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个梦

作品:《从无限世界归来后

    风静,我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气息袭来,空气中隐隐传来破空之声。


    我本能地侧身一躲,一道尖锐的利刃擦肩而过,深深嵌入背后的墙壁。


    那是一只形态扭曲的怪物,皮肤如铁锈般斑驳,双目赤红,口中滴落着不知名的液体。


    我皱眉。


    这个世界的规则仿佛被打破,无限世界的怪物频频出现在这里。


    不敢想象像0号这样的Boss要是在这里开启副本,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


    裴泽霖依旧站在原地,神情未变,只是微微挑眉。


    他的目光移到我身上,带着一丝若有所思,“身手不错。”


    我内心一紧,随即脸上浮起苦笑:“没了异能,如今只剩下身体的战斗本能了。”


    裴泽霖的目光轻轻一扫,那只怪物仿佛受到了无形的震慑,发出低沉的咆哮,旋即匆忙退回了黑暗。


    他看着我,语气依旧温柔:“没事,有我呢。”


    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其实以前我就在想,你明明这么脆弱爱哭,这么感性,为什么还能成为那群人的领队呢?”


    我一顿,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觉得眼泪有什么不妥,人不可能没有情绪,我也从不喜欢刻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要最后能够达成目标,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我看着远处,平静道:“我反而觉得,愿意展露脆弱的人也挺好,因为他们不用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一定要披上保护色。面对真实的自我,比掩饰更需要勇气。”


    裴泽霖笑了:“其实每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情绪波动后,能力各方面都会变强。”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窒。


    他发现了吗?


    按理说,在无限世界里见到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人会逐渐变得麻木,这是常见的现象,因为不断面对的死亡和失去,会让人不得不构筑起心灵的防线,以保护自己免受过多的情感冲击。


    但我并没有,我甚至有意让自己仍旧敏感而感性。


    我不克制这样的情绪。


    第一是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天生感性。


    第二是因为在觉醒时间异能后,第一次出生入死的队友全军覆没后,我觉醒了第二个异能,情感激增。


    这意味着,每次在情绪波动后,我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个异能的存在很有效,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甚至故意让自己对此保持敏感和感性。这让我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了自己的力量,它甚至可以进化我的异能,我的时间异能在此得到了进化。


    在情绪的推动下,它从最初只能短暂地放慢时间,发展到可以在更长的时间内操控时间流动。


    最初,我只能在几秒钟内减缓周围的时间流逝,但随着情感的激增,我发现自己可以将这种效果延长到数分钟,甚至在高阶状态下,能够持续近几个小时。


    这种进化并不仅仅体现在延长时间的能力上。在极端情绪的催化下,我的异能也变得更加精细,可以选择性地对特定对象或环境施加影响。


    离开无限世界后我失去了自己的异能,但就在那天与1号对战后,我的力量逐渐回归。


    情感激增仍然有效,会加速我的回归。


    那种感觉像是一种本能的回归,却又隐秘而难以察觉。


    .


    我转移了这个话题。


    他没有再问。


    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我沉默地跟随裴泽霖走到了他的家。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石砌的小径上。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感觉。


    室内墙面是温暖的米色,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颜色深邃沉稳。墙壁上悬挂着几幅色彩温馨的画作,与柔和的灯光相互辉映。


    我们走进他的房间。


    那是按照我以前在无限世界中最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墙壁是淡蓝色,海洋般宁静,而家具则是简洁的白。窗边摆放着一株绿色的植物,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里的一切都如同梦中的场景般熟悉,又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让人感到不安的就是0号这个不稳定因素。


    裴泽霖转身,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帮我处理一下伤口,”他说道,从一个橱柜里拿出一个小型医疗箱,递到我面前。


    我默默地打开了医疗箱。


    里面整齐地放着消毒药水、纱布和绷带。


    我一直在想,一般无限世界的Boss,身体素质都异于常人,但0号每次还是会受伤,他是怎么看起来脆弱又强大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洒下。


    我低下头,专注地处理他的伤口。他身上满是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


    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一处衣服,他没有喊疼,那双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我,与往常相同。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道,我的思绪有些飘忽。


    腹肌的形状很漂亮,我一边想着,一边拉开绷带,正打算继续下手。


    我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头埋得离我很近。


    他说:“你说这画面是不是很熟悉?”


    这画面确实熟悉,我都忘记了这是我第几次给他疗伤。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思绪仿佛脱离了现实,漂浮在回忆中。


    他低声说:“我又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跟以前一模一样。”


    “是么?”我不动声色,拿着绷带的手手心微微冒汗。


    他又说:“我问了彭程你真实的生日。”


    我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他的笑容复杂而意味深长,掺杂了无奈,回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说:“你每次骗我的时候,我都希望那是真的。”


    时间凝滞。


    良久的沉默下,我说:“我不是在骗你,只是我不喜欢过我原本的生日。”


    我的确是在骗他,因为我不信任他,但我也的确不爱过生日。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逐渐没了希望和生机,像老去的动物,没什么意思。


    他问:“为什么是这一天?”


    我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为什么是这一天?哪有什么为什么。


    只是一个混乱的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我,仿佛在寻找某种确凿的答案。


    “......你记得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以前也是这样,有时候他要说奇怪的话,我每次都温柔的糊弄过去,但这次看着他的神情,我忽然感到心口一紧。


    一种奇幻的感觉。


    那是秋季,国庆节,我回老家,10月3日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只是一个梦而已,人每天要做很多梦的,只是奇怪,那个梦我一直记得。


    那是我年幼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每次他们一吵架我就坐车回去找外婆,后来外婆去世,我也不回去了。


    见我迟疑,他的眼中那一瞬的光芒渐渐熄灭。


    “算了。”他说。


    仿佛对自己的期待感到一丝自嘲,将某种失望掩盖在这淡淡的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