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作品:《见青山》 白浪回到白府他依旧没见到他那传说中的父亲,去昭院的时小厮说将军早些时候被叫进宫了。
白浪再一次失望的回到了他的梨院,梨院有一棵梨花树,听下人们说这是夫人怀有身孕时种下的,但是奇怪的就是这九年里从没有开过一次花只是一味的长绿叶。
夜里,白浪看着月明星稀的墨色天空,心里总有一股无法说出来的难过。
早知道多说两个字问问了。
那个少年来的没声音,走的时候匆匆,他们的交谈恐怕都没超过三句话。
墨色的天空越来越暗,等白浪反应过来时早就被黑雾给包裹,等他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白浪就看着梦里那个玄色衣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淡笑的看着他。
魔说道:“一晃八年,你娘和我的承诺都八年了,我也替你娘掩盖真相掩盖了八年。”
本来还在挣扎的白浪突然听到自己亲娘的事安静了下来,木头一般转过头看着魔,黑漆漆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洞盯着眼前的魔,而魔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没关系,她死了没关系,你身为她的儿子你来替她偿还。”
说着,猛的伸出手来攻击,黑气幻化出的手还没碰到他魔就被一串串金色符文束缚,那符文像是锁链一般控制他,耳边都是魔对符文的和对一个叫“言少卿”的人的谩骂。
“算你走运。”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金光闪过,白浪脚底下突然出现一个阵法,包裹住他的黑雾全部消失,白浪也恢复了自由。
那诡异的魔也消失在浓稠的月色里,白浪低头看着脚底下那闪着光亮阵法,顿时觉得好酷。
以往白浪对于阵法的看法就是打架时不方便还鸡肋一点都不帅,总不能别人拿着武器奋勇杀敌自己还趴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画阵法吧。
现在脚底下那发光的阵法突然扭转了他的想法,也许阵法可以像术法一样随手拈来来呢,虽然他没见过徐罄这样用过。
白府的效率一向很高,第二天早上睁眼白浪就看到了管家查到的私生子回归家庭的消息,可惜没一个是白浪想要的,白浪再一次回到了“愁眉苦脸”。
白家贴的告示依旧还在城里传着,府里过去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
等白浪上完课在演武场练剑时三心二意,他希望能够再一次看到那少年的身影。
昨晚想要学阵法的心荡然无存,一大早就是那干巴无聊的阵法课,提笔练习画阵法时差点没一脑袋栽下去睡着。
前天晚上魔一散白浪就去书房又对着夫人的画像说到后半夜,要不是府里下人好言相劝他去睡觉不然他能说到天亮。
眼看着想见的人没来,白浪练剑的心思都没了,抬手挥剑随便砍了几下木头人就想走了。
在白浪刚转身时就有一个下人打扮的来到他的身前:“白公子留步,我家少爷早就听闻白少爷名号想探讨一下剑法,不知道白公子可有空。”
白浪困的一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听到有人想打架立马打起了三分精神,看着那下人身上一个木棍作为家徽他一猜就知道是黄泉家族,在暝色高楼的只有一个人黄泉家族的——那就是黄泉懿。
那个有名的天欢城纨绔,管家经常让他少和这类人接触,说怕把他带坏。
笑话,他是那么容易被带坏的人吗。
脚一踢刚放回去的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被白浪稳稳的接住,他白有鹤的剑法在暝色高楼数一数二想和他切磋他都来者不拒。
黄泉家的下人将白浪引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对面站着一个蓝绿色衣服的青年,他的剑直挺挺的插在地上,胳膊搁在剑柄上整个身体都倾斜靠过去,脸上笑嘻嘻的和身边的书童说笑。
引路的下人小跑过去提醒着聊的深入的公子,黄泉懿的衣袍浸在暖洋洋的日光中,少年身上带着着骄气,挺拔的身姿拔起插在地上的剑,步子稳健抬着头的走向白浪。
黄泉懿生的偏娃娃脸但又不似女子的柔和,他的眼睛颜色淡却比琥珀要深一些,脸上的笑意还在眉眼弯弯的,右边眼角下有一颗极小的泪痣,正是月楼大多数姑娘喜欢的样子。
“白公子久仰大名啊。”黄泉懿抬手行了一礼,笑时能恰到好处的露出他的小虎牙。
“幸会。”
白浪的心里一遍遍的数着对面的黄泉家小公子的种种有名事迹就比如为了一个唱曲的姑娘豪掷万两买断曲子至此那首曲子姑娘只能唱给他一人听。
八岁就是纨绔,也是未来可期。
黄泉懿:“今日请白兄来就是想……”
话还没说完白浪就打断了他:“我跟你没那么熟,要切磋就现在我赶时间。”
说着白浪就抬手挽了个剑花刺了过去,黄泉懿还没反应过来抬手用剑硬生生的挡了下来,早就知道白浪是暝色高楼里剑术高手第一次切磋还是小瞧了他。
他们俩在场内切磋,书童和下人就乖乖的坐在一边两个人各压一个看谁赌赢。
一百多年后的白浪悠哉悠哉躺在客栈的床上,晚风吹进房内,山下的风不像山顶的风那么冷,温温柔柔的像是在凤仪宫中姑姑的怀抱他感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白浪就在想,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他是不是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柔。
晚风吹的窗户吱呀乱叫,白浪躺在床上突然感觉一阵心慌,连忙坐起来时喉咙一甜竟吐出一口血来。
血带着黑气,那是他和魔生活在一起纠缠太深的标志。
现在他的脑海里还能听到几句魔的几句低语,没想到被神仙封印时魔还留下一个小分身种在他体内,现在那小分身长大了也开始慢慢侵占他的身体了,现在以白浪的情况来看他很难斗赢魔。
等他想重新入睡时听到了那儿时遇到的那个天欢城纨绔的声音,但是却比幼年的成熟不少,那次切磋谁醒了他都忘了。
“好久不见白浪,我甚是想念你啊,想的都快疯了。”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好像要把白浪咬碎了吞肚子里,黄泉懿的眼睛满是疯狂白浪的身体早就在他眼里死过千百回了,“看来你的身体撑不了久了,魔要取代你了,大快人心啊”
黄泉懿浑身上下全是癫狂,就连眼角那个让少女们脸红的泪痣都让他那毁容的脸变得狰狞不少。
白浪抚了抚胸口顺一下气然后下床走到黄泉懿的面前,黄泉懿现在的脸青紫一片,左眼已经瞎了眼皮子都粘在一起,脸上还有不少疙瘩,虽然右眼看着好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右眼珠子和正常人不一样,没有瞳仁只有黑白两个圈——因为那是鱼的眼睛。
黄泉懿眼看白浪不回答他也不恼,围绕着白浪背着手走了几圈:“被困在千山失去百年自由,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一说话白浪总感觉他那鱼眼要掉出来,心里都在盘算要不要找韩奉来给他治治。
“你来——就为了说这些?”白浪拖长声音,他想不到黄泉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拿不准他把自己当敌人还是自己人。
黄泉懿左脸被毁肌肉几乎无法作出表情,看右脸才能知道他在自嘲:“当然不是,当年咱们的切磋还没比出个胜负你就追着叶昭去了,”说着他停在了刚刚站定的地方,手在空中虚握万千星光在他手掌心里凝聚出了一把剑,“这次,不论生死。”
“是我对不起你,百年前那个切磋恐怕不能继续了。”白浪说道。
他此刻外有黄泉懿内有魔种,灵力早就不似当年强生,此时对招肯定不是对手,万一他和黄泉懿打起来魔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麻烦了。
“谁管你。”
话音刚落黄泉懿的一剑直接刺他面门,白浪侧身一躲对面接着一横切,白浪赶忙拉开身距,但是客栈的房间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白浪闪身躲到窗台,接着翻身跳了下去,黄泉懿以为他要逃跑也追了出去。
黄泉懿了解他,白浪落地时投下的阵法没有困住黄泉懿,黄泉懿直接用轻功踩着一片还没有落在地上的树叶,这一路上的你追我赶前有白浪走一步放阵法后有黄泉懿后追踩落叶。
少年时叶昭的剑术在暝色高楼数一数二,殊不知他有个严厉的小叔,在他知道天欢城是一座死城的时候他就“弃剑从阵”了,也肯定不知道跳下窗台的放的阵法其实是两个阵法,最上面的是障眼法罢了。
白浪的灵力有限,不能全浪费在黄泉懿那疯子身上,最下面就是个传送阵,在他一连放了四五个不同阵法时黄泉懿都没有怀疑还穷追不舍时白浪就偷偷用分身他的真身就通过传送阵回来了,他记得这一招以前取了一个名叫“金蝉脱壳”。
白浪体内的魔种就和口渴的树根一样,刚刚投下法阵时他就能感受到魔种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一直在寻找他仅存的灵力当养料。
回到客栈白浪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他害怕黄泉懿发现不对提着剑回来砍他,边收拾边骂神仙办事不力。
“玄幽子杀不死,魔都除不干净,这个神仙怎么当的,当不了就下来给我当!”
说完晴空万里的夜空突然响起几声闷雷。
切,真小气。
白浪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