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姊夫

作品:《震惊!我竟是仇人白月光

    郦瑄?


    她想念她这位幼时好友,今时叛臣之后?


    “瑄儿?她是?”探微先面露困惑,又主动解释,“我幼时生过一场重病,不知怎么,病愈后丢了许多记忆,忘了不少从前的人和事。故而方才一时间没认出您,也不记得瑄儿是谁了。对不住啊。”


    到底多重的病,才能将人的记忆夺走,不敢去想为奴为婢的日子,她受了多少苦。


    郦隐按捺心底泄露的疼惜,温声说:“又非你的错,为何要道歉。眼下再重新认识一下也不迟。”


    话说着,他脸上的神情逐渐温柔,他问她:“你可还记得,你周家祖父和姑母?”


    不记得,但决心复仇之时,已问清周蔺郦三家的关系。


    她半真半假道:“不记得,不过阿娘还在世时,听她提起过周祖父和姑母。”


    “瑄儿是你周姑母的女儿,你与她是幼时好友。”


    探微思忖着颔首,“我晓得了。她真的想念我,愿意见我吗?”


    她的谨小慎微、怯懦卑微,令人心疼。


    郦隐说:“你不知她有多想你,每年你生辰,她都要为你煮一碗长寿面,遥祝你又长大一岁。今年好了,你们可一起庆祝生辰。”


    探微闻言,涩然一笑,“虽然不记得从前种种,但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很想见见她。改日吧,改日麻烦郦君帮我约她出来,我同她见一面。”


    一口一个郦君,疏离得人失落难抑。


    郦隐思虑再三,仍忍不住苦笑,“非要如此生疏么?即便不如从前亲近,喊我一声阿兄不为过吧。”


    他不是说他与她不熟稔?


    怎么就又变成亲近了?


    他既提出要求,探微自然不能拂他意。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阿兄,说我晓得了,“很高兴能再见阿兄,听您说起过去的事。只是跟您回府一事,多谢您愿意照拂探微,但还是不麻烦了吧。”


    郦隐默了默,才道:“并非我要勉强你。只是安危之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府中有护院,我也可护你周全。待此事水落石出,我绝不勉强你的去留。”


    他句句在理,探微也非没考虑过他所顾虑。


    “恕探微愚钝。”探微道,“阿兄既不知那具女尸是我,今日阿兄又如何找上我的?偶遇吗?”


    即便此前从未见面,但周忱与宋恒的交情却不浅,那么多尺素往来,换不来她的半分信任吗?


    还是他要的太多?


    是啊,他未以真身坦诚相待,便不能怪她心怀猜忌。


    “成阿大一家一直受我所雇,照佛你。今日你回桃树巷,成阿大看到你了,我这才闻讯赶过来。”


    成阿大住在她家后头,日常对她与李叔颇为照顾,探微只当他们一家心善乐于助人,原来是有钱能使人向善。


    探微心中五味杂陈,她感激道:“阿兄有心了。”


    郦隐说没有,“若非我疏忽,照顾不周,李叔也不会......是我对不住你。”


    “阿兄莫要自责,怎么能怪罪到你。只是,探微有个不情之请......”探微言辞踌躇。


    “阿恒。”郦隐怅唤她的乳名,无奈道:“你非要与我如此见外?有何事直说,不好吗?只要是你的事,我必竭尽所能。”


    他愿为她竭尽所能?


    探微惊疑。


    “多谢阿兄厚爱。”她按捺心绪,先郑重谢过,再难为情道,“我想问一下,阿兄可有门路,帮我查明走水之事?如今县衙已结案,我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怕是无法为李叔讨回公道。”


    郦隐说有,“不过查案子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且需费些时日。邀你随我回府,除了护你周全,也考虑到,你最清楚阿叔的过往交际,日后少不了用到你的时候。若咱们离的近,我也好第一时间同你商议。你觉着呢?”


    “是......可是.....”探微依旧尽显犹豫,“我若跟你回去,是不是不妥?万一表姊误会咱们的关系,你们新婚燕尔,因此生出嫌隙,我便罪大恶极了。”


    郦隐知她与陆柔然有往来,她既知他是谁,那么他与陆柔然的关系,自也不是秘密。


    郦隐原也没想瞒她什么,他说:“你随我回府,咱们大大方方见面,或许生不出误会。若在外面碰面,真有可能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是这样吗?


    一时之间,探微居然无法反驳。


    见她还在犹豫,顾虑颇多,郦隐又道:“我会安排你与瑄儿见面,而后由她带你回府。至于你我,只当你入府后才重逢,你看如此可好?”


    难为他为了带她回府,煞费苦心。


    若非他看起来颇为坦荡,探微真会以为,他心悦于她。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的所有顾虑他也帮她解决,她若再推辞,他若应允,她便失去一条明路。


    探微便不再推辞,她敛衽行礼,“多谢姊夫照拂,往后就打扰了。”


    姊夫?


    郦隐眉心起褶皱,“你们姊妹论你们的,咱们还是同以前一样罢。你与瑄儿一样,唤我阿兄便好。”


    探微却摇头,“上京已无蔺家,探微一介孤女,往后就随表姊吧。”


    郦隐牵牵唇,以淡笑代表默认。


    原来待到相认之时,他们已是表姊夫与妻妹。


    心酸吗?


    心痛吗?


    其实也还好。


    毕竟曾下定决心,此生永不出现于她面前。


    郦隐从未有过,与她相认的打算。


    最初没必要。


    后来失去必要。


    他只是万念俱灰的以为,要到九泉之下,才能无虑无障的站到她面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待尝过彻底失去的痛彻心扉,方了悟那些午夜梦回的想念,是已刻进骨血的爱慕。


    然而那又如何,不过一场不可与她知的单相思。


    他有他要肩负的责任,她有她想过的日子。


    若他的单相思,变成她本就多舛命途的苦难,别说他无颜面见舅舅、舅母,只他母亲定也不轻饶他。


    若没有桃树巷这场意外,他只能是最熟悉她的陌路人。


    她永远不会知晓,有人远远守候她,三个春秋,三十个春秋。


    直到于九泉之下,他再次找到她,对她说:“蔺探微,我倾慕你许久,你幼时允过嫁给我,还作数吗?”


    九泉之下——


    多么缥缈、虚妄,荒谬的妄想与期待。


    哪有如今这样,让她知道他的存在,能真真实实与她说话,来得踏实喜悦。


    可他们之间,也只能如此了。


    只要她无灾无恙,原本,便只愿她无恙无忧的。


    只要她安好,于他来说便是足意。


    ...


    陆柔然这厢,探微迟迟未归,让她又恼又急,逮着十月这个祸端,狠狠痛骂一顿。


    骂完却仍旧不解气,因为郦隐身边的菖蒲来请,说该回府了。


    回府?


    她不要嫁给郦隐,她不去郦家。


    然而,探微未归,婚事已成,由不得她要不要。


    和离指定不成,她再任意妄为,也知不能一下把路走绝。


    可如今怎么办呐!


    陆柔然心焦恼怒,动身前,又看见十月,心头恼火顿时旺的烧心,当即又令阮妈妈甩了这祸端两巴掌。


    “去,给我出去找。”阮妈妈气急败坏,下死令,“找不到人,你也甭回来。”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十月忙不迭磕头,又连贯带爬站起来,刚要走又被阮妈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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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


    阮妈妈揪住她的耳朵,伏在她耳边小声恐吓,“曲儿从未去过桃树巷,她是自个逃跑的,记住没?”


    待明日,陈内知便去府衙,报曲儿无故失踪。


    雇佣的奴婢契约未满,无故失踪视为逃。按《大昱律疏》,奴婢家应赔偿雇主家失约期总工钱的五倍。


    按照曲儿的契书所写,离她的雇佣期满还有十个月,曲儿一月的工钱是二两,也就是说曲儿娘要赔偿陆府一千两。


    十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仅害曲儿送了命,还连带着把她家人也坑害了。


    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却也只能屈服于权威。


    她是命比草轻的人,她还有阿耶阿娘阿兄小妹,他们惹不起陆家,她不能因为自个欠的债,搭上家人的命。


    来世吧,来世她为奴为婢,还情还债。


    眼看十月走远,阮妈妈回到东梢间,瞧见陆柔然还歪躺在贵妃榻,她焦急走过去,苦口婆心地劝:“我的祖宗,您怎么又歪下了?天儿不早了,还是快快起来吧。”


    陆柔然翻了个身,背对阮妈妈,无情无绪道:“你去同那小厮说,我身子不适,今儿不回去了。”


    “嗳呦,这可不成。”


    “怎么不成!”陆柔然烦躁的想打人,“只许他郦隐洞房夜下我面子,回门半道儿溜号,不许我身子不适,晚回一日?这是哪里的道理!”


    “您改注意啦?”阮妈妈瞬间欣喜,“只想晚回去一日?”


    陆柔然气得翻白眼,心道:她这妈妈怎么越老越不上道。


    阮妈妈一看陆柔然的反应,当即明白自个糊涂了,她干巴巴笑起来,贴着榻沿坐下,一璧拍着陆柔然的背心安抚,一璧斗胆装糊涂,温言哄她。


    “娘子莫急躁。您听老奴同您说,这夫妻间过日子,最忌斗气。现今他属实过份不假,但我瞧着他也不是个无情无意之人,您若表现得大度宽容,时候长了,他也定会真心相待。再者说,他如今对您不热络,不正说明,他不是个轻易被美色迷昏头的人?感情啊,是处出来的,您耐心些,不愁捂不热他。


    您想想,他可是满皇城多少贵女心心念念想嫁的郎君。您还记得,你们初初定下那会子,崔三娘那张菜色脸子?”


    这是要她舍下面子,去郦隐跟前伏低做小的意思?


    “妈妈您老糊涂了不成?”陆柔然气道,“你可知,愿意与我结亲的郎君若排起队,能从金光门排到春明门?我为何去捂热他?”


    阮妈妈心说:您是忘了您要死要活,非郦五郎不嫁的时候了?


    然而大实话不能讲,阮妈妈无奈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苦口婆心,“你们不是夫妻么。夫妻合该相互包容,多多体谅。”


    “那他为何不来包容我?”


    阮妈妈一时语噎,默了默,才苦恼道:“可如今你们已然成亲,你若这么闹下去,受苦的终究是您啊。”


    “怎么就是我了?”陆柔然不以为然,“有何苦让我受?”


    “您想想,若两人冷了心,待他纳上妾,您不也只空占着个名分。若妾比您先生下长子,您......”


    阮妈妈越想越替她心酸,忍不住流下清泪。


    陆柔然沉默了。


    阮妈妈以为,终于说动她,刚要再添上一把火,外头传来新月请安的声音,听这动静似是郦郎君亲自来接人了。


    果然,片刻后,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郦隐迈进了门槛。


    阮妈妈先偷偷捅陆柔然一下,而后赶紧行礼问安。


    陆柔然则懒洋洋转头——


    金色的光晕里,郦隐长身鹤立,负手立在门槛处,月白色的襕袍衬得这人眉目清雅温润。


    春风一缕无纤尘,神仪明秀温如玉,两载未见,郦五郎还是那样风度翩翩,金玉其外的令人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