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队伍在级长杰玛·法利的带领下，沿着地下走廊前行。当队伍行进到一段相对宽敞的廊道时，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伊莱亚斯的德拉科·马尔福，刻意放缓了脚步，恰好在那位有着砂金色头发的新生路过时，转过身，挡在了他面前。


    廊道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斯莱特林新生，甚至一些高年级学生都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主动搭话了。


    德拉科抬起他的下巴，向伊莱亚斯伸出手：“德拉科·马尔福。”


    伊莱亚斯停下脚步，他伸出手，与德拉科短暂地交握了一下。


    “伊莱亚斯·瓦卢瓦。”


    德拉科收回手，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始盘问：“你看起来不像英国人。为什么选择霍格沃茨？”


    伊莱亚斯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我的父母认为，霍格沃茨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他们相信，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接受到最正统、最优秀的魔法教育。”


    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显然对这番说辞相当受用。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认可：“明智的选择。”


    他侧身让开道路。


    伊莱亚斯微微颔首，随着队伍继续走向公共休息室。


    ……


    “下午好同学们。”


    “下午好，霍奇夫人。”


    霍奇夫人站在队伍前端，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一年级新生：“现在第一节飞行课开始，你们还在等什么？全部站在飞天扫帚的左边。”


    小巫师们纷纷挪动脚步。


    “伸出你们的右手，放在扫帚正上方，”霍奇夫人示范道，“然后坚定地说：起来！”


    场地上立刻响起一片杂乱的“起来！”声。伊莱亚斯右手随意地放在扫把上方：“起。”


    那扫帚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弹起，稳稳地落在他手心里，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霍奇夫人恰好走过他身边，赞许地点点头：“非常好，瓦卢瓦先生。”


    伊莱亚斯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跨坐在扫帚上，内心涌上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他已经很久没玩过扫帚了，过去不是幻影显形就是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赶路。


    “好了，等我吹响口哨，你们就用力蹬地……”霍奇夫人的指导被一声惊叫打断。


    “隆巴顿先生！下来！”霍奇夫人盯着那个不知怎么已经颤颤巍巍飘到空中的扫帚。纳威·隆巴顿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着扫帚柄，整个人像片风中的树叶一样摇晃。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扫帚猛地失控，带着纳威急速攀升，狠狠地了几下城堡的墙壁，然后一个倒挂金钟，可怜的纳威没能抓住。


    “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落在草地上，蜷缩着身体呻吟。


    霍奇夫人快步跑过去，脸色铁青。“手腕摔断了。”她检查后说道，随即扶起啜泣的纳威，“我送他去医疗翼。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擅自飞行！否则，不等见识到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


    她严厉地扫视了一圈被吓住的学生们，然后搀扶着纳威朝城堡走去。


    紧张的气氛随着老师的离开瞬间消散。德拉科·马尔福立刻发出一阵嗤笑，他弯腰从草地上捡起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瞧这个胖墩落下了什么？”马尔福把记忆球高高举起。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立刻上前一步。


    马尔福跨坐在扫帚上飞上天：“我要把它藏起来，你觉得屋顶怎么样？”


    他挑衅地对着哈利说：“怎么样，波特，现在够不着了吧。”还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记忆球。


    随即，哈利也猛地蹬地，飞上了天，与马尔福在空中对峙。


    而在地面上，伊莱亚斯坐在悬空的扫帚上。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紧张地关注空中的追逐，反而微微侧着身，尝试着调整了一下坐姿：“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跨坐在这上面？明明侧着这样斜坐着，看起来也更优雅从容。”


    站在他旁边的潘西·帕金森原本正紧张地看着马尔福，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落在伊莱亚斯屁股底下和地面平行的扫帚和他像坐在椅子上一样的坐姿，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好像……是比原来这样好看一点？”她不确定地对旁边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说。


    “看起来确实挺优雅的”另一个斯莱特林女生也加入了讨论，尝试着模仿伊莱亚斯的坐姿，但扫帚立刻不稳地晃动起来，吓得她赶紧下来。


    “得需要很好的平衡感吧？”一个男生推了推眼镜，加入话题，“跨坐是最容易保持稳定的姿势，侧坐对扫帚控制力要求更高。”


    “而且，如果女生穿着正式的长裙，跨坐岂不是非常不方便。”伊莱亚斯继续发表他的看法。


    潘西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扭过头反驳道：“谁会穿着正式的长裙骑扫帚啊！”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


    伊莱亚斯看向潘西：“为什么不会？”


    潘西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有些气恼地提高了音量：“你都说了，是正式的长裙！既然是正式场合，比如舞会或者宴会，当然都是坐马车啊！谁会骑着扫帚去参加舞会？那太不体面了！”


    周围的几个女生也纷纷附和，认为伊莱亚斯的问题古怪极了。


    “耶！！！！”格兰芬多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一群人大喊着冲了过去，兴奋地围住了哈利。


    德拉科看着格兰芬多那边热火朝天的景象，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拖着长腔的讥讽语调说道：“看看他们那副蠢样子。”


    他眼睛扫过伊莱亚斯，似乎也想从他这获得认同感。


    然而，伊莱亚斯根本就没在听。


    他正跨坐在那把老旧的扫帚上，扫帚悬浮在离地几英寸的高度。此刻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扫帚柄，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用力让扫帚上下起伏抖动。


    “诶嘿嘿嘿～”


    马尔福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彻底卡住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伊莱亚斯一眼，然后转回头。


    一周的课程平稳推进，这天下午，他们迎来了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教室位于城堡七楼，小巫师们需要踮起脚才能勉强看到讲台。


    “下午好，同学们！”弗立维教授站在一摞厚厚的书籍上，“今天，我们将开始学习一个非常实用且基础，漂浮咒！咒语是Wingardium Leviosa！……”


    弗立维教授示范着动作，魔杖尖端划出优美的弧线。


    伊莱亚斯看着自己面前那根作为练习目标的羽毛，开始走神。这个咒语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随便瞥一眼羽毛，就可以让它飞起来。


    “现在，请大家两人一组，开始练习！”


    伊莱亚斯的搭档是西奥多·诺特，一个沉默寡言的斯莱特林男孩。诺特显然有些紧张，他严格按照弗立维教授的指导，挥动魔杖，清晰地念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然而他桌上的羽毛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又落回了桌面。


    伊莱亚斯装模作样地拿起魔杖，魔杖尾端对着羽毛，嘴巴胡乱咕噜着什么：“歪歪哔哔哔，叭叭嘟嘟。”


    西奥多疑惑的看向他。


    “别在意，我在摸鱼。”


    而坐在他前面的德拉科，显然也没把心思放在练习上。他面前的羽毛同样纹丝不动，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阴沉着脸，用魔杖烦躁地戳着桌面，嘴里第无数次地重复着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话题：


    “……凭什么？破特居然成了找球手！为什么他一年级就可以参加魁地奇！我要告诉我爸爸!”


    伊莱亚斯维持着趴桌的姿势，连头都没抬：“好了，马尔福，别念叨了。你都打扰我练习魔咒了。”


    德拉科的抱怨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一动不动的伊莱亚斯，这家伙连魔杖都拿反了，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趴在桌上，居然说他打扰练习？


    “你根本就没有在练！”


    伊莱亚斯慢吞吞地撑起头，将后脑勺对着德拉科：“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要好好听课，人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你就放过他吧。”


    德拉科瞬间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波特明明有那个穷鬼韦斯莱和那个泥巴种做朋友，但这话在喉咙里滚了滚，却没能说出口。


    “这不一样！”德拉科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


    “是不一样，”伊莱亚斯懒洋洋地附和，低头漫不经心地抠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在讨论天气，“但你总不能只让他承担坏处，不能享受好处吧。”


    他抬起眼，那双猩红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德拉科僵硬的脸。


    “偶尔也体谅下人家吧。他可能从小因为自己不受控制的巫师天赋被麻瓜孤立，当成怪胎。没变成默然者已经很幸运了。”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魔法界，有了朋友，能自由使用魔法，甚至还能靠天赋打魁地奇……总不能指望他永远活在救世主的悲剧光环里，连一点快乐都不能有吧？”


    德拉科抿紧了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伊莱亚斯余光扫了眼教授，坐直身子，开始给对方递台阶：“我就是有点奇怪，你作为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怎么会被无关紧要的人搅乱心神。”


    德拉科显然听懂了，他深吸一口气，下巴微微抬起，试图找回马尔福家特有的那种腔调：“……你说得对。”


    他几乎是咬着牙承认，但语气已经平静下来：“确实不值得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精力。”


    就在这时，弗立维教授恰好巡视到他们这边。伊莱亚斯仿佛心无旁骛，手腕优雅地一抖：“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面前那根羽毛轻盈飘起，稳定得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悬挂住。


    “非常完美，瓦卢瓦先生！第二个成功掌握的！斯莱特林加三分！”弗立维教授高兴地说道，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前巡视。


    教授刚一走远，德拉科立刻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一下伊莱亚斯的肋骨，但由于宽大的巫师袍遮挡，伊莱亚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唔！”伊莱亚斯猝不及防，吃痛地闷哼一声，手里的魔杖差点掉下去，他皱着眉转头看向德拉科，“你干嘛？”


    德拉科身体坐得笔直，目视前方，假装还在认真练习，嘴唇几乎不动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明明只是在不爽他凭什么可以破例！你少在那里偷换概念！”


    伊莱亚斯揉着被撞疼的地方，看着德拉科那副后知后觉，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平静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


    他也没狡辩，只是耸了耸肩，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反应挺快嘛。但至少你现在不念叨了，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德拉科额角冒着青筋，一个没忍住的手肘再次撞了过来！


    早有防备的伊莱亚斯这次反应极快，同样在宽大袍袖的掩护下，手臂猛地一抬，精准地格挡住了这次袭击。


    “嘶——”两人同时吸了口冷气，又迅速强行绷住表情，假装无事发生。


    德拉科收回手臂，感觉小臂骨隐隐作痛，他难以置信地瞪向伊莱亚斯：“你居然敢挡？！”


    伊莱亚斯一边揉着发麻的手臂，一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同样用气音回敬：“只准你动手，不准我防卫？马尔福家的规矩？”


    他们的眼神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交锋，周围的同学似乎察觉到了这边微妙的气氛，投来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时，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大家注意手腕的弧度，要轻柔……”


    两人瞬间同时变脸，动作整齐划一地拿起魔杖，面带专注神情，对着各自的羽毛练习起来。


    等到教授的目光移开，德拉科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伊莱亚斯目不斜视，嘴唇微动：“随时恭候，只要你别再像个坏掉的喇叭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