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自从被导演批评后，便老老实实拍戏，毕竟惹怒导演，她真的会被替换掉！于是再也不敢搞小动作，NG的次数令人欣慰地减少，而许又柯手持【天赋演技】技能，结果自是让导演满意至极。


    据传，导演在给一位演员办杀青宴的那天晚上，和投资方极力夸赞许又柯，并将其推荐给几个同行，明显是非常看好这位肯吃苦耐劳，又毫无抱怨的新人。


    电影上映后，许又柯凭借着极具感染力又无可指摘的演技，吸引了无数粉丝，电影票房大卖，他一举夺下年度最佳新人奖。


    颁奖典礼上，许又柯站在聚光灯下，手持奖杯，面对台下的嘉宾，发表感言：“感谢我遇到过的所有前辈，也感谢那些质疑……”他顿了顿，继续道，“最后，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在我身陷黑暗时，为我亮灯的人。”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颁奖结束后，所有人都进入舞池，明星期待得到有名导演的青睐和新资源，投资方猎寻有潜力的演员，双方奔着相互合作的念头去进行一次又一次交流，局外人无形中又似看了一场又一场风险未知的赌博游戏。


    许又柯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慢慢品尝宴会上的名酒，萝莉在极力夸赞着他：“玩家006，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身边其他系统总是讨论着他们带的玩家优柔寡断！毫无主见！一个个的副本总耗时长，还总达不到完美结局！你真是我遇到过的最优秀的玩家了！”


    听着萝莉的夸奖，许小公子傲娇地扬起下巴，轻哼：“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要轻易把我和别人作比较……”


    尽管许又柯极力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避免社交，但他作为最佳新人，再加上出众的外表，早已成为这场宴会的聚焦点。


    只是碍于他拒生人五米开外的气场和网传不善交往的名声，大多数人都自觉避开这一块角落。不过，总有那么一些放荡不羁，勇于尝试的人存在。


    萝莉仍在吹着彩虹屁，许小公子听得也正起劲，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随即，许又柯感受到身边沙发下沉，用余光扫了一眼，最先入目的是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再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望向他。


    男人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领带松散：“认识一下，我是秦何然，你叫许又柯是吧？年度最佳新人奖获得者，你在台上的样子真是迷人极了。”


    许又柯不说话，自顾自地抿了口酒，继续听萝莉的彩虹屁。秦何然也不恼，坐在沙发另一边翘起二郎腿，还熟稔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就这样无言坐了两三分钟，秦何然的酒杯倒了又满，满了又喝，终于忍不住开口：“许又柯，我能追你吗？”


    “噗——咳咳咳——”许又柯吓得被酒呛到，剧烈咳了起来，萝莉的彩虹屁也戛然而止，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秦何然贴心地递过一张手帕，许又柯摆手拒绝，好不容易缓过来，秦何然再次出声：“抱歉，吓到你了，不过我还是打算追你。”


    “你不是我的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必了。”说完，许又柯站起身，踱步往导演身边走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宴会。


    坐上车，许又柯问：“他是谁？”


    萝莉调出一大片资料给他，随意扫过去，这轻浮的家伙竟还是个影帝？！人不可貌相。许又柯轻呵一声，坐正身子，闭上眼假寐休憩。


    又这样平平静静过了几天，许又柯所在的公司上层终于开始重视起这位新晋明星，为他成立一个小团队，并配置一个生活助理，许小公子的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


    这天，许又柯窝在住处看电视，经纪人关哥上门递剧本，还未进门便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小许，好消息，这次陈导给你递了橄榄枝！要知道陈导手中可是专出神作啊，你这次赚大发了……”


    “关哥，是那位捧红了数位当红明星，出了两届影帝的陈导？”助理小李惊讶地问道。


    “对！”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李兴奋地跑到许又柯面前：“许老师，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最喜欢陈导出的，上次……”


    许又柯没有打断他的发言，接过关哥递过来的剧本《蚕蜕》，翻了几页：“在千禧年初的南方小镇，两个街头青年，因一场阴差阳错的事件，人生轨迹被迫改道。他们如同困在茧中的蚕，在时代的尘埃与个人的罪孽中，经历背叛、守护、迷失与最终的救赎，艰难地完成一次疼痛的蜕变……双男主文艺类型剧本？挺有意思的。”


    “对，这位陈导什么类型都拍，什么话题都敢说，脾气也烈。这次他说是看了你的作品，觉得你挺符合他手中一个剧本的男主形象，于是就联系上了我。”关哥翻了一遍聊天记录，“不过，暂时还不知道另一个男主角是谁……”


    许又柯没在意，反正到时候总会见面。


    试镜那天毫无压力，陈导看完许又柯的即兴表演，疾步走到他面前，紧握着他的手，又拍拍他的肩，激动道：“不错不错，小许，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阿文。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另一位男主，是秦何然，饰演青哥。”


    秦何然走过来无奈摊手：“这就是缘分啊，许老师。”


    “……”


    陈导晚上组局，将所有演员聚在一个包厢里，一个接一个地介绍，相互认识。两位主角的位置自然挨一起，许又柯表面上是冷着张脸一声不吭，心里已经和萝莉开启了吐槽大会。


    秦何然噙着笑，举起酒杯对他说：“许老师，以后要多多关照了。”


    次日，《蚕蜕》正式开机。


    故事的开篇，在一个阴沉的傍晚，两个街头青年骑着一辆机车在马路上灵活地避开行人，留下一尾飞尘。


    机车在一处街尾角落停稳，开车的那位青年一头张扬的红发，整个人显得桀骜不驯，对着后座那位看着乖巧腼腆的少年说了句：“阿文，下来。”“好的青哥，今天地点是这？”


    红发青年点了点头，抬了个下巴示意阿文看前面的景况，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聚在一堆，为首的男人恶狠狠盯着二人，一开口就混不吝地笑道：“哟，青哥终于来啦，上次的事想好没？哥几个都等着呢！”


    青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再缓缓吐息，没搭理。倒是阿文开口接话：“阿虎哥，我们老大说这事没商量的地步，今天我和青哥只是来传话的，就别为难我们了。”


    阿虎听到这句“没商量”一下子就怒了，他啐了一口：“嘿，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又变卦了？”并快步上前伸出手想抓着阿文的领子，手还没碰到，就被另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拦住，侧头一看，是青哥。


    “说了只是来传话的，没听懂人话？”


    这句话一出口，就像点了火药桶，在场气氛瞬间炸了。阿虎招呼身后一群小弟教训两人：“上！兄弟们，真当我们好欺负啊！去把他们两个揍得找不着北！”


    一声令下，小弟一个个冲上前，青哥将阿文护在身后，一拳撂倒一个，场面混乱不已。


    青哥常年混在街头，把打架当饭吃，一身肌肉不像别人练的花架子，一拳上去，是实打实的痛。


    阿文虽体弱，但也不处下风，左一拳右一挡，不一会儿，对面倒下一片，只剩阿虎颤巍巍站在中间。青哥将口中即将烧完的烟拿下，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丢下一句：“滚吧，要找事直接去帮里找，反正老大的话已经带到，你们慢慢玩。”拉着阿文转身走了。


    阿文眼角在混乱中被拳头擦到，破了块皮，红红的一大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青哥看在眼里，啧了一声：“阿文，你也忒像姑娘了点。”


    阿文噘着嘴，不理他，余光中看到一抹亮色闪过——阿虎掏出了把刀！只见男人眼里带着狠厉，直冲冲对着二人刺过来。


    “噗呲——”


    是刀捅进肉里发出的声音。阿文惊恐地低下头，刀，握在自己手中，直直地插在了阿虎的腹部。


    就在阿虎将刀刺过来的霎那之间，青哥眼疾手快地扭过他的手腕，用手抓住刀刃，往外一甩，刀从阿虎手中脱落，被阿文接住了，却见阿文红着眼，将刀又插进了行凶者腹部，瞬间就见了血。阿虎踉跄退了两步，仰面倒下，血咕噜噜不要钱似地往外流着。


    “血……有血，杀人了！”有人喊道。趴在地上的一群小弟见状都纷纷爬起来，落荒而逃，只留下青哥，阿文，和一个受伤的阿虎。


    “哥，怎……怎么办？”阿文松开刀，抓着青哥的手，双眼无措，眼泪要掉不掉的。


    “先打120。”“好……”


    救护车赶来，将阿虎抬上车。现在，又只剩青哥和阿文两人了。


    “滴嗒嘀嗒——”下雨了，先是小雨点，眨眼间，倾盆大雨落下，将两人瞬间淋湿。


    光线暗下来，夜来了，路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角落仍是昏暗。两条长长的影子屹立不动，无声站着淋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动了，是青哥，他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转身拉起阿文的手走出角落。


    他们来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两罐汽水，青哥一口喝完，再将罐子踩扁，又捡起被踩扁的易拉罐，一点点捏回原形。他蹲在路边，开口：“阿文，我替你进局子去。”


    阿文猛地低头，看着他，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青哥，人是我杀的！要去也是我去，刀子肯定扎得很深，我……我当时吓坏了，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怕是活不成了，可我没想杀他！”


    街头行人匆匆忙忙避雨，只有两道孤独可怜的身影蹲在雨中，前方一片迷茫。


    第二天，青哥收拾完屋子，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信平铺在桌上，被瓷杯压着，微风轻轻吹拂。上面写着：


    阿文，哥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我替你进局子。哥没读过什么书，只会打架，没本事，这条路还是哥拉你进来的，现在哥后悔了，你才17岁，路还很长，你继续回老家读书，好好完成学业，哥出来后还要靠你吃饭嘞……


    阿文读着信，字迹从清晰变得模糊，大滴泪水打在纸上。他冲出去，跑到派出所，询找青哥的下落。


    青哥坐在长椅上，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头对上阿文红通的眼。他站起来，拉着阿文往门外走去，来到一个巷子尾。


    青哥还没开口说话，阿文就已情绪失控，一拳砸向他的脸，红着眼眶对他说：“哥，人是我捅的，要烂，就一起烂在这。”


    接着又一拳砸过去，青哥被打蒙了，也气极了，两人在肮脏的巷口扭打，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都看到了对方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绝望。


    打到最后，阿文指着青哥脸上的淤青，惨笑：“哥，你看，我们连疼的地方都一样。”


    “好！卡——”


    只听导演喊了一声，两名演员还未反应过来，仍沉浸在角色的情绪中，助理上前递水递毛巾，帮他们缓了缓。


    “许老师，不错啊！”秦何然擦了擦脸，嘶了一声，“不过，你手劲是真的大。”许又柯抬眸，喝了口水再毫无诚意道了歉，刚刚他确实是带了点情绪来打人，看着秦何然脸上的伤口，许又柯内心满意极了，这就是调戏他的下场！


    秦何然也不在意他是否真的道歉，耸耸肩，抬了下巴示意去找导演。两人来到导演面前，看了一段刚刚的录像，没什么问题。


    导演满意地拍了拍两人的肩，夸道：“不错，小秦的演技我是清楚的，就不多说。小许啊，你真的令我很吃惊，刚刚的情绪爆发那一幕，我看着都心疼，非常有感染力……”


    今天的戏份拍完，一遍过，是一个极好的开头，整个剧组都在激动着，遍地都是讨论剧情的声音。


    许又柯和秦何然走进化妆室，任由化妆师卸妆。卸完后，秦何然先开口：“许又柯，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怎么？秦老师改想法了？”“对啊，刚刚那几拳是真的把我打醒了，我不敢追了，那朋友可以做吗？”


    “行吧。”许又柯勉为其难地扬扬下巴，点头同意了，像极了在群战中获胜，得到骨头的奶狗子。


    秦何然笑了笑，他算是看清了许又柯的小少爷性子，他招招手就有一大堆男女上前来，何必去招惹一位小少爷呢。


    现实世界，游戏中控室。


    晏守白忙完手中的活，回看副本视频，他盯着屏幕中的两人，眼底暗沉，不知在想什么。他再次打开传声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两万八千八百秒了，你那边进度如何？”


    “不是，晏守白晏疯狗，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说了就这两天，你怎么又问了……”慵懒散漫的声音大声吐槽着。


    晏守白微微偏了下头远离听筒，他按了按眉头，疲倦应道：“我放心不下小柯，我不在，怕他被身边一些无边界感的人带坏……”


    晏哥吃醋啦，要小柯亲亲才能哄好嘞[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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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困在茧中的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