要上线,认命地调整了“枕头”姿势,懒得废话。谁知林某人眼神飘忽,倏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月色不错……”说完,径直走向窗边。
褚方知:“……”
虽然这次林桓筝离女尸是远了点,但褚方知还是觉着这人多少有点大病。
月光为峻昳美人镀上莹白细闪,男人微微屈身,双臂交叠,右脚跟抵着冰冷铁皮,转眼坠入酣眠。
褚方知抽搐着眼角看了会儿这诡异睡姿,理所当然地独占了整张沙发。皮革特有的凉意穿透衬衫,倒也舒爽,一夜好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