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大排长龙。


    徐攸岚的马车在一众马车中十分显眼，不一会有人过来。


    “哟，表妹怎么一个人来参加宫宴，莫不是真要一把年纪和离了？”


    此人，是徐攸岚从小到大的对头，远嫁宁城的三公主轩辕铃。


    徐攸岚勾唇一笑：“原来是三表姐，今年也是风尘仆仆的回来啊，真辛苦。”她故意往她身后瞧了瞧，“怎么没见三姐夫，这么多年了，皇帝舅舅还是不许他回京啊，真可怜。”


    轩辕铃的夫君早些年犯事被贬，她总想着回京，所以每年过年，她都会千里迢迢回来，带上厚礼，祈求皇帝开恩。


    但直到徐攸岚死，他们一家子也没能重回京都。


    轩辕铃神色一变，眼底怨恨，“徐攸岚！你又得意什么？要不是你母亲那个扫把星，我夫君又怎么会受牵连。”


    徐攸岚微蹙眉头，刚想说什么，轩辕铃已经转身离去。


    “杨嬷嬷，她夫君莫不是我母亲麾下？”


    杨嬷嬷摇头，“老奴不知。”


    徐攸岚垂眸，当年母亲失败后，公主府上上下下大清洗了一遍，除了她身边的杨嬷嬷和画扇之外，其余的一个不留。


    “郡主莫放在心上，若真是公主麾下，也是他自己选择，成王败寇，怎能怪您？”


    “你说的对。”徐攸岚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轩辕铃离开之后，李茉来了。


    她满身珠光宝气，浓艳的妆容下遮掩不住的疲惫和怨恨。


    “嫂子，你可愧疚？”


    徐攸岚眨眨眼，“我愧疚什么？”


    “呵呵，你还真是没心肝，害我到如此境地，竟丝毫不愧疚。”


    “你真有意思，让你嫁给广昌伯的是李晟，你不敢怪他，跑来怪我？”徐攸岚一点不惯着她，从前她心疼她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把她当女儿疼，从母亲那得到的爱她都给了李茉，可她不珍惜，还算计她。


    既然如此，她自然收回对她的爱。


    “若不是你，我哥怎么可能会让我嫁人！”李茉听不进去，低声嘶吼，“若你早早答应我与裴郎的事，我又怎么会落到嫁人为继室的份上。”


    她恨毒了徐攸岚。


    觉得自己现如今一切悲惨的遭遇都是徐攸岚造成的。


    徐攸岚龇牙一笑，“是么？听到你过得不好，我这心里畅快多了。”


    “这是你的报应啊李茉！”


    李茉瞪大眼，她没想到会徐攸岚嘴里会吐出这般冰冷的话，从前她明明最心疼她了。


    前面堵塞的马车移动了，徐攸岚也不想与她多废话了，放下车帘，让马车前行。


    李茉瞪着马车离开，眼底怨毒深沉，我不会放过你的，徐攸岚，你害我凄惨，我要你命来偿还！


    *


    宫中，徐攸岚听从宫人的要求，下来步行。


    周围已经站了不少贵妇，她们看见徐攸岚窃窃私语，老半天了，没一个人上来打招呼。


    姜婉宁环顾四周，有些错愕，徐攸岚随意地告诉她，“别看了，你婆婆我人缘一般，出席宴会素来如此。”


    话音刚落，凌国公夫人陈氏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笑着行礼：“见过郡主。”


    “凌华，**见过郡主。”她的两个女儿也跟着行礼。


    姜婉宁赶紧回礼。


    徐攸岚挑眉，“陈夫人客气了。”


    “郡主，不若一块走？”陈氏端庄的容颜上挂着笑意。


    徐攸岚没拒绝，二人走在前，她们的女儿、儿媳在后头。


    不远处，那些贵夫人有些咋舌，“国公夫人什么时候和她成朋友了？”


    “不知道啊，前些日子还争锋相对呢。”


    走出一些距离，陈氏转眸看向徐攸岚，“从前听闻郡主脾性是个烈的，故而远看不近交，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郡主是真性情。”


    “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徐攸岚可不信陈氏因为那短短几日便和她处出什么真感情来了。


    这京都各家，谁这么单纯，早就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陈氏默了一瞬，“郡主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关于普国寺那次山匪掳人，到底不少人见到，我想和郡主对一个合适的说辞。”


    “陈夫人想好了？”


    “是想了些，郡主听听看？”


    徐攸岚不可置否，陈氏便低声说了几个方案，无非就是半路家仆赶来及时救下之类的欲盖弥彰之词，皆有漏洞。


    但若徐攸岚与她共同一致，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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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说不得什么，毕竟那日晚上她确确实实赶回了凌国公府。


    “为何不提是太子救了我们？”徐攸岚问道。


    陈氏面露为难，“这，郡主当知道，我们凌国公府是九皇子的母族。”这种为太子抬轿子的事，他们不可能做。


    徐攸岚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可我觉得，只有太子出马，这件事才有说服力呢。”


    笑话，她将计就计受了那些惊吓为的什么？除了揭开李晟虚伪的嘴脸，探出陛下心思，最重要的就是让轩辕漠立功，稳固他的地位。


    凌国公府三言两语就想抹消了这一点，做梦呢。


    “这……”陈氏有些犹豫。


    徐攸岚瞥她一眼，“太子毕竟是太子，今日卖他一个好，九皇子顶多怪罪几句，又不可能真和你们割席，但他日，若有万一，对你凌家来说，未必不是一条退路。”


    “陈夫人，你是聪明人了。”她看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个漂亮姑娘，意味深长。


    陈氏脸色一变，衣袖中的手指攥紧了，“郡主能保证吗？”


    “我不能保证，但你愿意冒险吗？”


    夺嫡之路万般艰难，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赢家是谁？太子这些年是不受宠，但他还没被废，陛下心思深不见底，谁知今日宠爱他日会不会更改。


    陈氏敢赌吗？


    她不敢。


    “郡主说的是，这说辞，我会好好想想的。”


    前头来了位穿着蓝衣的小太监，他给徐攸岚和陈氏行礼，“郡主，陛下召见。”


    “我这就去。”徐攸岚回眸和陈氏一笑，招手把姜婉宁唤到跟前，“还劳烦陈夫人先照看我这笨拙的闺女一番。”


    “郡主放心。”


    徐攸岚伸手拍拍姜婉宁的肩膀，“你跟着陈夫人和凌家两位妹妹，母亲一会就回来。”


    姜婉宁颔首。


    与陈氏等人目送徐攸岚离去，陈氏经不住感慨：“这么多年了，在陛下心中最惦记的依然是郡主。”


    宣德殿。


    徐攸岚不用等通报便直接进了大殿，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低着头批奏折，听到她的请安声立刻抬起头，慈爱地笑道。


    “阿阮来了，快，快过来。”


    徐攸岚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