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真的不爽吗

作品:《听到Alpha弟弟心声后

    路姜一直在抖。


    公寓里开放式的厨房和用餐区明明很大,但偏偏在梦中,它坍缩成只能容纳两个人和一张椅子的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里,只有唇齿吮吸声,和细碎的喘息。


    他的。


    也有她的。


    她大腿上被咬出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红痕。


    她难自抑地缩腿,只能勉强心想:……还好是梦里。


    他谨慎地把控着尺度,不让彼此太过越界。


    直到他闻到一些更甜腻的味道。


    他目不能视,顺着腿肉,唇瓣吻着、鼻梁蹭着,蜿蜒向上。


    却被她夹住。


    她的呼吸声急促,仿佛难耐的渴。


    他乖乖抬头,让她看清自己。


    “可以吗?”


    依然是彬彬有礼的问询。


    “……”


    直到有更黏腻的水声响在耳边。


    滴答——滴答。


    顺着椅子、下巴,滴落在瓷砖上,珠玉碎声。


    她咬住下唇,唇肉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她把压抑的呼吸尽可能延长,延长到成为细微的叹息,才能不太激烈地喘出来。


    她一直在往后抖。


    他一直在往前蹭。


    牙齿,舌尖,嘴唇。


    啃噬,□□,含吻。


    ……


    但最让人欣喜的,还是她的反应。


    她不自觉的迎合,不自觉的情/动。


    “阿辛。”


    “——■吗?”


    他后来抬直身子,湿哒哒的牙咬住她的耳垂。


    含糊不清地逼问她,央她夸他。


    -


    猛然坐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晰的回忆起梦里的一切,路姜无声尖叫。


    等缓过来后,她复又躺下。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总感觉那种情/欲逸散的味道还停留在鼻间附近。


    腿间甚至还残留着那种湿淋潮润的感觉。


    她头也往被子里塞,抬手捂住脸。


    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绝对、绝对只是被随从之影响了。


    毕竟是他的梦,她会被他的意志影响到也很正常。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随从之别做梦。


    明明已经没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是会入梦。


    路姜绝望。


    做这样的梦着实令人想死。但是生命何其可贵,她总不能真的不走楼梯也不走电梯地下楼。


    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醒音。


    路姜抓来,解锁屏幕。


    随从之:早安^^


    “……”


    早你个大头鬼。


    路姜盯着那个“^^”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是开心爽了。


    不对。什么爽。


    不爽。一点都不爽。


    她捏着手机不理人。她今天有一节早十,下午会去公司。


    虽然她没回复,但随从之陆陆续续又给她发了十余条消息,讨论老师、食堂,跟她约饭,给她看晚霞。


    同一片天空,不知道他在哪拍的。


    跟她下班出门时看见的类似,但又比肉眼看见的好像要更美一些。


    她保存了照片,但没回复。等到晚上临睡前,给人发了个“睡”。


    她表达已阅,而他几乎秒回了一个:晚安。


    没有表情符号也仍旧叫人不爽。


    路姜撇开手机睡觉。


    周二她全天在公司,理所应当地炮制自己周一的做法。同时在公司跑去找了秦研,跟人问了远距离依然进入梦境这件事,未得解法。


    随从之依然无视她的冷暴力,照常给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下班时,几乎在她踏出公司大门的同时,他又一次发来消息:周三有通识课,阿辛不要迟到哦[笑]


    ——她当时果然就不该告诉随从之自己选的什么通识课!


    这两天他都掐着她下班节点给她发了消息,这时间未免掐得太好。走在街道上,路姜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周遭。


    不会又在跟踪她吧?


    但她上班通勤的包上没有挂那个他送的挂坠。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决定迁怒。今天晚上连“睡”都没有发,发了个“1”。


    随从之依然是秒回:晚安。


    晚安,晚安。


    年少时他也会站在她门前,乖顺地说晚安。


    可现在看着他的晚安,路姜入睡前都在祈祷自己别做梦。


    或者更准确一点,不准做涩情的梦。


    次日,路姜深思熟虑后决定迟到。只要做最晚到的和最早走的人,这样跟随从之就坐不到一起了。


    失败了。


    随从之预判了她的预判。


    路姜踩着铃声进的阶梯教室,而随从之迟到了一刻钟。


    她专门坐在几个人中间。他竟然还敢指着她身边的空位说想坐那里,劳烦别人站出来让他进去。


    一个长相出众的Alpha迟到这么久,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教室里几乎所有人对他行注目礼,窃窃私语。


    特地带了笔记本电脑的路姜试图埋头装死,一眼也不看他。


    他倒是很安分,没有试图在上课的时候跟她搭话。只是跟她挨得特别近,两个人大腿隔着布料贴在一起。


    就算教室里开了空调,传递过来的体温也太热。


    她往旁边挪一些,他就再跟着凑过来。


    她瞪他,他却学她不看她。


    两边都有人,无处可逃。路姜只好勉强接受了他的这点触碰。


    他嘴巴不说话,心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全是怨念。


    她总觉得通感好像不合时宜地发作了。


    不仅仅是信息素带来的通感,仿佛心声也可以引发通感。


    他端坐在她身侧,她却觉得有人几乎把她圈在怀里抱着她。


    男人的胸膛紧紧靠着她的背,手臂环绕在她脖颈间,绞得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细碎地啃噬她;厮磨她的肌肤,咬她耳朵:“为什么不理我?阿辛。”


    和梦里一样的话,但不如梦里温柔。


    疼。他估计又在用犬齿了。


    她想躲。


    他低低地笑,带着冷:“你周一不是只有早十吗?为什么等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我消息?”


    唇瓣顺着她耳下,一路磨蹭到颧骨去,“周一中午跟应答吃饭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台上老师还在讲课。


    路姜尽力集中精神。


    这种play太糟糕了。


    比在梦里搞还糟糕。


    但她不好意思躲。


    他只是虚假的幻影,如果躲了,不就是她在一个人手舞足蹈吗?别人真以为她有精神病。


    他咬她的脸颊肉,语带指责:“怎么现在不笑。”


    可这触感又太真实。


    疼痛,麻痒。湿热的舌和急促的吐息。


    “你周二又去见秦研了。”他情绪又涌上点烦躁,“她信息素太刺鼻,我站八百米外都能闻到。你让她把阻隔贴贴好点。”


    ——果然在跟踪她。


    曾尽青的办法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手开始往下移,去摸她的小腹,忽而道,“……有血腥味。阿辛是不是来月经了?”


    他声音又变得委屈起来,唇重新回到她肩窝,压得又低又闷:“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痛经了。”


    路姜初高中会痛经,但上大学之后有明显好转。


    她估计是自己现在有意识坚持锻炼的原因。


    她当然没和随从之提过。


    但是他这句话,倒是让她回想起来随从之跟她说过的第一句不是喊她名字的话语。


    在“害”得随从之掉进坑里没两天后,路姜又因为路姜跟隔壁家小孩打架而被母亲打来电话“慰问”。


    路妁问她打架原因。她记恨她前两天因为随从之训斥她,赌气不说。


    于是路妁在电话里让她管好自己,不要乱惹事。


    她委屈极了。被别人家小孩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母亲冷淡的话又给她来上一拳。


    路姜没有在电话里跟她吵架,妈妈爸爸那些喋喋不休的口角让她厌恶争论。她更青睐冷暴力,保持自己默不作声的姿态,用沉默表示抵抗。


    最后路妁也不再说话,她俩一起沉默。等路妁那边有人喊她,她才匆匆挂了电话。


    “……”


    和母亲相处就是这样,她们两个人都不喜欢谈心。


    路妁想等她自己说,路姜却指望母亲可以主动站在她这边——这样的结局往往是相顾无言。她倒是不忙,耗得起;但她母亲忙,日程被排得太满,抽给她的时间愈发压缩。


    父亲离开前还不是这样。毕竟她父亲会争会抢,得不到的、不满足的会一直找她母亲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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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


    路姜不愿意那样做。她是不会哭的孩子,所以母亲自然而然地缩减了留给家庭的时间。


    年岁渐长,她只会越来越、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在房间里待不下去,路姜跟奶奶打了招呼,自己跑进山里。


    她不开心就会喜欢出门放空,新鲜的自然空气会让她心情轻松些。


    坐在山崖边,她感受着吹来的风,没有公德心地往谷底扔随手捡起的土块,石子和花花草草。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奶奶很少管她,路姜猜得到是谁。


    她都没扭头,用力揪住自己身边的草拔出:“你又跟踪我。”


    路姜心情不好,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平铺直叙:“你跟你说过八百遍不准偷偷跟着我。”


    哑巴在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他又开始盯着她看,似乎格外在她眼周逡巡。


    路姜冷道:“你以为我哭了?”


    随从之毫无波动。口头上不回应,举止上也不动作。


    他明明听得懂,却吝于回复。


    “说话。”她语气压重。


    她心情太糟糕了。


    于是随从之喊了她一声:“路姜。”


    他声音太冷,太淡,没有起伏。


    跟她母亲喊她也差不多。


    虽然路妁喊她阿辛,但恐怕喊路姜也差不多这个语气吧。


    没什么感情的语气,喊所有人都一样的语气。


    路姜没哭,至少在随从之叫出她名字之前都没哭。


    偏偏他冷漠地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哭了。


    豆大的泪滴掉在泥土地上,像是那天站在坑边天上落的雨。


    路姜扭头,手抬起来挡住脸,不让随从之看自己。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哭了。


    和母亲相处的时候只觉得憋屈,但是没什么哭的必要。


    随从之来到家里之后更是,成天到晚被他烦得要命。


    那为什么现在要哭?


    噢。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打架了。


    他说她每年被母亲送到这里来,是她妈妈不要的孩子。说路妁不喜欢她不爱她才会一下扔开她两个月不管。


    他说出口的话很荒唐,理由很荒唐,推理过程很荒唐。


    但是她可悲地觉得他的结论还不算太荒唐。


    “我听母亲说,你是因为家里出事了,你妈妈怕你被牵连进去,才让你来到我家里。”


    路姜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止不住的眼泪。她怀疑自己没流泪太久了,所以这一次才想流个够。她鼻腔严重,“你母亲是因为爱你才把你送过来吗?”


    “……”


    随从之静静的看着她。


    他情绪甚少外露,路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猜的对不对。


    她擤鼻涕,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他:“我母亲爱我吗?”


    她没指望这个哑巴回答,所以得不到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


    “……她爱我吧。”她眼睛发酸,“可我觉得她的爱,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继承了她血缘的孩子’。”


    她复又追问:“我父亲呢?”


    平心而论,他好像做得要比路妁好一些。会带她出门散步,会抱着她玩游戏。


    但也只是幻象罢了。


    路姜垂眸,“他喜欢的是一个‘路妁和顾淮的孩子’。”


    或者压根就不喜欢她。她只是他用来跟母亲邀宠的工具。


    她们都不是因为她是路姜而喜欢她。


    但是强求陌生人仅仅因为她是她而爱她又好像太过苛责。


    好贪心的念头。


    “路姜。”


    随从之突然喊她。


    她侧头看过去,对上他沉沉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错以为他翡翠眼睛透出某种难言的痴迷。


    可下一秒,他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的小腹:“有血腥味。”


    路姜眨眨眼,她眼眶还残留着泪滴:“……你会说话了?”


    终于舍得不装哑巴了?


    她甚至心里还有几分欣喜。


    原来只要谈心就能触发特殊CG。


    他安静敛目,重复道:“有血腥味。”


    他见路姜没动,先自己起身,又把她拉起来。


    路姜没动,抬头看他:“你说点别的。”


    他眉梢微动。


    但最后也依然只是:“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