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蒂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落寞，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抬眸对着纪暖戏谑打量，语气玩笑。


    “你这么关心三殿下呢？”


    纪暖也跟着笑：“八卦嘛，师姐难道不好奇吗？”


    她看见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赫蒂的眼神亮了一瞬。


    Alpha哼哼两声：“我可没有你这么八卦。”


    她不情不愿地说：“三殿下毕竟是帝国的三殿下，和联盟的将军不可能有过多的牵扯，无论他们以前经历过什么，未来也不会再有深入接触了。”


    纪暖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揭穿赫蒂的话。


    好像当初那个竖着耳朵围着她追问八卦的人不是赫蒂一样。


    她了然点头：“说得也是，但我总感觉三殿下对季念将军用情很深的样子……”


    赫蒂困惑：“你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纪暖总不能说是她这个替身品出来的吧？


    只能随意找了个托词：“你不是说殿下在半球还找了个和季念将军很像的替身吗？”


    “如果不是爱而不得，三殿下没事找个替身做什么？”


    赫蒂耸肩，她总是无法理解这位三皇子的脑回路。


    “这也不叫用情深吧？”她吐槽，“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容许一个和自己爱人相似的人留在身边？这不是纯膈应人吗？”


    纪暖愣了愣。


    她竟无法反驳赫蒂的话。


    从头至尾，所谓的替身不过是这群Alpha自我感动的行为，对白月光的不尊重，更是对替身的不平等。


    纪暖顿了顿，想起自己未完成的攻略任务，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揭过了这个话题，说起正事。


    “对了师姐，先前我和你提议过的，我们可以尝试和真主教合作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赫蒂没想到她突然转变了话题，本来还想多吐槽两句，话被迫吞回了肚子里。


    她愣了一秒后点头：“当然记得，我和殿下提议过了，殿下后来去找了神之子谈，但好像被对方拒绝了。”


    纪暖：……


    她大概是唯一知道为什么德尔森会被拒绝的人了。


    那么公开的场合三殿下就这么大咧咧地去找昼景和，哪里是诚心合作？分明是做戏给那些老家伙们瞧的。


    这一点连她这个坐在看台上的人都看出来了，昼景和自然不用说，难怪那个时候他的脸色不好看——没有哪个人被利用之后还能给出好脸色的。


    纪暖故作困惑：“是吗？但是我听说神之子答应合作了？”


    赫蒂微怔：“什么？你说真的？”


    “当然。”纪暖说得信誓旦旦，“神之子亲口说得，他答应合作了，只不过因为立刻投入了比赛，所以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她看起来忧心忡忡：“……师姐，看你的表情……三殿下和神之子不会闹了什么矛盾吧？他们的合作还能顺利进行吗？”


    这段时间稍微了解了一些情况的赫蒂：……


    “应该不会……”她结结巴巴地回了两句。


    三皇子已经和神之子敲定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她头疼扶额，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眼前眨巴着眼，极力撮合着两方势力合作的纪暖。


    “嗯……”她踌躇着组织语言，“你知道三殿下包养的那个Beta吧？”


    纪暖歪头：“知道啊，这不是我刚和师姐说的事情吗？师姐怎么又问一遍。”


    赫蒂支支吾吾：“其实这次比赛的时候他们碰见了……”


    纪暖大脑宕机：“啊……？”


    不儿？！等会儿？！


    还没等她脑子转过弯来，赫蒂的下一句话便抛了出来，险些给面前的Beta吓得跳起来。


    赫蒂：“那位Beta有点手段，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真主教的圣女，现在代表着真主教参赛呢。”


    “殿下本来想把她抢过来的，但奈何人家明面上是真主教的选手，大庭广众的动手说出去影响不好。”


    这怎么还没过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纪暖惊讶地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赫蒂只当她是在惊讶，同情地拍了拍Beta的肩膀：“你也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啊，区区一名Beta——啊我没有说Beta不好的意思——不依靠信息素，就能同时将两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她啧啧两声：“她有这样的能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你说是不是，小十？”


    赫蒂扭头，试图得到纪暖的认同，却发现Beta早就石化在了原地。


    纪暖的大脑此时正在进行激烈的头脑风暴。


    圣女=白明的事情被德尔森知晓不打紧，问题是现在其他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传到联盟的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


    联盟的人会不会派人去调查纪白？


    会不会查出纪白的长相和本体长相一模一样？


    会不会继而怀疑本体和纪白之间的关联？


    “师姐，”纪暖声音艰涩，“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赫蒂理所当然：“当然是三殿下自己说的，说这名新任圣女的身份只是个半球打工的辍学学生，我们还不相信呢。”


    她摸着下巴思忖着：“估计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了，怎么说半球也是联盟的地盘。”


    ……那更完蛋了。


    纪暖现在只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明明是来和赫蒂互通合作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她是那个处境艰难的人？


    赫蒂拉着她还想说什么，纪暖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个上面了。


    她匆匆摆了摆手：“师姐，我突然想起件事，先回房间了。”


    留下赫蒂一脸错愕，伸着手停留在半空中。


    她慌忙喊：“晚上要开会的，别忘了啊。”


    纪暖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回头应声：“知道了，不会忘得。”


    赫蒂看着纪暖远去的身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顶。


    她看着那抹活泼的背影，有些恼怒自己：“真是的，没事说这么多话做什么，还没问小十身体好没好呢……”


    她叹了口气，随即又扬起了一个笑容：“算了算了，时间还长呢，我先去拿点点心，小十爱吃的。”


    *


    纪暖急匆匆地走着，意识已经沉入了系统商城，路上差点撞上工作人员，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工作人员还以为她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时间谣言四起，等到纪暖听说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谣言几乎传遍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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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舰船。


    纪暖：【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抹除行踪的道具？】


    系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库存：【有的宿主，D级道具，可以帮你抹除所有行踪，但无法消除他人记忆。】


    它顿了顿，提醒道：【宿主，上次您追加兑换了替身人偶，再加上这次兑换D级道具，你的积分就要清零了，真的要兑换吗？】


    纪暖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坚定。


    白明和纪白的身份怎么暴露都行，但是本体的身份就算要暴露也得等她替换了身体之后才行。


    瞧瞧昼景和那副控制欲爆棚的样子，万一真被他察觉到了什么端倪，本体也被他们控制住，自己想要再脱身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好的宿主，已经兑换成功，请问现在就要使用吗？】


    纪暖：【使用。】


    系统：【请确认使用目标。】


    【半球范围内，清楚“纪白”身份所有行动轨迹、视频监控、出入记录等内容。】


    纪暖细数了一下：【确定使用道具之后，联盟的人不会再查到了吧？】


    系统：【至少可以保证这些数据他们无法查到，但如果他们要仔细盘问暗城里的人，恐怕是瞒不住的。】


    纪暖思考了片刻，点头：【没关系，只要他们查不出我的照片就足够了。】


    *


    正如纪暖猜想的那样，这件事情传播的很快。


    联盟在第二天就获得了真主教圣女的消息，风暴几乎立刻派人去调查了“纪白”的身份。


    作战室的大屏上，身处联盟本部的工作人员正在一一汇报调查情况。


    参赛选手们整齐地坐在下首，有人听得认真，也有人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调取了半球的数据，并没有发现有‘纪白’这个身份的存在。”工作人员说起调查结果时表情困惑，好像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联盟军校的新生库中有她的资料，但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额外的情报都没有，她就像是个幽灵人一样。”


    风暴皱眉：“假身份？”


    工作人员也不确定，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有些失真。


    “新生库里的信息不会有假的，但……确实找不到更多的信息。”


    “这名学生并没有办理入学，无法确定她现在身在何处。”


    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们甚至调取了半球大大小小的监控数据，都没能找到这个人的踪迹，连最为混乱的暗城也查了，除了查出了几个违规进入的学生之外，半点线索没有。


    某几个违规入城的学生也在会议桌上坐着呢，听到这话，心虚地低头。


    风暴没空纠结这些人违规入城事宜，好不容易挣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她烦躁地抓着头发。


    “该不会真主教抹除了她所有的记录吧？他们的手伸得这么长了嘛……”


    风暴隐隐在心中警惕。


    纪暖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动作快，否则保不齐真被这些人查出了蛛丝马迹。


    然而她这口气刚松了一半，风暴的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数据搜罗不到，那就加派人手去周边问问，信息可以抹除，记忆总归无法篡改。”风暴下令，“重点查查暗城，那里鱼龙混杂，说不定会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