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红帽5
作品:《我可太想建设童话镇了【无限流】》 4号女生直起略微颤抖的身体,按照自己捋出来的线索,努力提高音量道:“我觉得......我觉得11号大概率是好人,他话里没有拉谁下水,前置位也没什么信息,是个好人。我,我也是个好人,10号是预言家,第一轮就先跟着他的查验投。如果6号听上去问题不大,晚上,晚上我觉得还是验一个10号自己最怀疑的人吧,最重要的还是明天有的投。嗯,我发言完了。”
“5号玩家发言,6号玩家做准备。开始计时。”
贺知微坐直身子,手指敲敲脸颊,表情苦恼:“我是个……”他话说一半,忽而忍不住笑了一下,接上:“平民啊!”
“这可怎么办呢?转了一圈儿了,我是一个队友都没有,是不是也挺奇怪的?要是让我说肯定要投10啊!没了,我说完了。”
他发言一分钟不到,又倚回椅子上。
6号牧先生眉头一蹙。如果5号贺知微是狼,回击最好的办法是跳起来打。如果他是好人,那10号就不是预言家,警下已经发言到5号,警上也有了一轮,后面再跳预言家的概率太小。
况且……
牧先生搭在膝上的手轻动,弯唇看向贺知微。
后者回以视线,眉梢眼角扬起,像是挑衅,也像是认可。
真是个孩子。牧先生笑笑。
“计时结束,6号玩家发言,7号玩家做准备。计时开始。”
6号牧先生的声音一向是稳而缓的,即使是在这种掐点的时候,也只是匀快了一些语调,天生就带着三分让人信任的感觉:“其实在座的各位不说步步为营,也都是会玩。紧张害怕人之常情,但是该干什么的都做了,所以,我们讲道理。
11号玩家能看得出来玩的不多,没发好言他当然要承担后果,但是好人要明白的是他没发言好的功能。有点奇怪,从1号开始几乎人人都在踩他。
3号的直觉似乎也不太靠谱。8号退水9号没退,在警上抢警徽,这个行为肯定是不好的,可是在他的直觉中8号竟然比9号问题大。是3号害怕9号的强神身份?
我也是个强神。”6号牧先生用身份结尾,他扫视全场,又不急不缓:“也可能不是,狼人可以来试试。我说完了。”
“计时结束,7号玩家发言,8号玩家做准备。”
7号程一怀早在听到5号查杀的时候就跟被抽了气一样,不敢开心,也不能不开心,整个人蔫蔫的在那:“我相信10号是预言家,就跟着他出5号。”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顺着上面的人说:“9号,9号没退水,预言家可以查验一下。”
说完他心头一凉,觉得坐下的椅子哪里都长满了钉子,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要输了,肯定……要输了。
“计时结束,8号玩家发言,9号玩家做准备。计时开始。”
8号玩家已经是第二轮发言,心态调整的不错:“都到这里了,肯定是没人跳预言家了,我听了一圈,那10号就是铁预言家。我是个守卫啊,狼人可以来摸一摸我。
9号是得解释一下你刚在警上不退水是什么意思。跳个强神也不说是什么,意义在哪里?我看你也是个新手,想穿衣服但是说不出来是谁这种玩家也不少。反正大家再听他发言。
这次是怂狼局,预言家又在,守卫守好起码能再验一局。我不建议奔好人验,既然10号预言家有能力,就看看怀疑谁验谁,能走查杀我们又何苦盘逻辑呢。
6号……”
“自爆!”
“5号玩家选择自爆。”小红帽的笑容像是镶上去的,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了然,小手一拍:“天黑请闭眼。”
贺知微左手支着脑袋,右手冲牧先生挥动,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用嘴型比:“下局见!”
狼人会议如约召开。
7号程一怀疯狗一样:“贺知微你疯了!你干什么!”
贺知微捂住耳朵:“自爆啊。怂狼局验到查杀,自爆和被投出去又有什么分别呢?死法不一样?这倒是。”
他一提到怂狼局,一下子点燃了3号黄毛的怒火,他冲程一怀怒道:“你他妈为什么不上警?要是你跳了起码能把局面拉到四六开吧!?”
7号程一怀:“凭什么我去死啊!?你怎么不跳!贺知微不是自爆吗?还不如他跳起来!你怎么不怪他!?”
“好了!”1号女医生听得头大,锐利目光直奔贺知微:“你为什么不跳警下预言家反而选了自爆?”
贺知微有些无奈,他道:“因为局几乎已经明了嘛。10号是预言家,9号的状态不是狼就是他自己承认的强神,4号是女巫,那9号肯定是猎人或者守卫。2号,6号,8号,11号和12号里,剩下另外一个神,我觉得会在6号和8号里,我建议赌6号守卫。”
他话音一落,场面有些安静。
1号女医生迟疑:“你对身份的定义……为什么?”
“因为我做的事少嘛,身份扔掉看局面看的清楚一点。”贺知微笑容大大的,完全是三好青年,从不与人交恶。他提示道:“11号认为我们刀了10号,女巫救起,第一个觉得11号是个好人的可是4号呢。”
11号的视角明显是错误的,这种视角,除了狼人知道自己刀的不是10号,还有谁会知道昨夜被刀的不是10号呢?
知道死亡信息的只有女巫,她知道自己救了的是谁,谁是自己的银水。
4号小姑娘有点小聪明,不敢直接保救下的6号是好人,绕了个弯保了不是狼人视角的11号,却忽略了这也在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出意外,6号也猜出来4号的女巫身份了,所以他大保11号转移了众人对于4号的视线,把他和11号绑在一条船上。
至于赌6号是守卫,是因为贺知微觉得如果他拿了猎人,有10号预言家这个明白人在,打的应该会更激进才对。就像是强调自己是强神的9号,手里有枪,谁敢乱投他呢?
1号女医生和3号黄毛都是明白人,他这么一说,也就回过味来。1号女医生问:“那今晚刀10号?”
3号黄毛:“或者继续刀6号守卫也行,10号明面上的预言家守卫肯定要守的。刀了6,女巫不敢跳我们可以穿她衣服。”
贺知微摇头:“这样的话,明天预言家还能再验一天,10号下手很准,我们几乎□□了,女巫的毒还在手里,没有胜算咯。”
“那怎么办!”3号黄毛有些抓狂。
“明天看情况。”贺知微道:“谁最明显直接自爆,如果7号你还活着,就去脏2号,轻踩1号。目前她离焦点位最远,确定哪个神死了就穿他衣服。”
“守卫守人的顺位应该是10号预言家,其次是守卫自己,最后是4号女巫。”
“4号女巫是个谨慎的人,小红帽反复重申要忠于底牌,保险起见,她一定会选择在结束前把两瓶药全都用掉。”
“8号作为上一轮最后一个发言的,9号是他的主要攻击目标之一。女巫信任的6号在攻击3号的时候也提到8号比9号身份好些。我自爆在9号发言前,算是我对他的一种‘保护’,同样的,也是他再没有解释的机会了。不论我这个阳谋有没有被发现,怀疑的种子永远都在。”
“刀女巫,当夜她没得毒,只有9号合适。最好的情况,女巫用毒带走有枪的猎人。”
贺知微笑容温暖,弯弯眉眼,他说:
“我们要刀4号,女巫。”
“天亮啦~”
小红帽假模假式的打了个哈欠,却丝毫没有损害她的美丽。
“昨夜死亡玩家,9号。”小红帽言笑晏晏:“还有5号玩家,可以自爆离场咯。”
“两位均没有遗言。”
1号女医生握紧的双手悄悄松了一些,这个结果的确是他们想要的。
场子安静了一瞬间,9号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哆哆嗦嗦的,双手死死扣住座椅边缘。
贺知微到没那么大反应。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6号牧先生。死的是9号,那一定是守卫守中了4号,女巫一瓶毒药送9号上了西天。
他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原本晚上点完刀之后就可以离场了的,却非要拖到白天。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小红帽身后的灌木丛中细细簌簌响了一阵,倏尔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两具两人高的中世纪铁甲武士动作缓慢的从丛中站起身。
极其的高大。
他们的铁甲反射出冰冷的光,刀刀痕迹交织,是经历过不少战争的模样。
贺知微失神那几秒,手脚一阵剧痛,像是裸露的皮肤被按在了碳烤鱿鱼的铁板上。
低头一看,原本木制的椅子从后往前升起火焰,他的身体被莫名的力量死死固定在这个椅子上。
全身上下都被火烧是种什么感觉?看上去无休无止的灼烧疼痛也确实是无休无止,把每一寸的皮都撕开,每一丝的肌理都揪出,暴烈的疼痛让人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真的好痛——
贺知微还算完整的面部青筋暴起,桃花眼充血爆出,扭曲的宛如恶鬼。他想呼痛,火却顺着嘴巴钻进去,柔嫩的舌头被火烧的萎缩裂开。
火焰就像绝望充斥着整个灵魂。说不出,叫不出,只能绝望的承受。
贺知微的身体开始鼓胀,瘦弱精致的躯体变得浮肿,火从他身体内部向外突破,不多时就鼓成了一个体型硕大的生物,可椅子还是那么大那么坚硬,胳膊和腿撞在木椅子上发出断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让在场能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不到一刻钟。
“砰!”
男孩子的身体被炸了个七零八碎,他的内脏喷溅到离得近的人身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已看不出原状,狰狞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落在桌子中间,断肢在他的位子上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像是西方恐怖片里的杀人实录。
不是像,事实也是如此。
“啊——”9号惨白的脸已经扭曲,他惊恐的想叫出声,嗓子却跟被糊住一样,只能发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调。
他也会这样吗?不不,他是个好人,是个猎人。他只是要被关起来,对,他只是要被关起来。
9号不停的安慰自己。
直到两个铁皮武士冲他而来。武士一左一右钳制住他的手脚,把他带离位子,9号拼命的挣扎,蜉蝣撼树般。等拖到离灌木丛不远处,在大家清晰看到的极限距离,两个武士双手一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
9号惨叫的看着自己的四肢被生生扯断、丢弃在一边,铁手拽着他的脑袋,拖着他已经成为人彘的身躯,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路,往小红帽来时的小路上走去。
他的惨叫声持续不断,从高昂变得嘶哑,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到。
剩下的十个人脸色无一好看。离5号贺知微近的的4号女生直接吐了出来,整个人颤抖的宛如雨打的海棠,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牧先生沉默的看着两人的惨状,他没有大的表情,可是也不妨碍他难看的神色。
这是虐杀。
不只是为了惩罚失败者,更是杀给他们看的。他们是彀中之人,生死乃至选择的权力都在人家手中,是警告,也是炫耀。
“……我是一只小小鸟,多么漂亮!”
小红帽笑呵呵的唱着童谣,单纯,美好,清澈,童话中的童话。
见武士走远了,她更加愉快的拍拍小手,语气轻快又饱含感情:
“8号玩家发言,7号玩家做准备。开始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