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堇从二楼跃下的瞬间，林以棠已经抽出了藏在袖中的短剑。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前世在边关历练多年，早已练就一身本领。


    几名刺客扑上来，林以棠短剑翻飞，挡住了最凶险的一击。刺客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等身手，一时竟被逼退数步。


    “以棠，趴下！”傅云堇一声暴喝。


    林以棠毫不犹豫地俯身，一道寒光从她头顶掠过，正中一名刺客咽喉。傅云堇落地的同时，已经拔剑斩杀两人。


    “保护夫人！”锦衣卫从四面八方涌入，将林以棠护在中央。


    楼上，林修文和朱若琼也赶到了。“妹夫，钱掌柜跑了！”


    “让他跑。”傅云堇冷冷道，“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几名刺客见势不妙，想要突围。傅云堇眼疾手快，一剑封住退路：“想走？晚了。”


    刺客们对视一眼，同时咬破嘴里的毒囊。傅云堇扑上去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又是毒囊！”林修文骂道，“这帮人真够狠的。”


    傅云堇蹲下检查尸体，在一名刺客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四海通”三个字，背面却有一个小小的“萧”字。


    “萧家的人。”林以棠走过来，“看来这个"四海通"，就是太后的**。”


    “不对。”傅云堇摇头，“太后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这些人，恐怕只是她放出来的**。”


    “什么意思？”


    “她故意让我们抓到这些线索，引我们去追查萧家。但真正的钱庄，一定藏在别处。”


    林修文挠头：“这太后也太能折腾了。”


    “她不是在折腾。”傅云堇站起身，“她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今天这一出，表面上是为了杀以棠，实际上是为了试探我。”


    “试探什么？”


    “试探我会不会为了以棠，放弃追查钱掌柜。”傅云堇看向林以棠，“她知道我最在乎什么，所以故意用你来考验我。”


    林以棠明白了：“她想看你会不会因为我，放弃对她的追查。”


    “没错。如果我选择追钱掌柜，她就会让刺客真的伤了你。如果我选择救你，她就会认定我不敢拿你冒险，日后就会变本加厉地用你来威胁我。”


    “那现在怎么办？”林修文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云堇道，“太后想用以棠来牵制我，那我就让她如愿。”


    “什么？”林修文急了，“你疯了？”


    “不。”林以棠突然笑了，“我明白了。夫君是想让太后以为她的计谋得逞，好麻痹她的警惕。”


    傅云堇点头：“对。让她以为我真的被她拿捏住了，她就会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绽。”


    “可是这样一来，你在朝堂上的处境会更艰难。”林以棠担忧道。


    “无妨。”傅云堇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在，什么都不怕。”


    回到明远侯府，林茂先听说了茶楼的事，脸色铁青：“太后这是要把你们往死里整！”


    “岳父放心。”傅云堇道，“太后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心虚。只要我们沉得住气，总能找到她的破绽。”


    “话虽如此，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林茂先叹道，“太后这些年在京城经营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林以棠忽然道，“永宁侯老夫人说的那个"秦账房"，会不会就是太后的**真正的管事人？”


    “有这个可能。”傅云堇沉吟，“一个从不用算盘的账房，左手小指短一截。这么特别的特征，应该不难找。”


    “我让人去查。”林修文道。


    “不。”傅云堇拦住他，“现在太后的眼线盯得紧，你一动手就会打草惊蛇。这件事，交给锦衣卫去查。”


    夜里，林以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傅云堇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后为什么非要对付你？就因为你揭穿了齐王？”


    “不止。”傅云堇道，“她是在忌惮。”


    “忌惮什么？”


    “忌惮我会成为第二个齐王。”傅云堇冷笑，“她扶持齐王，是想让他成为她的傀儡。但齐王最后背叛了她。现在我在军中威望日盛，她怕我也会成为一个不受控制的威胁。”


    “所以她要在你羽翼未丰时，就把你铲除。”


    “对。但她不敢明着动手，就只能用这些下作手段。”傅云堇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林以棠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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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直直望进傅云堇眼底：“你就真的不怕我出事？”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云堇心头一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郑重：“怕。”


    只一个字，却重若千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茶楼二楼跳下去的时候，我怕得要死。但后来，我看见你拔剑的样子，心里那块石头反而落了地。我信你，以棠。你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你是能与我并肩的鹰。”


    “贫嘴。”林以棠被他这番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心底那点后怕却烟消云散了。


    她把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闷闷地说：“今天在茶楼，我故意画那个圈，就是知道他们会对我动手，想逼你放弃线索。我……”


    她没说完，傅云堇便截住了她的话头。


    “我知道。”他低声说，


    “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你画那个圈，不是想逼我，是想告诉我，你有能力自保，让我不必为你分心。但以棠，我是你的夫君，我没办法看着你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太后的算计，就是要看我们夫妻离心，我偏不让她如愿。”


    他捧起她的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战友。太后这只老狐狸，要我们一起对付。”


    “战友？”林以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却是一片暖意融融，“哪有你这样的战友，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


    傅云堇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为了增进战友情谊，方便日后协同作战。”


    “歪理。”


    林以棠轻啐一口，却主动收紧了手臂，抱住他的腰。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份独属于她的安宁与踏实。


    是啊，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只会躲在丈夫身后哭泣的无知妇人，她是林以棠，是傅云堇的妻，也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战友。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窗外月色如水，静谧得仿佛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然而，谁也不知道，在这份平静之下，一场针对傅云堇的更大风暴，正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酝酿。


    而那把即将出鞘的刀，竟来自曾经被他们庇护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