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错啊老板！”推开门后，张芸不住感叹。


    四面红色砖墙，院子里灰色水泥地铺得平整，能看出主人是个细致的。


    “这一排都是仓库？”


    店主人面带骄傲，点点头，“都是，我这奔着大规模去的，货都足足的。”


    “要不是这突然出事……”


    李燕眉安慰地劝了几句，店主人摆摆手，“没事，这人没事就都好说，别愣着了，你们快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去拿吧。”


    “好嘞！”


    张芸摩拳擦掌，率先走进仓库。


    这一进门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三个人张着嘴连连感叹，眼前一箱箱货物整整齐齐按类别码在一起，刚刚在超市里所谓疯狂购物都显得寒酸。


    店主人推出一辆小推车，“你们往这搬，运出去方便。”


    “好！”张芸兴奋地一口答应，李燕眉嫌她没礼貌赶紧拉了一把。


    这一幕被店主人看到，不在乎地大笑，“没事，让你们拿了我就不在乎这些虚的，你们拿就是了。”


    三人分散开，各自寻找合适的物资，什么食品类、生活用品类，都各拿了一箱。


    手推车瞬间被堆满。


    “好了，可以了。”李可看了看清单，觉得差不多了。


    店主人热情地招呼道，“怎么净拿些速食，那边水果你们拿点。”


    “不不不！”李可连忙推拒，“我们只拿必要的就行，水果没必要，您留着吧。”


    “我留着也是坏，我自己也吃不了！”店主人跟着撕扯起来，好说歹说非要装一箱水果。


    李燕眉无奈，“跟走亲戚似的，真没必要。”


    “行行行，就这些，你们带走吧，”店主人潇洒一挥手，“要是还需要再来。”


    “行。”李可点头。


    张芸小跑向超市，留下一句，“我让孟星来后院这。”


    李可看了看店主人，犹豫着又劝道，“要不跟我们走吧？”


    店主人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刚刚说得大度，但心里还是怕这里万一没人，被人搬空，那我就真的完了。”


    “没事，我相信政府，过几天就能好。”


    “好，那我们也不劝了，您自己小心。”李可想了想，叫住回来的张芸，“咱们去给他清清超市里。”


    张芸愣了一下，才听懂，“丧尸？OK！”


    店主人连忙拉住二人，“不用不用，哪能让你们小姑娘卖命！没事，我就在屋里呆着就行！要不我搬仓库里也行！”


    “没事！”张芸爽朗一笑，“哪能光吃不干活，这些东西等没事了我们给您钱，也不是现在的价格了，还不如现在干点实在的。”


    “哎呀，那也不能让你们卖命啊！”


    “没事，您和她在这等我们，我们完事，锁好门就回来。”


    李燕眉拧着眉，也没有拒绝，拉住店主人的胳膊，“我这个割草机你们带上！”


    “不用，你那玩意我们用不惯！”


    说着便推门回到超市内。


    张芸隔着玻璃看过去，笑嘻嘻地挥挥手。


    店主人焦急，却也不敢贸然闯进门，只得在原地来回踱步等待。


    说得潇洒，实则二人心里也有些紧张。


    超市内部阻碍太多，丧尸行动不便，人类也不便行动。


    二人站在原地，手脚僵直，连呼吸节奏都逐渐放缓。


    屋内静悄悄的，停电后的超市内，连冰箱转动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有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寂静。


    可是这种不安感却越来越高涨，李可看向张芸，得到了同样疑惑的眼神。


    这里肯定有丧尸，但是为什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奇怪了，李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轻轻抬起右脚，打算向前走走看。


    突然，张芸一把抓住她手臂。


    李可顺着视线看过去，终于明白动物般的直觉源自哪里。


    墙壁上货架的影子有问题。


    午后的阳光刺眼，斜着照进室内，货架的影子在墙上一字排开，角度整齐，大小一致。


    除了其中一排。


    那排的长度突兀地长出一小截，看影子约莫有半个手掌宽。


    有人站在后面，或者说是丧尸。


    这个念头同时进入二人脑中。


    这是哪排？


    张芸用手指点着数，向李可比着三根手指。


    李可调转方向，决定从另一侧向那排货架移动，张芸瞬间会意，比划着说自己要去前面堵着等待时机。


    二人背对背小心离开原地。


    李可不确定丧尸能不能发现影子的异样，谨慎地缩在阴影处挪动。


    一排，两排。


    很快来到目标处，李可深呼一口气，一鼓作气，举起铁锹冲进两排货架中间。


    “啊？！”


    李可愣在原地，吃惊地叫出声。


    这一声引得躲在角落的张芸也站起身，向内侧看过来。


    “我去？？”


    立在货架后的哪里是丧尸，居然是一具无头尸体，笔直地站着仿佛站岗的士兵。


    站岗？


    李可心里咯噔一下，念叨着不会吧……


    “这么暗？”张芸突然冒出一句，还没等李可反应过来，身后传来沉重的风声。


    “趴下！”


    李可扯着张芸迅速趴在地面，下一秒沉重的货架便重重砸了下来。


    幸好反应够快，二人并没有被砸到，可也暂时动弹不得，倒下的和身后的货架形成了细长的夹角，只够两个人蜷缩的空间。


    “这货架有这么沉吗？”二人用尽力气也没能撼动分毫，刚刚那具无头尸体贴在脸旁，惹得张芸连连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啊？”


    “嘘！”李可捂住张芸的嘴，指了指货架外。


    货架隔层有缝隙，光线从缝隙里照进来，忽隐忽现，看着像是一道身影在来回晃动——是丧尸！


    那丧尸精明极了，在货架缝隙间来回摸索，很快就要到二人身边。


    “怎么办？我的镰刀拿不出来！”张芸用嘴型说道。


    李可摇头的幅度微弱，镰刀都拿不出来，更不要提她的铁锹了。


    这丧尸难道是针对她们的武器，做出的攻击策略？


    马上就要到了，这丧尸仿佛在玩弄一般，速度越来越慢，嘴边还不断发出嗤嗤的笑声。


    不行，得想想办法。


    李可反手摸向身后，糖果？不行。薯片？不行。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啊！


    咔哒——


    突然，枯树枝一般的手戳进货架缝隙，险些划破张芸脸颊。


    张芸努力屏息，好不容易忍住尖叫声。


    那只手左右晃荡着，近乎温柔地摩挲，像是已经知道二人就在这下面。


    “吼！！！”丧尸疯狂吼叫，试图将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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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抽出。


    就在前一秒，李可摸到身后有一根中性笔，她悄悄将笔尖按出，狠狠穿透丧尸手背，将它钉在货架上。


    张芸的手也伸了过来，居然是一把剪刀，“有这玩意谁用笔啊！”说着顺着缝隙猛地捅出去，只听丧尸叫声凄厉，不一会儿渗出血液。


    竟然扎到眼睛了！


    “可以啊！”李可笑道。


    “还行吧！”张芸嘴上贫着，手下不停，把身边的无头尸体向外推去。


    不一会儿便钻出货架。


    “啊！！！”


    李可还没爬出去，就听见张芸的叫声。


    “怎么了？！”


    “我去，吓姐们儿一跳！”张芸的声音远去，“快出来！”


    李可加快速度，爬出货架。


    外面热闹得很，张芸已经和另一只丧尸打了起来，还有空回头交待，“那个躺着的你解决！”


    刚被扎到眼睛的丧尸抽出手，流着血泪向李可扑来。


    李可抬腿一蹬，并未用出全力，那丧尸纸片似的飘出去，摔落在地。


    “碰瓷啊？这么脆皮？”李可乘胜追击，一脚踩上去，铁锹高高挥起，手起刀落，丧尸的头应声滚落。


    再一回头，那边激战正酣，张芸隐隐落了下风。


    李可连忙跑过去支援。


    那丧尸体型高大，身形敏捷，张芸又一直防着它抓挠，实在施展不开。


    李可绕到它身后，挥臂就是一拍。


    锵——


    铁锹被丧尸石头一般的手臂挡住，猛地弹回，带得李可原地踉跄了一下。


    “哎呦！我就不信了！”


    李可再次挥动手臂，这次直冲着丧尸后脑，势必要狠狠削掉这家伙的脑袋！


    嗖——


    丧尸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居然躲了过去，李可收不回险些擦伤对面的张芸。


    “挺厉害啊！”李可摩拳擦掌，对面的张芸气喘吁吁。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使出快刀斩乱麻的招数。


    大力快速劈砍，在丧尸周围来回攻击。


    终于在数次交锋后，丧尸身上开始出现血迹。


    可李可二人也逐渐没了体力。


    “坚持住，它快不行了！”


    “啊！！！！”


    二人再次冲了上去，张芸腾空而起，镰刀凌空劈落，这次方向好极了，力道正对着丧尸左臂。


    张芸在半空中狂喜，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镰刀之上。


    丧尸转头张嘴就要咬，血腥气的大牙喷在张芸侧脸，李可见状迅速转手，将铁锹用作长枪，对着丧尸侧脸一个戳刺过去。


    血光飞溅。


    张芸摔倒在地。


    丧尸左臂掉在地上，弹了几下，侧脸被划破露出森森白牙。


    李可大吃一惊，丧尸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发展出鲨鱼般的口腔，密密麻麻全是尖利的犬牙。


    这一楞给了丧尸机会，它转过身朝李可扑来。


    挥动铁锹根本来不及，李可闭上双眼握紧铁锹，打算来个拼死一击。


    噗——


    液体淋了李可满脸，血腥味令人作呕。


    她却顾不得嫌恶，胡乱擦了擦脸，睁眼一瞧。


    这一看，让她嘴角不禁上扬。


    “这谁啊，这不是我大恩人吗？”


    来人正是举着电锯一脸严肃的孟星。


    “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