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命定的良缘
作品:《重回与冷面夫君和离时》 林姝妤懒洋洋看他,纤指点了点一旁的盘托,里头摆了一套叠得齐整的衣裳。
“喏,给我夫君带去。”
在场的宁流和冬草双双愣住。
夫君?
好别致的称呼,夫人何时喊过将军一声夫君?还是——还是这样愉悦的语气。
宁流攥着衣角的手抠紧了,他才不相信这女子的鬼话,莫不是故意说出来要气他的。
冬草在旁跺了跺脚,发出阵阵声响,冲着神色发愣的宁流道:“还不快去!”
林姝妤慢条斯理将茶盏里的浮沫撇去,字正腔圆地道:“务必——给我夫君送去哦。”
少年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落荒而逃的声音像是见了鬼。
林姝妤愉悦如银铃响动般的嗓音久久不歇。
书房里,宁流绘声绘色地给顾如栩复原方才在琳琅阁小院的场景,他提着嗓子一口气说完,却见顾如栩跟堵墙似的站那,没有一丝反应。
“将军?”
“将军?”
宁流不确定地喊了两声。
“你先出去。”顾如栩平静且低沉的嗓音传来。
宁流露出恍然,果然,果然他家将军会生气的。
夫人那模样,几天前还和苏公子一起出游呢,那像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么?
他屁颠屁颠滚了出去,并且将门带上。
待到屋内一片静寂,男人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宽大的指节紧紧扣住桌案,目光最终落在那套叠得香软整齐的衣物上,久久凝视。
。
从日暮西沉到月亮挂上树梢,林姝妤窝在房里挑拣珠钗耳环,光是这些小物件便挑了她一个时辰。
她一样一样试过才发现,原来她的松庭居里,容纳了这样多贵重精致的首饰。
只是她前世明明看见,却视而不见。
穿戴好早就选中的衣裙,乘着轿撵,她如时到了莲香居。
穿过人潮涌动的连廊,走到“祈愿居”雅间门口,隔着层墙,便能听到欢声笑语阵阵。
林姝妤眸色一黯,抬手撩开珠帘,在珠翠碰撞的叮当声下,雅间内所有目光瞬间投来,随即,便是一片异常的安静。
剔透的珠帘串下,映出来张朝霞晖露般的脸,峨眉杏眼,眼尾处勾带出的一抹嫣红妩媚生情,却因那目光实在清冷,有种睥睨众生的孤傲,令人本能生出些敬畏。
林姝妤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垂目敛眸,寻了处空位坐下。
“阿妤,坐到阿池身边啊,你何须坐那角落。”先开口说话的是兵部侍郎赵宏运,此刻笑意盈盈,俨然一位寻歌载酒的意气青年。
林姝妤冷淡道,“这样坐着便好,何须麻烦。”她以酒樽挡住眸底的冷意,握樽的手指抓紧。
前世后来抄国公府时,除了带御令前来拿人的穆家,他赵家便是喊的最凶的。
他的父亲昔日与爹爹饮茶对弈,称兄道弟,却在背后却联合苏池给她林家泼脏水,在她国公府没落时落井下石,妄图瓜分她林家昔日资权。
苏池见林姝妤并没有要坐到他身边的意思,面上仍旧一副温润模样,手指却紧了紧。
他将糕点碟换到林姝妤面前:“阿妤,这是你素日最爱的桃花糕,尝尝看。”
林姝妤瞥了那点心一眼,又看向满眼期待的苏池,心里涌起一阵反感。
演。
她看他演。
等他当上太子后,也曾对穆青黎说过一样的话,他的示好,如此饱满的显于众人前,实在是虚伪至极。
她简直想抽当时未顾家族劝阻、坚持与顾如栩合离、迫不及待入宫、后又忍气吞声看苏池娶回穆青黎的自己!
林姝妤捏着酒樽的手指发白,眼神却高贵而缓慢,看向苏池道:“我已经不爱吃桃花糕了,殿下现在知道了。”
雅间里的气氛几乎凝固,随之僵硬的,还有苏池的脸色,他又何尝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
这时,桌上一酒樽突然碰倒,赵宏运的小妹赵婉柔呀了一声,把碰倒的酒樽扶起来,“哥哥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她嗔怪地瞧了眼面色发白的赵宏运,又看向神态自若的林姝妤:
“阿妤,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吃桃花糕了?上回见你还吃了足足两碟呢。”
林姝妤看赵婉柔笑得憨气,平了平唇,道:“人的口味变化得快罢了,你们不知也是寻常。”
赵婉柔的心机在这些人中并不算深,前世与她姐妹相称,在她门庭中落时做了缩头乌龟,没有联合穆青黎等人折辱她,却也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样的人,她更无需多与其计较。
林姝妤以帕子拭了拭沾了茶水的唇,神色慵懒,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苏池坐在隔她两位的地方,面色略有阴郁。
若说白天对他闭门不见是感了风寒,那此刻她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却偏对他疏离。
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惹到阿妤了。
男人握紧了酒樽,太阳穴处青筋初显。
“哎对了,阿妤,你和顾如栩和离的事儿怎么样了?”赵宏运瞧了眼苏池,装若不经意地问。
林姝妤眼眸发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啊,我不打算和顾如栩和离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女子扫视瞬间变脸的众人,笑意更浓,纤白的指尖点着杯盏。
苏池拧着眉头,太阳穴上隐隐有青色脉络显现,目光沉沉地望向那人,声音极力克制着平静:“阿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林姝妤云淡风轻看他一眼,声音珠润:“自然知道。”
苏池握着杯盏的指节泛白,眼神阴阴不定。
。
莲香居外,宁流正百无聊赖低头踩影子,口中振振有词:“将军,何须——何须这时候便来守着?想必现在饭局才刚开始。”
他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无有回应,目光盯紧了那辆繁复宝丽的轿撵。
风掀起车帘幕的一角,他却瞧见里头空无一人。
“将军呢。”少年嘴角抽搐了下。
。
空气像是死了人般的沉寂。
赵宏运察觉苏池的脸色愈发难看,连忙起身来打圆场:“阿妤你说的什么话?阿池这段时间是忙了些没错,你也不能拿这样的话来发脾气,总归是伤了感情。”
林姝妤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声音冷冽:“我并非是在发脾气,今日我前来,也是想同你们将此事说明白,以后殿下是殿下,我是我。”
“你们从旁,莫要再起哄,最好——就算是见到了也不用刻意打招呼的,毕竟人云亦云,万一误会我与殿下关系,那便是不好。”
上一世,她强行和顾如栩划清界限,却也因此举惹得陛下对国公府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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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亲手葬送了天子御赐的婚姻,又马不停蹄地入了东宫。
所以在后来,国公府被苏池为首的权贵世家当做弃子时,陛下亦冷眼旁观。
她今日尚愿来,也不怕这消息走漏了出去,她便要天下人知道,日后她林姝妤与苏池再无瓜葛。
“阿妤,你是认真的?”苏池太阳穴上青筋凸起,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女子。
“国公府和将军府的婚约不会变,我以前太不懂事,掂量不清是非轻重,陛下亲赐的婚约,我怎能不珍惜。”林姝妤溢彩的眸光轻轻流动,透着温莹的暖色,然而语气却冷极。
赵婉柔这下全听懂了,她一手拉住林姝妤的胳膊,惊呼:“阿妤,你说什么疯话,若非三年前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你和殿下早已修成正果,怎会无端生出这些糟心事?”
“你忘记你这三年以来吐露过的委屈了么?”
赵宏运听到自家妹妹的说辞,蹙着眉头提点了下:“小妹,不可妄议赐婚,今日是我们几个在场便罢了,出去了可不能乱说。”
户部侍郎之子刘胤之默在一边许久,突然道:“阿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顾将军对你做了什么?若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同我们说。”
听到这略显阴柔的声音,林姝妤心思微动。
刘胤之,上一世长兄犯事,便是由他顶了阿兄员外郎的位置,看起来不显山露水,但许多背后阴损主意,都出自他的手笔。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上天予我,那便是我该得的。”
林姝妤润如珠玉的声线清冷,将酝酿好的措辞字字吐出:
“这桩婚,虽始料未及,却为陛下所赐,也这也是我命定的良缘。”
她眼底掠过流光溢彩,眼神高傲的一一扫过众人:“如此良缘——我怎可辜负?”
这时间,门外发出砰地一声撞响,像是有烛台被磕倒。
林姝妤下意识循声回望一眼,却发现原是一名小厮笑眯眯端菜过来,笑得很是讨好,“各位贵人,吃菜!吃菜!”
与小厮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在场的众人,苏池的脸更是沉到了冰点。
他望着那优雅夹菜送入口中的女子,声音里少了几分素日的笃信:“阿妤,你我从小情意相投,在场几位都是见证你我一路过来,若是有什么事我惹你不高兴了,你别用这种方式…”
“惩罚我。”
此话一出,林姝妤听到了身边人筷子清脆落地的声音。
她心觉好笑,上一世他为讨好穆太尉故意疏远她而亲近穆青黎,盛气凌人的穆青黎在她门楣落魄后带着昔日与她话称姐妹的人前来羞辱她。
这些时候,款款深情的东宫太子、素日与她青梅竹马的苏池哥哥,又在做些什么?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旧时画面,林姝妤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若她不知那些,她还真要被眼前这副温如玉的模样欺骗了去。
今日她来莲香楼与苏池他们会面的事很快便会传遍京城。
前世她与他们的好,众人皆知。
那这一世,她与他们撇清关系,也该闹得沸沸扬扬才好。
这样做——对于那人,才略显公平,却也尚嫌不够。
林姝妤眼神幽幽,戏谑的声音从唇齿间流出:“宁王殿下,你太自作多情了。”
“你在我心里,还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