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欺负她
作品:《她的小深情》 等赵优回来后写完她的信息后,这张表格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大致扫了一眼,把全班人的家庭情况都过目一遍,每个人都很平常。
唯独...
陈暨的不怎么平常。
陈暨,出生年月日,200…8.1
他?似乎比大家大一岁?
他已经十七岁了。
沈小骥突然又看到陈暨家庭成员那一列,爸爸那列写的是:陈颌仲,地方某官员,电话......
而他妈妈那一列写着的是:已故。
全班只有他名字后面这里只有两个字。
再看家庭病史,他写的:未知。
不是“无”。
沈小骥手捏紧了a4纸。
今晚放学赵优依旧和沈小骥一块走。
她们一起收拾着书包准备一起去坐公交,沈小骥让赵优收拾快一点,她们早点去。
赵优就是不紧不慢的,她东西又多又乱,面对沈小骥的催促还慢慢说:“急什么呀,天都没黑呢,我的小班长!”
可能在她的字典里没天黑之前都是还早。
沈小骥只能抓着书包肩带等她,心中略有些焦急。
她面对着第四组第一排,陈暨放学了屁股往那一坐,不知道等谁。
多半是等那个红毛,鄂柄钢。
过了一会儿赵优终于收拾好了,临走时还很熟络的和陈暨打了声招呼:“拜拜,前桌,咱们明天见。”
沈小骥看赵优拍了拍陈暨的背这样子,觉得赵优真是和人熟的很快了,中午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人当哥们似的。
陈暨面对赵优的问候,居然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高冷回避,而是慷慨的举起自己的手,回了句“拜”,然后手又放下,放手的时候有偏头,沈小骥当时正好第一次将目光瞄准他,没想到他也正好看向她。
她又赶紧挪开眼。
感觉够倒霉。
不过好在沈小骥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顺利的和赵优一起出了门,只是在门口,正好遇见了来找陈暨的鄂柄钢,鄂柄钢看到她俩热情的给她们打了个招呼。
沈小骥没说话,赵优简短回应了一下,他就进教室去了。
终于离开了教室。
-
邱县的日落特别晚,夏天几乎要十点多才天黑,现在临近初秋,白昼时间变短,天黑变成了九点多,距离她们放学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
所以赵优一点不担心,天黑反正还早着呢。
七点的校门口的小吃摊飘着烤肠和糖葫芦的香气,背着书包的学生三五成群,有的争论着课堂上的难题,有的分享着口袋里的零食,自行车铃声和说笑声裹着晚风,一路往家的方向飘。
沈小骥和赵优慢慢的往公交站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哎,你觉不觉得我们班男生颜值都比平行班那些的要高了?”
少女的话题无外乎就那几个,赵优最先关注的就是这个。
沈小骥自然是把关注点放在别的地方的,她只能说:“我也没注意。”
“你怎么不注意,”赵优和她手挽着手,离得很近,“班里那些男生整天闹哄哄的,天天在女生们面前装酷,难道高一的时候就没有男生追你?”
男生追她?有吗?没有吧。
沈小骥如实回答:“没有。”
赵优看起来有些惊讶,一双化过眼尾眼线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盯着她的脸说:“怎么会?你长得这么清纯,他们应该最喜欢你这种了。”
清纯这个词在沈小骥的脑海里没什么定义,她只觉得这是个说她无害的形容词而已,也没有任何夸赞的感觉。
她说:“真的没有,我感觉我平时都和别人接触不到,也没有人来接触我。”
“那是因为你太高岭之花了,话那么少,谁敢接触啊。”赵优当即回道。
沈小骥愣了愣。
赵优还在说:“感觉像你这种女孩子也挺不错的,整天脑海里只有学习,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也没有少女心事,哎,不像我,追了某人一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
沈小骥听到“谈恋爱”的时候就有种听到天方夜谭的错觉了,又听到她说追别人,更是觉得离自己很遥远。
她们才...16岁吧,真的已经有这么多人开始学着大人的模样做那些事了么。
沈小骥还一直把自己当小孩,仿佛上小学的年纪还在昨天。
遇到这种话题,沈小骥觉得和她聊不来,只能沉默的听着。
赵优见她不回应,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真是个单纯的小朋友。
然后就牵起她的手甩了甩,和她一起走出校门,也不管她听不听的进去,自顾自的念叨着:“哎,也怪自己贱,要是喜欢的人是陈暨这种就好喽,看人陈暨哪里像郑怀景那么闷葫芦的样子。”
听到这个名字,沈小骥嘴巴动了动。
接着,她又偷偷和沈小骥说:“我觉得陈暨肯定谈过很多恋爱,前女友有一个足球队。”
沈小骥一下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你...你怎么知道?”
赵优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和她分析道:“别的我先不说,就他那脸,那身高,校草级别的吧?”
沈小骥想了想,没否认。
赵优又接着说:“再一个,你看他平时的打扮,既不是小平头也不是破运动鞋,穿搭是有的吧?还有,他人干干净净的,我坐他后面都能闻着香,拜托这种注意形象的男生,青春期泡的妞比他做的卷子都多。”
可是这也只是代表陈暨不邋遢有审美呀。
沈小骥只在心里想。
沈小骥听赵优分析了一堆,又再次听她说:“而且陈暨比我更牛逼,他是外地来的,而且应该是大城市来的,能从大城市来到我们这种小破地方上学,还是靠塞的,一定是从前违反了不少校纪校规,什么抽烟喝酒打架谈恋爱,肯定是他的家常便饭,导致没有学校能收他了。”
这话赵优说的特别有逻辑的感觉。
赵优似乎比她更早知道、也更清楚陈暨的来头。
赵优当然清楚了,因为沈小骥不知道,开学前赵优父母带着她来学校问候校长的时候,陈暨和他爹当时就坐在里面,他爹那叫个气派。
赵优什么都知道了。
至于这个,沈小骥不知道这些的真假性,只能说,在不确定别人真实情况之前,最好还是不要乱猜,她也不会去认同别人说的。
所以她说了:“赵优,你这些都是猜测,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赵优听闻她说的这话,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哪里乱说了?我靠沈小骥,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不会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进了尖子班就都是好学生吧?我说的都是真事儿,八九不离十的。”
沈小骥想了想,还是说:“他的确是坏学生,不过……”
不过,他应该没有那么坏。
“班长—”
沈小骥话还没讲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离得挺近的男声,不大不小,语气散漫,带着某地腔调。
沈小骥身子一震,脚步一停,扭过身回头看过去。
有两人就这么勾着肩朝她们走过来。
陈暨校服外套里面穿的黑色短袖,拉链没拉,风把衣摆吹得晃了晃,露出短袖腰间印的logo标志,走的很慢。
鄂柄钢的校服外套规规矩矩拉到脖子上,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步伐慢下来配合陈暨的步调。
两个男生,有着不属于这里的个性张扬。
沈小骥呼吸都慢了下来,看着二人走过来,手从赵优的手中抽离,又捏住自己的书包肩带,开始紧张。
他们?什么时候在她们后面的?又跟了多久?
沈小骥看着其中一个带着极其强烈眼神的人,略显凌乱的在原地踏了两个碎步,又低下了头。
赵优倒是也出奇的静了下来,毕竟刚说完人闲话的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她后面,很吓人啊。
额…
赵优有些尴尬的对他们笑了笑,依旧还是打了声招呼:“哈喽呀两位帅哥,你们也要去坐公交吗?”
陈暨扫了一眼“假笑”的赵优,没兴趣的挪开,手插着兜站定在沈小骥的前面。
视线落在沈小骥头顶那撮不服帖的碎发上。
她天天扎个低马尾,发尾长长,斜侧着落在左肩,发圈是浅粉色的,上面带个小蝴蝶结,随着她眨眼低头的动作,发尾轻轻晃了晃。
他笑了笑,喊她:“班长,巧啊,正好找你有点事。”
沈小骥听着他轻松自在的声线,心里有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可话到嘴里,她还是走个过场似的问:“什、什么事...”
赵优被他们两个无视,于是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俩说话,鄂柄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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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赵优前面歪头看他俩说话。
陈暨看着她,感觉总是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有些不满。
于是他想了个法。
沈小骥盯着他动起来的鞋那块看,手指捏着书包背带关节,指尖微微颤动。
蓦地,他们鞋尖对齐,亲密的碰在一块。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
沈小骥的小白鞋在他的名牌运动鞋前对比的像迷你款。
随后,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
夕阳下的风卷着白杨的气息漫过校园,眼前的少年弯腰时,卷着的袖口滑到小臂。
沈小骥那时抬眸,看到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插在他的裤兜里。
陈暨离女孩很近,近得他能看清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淡影,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沈小骥缓缓抬眸对上自己眼前的这双探究她的眼,胆怯地看着他。
陈暨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仿若有气息吐在她的脸上:“班长,再帮我带个手机呗。”
哪怕知道是这件事,沈小骥听到后还是有些心悸,她直接后退,说:“不行,我不能帮你带了,万一明天要查,我就完了。”
“那我不管。”陈暨直接回怼。
沈小骥猛地眨眼,咬住唇。
“这跟我没关系啊,谁叫...”陈暨眼底忽然浮现一种很深的情绪,又走一步向她靠近,盯着她笑,“谁叫我是坏学生呢。”
沈小骥听到这个脊背一僵,耳尖开始泛红,还是想挣扎一下:“可是我没有义务帮你带,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不要找我了行吗,我、我真的害怕……”
她最后几个字讲的都有哭腔了,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违反校纪校规,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可陈暨不理她,就是让她带,盯着她的眼眸里夹杂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横行与不顾。
赵优一直在旁边看,大概也看明白了:“喂,陈暨,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儿呢,你怎么让沈小骥帮你带手机啊,你也听见了人家是好学生没做过这事,她说她怕你听不到啊?”
赵优一直是大姐大的性格,沈小骥听了往她旁边躲了点,十分胆怯。
鄂柄钢在一旁也有些感慨,哪怕这事和他也有关,可他哪知道陈暨嘴里说“贼好欺负”的人是个小女生啊,太罪恶了,也还是心过于仁慈说:“就是啊陈暨,算了吧,找个会做的人帮我们带得了,你们班长看着就是个好学生,没啥经验,容易被抓啊。”
“好学生?”陈暨琢磨着这几个字,突然死死盯着沈小骥,“好学生中午还敢去‘老炮儿’吃饭呢,你知道‘老炮儿’是什么意思吗?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沈小骥微微撇了下眉,她...不知道。
赵优听了表情也是一变,有些不自在:“喂,你别管这个,反正人家不帮你带!”
“被二手烟呛的半死也要去,真是好学生么?”陈暨根本就不理赵优,继续和眼前的女生说道。
沈小骥听到这个,和他解释:“我...我别的什么都不干,只是想吃个饭而已。”
她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吃饭而已。
他听她这么说了,好半天没动静。
沈小骥以为他大概能放过她了。
谁知,他咂了一下嘴,直起腰,俯视着她:“行,那坏学生罚好学生明天继续帮我带手机。”
沈小骥顿时被他施了定身法般的站着。
傻愣愣地看着他又将两部手机塞进她的口袋里,然后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和她笑说:“记住,依旧要充满电,小心点,不要被抓哦。”
沈小骥眼睛里的水光不停的颤,鼻腔里都有些酸,咬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泪失禁”。
看着他脸上肆意的笑。
两个人走的时候赵优一脸震惊,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个人的离开,然后攥着手对他们的背影爆发怒火,大喊:“喂,你们两个死转校生,说你们是坏学生还说好听了吧,这么欺负沈小骥,你们以为你们是校霸啊!”
那边只传来鄂柄钢憋笑的声音,指着陈暨说:“他是,我可不是啊。”
“一个死德行!”
白杨的舞动下,只有少年插着兜散漫随性的背影,伴随着风,吹来他这时的笑。
横行,霸道,焉坏。
直勾勾地传进差点哭了的沈小骥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