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在意

作品:《重回与冷面夫君和离时

    林姝妤一回房间就蔫儿了,本想一把卧倒在榻上,却又怕弄脏到她心爱的软被上,于是僵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颇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昏一时兴起让顾如栩进来帮她。


    直到冬草急急地推开门进来,林姝妤才松了口气,任由她将身上的衣带给解了,用细细地用毛巾为其擦洗,又换上了身干净柔软的衣裳,垫上月事带。


    “舒服了.......”林姝妤躺在软榻上,发出一声嘤吟,额头上却是冷汗不断,冬草看在眼里,颇为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林姝妤每次来月事,必会痛得浑身发抖,大夫说这是体寒所致,开了许多药为其调理,却总也不见好。


    然而,只有林姝妤才知道,这一世来月事,对于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痛苦事了。


    她是体寒不错,来月事时会尤其折磨也是事实,上一世她奔赴苏池、入了东宫以后,有人知道了她身体上的毛病,暗中在她的饮食中作了手脚,导致她每次经月事时,腹部要受一遭割绞剧痛,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


    所以如今这种痛感,对她而言早是寻常。


    林姝妤眨了眨眼,抬手将冬草脸颊上的泪花抚去:“你好端端的,哭作什么?”


    冬草抽泣了几下,眼底还是忿忿,“奴婢就是觉得,将军还是并非您的良人,还有那个宁流,老是揪我头发,太欺负人了。”


    “那你还手了没有?”林姝妤懒洋洋看她,勾唇轻笑。


    冬草懵懵点头:“我把盆扣他头上了。”


    屋子里响起几个脆爽的巴掌声,林姝妤笑着将自己支棱起来,往梳妆台的方向遥手一指,“等会把我的红花药给宁流送去。”


    “小姐——”冬草瞪圆了眼,那红花药是小姐出嫁时从娘家带来,有玉骨生肌之效,给那臭小子用了岂不是浪费?


    看着冬草忿忿不满的模样,林姝妤眸光轻转,发出一声轻嗤:“你想没想过,你说的这个臭小子,以后没准就是保家卫国的栋梁,是战场上以一当十的大英雄——”


    “相比于我们眼中看到的那些衣冠楚楚的贵人,他们在战争来临时有的临时倒戈,有的抱头鼠窜,见了刀光血影只会脸上哭鼻子身下尿尿。”林姝妤将身上的狐裘拢紧,依稀按着自己的记忆娓娓道来。


    “宁流虽野蛮了些,但他终究没有做过坏事,上回令人家将马车上的东西又给咱们搬回来,他虽不乐意,不也还是干了?”


    “冬草。”林姝妤双眼定定地望着面前还略有不服,面上却明显少了几分抵触的姑娘,“想要看清一个人,不能只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冬草在身前绞着手指,闷闷不乐地点了头,默然了好几秒,她又咬着手指抬头问:“小姐,你说那臭小子,真的能成以一敌十的大将军?”


    林姝妤少有这样耐心同人解释道理的时候,她勾着自己的手指玩,想起在庭院里时勾顾如栩手指时粗粝却令人上瘾的触感。


    她手指点了点右腮,一面颇为神秘地眨了眨眼:“我猜的,但你等着瞧。”


    上一世,宁流大概死于萍水之战,那场与林国公府贪墨案直接关联、背后根本缘由却是党争势力盘根错节所造成的祸事。


    因为穆青黎曾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顾如栩虽带兵入殿,却是独一人持刀上殿,若是宁流在——想必定不会让他的将军,这样孤独。


    。


    门外,顾如栩提着两桶热水,脚像是黏在原地,呼吸轻轻颤栗,几乎停滞。


    他攥着提桶的指节泛着白,手背上的青筋条条凸起,像极了蜿蜒盘缠的青蛇。


    男人因呼吸不匀,胸口的起伏难平,他的眼睫微颤,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直至听到里头传来些无关痛痒的打闹声,他才发出了两声咳嗽。


    林姝妤懒懒抬手一指,示意冬草去开门。


    随着门被推开,银白色的流光下,顾如栩穿着身玄黑色长袍,周身散着一种冷冽肃穆的气质。


    可偏偏两手上各提了桶水,水上蒸腾着白乎乎的热气。


    林姝妤下意识望向他挽起的袖,露出两截青筋环绕的手臂,显得十分有力。


    身上的衣服,还是她为他挑中的那件。


    女子轻轻勾唇,斜身倚靠着软榻瞧他:“夫君提着两桶水过来是做什么?”


    冬草下意识看向林姝妤,那柔若无骨的慵懒姿势仿佛一只围桌小憩的猫,月光下瓷白的肌肤,因月事来临泛着醉人酡红的面颊。


    冬草也瞬间有些脸热,她得到了林姝妤的眼神示意后,落荒而逃地出门去了。


    按照年龄,她比林姝妤还要小三岁,是不知事的年纪,面对男女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她也只有一点朦胧的感觉。


    “将桶放下吧,拿着不累吗?”林姝妤看着那人宛若木头一般立在门前,小臂动也不动,仿佛与那桶子已然连成一体。


    顾如栩面色肃然,点头道:“还好。”


    他突然想起林姝妤今日说过他像木头这样的话,可她那时轻勾唇角,像是喜欢这种状态,攥着提桶的手更紧了。


    林姝妤眯着眸子,有些狐疑地瞧着他,这人半天不动,是手提久了僵了——?和腿麻一个道理?


    她索性裹着狐裘下床,噔噔噔跑至男人面前,手一捞,在他那布满青筋的胳膊上拍了下,嗔怪道:“有力气也不是这样使的,我这不缺热水了,快去睡觉吧。”


    顾如栩感受到手臂处残留的余温,被那圈柔软皮毛拥簇着的感觉,令他的血液再度沸腾起来,他把提桶放下,定定地看向她。


    林姝妤思索片刻,猜到他可能想要说的话,轻轻摇头。


    “你是不是想说,朝廷要派你去打仗了?”


    顾如栩目光微怔,垂在身侧的手拢紧。


    林姝妤走近他,仰脸看他,“我若不同意,你还要去么?”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前世正是出征的开始,才将他推向死局,然而,家族遭被人诬陷贪墨军饷的劫难与顾如栩在萍水被困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如今,淮水郡河患灾情并发,而官员垂直和横向链条间贪墨严重,穆唐作为官场新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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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会落一个治灾有功好名声,这也是他平步青云的开始。


    在她确认二叔与苏池党羽间没有利益往来,并打乱他们提拔穆唐,使他成为与顾如栩几乎能分庭抗礼的穆太尉前,她不愿顾如栩去冒险。


    顾如栩瞧着那张流露出些许担忧的美人面,眼神波动了下。


    他沉了沉嗓音,道:“西境战乱不断,边陲的小部落自发连结,屡屡骚扰居住在接壤地带的居民,陛下是有意想让我近日前去。”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尽管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他要出征这件事。


    是苏池同她说的么?


    那人坐怀不乱,挺如松柏,林姝妤撇了撇嘴,这也是上一世,她为何会觉此人无趣的缘由。


    明明耳朵已经红成那样了,手臂上的青色也遮掩不住,偏偏表情如此淡定。


    罢了,既然他性情疏淡,她稍微主动些又何妨?


    林姝妤回到软榻上一坐,手指了指床沿,眼眸里盛着窗外探来的月光。


    她的声音如珠玉落盘般清脆,很是坦荡:“顾如栩,你坐。”


    顾如栩照做,两手搁在膝头,手指拢紧。


    她瞥了眼他的双手,继续道:“你知道的,我的阿兄最近在户部任了职,主管税赋收缴和人口盘查。”


    屋内清香馥郁,女子颈前雪肤露出一片,发锋擦过,便惹起淡淡红痕。


    顾如栩点头表示听见,双眼发直地看着门口那两桶热水。


    林姝妤蹙了下眉,索性将他脑袋掰过来,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别走神,听我说。”


    顾如栩维持着那个侧脸的姿势,僵硬得像条案板上的鱼。


    “而你们打仗,需要军饷对吧,要军饷,是从户部拨,钱银从我阿兄手上出去,但按照如今朝堂形式,有多少人盯着户部的这些三三两两,没了军饷,死的又不是他们。”林姝妤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藏在被子下的手早已握紧成拳。


    她想起上一世阿兄被查出贪墨五万两雪花银之时,穆唐却因此而升迁,从此跃升为苏池身边的重要心腹,她便恨不得将此些人千刀万剐。


    若非她是世家女的身份,风头太过显盛,真想提着刀将他们脑袋一个个割下来。


    顾如栩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担心有人贪了这钱,想让我死在西境,顺便让国公府做替罪羊,一石二鸟。”


    林姝妤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木讷嘛。”她以为除了带兵打仗这类糙事,他对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窍不通呢。


    顾如栩被她盯得心跳漏跳了一拍,他缓慢地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门口的两桶水上,“近来淮水郡受了灾,宁王殿下被任命主管赈灾安抚流民事宜,听说淮水郡的知州穆唐在地方调资赈灾,传回朝廷的,都是喜报。”


    “你怎么看。”男人偏过脸来看她,掌骨一寸寸地绷紧。


    林姝妤莞尔,眼里划过几分不屑:“公事公办,宁王与我又有何干,我只在乎我家,还在意——”


    她的脸倏然凑近,冲着他眨了下眼:“夫君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