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陈默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而诡异。


    他只要没有课，便早早出门，如同一个幽灵般，穿梭在江城最繁华、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


    中心商业街、地铁换乘站、大型购物中心、热门景点......


    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鲁莽地大面积汲取，吃过亏之后，他变得更加狡猾和谨慎。


    他运转《夺元功》，但将汲取的范围和强度控制到最低。


    如同一个最高明的窃贼，只从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身上，窃取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精气”和“运势”。


    成千上万的人流，每一个人被吸走微不足道的一丝，汇聚到他这里，也变成了一股可观的能量洪流！


    这种方式的效率远不如针对单一高质量目标，但胜在安全、隐蔽、源源不断！


    他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似与普通路人无异。


    或许是在低头看手机，或许是在排队买咖啡，或许只是坐在长椅上休息......


    但无人能察觉到，一股无形而阴冷的力量，正如同细微的蛛网般，以他为中心悄然蔓延。


    无声无息地从周围每一个人身上，剥离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东西”。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稳步而快速地提升！


    身体强度、经脉韧性、五感敏锐度都在增强！《夺元功》的运转也越发纯熟流畅！


    这种掠夺众生滋养自身的快感，让他沉醉，也让他内心深处那点不安和负罪感彻底湮灭。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法则......”陈默眼神冰冷，“能成为我魔道之路的垫脚石，是你们的荣幸！”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种看似隐蔽的举动，并非全无风险。


    在像叶知秋那种，真正传承悠久的玄门修士或特殊能力者眼中。


    他这种大规模但微量的汲取，就像是在清澈的湖水中持续滴入一滴墨汁。


    虽然，每一滴都迅速晕开难以察觉。


    但持续之下，整片区域的气场都会发生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的改变——一种缓慢的萎靡和晦暗。


    只是在这末法时代的现代都市，灵气枯竭，修士罕见，暂时无人察觉这股暗流的涌动罢了。


    陈默的“纯爱战士”之路，已然彻底偏离了常轨，踏上了一条充满危险与诱惑的魔道捷径。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


    在疯狂汲取力量的间隙，陈默的生活中还有一个特殊的角落——与林薇薇的联系。


    相较于需要费心攻略的苏清雪、需要维持价值的孔曼妮、以及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秦羽瑶。


    林薇薇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他戴任何面具，可以稍微放松喘息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两人童年那点微弱的情谊。


    或许是因为她亲眼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后，依然选择相信。


    又或许，只是因为她足够简单善良。


    陈默会偶尔在深夜，结束了一天的“掠夺”后，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回到出租屋，给林薇薇发去消息。


    陈默：“睡了吗？”


    林薇薇的回复总是很快，带着她特有的温暖气息。


    林薇薇：“还没呢默默哥！刚做完一份兼职的报表，你呢？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陈默看着屏幕，指尖顿了顿。


    他当然忙，他在忙着窃取成千上万人的气运，在修炼邪功，在谋划如何攀上更高的山峰。


    但这些，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陈默：“嗯，最近课业重，也在找一些实习机会，压力有点大。”


    他半真半假地回复，将自己因魔功而带来的某些疲惫和亢奋情绪，归结于普通的学业和前途压力。


    林薇薇：“啊！默默哥你别太拼了！要注意身体啊！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的本钱！”


    看着这毫无心机的关心，陈默心里那被《夺元功》侵蚀得越来越冰冷坚硬的地方。


    似乎被触动了一下，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和愧疚。


    他利用了她的信任和善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着截然不同的事情。


    陈默：“知道的，谢谢薇薇，就是有时候会觉得......路很难走，看不到头。”


    他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真实的迷茫和疲惫，这是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显露的脆弱。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立刻发来了一长串语音。


    “默默哥！你别这么想！你已经很棒很努力了！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你不是说过吗？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我相信你！”


    她的语气那么坚定，那么毫无保留，仿佛陈默真的就是她口中那个前途光明的青年。


    陈默听着语音，仿佛能看到手机那头她握着小拳头、一脸认真给他打气的样子。


    这种纯粹的信任和鼓励，像是一道微光，照进了他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心湖。


    【叮！林薇薇信任度+2！当前信任度：67！】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却让陈默感到一阵刺耳。


    他配得上这份信任度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回复道：“谢谢你，薇薇！每次跟你聊完，都觉得轻松很多！还好有你在。”


    这是他的真心话。


    在林薇薇这里，他才能短暂地忘记掠夺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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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一丝近乎奢侈的平静。


    林薇薇：“嘿嘿，能帮到默默哥就好啦！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都可以找我！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当一个树洞还是没问题的！”


    陈默：“好。”


    过了一会儿，林薇薇又发来一条消息，却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语气。


    “那个......默默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呀？”


    陈默：“什么事？你说。”


    林薇薇：“就是......微信小程序里有个‘砍价免费拿’的活动！我看中了一个挺好的保温杯，原价要一百多呢！你能帮我砍一下吗？能砍几**是几**！嘻嘻！”


    陈默看着消息，微微一怔，随即回复：“好，链接发我。”


    林薇薇：“好嘞！”


    陈默点开链接，进入那个花里胡哨的小程序页面，找到了林薇薇发起的砍价活动，随便点了一下。


    屏幕上，砍价金额猛地一跳！


    不是常见的几**几分，而是直接跳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132.5！


    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这效果。


    几乎是同时，陈默的微信立刻被一连串极度兴奋的语音消息刷屏了！


    “啊啊啊啊啊！默默哥！你太神了吧！”


    “我的天哪！你一刀砍了一百三十多块！直接免费了！”


    “哇！你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我让我室友和同事帮忙砍了三天，最多也就砍掉几块钱！”


    “谢谢你默默哥！你真是我的福星！”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和感激。


    【叮！林薇薇信任度+3！当前信任度：70！】


    【叮！检测到林薇薇信任度提升10点！奖励纯爱值1点！当前纯爱值：2！】


    陈默看着那增长的数字，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需要这些信任度带来的纯爱值。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像个窃贼，不仅窃取陌生人的气运，也在窃取这个女孩纯粹的善意和信任。


    但他已无法回头。


    力量提升带来的快感是如此强烈，如同毒瘾般侵蚀着他。


    他只能告诉自己，等到他足够强大，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或许可以补偿她。


    林薇薇，成了他冰冷魔途中唯一一点温暖的慰藉，也是时刻提醒他自身不堪的一面镜子。


    这种矛盾的关系，在诡异中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而陈默并不知道，这种看似无害的“树洞”倾诉，或许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会成为意想不到的变数。


    此刻，他只是享受着这短暂且虚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