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给步葩创造什么价值？


    久违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依然是以厉鬼的那套思维逻辑在运行。


    玛丽肖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创造出多少骇人听闻的命案，木偶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我有一百多个孩子，可以通过尖叫拔掉人类的舌头，杀死……”


    “停停停！”


    话说到一半越听越不对味，步葩铁青着脸喊停，疾言厉色道：“人类是我们的顾客，干掉顾客这像话吗？还能不能有点服务精神！”


    这跟干掉钱袋子有什么区别？


    谁敢动她的钱袋子，步葩能跟它拼命！


    “……顾、顾客？”


    玛丽肖阴冷的笑声戛然而止，反复将这个单词咀嚼了两遍。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两颗翠绿的眼珠子急速转动，差点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


    “人类是我们的顾客？！”


    “闭嘴，我讨厌尖叫声！”


    高亢的尖叫声扰得步葩心情并不美妙，她可没耐心去哄一个用武力收服的小弟，直接强行闭麦，中断了玛丽肖的尖叫声。


    “在你想出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结果前，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


    丢下一句话后，步葩径直从桌上跳到地面，打开门锁，沿着长廊的过道悄然回到了埃丝特的房间里。


    埃丝特昨夜睡在科尔曼夫妇的卧室里，不清楚步葩彻夜未归的事情，她根本不需要遮掩自己的踪迹。


    但在科尔曼一家眼里，步葩是属于埃丝特的人偶，忽然出现在麦克斯的房间里会显得非常诡异。


    步葩必须处理好一切可能引起怀疑的细节。


    留下失声的玛丽肖独自在房间里，逐渐陷入崩溃。


    木偶嘴部的特殊关节张开又闭合，任凭玛丽肖如何尝试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她本该不能说话一样。


    ——如同一个真正的木偶！


    玛丽肖惊恐地伸手摸向嘴巴的位置，哆嗦着身子，气到发抖，在原地疯狂挥舞起手脚。


    夺走一个腹语师的声音，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刑罚都要可怕！


    这熟悉的一幕瞬间令玛丽肖回到了上个世纪死亡时的感受——失去孩子的瑞文斯菲尔小镇的居民们愤怒地高举起火把冲进剧院，拔去她的舌头，夺走了她的声音和生命。


    那时玛丽肖便发誓要杀尽瑞文斯菲尔的每一个人！


    步葩却重演了这最令玛丽肖恐惧和愤恨的一幕，直接拉满了玛丽肖的仇恨值，现在就算亚申家族的人出现都得往后给步葩腾个地。


    翠绿的硕大眼球疯狂颤动，凝现一抹强烈的杀机，玛丽肖在心底发誓，她一定要杀死那个家伙！


    ……


    简洁明亮的卧室内，墙壁上铺满了线条稚嫩的画作，淡金色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洒到人偶身上，透着一股暖烘烘的干燥感。


    步葩舒适地打了个哈欠，小憩了片刻。


    作为一个超自然生物，她不像人类般需要固定时间的睡眠来维持活力和健康，但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闭目养神，实在是一种享受。


    直到窗外的光线由亮转暗，别墅内重新响起了汽车发动机那如同嘶吼般的咆哮轰鸣声，步葩睁开了眼睛。


    科尔曼一家驱车回到别墅，气氛仍然是冷硬无比，丹尼尔还在生约翰他们的气，整个晚餐过程里一言不发。


    速度消灭完餐盘里的食物，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身后是欲言又止的凯特和约翰。


    “丹尼尔！”


    “算了，给他一点时间吧。”


    一阵小碎步跑上了二楼，在经过埃丝特的房间时，丹尼尔盯着紧闭的房门，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咬了咬嘴唇，在内心摇摆不定。


    不过一门之隔的动静，完全落入了步葩的感知范围内。


    此刻步葩已经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揉了揉脸颊，摆出一个堪称无懈可击的营业式微笑，几乎和普通的布艺人偶没有区别。


    紧闭的门从外面打开一条缝，一颗铂金色的小脑袋做贼似的探了进来，在房间内梭巡了一番，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丹尼尔来这里做什么？


    步葩很快就不用猜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几乎要烧穿了她的人偶躯体，九岁的金发小男孩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昨夜回到房间，丹尼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惦记着那一闪而过的黑色，觉得在哪里见过。


    约翰和凯特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丹尼尔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麦克斯正处于危险之中，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妹妹！


    这种熟悉感在看到埃丝特那头熟悉的黑发时恍然大悟，丹尼尔想起了那是埃丝特的玩偶，有着与埃丝特相似的发色。


    此刻，在众多的物品里一眼锁定了那个黑色头发的布艺人偶的所在，一只手抓起了布艺人偶。


    丹尼尔拧紧了眉头，稚嫩的声音故意做出凶狠的语气，“你是谁？为什么要跟在麦克斯身边？”


    但因为他的年龄太小了，还没有经过变声，听上去奶凶奶凶的。


    不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还带着点微妙的反差萌，在步葩眼中宛如一只试图用张牙舞爪表示自己很不好rua的小猫咪幼崽。


    布艺人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馈。


    “嗨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丹尼尔不死心地甩了两下，重复了问话，但是得不到一点回应，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最后试图再挣扎一下，“如果你答应离开麦克斯，我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


    “包括你的灵魂？”


    耳边突兀地响起一道沙哑恐怖的声音，这惊悚的一幕顿时吓破了丹尼尔的胆子，下意识地松开手。


    布艺人偶从手中跌落，在半空中以一种灵巧的动作在瞬息之间拐了个弯，往柔软的床铺上跳了过去，


    丹尼尔不可思议地看着布艺人偶，骇然地往后退出一米多的距离，就差贴着墙面逃走了。


    事实上，丹尼尔确实想逃走，但身后的门被一阵邪风带起，“碰”的在他眼前关上了，无论他怎么使劲转动门把手都打不开门。


    “哎呀呀，一不小心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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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恐怖沙哑的声音变成了清甜的女孩声音，嘴上说着不小心的话，步葩却捂着嘴窃笑不已。


    分明就是故意的！


    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消退后，丹尼尔的胆子变大了一些，至少可以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听到步葩的话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给你所有的一切''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一句承诺啊，但这个承诺的代价你可支付不起。”


    话题进入正题，步葩的笑容变淡，黝黑的眼珠凝视着丹尼尔的双眼，带着一种压迫感，不急不缓地道：“记住了，永远不要对任何超自然生物许下这个誓言，否则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夺走你的灵魂！”


    “……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在那未知的压力下，丹尼尔乖乖地选择了点头听话，完全没有在凯特和约翰面前闹脾气的样子。


    丹尼尔隐约能意识到，步葩并不会那么好脾气地惯着他。


    况且她目前表现出来的行为，似乎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提醒他？


    “但你刚才许下的誓言还是作数的！”


    话锋一转，步葩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反派小人，露出一派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现在，把你的零花钱储蓄罐统统交出来！”


    开玩笑，她可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外快，即使是蚊子腿那么小的肉也是肉啊！


    丹尼尔的嘴巴震惊地变成了一个O型，但他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步葩把他的零花钱搜刮了个遍，连别墅附近森林里搭在树上的小树屋都没放过！


    科尔曼家的生活条件十分优渥，给孩子们的零花钱也不少，光丹尼尔一个就攒下来不少钱，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加起来差不多有将近八十五美元。


    丹尼尔抱着空荡荡的储蓄罐，看着人还在，但已经丢了魂，一副失去灵魂褪色后的苍白无力。


    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意，他在心底安慰自己。


    没关系，零花钱没有了还能重新攒，至少他保护住了妹妹。


    经过一番折腾，步葩多次转移阵地，已经换到了丹尼尔的房间里，欢快地躺在新鲜出炉的外快上面打滚。


    零散的硬币在她滚动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步葩的心情大好，金钱的声音是如此的迷人啊！


    见步葩自顾自玩得那么开心，半点看不出要走的样子，丹尼尔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钱你都拿到了，可以按照约定离开麦克斯了吧？”


    “走！我当然会走啦！”步葩继续在钱堆里欢快打滚，抽空回了一句，“但约定里可没说过什么时候走，或许是一百年后再走呢？”


    没想到步葩还会出尔反尔，丹尼尔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语气里充满不敢置信，“你这个骗子，骗走了我的零花钱还说话不算话！”


    打滚的动作停了下来，步葩歪着脑袋对丹尼尔笑了起来，“我骗走你的钱，总比另外几个家伙觊觎你们家的灵魂、舌头要好吧？”


    顿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一个并不属于超自然生物范畴但同样居心不良的存在，又补充了一句，“哦，还有个家伙馋你爸的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