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望意志昏沉到说不出话。林清主动走到大师姐面前，仰头：“是的，但我们为维护书籍平衡而来。”


    “什么意思？”


    “我们那个世界，有一个公司研发出了一种叫系统的工具，能扰乱书籍世界的平衡。类似于专攻炼器的宗门炼制出一种能进入小人书的法器。系统的出现，导致很多书籍的剧情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影响书籍的销量。于是我和狐白受人所托，进入书籍猎杀系统并修正剧情。”


    一番话即解释了两人出现的原因，又解释了杀死小师妹后没有离开的原因。


    大师姐张了张嘴，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原本的剧情是什么样子？”


    林清脸不红、心不跳：“你会杀死魔王，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聂望死死咬住牙，强行稳住心神，出声补充：“原本的剧情中没有小师妹。二师弟、三师弟和宗主帮助你杀了魔王，但现在他们因为小师妹对你心生芥蒂，若想杀死魔王，他们会成为阻碍。我们没有离开，一是想杀死魔王，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二是杀死二师弟等阻碍，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沉默一瞬，聂望道：“陈素珍，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陈素珍愣神，嘴再次张了张：“是我。”


    “你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个世界因你诞生，所以你才能重生。别忽视你自己，好吗？他们对你的好你早已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回报，他们对你的差你要以牙还牙。上辈子他们杀了你，这辈子你杀死他们，两清。”


    “不要忽视我自己……”


    陈素珍眼中再次蓄满泪水，上辈子的经历让她一度陷入自我否定的地步，这辈子刚开始被仇恨驱使，内心依旧保留期待，期待他们这辈子不会伤害自己。


    如今看来，最容易忽视的是不被强调的付出。


    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三人知道是宗主出关了。


    聂望拿出升凝丹一口咽下，同时道：“快用手指在转轮日晷上转两圈。”


    古时，日晷显示时间依靠地球自转时太阳不同位置的投影变化。转轮日晷名含“转轮”，意味它的使用需要手指在表面不同位置画圆，如年轮记载时光年华。


    一圈过去，洞府内的时间向前飞速流转，转眼百年流逝。


    最明显的变化在聂望身上，瘦小的狐狸含下升凝丹后，一层冰霜贴上火红的毛发，随着陈素珍手指在转轮日晷上滑动，冰霜转眼变成一层坚硬的冰层，火红的狐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狐狸向人形转变。


    又一圈过去，狐狸彻底化作人形，他屈身抱膝，双唇紧抿，眉头紧皱。强行提升实力并非易事，如千箭穿身的痛苦从身上不同地方同时爆发，聂望咬牙忍耐。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后，聂望振臂、展腿，冰蛋应声破碎。无风自动，二师弟的衣服随聂望的动作贴合身体，转身黑发飘扬。


    强行提升境界后，精神上的伤并没有随之康复，聂望脑袋依旧昏沉，他捡起铃铛法器摇了摇，又摇了摇，如此数次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


    升凝丹副作用巨大，有性命之虞。聂望制作成为气运之子计划时并没有将林清吃下丹药划入其中。


    再次伸手，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后山飞来，宗主立马感知到，他停下脚步，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一丝凝重。他知道那股力量，源自被封印于万魔窟的宝剑。


    自赤狐一族先祖陨落后，宝剑无人能拔出。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清源宗？


    由来已久，宝剑的名字早已无人知晓。当年，宝剑主人陨落时，用力将宝剑插进地面并留下预言：宝剑出鞘，魔王必死无疑。


    宝剑被陈素珍拔出，赤狐一族作为宝剑原主人的后人不被宝剑排斥，同样能够指挥宝剑。


    原文中，小师妹抢宝剑正是因为身边有一个能使用宝剑的人，狐白。


    如今，假狐白聂望手持宝剑主动冲向宗主，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剑辉如乱雨纷飞，清源宗的数座山峰被拦腰斩断，碎石、碎土如泄洪般汹涌而下。陈素珍将林清收入灵兽袋，自己冲向混乱的清源宗，指挥清源宗弟子躲避攻击，远离战场。


    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没有分出胜负。


    三天后，清源宗外一股强大的魔气漫天遍野，侵蚀沿路草木，目标直指清源宗。他们被宝剑的动静吸引而来，领头的正是魔王。


    聂望刚开始剑术略显生涩，被宗主找到机会，一秒过去，浑身上下肉开皮绽。随着时间过去，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意识觉醒，聂望逐渐占据上风。最后一天，他趁宗主力竭的一瞬间，一剑砍下他的头颅。


    宗主元婴刚刚冒头，被聂望拦腰斩断。


    叮，恭喜玩家18749535成功杀死小师妹等人，抢夺气运之子陈素珍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80％。


    才80％？


    聂望抬眼看向魔气弥漫的方向，下一刻，身影已经来到魔王面前，宝剑与魔王交锋的的下一秒，聂望知道自己赢定了。


    魔王实力强大，清源宗宗主面对他毫无胜算。此次前来，魔王误以为宝剑在清源宗宗主手上，态度散漫。忽然遭遇手感火热的聂望，脖子被宝剑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魔王正欲回击，手感火热的聂望下一击已经袭来。聂望越打越兴奋，有种终于遇见对手的兴奋感。或许，过去是书籍保镖的他实力非常强大。一朝落没，实力不比当年，能够遇见与现在实力相当的对手也算是他的幸运？


    又是两天两夜，在升凝丹效果即将消失的前一刻，聂望斩下魔王人头。


    叮，恭喜玩家18749535成功杀死魔王，抢夺气运之子陈素珍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95％。


    力竭之前，聂望挥出最后一剑重击魔族精锐部队，为陈素珍铲除最后的隐患。


    也不是是好运buff加持，还是其他原因，原文中仅维持一天效果的升凝丹 转轮日冕组合效果，用在聂望身上奇迹般地坚持了五天。


    林清这五天也没闲着，保护无辜之人，对战魔族士兵。


    硝烟散去，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快步跑到聂望身边：“怎么样，成功了吗？”


    聂望点了点头。一道白光出现在两人面前，白光缓缓收敛化作一道光门。


    陈素珍走到两人面前，泪划满脸庞：“你们要回去了吗？”


    聂望艰难爬起来，因升凝丹的效果消失，他的身影略显透明，他笑道：“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守护好这个世界。”


    陈素珍看向百废待兴的世界，内心不免迷茫。


    林清跳上陈素珍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脖子，一如那天风和日暖的下午，两只狐狸亲切地围绕在陈素珍身边。


    “过去我们兄弟两人常常抱怨您优柔寡断，但过去五天您会在弟子们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我们相信这样的您一定能被人尊重。这次，您的付出不会被忽视。”


    宗主已死，魔王也已死。清源宗的弟子不知道过去五天发生了什么。一宗不能无主，加上过去五天陈素珍救人无数，没有系统影响，所有人嘴上没说，内心不知何时隐隐以陈素珍为主。


    至于聂望和林清，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实力强大，让人心生恐惧。


    留下宝剑，在身体完全透明的前一刻聂望走进光门，林清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