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深渊回音
作品:《藏在心跳里的诗9》 地脉之灵抠出来的那丝微弱感应,像根针,扎进了“星火同盟”高层的神经里。
希望?还是陷阱?这问题像团乱麻,塞在每个人脑子里。
“扯淡吧!”墨衡第一个跳起来,他把所有关于“深渊”那个黑疙瘩的数据又捋了一遍,那玩意儿散发出的能量签名,纯粹得就像专门用来擦除数据的强效橡皮擦,跟“生命”、“抗争”这俩词儿八竿子打不着。“会不会是啥模拟信号?钓鱼的?就等咱们傻乎乎凑过去?”
林栀没吭声,眼睛盯着星图上那个让人心里发毛的黑点,手指头绕着一缕银色能量玩。她想了半天,才慢慢说:“地脉之灵这老伙计,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吃过见过的文明比咱们吃过的饭都多,它对生命和意识的感应,很少走眼。再说了,那丝意念跟苏牧的本源有点像……这可不是随便能模仿的。”她转头看苏牧,“也许,这就是‘变量’邪门的地方?哪怕是在‘毁灭’这口锅里,也可能蹦出一颗不一样的豆子。”
苏牧一直沉默着。他的感觉最直接,当地脉之灵把那丝意念传过来时,他灵魂深处那个悖论印记,跟过了电似的,微微麻了一下。那不是遇到敌人的警惕,更像是在荒郊野岭走了八百年,突然听到远处也有脚步声的那种……又惊又疑,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就好像在那屁都没有的黑暗深处,有另一个倒霉蛋,也在拼命敲打着什么,想弄出点动静。
“得搞清楚。”苏牧终于开口,声音不高,但透着股不弄清楚不罢休的劲儿,“如果里头真有个活物,还是个在那种鬼地方都没放弃挣扎的‘变量’,咱们不能当没看见。这不光是讲不讲良心的事,也关系到咱们到底怎么看待这个‘试验场’。”
“太冒险了!”墨衡急得直摆手,“那‘深渊’是啥好地方吗?规则跟绞肉机似的!万一是个套,咱们伸头过去,咔嚓一下,找谁哭去?”
“不直接碰。”苏牧心里早有盘算,“咱们派个‘信’过去。要那种特别结实,不容易被搅碎,又能把咱们的意思带到的‘信’。”
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林栀身上。论摆弄规则、捏能量造型,她是头号选手。
林栀明白了,点点头:“我试试。用‘虚空织法’加上咱们对新规则的那点理解,捏个特别小、特别结实、能在那种极端规则下撑一会儿的‘意念瓶子’。里头不放别的东西,就塞一段加了密的话,告诉它外面有人,问它咋回事。”
这活儿技术含量极高,好比用头发丝雕花,还得保证这花能抗住八级大风。而且把这东西扔进“深渊”边上,跟往鳄鱼池里扔块肉试探没啥区别。
接下来几天,林栀算是泡在“星域驿站”的工坊里了,跟墨衡那帮技术宅没日没夜地捣鼓。他们用纯白晶体里那点神秘的“白”当稳定剂,用苏牧悖论印记的特性当加密锁,又掺和了青木族提供的、对生命意念特别敏感的一种灵能苔藓提取物。最后,鼓捣出一个指甲盖大小、通体透明、里头好像有星光和绿色细丝在流动的小晶体。
这东西被起名叫“回音石”。
挑了个“深渊”气泡看起来稍微消停点的空档,在苏牧、墨衡和青木族几个长老远程盯着的屏幕上,林栀亲手操控着这个小小的“回音石”,像放漂流瓶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推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回音石”刚离开安全区,进入“深渊”规则的地盘,表面的光立马就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狂闪起来。监测数据哗哗往下掉,代表稳定性的曲线眼瞅着就要跌穿底线。但这小玩意儿是真够硬气,靠着它那奇葩的结构和对毁灭规则的那点微薄抗性,愣是像逆水行舟的小舢板,一点一点往黑暗深处蹭。
每一秒都过得贼慢,指挥室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就在“回音石”的信号弱得快要消失,大家都觉得这回怕是要打水漂的时候,它好像终于蹭到了某个地方,内部预设的加密信息“噗”一下释放了出去。
然后,就没动静了。
信号彻底断了,“回音石”估计是完蛋了。
一股失望的情绪开始弥漫。
“有东西……回来了!”地脉之灵的意念像道闪电劈进众人脑子,“从‘深渊’里面……规则层面有动静!信息……正在破解!”
卧槽!成功了!不光信送到了,还带回话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地脉之灵传回来的、刚破译出来的信息碎片。
那不是人话,更像是一堆乱七八糟、充满痛苦和挣扎的念头,像个快淹死的人最后的呓语:
“……光……?”
“……外面……有……光?”
“……拉我……一把……”
“……它……在吃……所有……”
“……我……是啥……”
“……不能……认输……”
“……地方……乱套……”
“……核心……脏了……”
这断断续续的意念,虽然颠三倒四,却画出了一幅贼吓人的画:一个意识,很可能也是个“变量”,被关在“深渊”里头,正跟那纯粹的毁灭本源玩命搏斗,想保住自己那点意识不散,还想找路出来!“回音石”带去的消息,就像往黑牢里丢了根火柴,把它给惊着了,也给了它一点盼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它有自个儿的意识!它在喊救命!”林栀的声音有点发颤,既有对那未知处境的同情,也有确认消息后的震惊。
“核心脏了……”苏牧抓住了这个词儿。这跟他们之前对付的那个被污染的起源代码碎片太像了!难道“深渊”这破事儿,也跟监察者,或者说跟“摇篮”系统底层那次污染有关?这个被困住的“变量”,是倒霉被卷进去的?还是……它本身就是“深渊”这口锅里的料,只是还没被彻底煮烂?
不管咋说,这潭水比想的浑得多。
“能定住它在哪儿吗?或者跟它连上线?”墨衡急着问。
“难。”地脉之灵回应,“信息乱七八糟的,被毁灭规则干扰得厉害。它的位置飘忽不定,定不了点。想稳定通讯,得用更强的信标,或者……靠得更近。”
靠得更近?那不等于送货上门吗?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正当大家琢磨下一步咋整的时候,那道来自“深渊”的意念流,在乱了一阵后,突然变得清晰急促起来,好像里头那家伙拼了老命集中了精神:
“……它们……要来了……”
“……扫荡者……”
“……当心……”
“……它们……在找……‘钥匙’……”
话到这儿,咔一下,又断了。地脉之灵再怎么放大感应,也摸不到半点回音了。那个挣扎的意识,好像又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或者……被迫装死了。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只剩机器运行的微弱嗡嗡声。
“扫荡者……钥匙……”苏牧把这最后几个词儿在嘴里过了一遍。
扫荡者?是指监察者没打扫干净的余孽?还是这“试验场”里某种自动清除“BUG”的机制?它们在找“钥匙”?啥钥匙?是指像他这样有悖论印记的“变量”?还是指……能打开“核心源点”的后门?
未知的敌人,藏在黑影里的难友,一堆理不清的线头……
新纪元这出戏,锣鼓点敲得是越来越密了。“星火同盟”这小船,得赶紧调整航向,不然真得撞上暗礁。
苏牧抬起头,目光跟刀子似的,好像能扎穿层层虚空,又钉死在那片漆黑星域上。
那地方,现在不单是个需要提防的威胁了。那儿还栓着个等救的……同类。
“准备下一次联系。”苏牧的声音打破安静,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横劲儿,“得再多套点话出来。关于那啥‘扫荡者’,关于‘钥匙’,还有……它自个儿到底是咋回事。”
“另外,”他转向墨衡和林栀,“咱们这同盟,从今儿起,警戒级别拉到顶。如果那‘扫荡者’真存在,而且已经在活动了,那咱们这点‘星火’,八成也在它们的清理名单上。”
星空看着还是那么亮,但黑暗里藏的刀子,已经悄悄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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