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出发
作品:《新科状元是女郎》 林参将心中一惊,跟在容砚身边多年,他从未见丞相如此失态,以往无论面对多大的变故,容砚都能保持从容,可如今却因沈知意的疏远,连语气都带上了情绪。
他不敢再多问,只能默默跟在容砚身后,看着丞相的紫色官袍在秋风中微微飘动,背影竟透着几分孤冷。
三日后,皇帝的旨意正式下达,明黄的圣旨由太监总管亲自送到丞相府与沈府。
命容砚为正使,沈知意为副使,一同前往江南灾区巡查赈灾事宜,随行的还有十位太医院医官,五百名禁军,以及负责粮草押运的官员。
旨意送达翰林院衙署时,沈知意正在处理灾区流民的呈报文书。
听到太监宣读“命沈知意为副使,随容砚前往江南”时,她手中的狼毫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将流民缺粮四个字染得模糊不清。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这意味着她又要与容砚朝夕相处。
在远离京城的灾区,没有父亲的庇护,也没有朝堂的制衡,她与容砚之间如何共处,况且自己身份……
沈知意尚且都在喘喘不安中,果然,回到家中,沈渊得知消息后,气得当场摔碎了手中的青花瓷杯。
茶杯落在青石板地上,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官袍下摆上。
他却浑然不觉,只指着沈知意,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容砚安的什么心!竟要你与他一同前往灾区!这一路上山高水远,远离京城,他若想害你,简直易如反掌!”
“父亲放心,此次巡查还有太医院的医官,禁军的统领同行,并非只有我与他两人。”
沈知意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瓷片,语气带着几分安慰:“而且陛下派了五百禁军护送,
沿途还有地方官员接应,容砚即便有心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毕竟陛下的眼睛还盯着灾区呢。”
“平安归来?”沈渊怒极反笑,花白的胡须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容砚要想害你,何须动手?只需在赈灾中故意刁难,给你分派最棘手的任务,让你出错;
或是在地方官面前暗示你与他不和,让他们暗中给你使绊子;再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说你办事不力,延误灾情,你便万劫不复!”
他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书房内的气氛因他的怒火变得格外压抑。
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场争执伴奏。
“不行,为父得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换个人去!哪怕让我去,也比你去冒险强!”沈渊说着,便要去取桌上的纸笔,想写奏折恳请皇帝更改人选。
“父亲不可!”沈知意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也藏着一丝坚定,
“陛下已下旨,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若是强行推辞,反倒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以为咱们沈家有什么猫腻,或是怕去灾区吃苦,落个贪生怕死的名声。”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灾区舆图上,语气变得诚恳:“况且,此次赈灾关乎数十万灾民的性命,
前几日拟定细则时,我已对灾区的情况了如指掌,若是换个不熟悉的人去,恐怕会耽误赈灾时机。
儿臣若是不去,看着灾民在水火中挣扎,心中难安。”
沈渊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
他沉默片刻,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他抬手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指尖触到她单薄的肩背,心中一阵酸涩:“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固执,跟你母亲一样,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变得郑重:“不可!大不了我明日上朝,向陛下请旨,与你们一同前往灾区!我倒要看看,容砚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
沈知意心中一惊,连忙劝阻:“父亲,您年事已高,灾区条件艰苦,风寒肆虐,您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而且朝中还需有人主持工部事务,您若是离开,怕是会让其他官员趁机作乱。”
“工部事务自有侍郎暂代,我的身体还撑得住!”
沈渊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沈家唯一的希望,我绝不能让你单独与容砚相处,哪怕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护你周全!”
沈知意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和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心,心中满是感动,也泛起一丝苦涩。
她知道,父亲的决定是为了保护她,可这样一来,赈灾事务,也可能因两边阵营的对立再次陷入僵局。
深秋的夜色渐浓,沈府书房的灯火亮了一夜。
沈渊在灯下整理着前往灾区的行囊,将御寒的棉衣,预防风寒的药材一一收好,口中还反复叮嘱着沈知意注意事项;
沈知意则坐在一旁,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绪万千,父亲对容砚对偏见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
沈知意夹缝其中,不知如何是好,一声长叹。
而此时的丞相府书房中,容砚正对着桌上拟定的细则草稿出神,他指尖轻轻拂过以工代赈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承认,当初起奏皇帝邀沈知意同行,他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容砚想着,或许在远离京城的灾区,没有了朝堂阵营的束缚,没了沈渊的作梗,他能看清沈知意的真实想法,也能弄清自己对这个沈知意的异样感觉究竟是什么。
次日清晨的紫宸殿,尚未议事便已弥漫着异样的紧张气氛。
沈渊身着深紫色朝服,鬓角白发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他手持朝笏,率先出列,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江南灾区灾情危重,臣之子沈知意初涉政务,恐难应对途中变故。
臣愿以工部尚书之职,请命随行巡查,辅佐容相与犬子,确保赈灾事务顺遂,也能为陛下分忧。”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的议论声。
官员们纷纷侧目,目光在沈渊与容砚之间来回扫视,谁都清楚,沈渊与容砚是朝堂上针锋相对的两大阵营首领。
如今沈渊竟要放下朝堂事务,亲自随行,明着是辅佐,实则更像是监视,生怕容砚对沈知意不利。
容砚阵营的官员立刻面露不满,吏部侍郎李嵩率先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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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带着几分质疑:“沈尚书此言差矣!
此次巡查已有容相为正使,沈大人为副使,更有禁军护送,医官随行,人员已然齐备。
沈尚书身为工部尚书,朝中尚有河道修缮,粮草调度等要务需您主持,若您离京,恐误了朝中大事,得不偿失啊!”
“李大人此言未免太过小觑臣了。”
沈渊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李嵩,“工部事务已有侍郎暂代,臣离京期间,必能妥善处理。
倒是江南赈灾,关乎数十万百姓性命,容相虽有才干,却未必熟悉江南地方官员习性,臣在江南任职多年,人脉与经验皆能派上用场,岂会是得不偿失?”
两方阵营瞬间陷入对峙。
容砚阵营的官员纷纷附和李嵩,强调朝中不可无沈尚书;沈渊阵营的官员则支持沈渊,称赈灾为重,人脉经验不可或缺。
争论声越来越大,连站在后排的沈知意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疲惫地揉着眉心。
他深知沈渊的心思,无非是担心容砚对沈知意不利,可沈渊的理由又无懈可击。
赈灾为重四个字,让他无法轻易拒绝。
况且沈渊是三朝元老,若强行驳回,恐寒了老臣的心。
容砚站在殿中,紫色官袍衬得他身姿挺拔。
他始终沉默地看着这场争论,直到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才缓缓开口:“陛下,沈尚书一片为国为民之心,臣敬佩不已。
既是沈尚书愿随行,臣无异议,多一人辅佐,也能让赈灾事务更周全。”
他的表态出乎所有人意料,连容砚阵营的官员都愣住了,没想到丞相竟会如此轻易地同意沈渊随行。
沈渊也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容砚这是故意卖他一个人情,既显得自己大度,又堵住了容相不愿接受辅佐的话柄。
皇帝见容砚无异议,终于松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容相亦无异议,便准沈尚书随行。
尔等三人需同心协力,不可因私废公,务必将赈灾之事办好,早日解灾民于水火。”
“臣遵旨!”沈渊,容砚与沈知意同时躬身行礼,殿内的紧张气氛虽有所缓和,却依旧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清楚,这趟江南之行,不仅是赈灾,更是两大阵营首领与沈家近距离交锋,未来的朝堂格局,或许会因此改变。
退朝后,沈知意跟在父亲身后走出紫宸殿,心中满是复杂。
她能感觉到,今日朝堂上的争论,都是阵营间的试探与制衡,而自己,成了这场博弈的中心。
她抬头看向远处容砚的背影,紫色官袍在晨光中渐渐远去,心中疑惑更甚,容砚为何会轻易同意父亲随行?是真的为了赈灾,还是另有图谋?
出发前夜,沈府的书房还亮着灯。
沈知意正收拾行装,将御寒的棉衣,记录灾情的纸笔一一放进木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今日朝堂上的争论。
侍女突然轻叩房门,端着一个深蓝色的锦盒走进来,轻声道:“少爷,丞相府派人送来一个包裹,说是给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