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折卿:侯爷每天都在吃醋》 桑甜扶着沈芷卿出了厢房,朝着梅苑后门走去,穿过几条回廊,果然看见追风挺直腰板守在门口,如青松一般。
沈芷卿福了福身,声音温婉:“追风大人,奴婢想去四福医馆求针。”
追风闻言吓得连忙摆手,“沈二姑娘折煞属下了,唤属下追风便是,昨日侯爷已经吩咐了,沈二姑娘要是前往四福医馆,属下定当随行护卫,保姑娘周全。”
沈芷卿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傅执年,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面上还是依旧不动声色,“那就有劳追风了。”
追风牵来马车,桑甜小心搀扶着沈芷卿登车,而马车后,一行侍卫骑马紧随左右。
车轮开始滚动,沈芷卿心下一沉,仍是上次从教坊司回来的那一辆马车,门窗被封得死死的,看来傅执年依旧对自己严加看守。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沈芷卿下了车,抬眼看向四福医馆,还是像往日那般,人潮熙攘,进出不息。
沈芷卿前脚刚迈过大门的门槛,熟悉的药香便徐徐而来。最里间,许之远的手正搭在眼前妇人的腕间,正凝神诊脉,不动如山。
等到许大夫看完手里的病患,沈芷卿才轻声唤道:“许伯伯。”
许之远闻声一抬头,目光扫过沈芷卿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连忙起身迎接。
追风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眼,许大夫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花白,整个人佝偻着身子,心道怪不得不出诊,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几分。
沈芷卿一见到许大夫,眼眶蓦地一热,“许伯伯,许久未见,您可安好?”
“老夫虽然一把老骨头,但还算硬朗,”许之远伸出枯瘦的手,轻拍了拍沈芷卿单薄的肩头,语带怜惜,“倒是沈二姑娘你啊,又清瘦了许多。”
一旁的桑甜听见这话,刚擦干眼泪的眼角又泛起了红。
沈芷卿反手握住许之远的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许之远似有所感,转向追风等人说道:“老夫要替沈二姑娘施针,外人不便在侧,公子可否在门外候着?”
追风这才恍然想起男女大防之礼,忙拱手致歉,“属下疏忽了,”又看向沈芷卿,“沈二姑娘,属下等人便在医馆外候着。”
言罢,他一边退出大门,一边挥手示意众人分散开来,将四福医馆悄然围住。
许之远引着沈芷卿登上了二楼,进入走廊尽头的暗室,这里是做施针治疗的专属房间,隔音也好。
“说吧,沈二姑娘,”许之远关上门,“费尽周折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四下无人,沈芷卿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潸然落下,“许伯伯,家父身陷诏狱,我也被那镇国侯那贼人收为外室,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许之远前段时间听闻了好友沈和义被抄家流放一事,他身为医者,想帮忙也实在有心无力,后来得知沈二姑娘被镇国侯赎身,原以为虽处境艰难,总好过沦落教坊司,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委屈。
老者长叹了口气,“好孩子,想让许伯伯怎么帮你?
沈芷卿抽泣了几声,便止住了泪,“我已经设法联系上了陆晚舟,请他抽空来四福医馆一聚,今日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便是想在此碰碰运气。”
“陆晚舟?”许之远恍然,“前几日打马游街的状元?江城陆秀才家那孩子?”
见许伯伯还记得陆晚舟,沈芷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许伯伯,这几日他可曾来这里寻过我?”
许伯伯摇了摇头,“未曾。”
沈芷卿心头一时失望,却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算算日子,他应该也被陛下授职,眼下应该是案牍繁忙之时。
许伯伯见她刚刚明亮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连忙安慰道:“无妨,沈二姑娘有什么想转告的陆晚舟,只管告诉许伯伯,许伯伯一定尽力传达。”
既然一时见不到,沈芷卿眸光微转,又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许伯伯,最近接连几日暴雨,家父的腿疾怕是又要发作了,劳您备几包祛湿的药,交与陆晚舟,拜托他设法送入诏狱之中。”
许伯伯会意,郑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下楼抓了几大包药。
回到暗室之后,许之远将其中几包交到沈芷卿的手里,“这几包你且拿着,回去也好给侯爷交差。”
沈芷卿心领神会,依照傅执年那老谋深算的性格,定会调查今日用药一事。
“谢谢许伯伯。”
一切都嘱咐妥当以后,许伯伯打开药箱,里面的银针发出摄人的寒光,“来吧,许伯伯给你施针。”
许之远凝神静气,将银针一根根精准的没入穴道,虽然这套手法他已经烂熟于心,他依旧下得极慢,极稳。
暗室里点有安神香,沈芷卿躺在病榻上,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皮不知不觉间竟闭了起来。
施针期间,追风等人便一直候在医馆外,数九未过,空气中还带着寒气,直到夕阳西下暮色染上这上京城的青石板路,追风才发现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追风一边只觉这沈二姑娘身子骨实在娇弱,一边又感叹侯爷对她未免太过上心,不过一场风寒,竟如此兴师动众。
就在追风等得焦急,想进去寻人之时,医馆的门帘轻挑,许之远和沈芷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许之远佝偻着背,手里还提着几捆药包,神色郑重地吩咐道:“沈二姑娘这是老毛病,得连续七日施针方可痊愈,此药也得早晚按时煎服。”
追风听得认真,一时竟忘了付账之事。
许之远将沉甸甸的药包塞进追风怀里,提醒道:“小兄弟,诊金和药费。”
追风面露难色,“可否记在侯爷账上吗?”
事出突然,侯爷还没来得及给他看诊的银两。
许之远摇摇头,“不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现银结清。”
追风只得苦着脸接过药包,摸索着从怀中掏出全部银票奉上。
许之远看了一眼银票,足足一百两,这侯府的下人都这么阔绰?
原本二十两足矣,但念及沈二姑娘所受之苦,许之远面不改色地将银票尽数纳入袖中。
一旁的沈芷卿见状,没忍住嘴角往上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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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一抬眼,看到沈二姑娘施针以后面色果然红润了不少,甚至刚刚还笑了,这才感叹许大夫医术高明,值这个价!
他朝着沈芷卿拱手,“沈二姑娘,时辰不早了,请回吧。”
沈芷卿步履已稳,无需桑甜搀扶,自行登上了马车。
今日差事顺利,人既没跟丢,气色还好了不少,追风心情大好,扬鞭驾车时,口中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马车沐浴着暮色行驶,行至一处街角,熟悉的叫卖声再次响起:“浮元子咯,香香糯糯的浮元子咯,不甜不要钱咯。”
沈芷卿素手轻挑车帘,“追风,可否稍停片刻?”
追风马上勒紧缰绳,蹙眉道:“沈二姑娘,侯爷吩咐过,不允许......”
沈芷卿柔声道:“侯爷待奴婢恩重如山,方才各位大人在外等候,吹了不少冷风,这家浮元子入口香甜,最是暖身,奴婢想买一点给侯爷和大人们尝尝,聊表心意。”
追风一愣,指着自己,“给我吗?”
沈芷卿重重点了点头,“是,给你们。”
追风心头一热,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今日绷着神经守了两个时辰,早就饿得肚子呱呱叫,连老婆本也先贴了进去,而现在沈二姑娘居然要给兄弟们买浮元子吃。
谁能拒绝?
沈芷卿见追风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了,也自顾自地下了马车,桑甜跟在身后。
两人提脚走到秦大娘的摊位前。
秦大娘见到来人微怔片刻,过了一会儿才兴奋地喊道:“沈二姑娘!”
沈芷卿上前拉住秦大娘的手,“秦大娘,好久不见。”
秦大娘连忙握住沈芷卿的手,“沈二姑娘,那信......”
话音未落,便被沈芷卿用力一掐,沈芷卿脸上还是带着笑,目光朝身后示意。
“对,就是他们,要二十份。”沈芷卿说完,桑甜迅速递上铜钱。
秦大妈循着沈芷卿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十几名身穿劲装的男子,当下明白了沈芷卿的处境。
再回头看向沈芷卿时,眼中只剩满溢的心疼:“孩子......苦了你了。”
沈芷卿这几日,早已习惯了。
苦或不苦,这条路她都要走下去。
父亲生死未卜,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沈芷卿没有回话,只是看向刚煮好飘起来的浮元子,眼睛亮晶晶的。
“秦大娘,还是你家的浮元子最好吃了。”
秦大娘手脚麻利地装了二十几碗,沈芷卿推脱,“秦大娘,二十碗就足够了。”
秦大娘也不退让,将装好的瓷碗打包好往沈芷卿的怀里塞,塞不下又往桑甜手里塞。
她故作生气,“多出来的几碗算大娘请你,算罚你这么久不来光顾!”
沈芷卿会心一笑,提起浮元子往回走。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前方几十米,教坊司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
那人身披玄色大氅,手握黑漆描金骨扇,大步流星迈进了教坊司的朱门。
正是傅执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