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子(1)

作品:《前夫哥真是手段了得

    新神历1917年9月20日。小雨。


    布兰森醒来时,就意识到了自己正躺在一张空旷的大床上。


    是的,那是一张能够同时容纳五个人的大床。


    如果是他年幼时坐在这样的床上,那他高低得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在这张床上开展一场紧张刺激的枕头大战。


    只可惜他已经成年了。


    已经是22岁的成熟男人了。


    他清楚的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失去能够在床上肆无忌惮地玩枕头大战的权利了。


    尤其是在讨厌的人的屋子里。


    想到这,布兰森不由得遗憾地闭上双眼。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的耳边骤然传来一声轻笑声:


    “真难想象,你的头脑里竟然会想这样的事情。”


    “并不。”布兰森下意识反驳着。


    可当他反驳完时,才倏地意识到,来者又没读心术,哪里知道自己想什么?


    他抬眼看向开口说话的人。


    之间那人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并不是包容的笑意,他看起来更像是因为布兰森刚刚的表现而感到好笑。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布兰森的身上来回扫视。


    他刚刚大概是看到了布兰森眼中的遗憾,可那根本不足以支持他推断出布兰森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因此,布兰森压根不必这样急着反驳什么。


    毕竟身为艾瑞多斯帝国最沉着冷静的、最年轻的少将的他,头脑中想的应该是能够让七国都抖三抖的国家大事!


    只可惜,年轻的少将大人方才还是被这位阴险狡诈的帝国中将诈了去。


    竟然下意识地透露出了自己刚刚确实在思考「这样的事情」的讯息。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布兰森实在没忍住。


    于是他恼火地瞪了欧洛夫一眼。


    欧洛夫见状也没忍住。


    于是他又低笑了声。


    ——大多数人对欧洛夫的评价,基本上都是温柔美好、宛若天神一般的存在。


    无论是哪个人听到欧洛夫的笑声,大概都不会觉得那是一声嘲笑。


    他往往会对自己说话与笑声做出一定程度的处理,至少乍一听给人的感觉就差不多是如沐春风的。


    而这一点,如果加上气味上的加持,那更是会让欧洛夫让人感觉非常美好。


    譬如现在,欧洛夫明显是刚刚从室外归来,他的身上还夹带着些许因为落雨而散发出来的草木香。


    但布兰森从不来不会因为欧洛夫看着「美好」而就此被蛊惑。


    在他看来,欧洛夫这人跟“美好”一词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相反的,欧洛夫在布兰森的眼里,其实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恶魔。


    或者应该说,欧洛夫鲜少真是对布兰森温柔的。


    他但凡憋有一点阴招,就忍不住地想往布兰森身上招呼。


    他只要冲着布兰森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那势必就是要把布兰森往死里整的第一个讯号。


    而现在,这只恶魔居然正满脸慈爱地伸出他那只罪恶的魔爪,试图往布兰森的脑袋上招呼。


    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布兰森直接一个侧身躲开了欧洛夫的手,当即警惕地又往欧洛夫的脸上看去。


    只见欧洛夫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怜爱之情,更没有丝毫尴尬之意。


    他的脸上有的依然只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不过他现在脸上的那抹笑意中并未蕴藏多少柔情,有的尽是对布兰森的嘲笑。


    刚刚布兰森的反应好像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此,在布兰森躲开之后,欧洛夫也没有立即收回他的手。


    也就是在布兰森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欧洛夫就相当帅气地打了个手势。


    随后就有几只乌鸦忽然飞入两人所在的房间里。


    它们极有纪律性地分为几只一组。


    并且几组乌鸦也都各自衔着一个明显装着东西的篮子。


    它们的目的性很强。


    直直的就落在了布兰森的跟前。


    布兰森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篮子。


    结果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套全新的礼服。


    他疑惑地看了欧洛夫一眼。


    当即就又惹来了欧洛夫的嘲笑。


    “——看来昨天从高楼坠落之后让你变笨了不少。”


    布兰森哪里乐意听见欧洛夫这样说他。


    从小到大他身边那些讨厌他的人,基本上什么难听的骂人话他都听过;可即便多少人会骂他,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说他是蠢蛋。


    当然,在那么多的骂人话里,布兰森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别人骂他是蠢蛋。


    因为他对蠢蛋是有绝对定义的。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与他共事的同事。


    也就是这个原因,加上布兰森本能的对那些同事的厌恶。


    就这样直接导致了布兰森对"蠢蛋"一词的绝对讨厌。


    至于欧洛夫——


    布兰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竟然能让欧洛夫猜出来他会讨厌被骂“蠢蛋”,然后得以如此精准地踩到他的暴躁点上。


    他越想越是愤愤。


    可就在他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欧洛夫又像看穿了他一般,立即打断道:


    “这套衣服是给你准备的衣服。既然住在我的宅邸里,就得遵守我这边的规矩。”


    说罢,欧洛夫又示意一直乌鸦上前给布兰森送上几卷羊皮纸。


    布兰森只一打开,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冲击到差点又晕厥回去。


    “我立刻就走。”


    布兰森沉重回道。


    “来都来了么。”欧洛夫看着还挺满意布兰森的反应的,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些。


    他也不再嘲笑布兰森,而是示意布兰森先穿好衣服:“楼下餐厅给你准备了早餐,你换完衣服下楼找我。”


    “装。”


    布兰森小声嘀咕着。


    欧洛夫微微挑眉,却是对布兰森说的话不置可否。


    毕竟布兰森说归说,手上穿衣服的动作可是没停下的。


    因此即便布兰森表现出来了几分异议,对欧洛夫来说却也无伤大雅。


    毕竟凭借他对布兰森的了解,哪怕某些事布兰森直接拒绝了,最后也会因为不希望别人不高兴而去做。


    ——尤其是当那个“别人”并不是布兰森真正讨厌的人。


    因此欧洛夫并没有去管布兰森那微小的抗议声。


    他在说完自己的来意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布兰森所在的屋子。


    他并没有想要在一边看布兰森换衣服的**。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布兰森能够穿戴整齐之后再跟他讨论更多的事情。


    布兰森当然也没让欧洛夫等太久。


    毕竟他们两人是如出一辙地厌恶「等待」。


    大概也就过了七分钟左右。


    总之穿着精致小西服的布兰森出现在餐厅的时间,比欧洛夫预留给他的时间还早了几分钟。


    来到餐厅后的布兰森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挎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直直地坐在了欧洛夫的左侧边。


    这会儿布兰森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原本还坐在餐厅主位上喝在喝莓果汁的欧洛夫,都没忍住侧目看了布兰森一眼。


    布兰森自然是不甘示弱,当即又像是挑衅一般对上欧洛夫的目光。


    欧洛夫没忍住轻笑了声,抬手示意不远处待命的侍从给布兰森布餐。


    毋庸置疑的,布兰森刚刚的行为绝对是失礼的。


    ——当然做这件事的人,本来也是抱着激怒欧洛夫的目的而做这件事的。


    这件事也确实足以惹怒欧洛夫。


    如果有人胆敢这样做,那在那人坐下之前,他就会已经被布兰森踹到地下室里,接受更深层次的教育去了。


    只不过做出这个行为的是布兰森。


    欧洛夫倒是还挺乐意布兰森坐在他身边的。


    毕竟他身边这处位置已经许久没有人坐过了。


    “上一个坐这个位置的,还是我的儿子。”


    欧洛夫说这句话的语气还有几分怀念的滋味,这让布兰森听得浑身难受。


    这还当属是有几分震惊的。


    毕竟欧洛夫竟然能为了恶心他而给自己立起这样一个人设,也是颇为惊世骇俗。


    是以,在听了欧洛夫那句话之后,布兰森也实在没忍住回了句:“你还有儿子?”


    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可不就是么。


    欧洛夫的目光中依然没有丝毫怒意,反倒是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养子,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布兰森听了欧洛夫的话后倒是愣了一会儿。


    他本来也就是只是想呛欧洛夫一下,不想让欧洛夫舒心而已,哪曾想欧洛夫竟然还是有这样过去的人。


    他略带试探性地抬头看了欧洛夫一眼,却依然是没有在欧洛夫的脸上看出分毫情绪。


    或者应该说,欧洛夫此刻脸上有的更多的,其实是怀念。


    布兰森思考了大半天也还是没想明白这样的情绪大概是什么意思。


    他总觉得,欧洛夫脸上的那张神情,只是简单概括为「怀念」或许还是不够全面的。


    那种情感的深处,似乎还带着几分遗憾。


    那种遗憾布兰森偶尔也会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在欧洛夫的脸上看到。


    那并不是急切的关心。


    而是一种好玩的玩具坏掉而产生的惋惜。


    ——所以,他应该说什么呢?


    布兰森思考了很久,还是只能酝酿出几分感伤后,遗憾地对欧洛夫道:


    “节哀”。


    当然,也许这句“节哀”应该是对欧洛夫之前那位不知名的养子说的。


    可当布兰森那句话话音刚落时,立即就惹来了欧洛夫的一声大笑。


    他又说错什么话惹得欧洛夫想笑了?


    布兰森不由得又疑惑地看向笑得肩膀直抖的欧洛夫。


    只见欧洛夫只是心情颇好地端起那个装着莓果汁的饮料壶,亲自往布兰森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半杯的莓果汁。


    “曾经有一个人让我疑惑过,血缘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真的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最特殊的存在吗?”


    欧洛夫在将那杯莓果汁到布兰森手边的时候,就忽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下可轮到布兰森笑了:“那你现在得到那个答案了吗?”


    欧洛夫:只是呼吸


    布兰森:一直在挑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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