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


    张涛第一个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姜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个实习生，凭一个概念就要五十万？公司是你家开的吗？”


    他急着撇清关系，生怕苏蔓觉得这是他授意的。


    【心声：疯了！这丫头疯了！五十万的风险，我才不担！这事要是黄了，老子也得跟着滚蛋！】


    姜知看着他，并不意外。


    “组长，这个方案的潜力，您应该看到了。没有预算，一切都是空谈。”


    “我不管什么潜力不潜力！预算不可能！”张涛一口回绝，态度强硬，“这个方案，驳回！”


    他直接宣布了策划的死刑。


    王胖子和李默的脸色瞬间煞白。


    苏蔓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闹剧，目光在姜知和张涛之间来回移动，若有所思。


    汇报会不欢而散。


    回到工位，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完了，彻底完了。张涛这孙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李默也垂头丧气，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只有姜知，依旧平静。


    她打开电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办公室里开始流传一些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第四组那个实习生，异想天开要五十万预算。”


    “就是那个简历最差的？胆子也太大了。”


    “张涛都快气疯了，在总监面前丢了那么大的人。”


    林薇薇听到这些议论，心情好得不得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到姜知旁边，故意拔高了声音。


    “哎，有些人啊，就是没点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五十万，你怎么不要五百万呢？”


    【心声：笑死我了，这个蠢货，这下彻底成了全部门的笑话！】


    姜知没理她，只是忽然转头对王胖子说。


    “胖子，你说，如果我们这个‘星空城堡’的创意，被别的组学了去，做个低配版的，是不是也能出彩？”


    王胖子一愣：“那肯定啊！这创意无敌了！谁拿去做都能赢！”


    姜知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工位的人听到。


    林薇薇的笑声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姜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很清楚林薇薇这种人的心理，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想让别人得到。但如果这个东西价值连城，她又会忍不住想据为己有。


    下午，姜知看到林薇薇去了张涛的办公室。


    过了十几分钟，林薇薇出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 smug。


    很快，张涛把姜知叫了过去。


    一进门，张涛就换了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姜知啊，关于预算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能谈。”


    姜知心里清楚，林薇薇肯定跟他说了什么。


    【心声：这个林薇薇，居然想让她爸的团队来做这个项目！妈的，真让她抢走了，功劳就全成她的了！老子连口汤都喝不上！】


    张涛内心的贪婪和恐慌，像警报一样在姜知脑中响起。


    他继续说道：“五十万太多了，这样，我最多只能帮你申请二十万。二十万，你干不干？干不了就让别人干了。”


    他这是在试探和压价。


    姜知看着他，摇了摇头。


    “组长，这个项目要做出效果，五十万是底线。少一分，我们都无法保证最终的品质。”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组里实在有困难，我也理解。刚才我看林薇薇好像对这个项目也挺感兴趣的，要不……我把方案让给她来做？她家有背景，说不定能找到更专业的团队和更多的投资呢。”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让给林薇薇？


    那他张涛算什么？一个给他人做嫁衣的傻子？


    他内心的天平剧烈摇摆，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


    【心声：不行！绝对不行！这块肉必须烂在我的锅里！二十万和五十万，风险是大了点，可一旦成了……回报也是巨大的！赌了！】


    张涛猛地一拍桌子，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五十万就五十万！”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马上去找总监签字！但是姜知，我告诉你，这项目要是出了任何纰M漏，你第一个给我滚蛋！”


    姜知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精光。


    “好的，组长。”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角落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陆时晏。


    那个从入职第一天起，她就听不到任何心声的男人。


    他正靠在墙边喝着咖啡，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