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研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问：“你更希望有，还是没有？”


    随从之声音带些冷：“阿辛不会希望那个多余的腺体给她的生活带来更大的影响。”


    “是吗。”现在造成的影响已经够大了。


    秦研情绪难辨地低笑，随后否认：“那你可以放宽心了。她最近这两周都有拍片子，腺体没有异样。”


    “你要我的信息素提取液做什么？”


    “这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姜姜。你准备好提取液，我让我的副手现在过去。”秦研不想再多费口舌，直接挂了电话。


    她吩咐完副手后，犹疑片刻还是拨通了路妁的电话。


    -


    虽然路姜嘴上说自己有时间会过去，但这几天她在公司被安排的任务繁忙，没有去找过随从之。


    周四晚上在宿舍抽空跟应答说了关于曾尽青的猜测，对方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平淡，只说自己知道了。


    缺乏恋爱经验的路姜：“你打算去找他说一下这件事吗？”


    应答当即摇头，“我八百年碰不上他一回，说到底暗恋、跟踪什么的都是猜测。我和他既没有留联系方式，也几乎没有共同好友。找他聊聊么……”她想了想，“等他影响到我生活了我会的。”


    她反过来八卦路姜：“我今早上跟繁茂碰上一起吃了餐饭，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路姜有不详的预感：“说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吃到你跟你弟弟的感情瓜。”应答笑得很贼，她还凑过来装作嗅闻路姜的后颈，“还跟我说了上次你们一起聚餐的盛况，吐槽你弟弟占有欲特别强，吃饭的时候硬是紧贴着你。后来你提前离席，身上也全是他的信息素味。”


    好夸张……这事繁茂都没和她提过。


    路姜无奈：“她连谁给谁倒了杯水都能嗑上，你信她的鬼话？”


    “是吗？”繁茂那次乱嗑可是嗑成功了。


    应答摸摸自己下巴，“你真觉得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路姜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辟谣：“绝对没有。他对我没有，我对他也没有。我俩，姐弟，不是亲的胜似亲的。”


    青梅竹马搞在一起的可多了。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应答。


    不过跟繁茂比，她的交友圈要更荤素不忌。应答无意插手与己无关的感情事务，既然路姜不想多提，也跟着换了话题，笑盈盈问道：“下周想和我一起出门玩吗？”


    应答偶尔会去酒吧或者KTV参加各种聚会，约几个朋友，朋友再带几个朋友，到最后会是十几乃至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玩，Alpha、Omega和Beta都有。


    路姜之前凑热闹去过一次，鱼龙混杂。她站在包厢里不知道自己闻到的是超过阈值的信息素味还是各种酒品混在一起的味道。玩的酒桌游戏也很开放，问的问题更是有一个赛一个的大胆，之后她对这种活动就基本敬谢不敏了。


    这一次也一样，她瞬间拒绝：“不去。”


    “不是上次带你去的那种！我一般也不会带朋友去那种场合，你上次说感兴趣我才带你去的。”应答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错了，连忙叫屈，“这次的是我们的社团活动，我们在学校租了场地表演话剧，为了增加观众体验还设计了互动环节。”


    应答把她们的自制剧本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剧情却半点不露搞得神神秘秘的，末了期待地看她：“想来吗？我们可是对外售票的形式，你如果愿意支持我们的事业，我可以开小灶给你买一送一的特权~”


    路姜哭笑不得道：“原来是在跟我推销呢，应大销售。那怎么不给我直接打五折？”


    “首先，我已经卖出去十九张票啦！社内业绩最高，请叫我金牌销售！”自夸完毕，应答冲她暗示地眨眼，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松弛感：“其次，因为我很好奇买一送一的话，姜姜会把票给谁呢~”


    周五晚。


    随从之歪头：“自制剧本？”


    路姜点头，把票递给他，让他自己看：“应答给了我两张票，我问了相熟的几位朋友，她们都……”说起来她都觉得好笑，一字一顿，“她们也都有、票、了。”


    难怪能卖出去二十一张票，原来是每个朋友的羊毛都薅到了。


    随从之伸出手去接那张票，指尖和路姜捏着的票的手指相接片刻。


    【果然其它人不要的才轮得到我呢，阿辛】


    路姜假笑着把票捏紧了一点，没让随从之立刻抽走。“你不想要我也可以给别人。”


    随从之不解地眨眨眼：“我没有说不要呀。”


    路姜磨着牙道：“我从你的表情里看出来了。”


    随从之讶异地瞪大眼，倒打一耙：“姐姐污蔑我。我才没有。”


    他走近两步，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去，让她瞧个仔细：“阿辛邀请我出门，我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呢？”


    他翡翠眸子里满是诚恳，身上的木质香也随着他人的凑近，卷席过来包裹住她。他凑的太急，路姜几乎错觉他的鼻梁会撞上她面庞。


    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眼眸深邃，长而卷的睫毛浓密乌黑。路姜躲开他摄人心魂的眼睛，往下移……他唇瓣偏薄，红得不正，带点淡粉。


    路姜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阿辛好喜欢这张脸。】


    【剖下来给你好不好？】


    路姜：？


    有病啊！


    她被这句话吓得一震，立刻回神，松手又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色厉内荏，不给他好脸色：“你自己知道我有没有污蔑你。”


    随从之挽唇笑，垂眸端详手中的票根，上面最大的几个白字异常突出：


    禁断の恋。


    “好了别看了，”路姜的指尖伸出来盖在了上面，拉着人往他卧室走，“虽然应答跟我夸得天花乱坠，但凭我往年的经验……她们社团的那个编剧很喜欢搞创新，XP奇怪，剧情每次都一言难尽。我们先去电脑桌前看下选课的事。”


    “她们也不把控下剧本走向？”随从之仍由她扯着他衣角往卧室走。


    “那个编剧最有钱，是社团的天使投资人。”路姜简单解释，又道，“选课本身挺简单的，第一轮勾好预选课表直接选就行，你们是新生没绩点排名，看运气踢人。主要是学校的选课系统在更新，新旧系统有点乱，我给你简单讲讲。”


    她把他按在电脑桌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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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排课表了吗？”


    他的桌面很工整，办公用具都被整齐地放在收纳柜里；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把那只红眼睛兔子也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上。


    很突兀的一个毛绒玩偶。


    看来他是真喜欢这只兔子。


    “专业课选了，但是体育课和通识课还在纠结。”


    旁边随从之提前放了个电竞椅。但是路姜嫌两个椅子挨在一起也依然隔得太开，不方便她看屏幕，于是没坐着。她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手按着他的鼠标滑动页面。


    随从之没有来得及移开手。


    她热乎乎的手掌碰到他的手背，然后拍了他几下示意他快点给他让出位置。


    随从之慢慢收回手。


    她的长发也散落下来，千丝万缕地蹭在他脸侧，发梢刺挠，然后带起一阵又一阵的痒。


    依然是柑橘香，浓烈的酸涩气味。无孔不入地往鼻腔里钻。


    阿辛真的很喜欢这一款。


    “随从之！你听到我说话没？”


    随从之回神，对上眼神不善的路姜，“……听到了，”他抬手，指节轻轻蹭了蹭自己鼻头，“你问我为什么不首选游泳。”


    她眯起眼，“所以为什么没选？你不是最喜欢游泳吗？”


    路姜印象里随从之会用来消磨时间的运动就是游泳。


    路家有露天泳池，夏天用那个池子用的最频繁的就是随从之。


    “人太多了。”随从之叹气，“不想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池子里。”


    路姜痛心疾首：“那你错过了我们学校最好的焕焕老师！”


    随从之笑而不语。


    最喜欢游泳吗？并不是。


    他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的运动。


    喜欢游泳的明明是阿辛才对。


    每到夏天就会催着人把泳池给清洗一遍。


    路姜眨眨眼。


    ……咦？是这样吗？她已经想不太起来了。


    随从之道：“我记得阿辛好像也选过羽毛球课？”


    不提起来路姜都要忘了，她想了想：“我选过张老师的，但她上课要求很严。我听说夏老师上课氛围好，你可以选她的。期末考核的成绩是按小组赛和个人发球能力综合评分。”


    “好。”随从之手移到鼠标上，手指缓慢覆上她的。


    他修长的手指见缝插针地塞进她的指缝里——


    路姜猛地一下抽回手。


    动作幅度太大，还把随从之桌上的钢笔给摇下去一支。


    钢笔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路姜和随从之双目相对。


    路姜捡起笔，检查一番发现笔帽上已经有了磕痕，“我给你重新买一支。”


    “便宜货，不用麻烦姐姐。”随从之从她手里接回笔，这过程里又一次跟她指尖相触。


    路姜只握住了一点笔尖，他却硬要仗着自己手掌大把整只笔握住，于是手指就会也搭在她的指尖上。


    ……故意的吗？


    路姜有点怀疑。


    不然没事为什么硬要摸她手。


    她绞尽脑汁，唯一能想到的点竟然是——


    随从之也能听到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