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作品:《强求

    差点儿就忘了,还有个好感度系统。


    高凌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好。此外,需预留救济金,家中无劳动力的、有特殊困难的皆可申请。针对救济农户建立台账,并定期随访。”


    江彦分不清她说的“好”,是回应他的陈情,还是肯定他的赈灾计策。


    上官青道:“可是,这样一来,必然有投机取巧者……”


    “两害相较取其轻吧。”高凌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赈灾银相关事宜由陛下所派的人监督。”


    国库出的赈灾钱粮,由皇帝的人、上官青和女子学堂众人共同扮作行商运到临川。皇帝耳目任监察史,恰如其分。


    *


    翌日与陈裕民商议此方案后,便着手编写困难户救济细则。很快,粮价限制解除。


    高凌月不再跟着江彦,穿个粗布衣独自瞎转悠,偶尔和当地人搭话。


    坐于高堂,百官簇拥,最易闭目塞听,无从体察民情民意。


    官府高价购粮的告示一经张贴,人群就热闹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粮价,又要涨了?”


    “快,抓紧,趁现在还没涨起来多买一点屯着。”


    “狗官!表面上高价购粮,其实是幌子吧,不知道背地里贪了多少!”


    “嘘——不怕被砍头啊。”


    “诶,别乱说!多亏了朝廷送的赈灾粮,不然都熬不过这一阵。”


    ……


    高凌月沉默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这里掩埋着无数在地震中死去的人。为防止瘟疫,清理废墟、掩埋尸体,是极为关键的一步。


    地上白色的圆形引路钱随处散落,有的已经被践踏入泥,看着有些日子了。三两人各自蹲着,低低地哭,一边烧纸。烧成了黑灰,被火舌燎起又落下。


    一个道士正在不远处的空地诵经做法。


    高凌月不发一言,默默良久。


    说起来,我也是个亡魂。她想。


    道长做完法事,看到高凌月,微微一惊。


    “道长,”高凌月拱手行礼,“道长神色有异,莫非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只是突然冒出来个人,吓我一跳。”


    高凌月还以为她发现自己是重生之人了。


    “道长是在超度亡魂么?”


    “对头,贫道不久前刚从山里出来云游,路过这儿,就做点儿事。”


    “哦,挺好的。”高凌月觉得这样生活也很不错——潜心修道,云游四方。于是她问,“道长,我能否拜您为师,入道门呢?”


    “啊?我自己都还在修行,没得那个能力收徒。”道士急忙拒绝,“而且,施主你六根不净,尘缘未了,不合适不合适。修道在于修心,你有此心,但行善事,不必执着于遁入空门。”


    “六根不净尘缘未了吗……”她不明白。她觉得此生已无所求,虽然她设计沈仁和、到临川赈灾,但都是被动之举,身在局中,不可脱身,万般无奈。甚至,一开始,她想除掉江彦都不能。


    对了,那个什么“系统”,实在诡异。


    “道长,我身上可有邪祟?”


    “邪祟——”道士沉吟一声,打量着她,“看不出来。反倒是……不过看样子没有恶意……”


    “嗯?”她嘀嘀咕咕地,又说的家乡话。高凌月没听清,面露不解。


    道士哈哈大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说方言。施主并没有被邪祟侵扰的迹象,不用担心。”


    “那……好吧。”高凌月笑笑,不知再说什么,于是拜别。


    两人分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过了一阵,只听那道士缓缓唱道:“莫问前世功与罪,且看今生路短长。”


    *


    “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萧易晗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他负责清理废墟,挖到残骸,运到此处集中掩埋。


    “随便走走,就到这儿了。”高凌月回答。


    “你,走过来的?”城里离这儿还挺远的。


    “我这边刚好处理完了,天色已晚,不介意的话,一同回县衙吧。”萧易晗说。


    随后,他让高凌月坐到马上,自己则在下面牵着。


    高凌月觉得好笑。


    这样不就没意义了么?


    “萧大哥,你也上马吧,还是骑回去快些。”她说。


    萧易晗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后道:“失礼了。”


    一路无话。


    抵达住处,两人相继下马,仆人牵过缰绳。夜间的风让脸颊微微发冷,偶尔能听见草丛里传来几声虫鸣。


    萧易晗踌躇一阵,开口说道:“粥棚有人闹事那天,你的举动属实令我惊讶。”


    高凌月笑笑,有点尴尬。


    “你胆识过人,杀伐果决。我觉得,”萧易晗停顿一下,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你很好。”


    高凌月以为,像萧易晗这种正直过头的人,应该看不惯她的行为。虽是闹事者,但毕竟是百姓,而且直接砍头实在血腥。


    怎么重生回来,好像每个人都和她认知的不太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可怕呢……”她说。


    “怎么会?我自小在军中长大,倒怕你嫌弃我粗鄙呢。”


    高凌月转头惊讶道:“怎么会!”


    两人具是微愣,随即相视一笑。


    “看来我们都有误解。”萧易晗一边缓缓踱步,一边说着。


    “是啊。”高凌月点点头。


    门口的灯笼随晚风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灯影一晃,江彦突然出现在视野中。


    “我们谈谈。”江彦对高凌月说。


    萧易晗目光移向高凌月。


    被两道视线盯着,她想到自己现在是江彦的护卫,只好应下。


    *


    进了书房,江彦关上门,高凌月坐到摇椅上,问:“什么事?”


    “李刺史首鼠两端,不做实事。但陈长史确是个实心用事的,他……有意投靠。”江彦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


    高凌月接过,细细看着。那是一封自荐信。大致列了陈裕民从政以来的政绩,还有一篇关于临川灾后如何发展经济的文章。又是高价购粮、又是以工代赈、还要救济灾民,仅凭赈灾银自是不够,必须发展经济,从其他地方搞钱进来,说得很在理。


    高凌月看完,点了点信纸:“他倒是个真有能力的,且敢于一搏,又不冒险拉人下水,只谈自己做的政事。”


    接着话锋一转:“那他就没送你点儿什么?”


    “送了,一盒越国的糕点,臣没收。”江彦答道。


    高凌月一笑:“收呗,不过是些吃食,聊慰思乡之情罢了。”


    “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况且,臣本就是无乡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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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人,承蒙公主抬爱……”


    高凌月施施然将信纸收入怀中,打算起身离开。


    江彦却突然问道:“公主这几日,为什么躲着臣?”


    “你多虑了。”高凌月轻微蹙眉,又靠回椅背,“如今你已安全,有众多官员陪同,我没必要跟着。”


    她眼神略过桌上的茶盏。


    江彦倒了杯水,双手递给她,平静地说:“公主,要是有了别人,也不必抛下臣……我听话,不妒……”


    待高凌月接了杯子,江彦蹲到她腿边,缓缓抬眼:“驸马的位置,我也可以不要……”


    “你在说些什么呢?”高凌月眉尾上挑,眼睛瞪大了。


    江彦抿了抿唇,艰涩道:“萧校尉,他是很好……”


    听到这话,高凌月重重放下茶盏:“我绝无此意!他是我表哥啊!”


    表兄妹,可以成婚,甚至在王公贵族中颇为推崇,亲上加亲嘛。但看高凌月的神色,似乎的确没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你一天天在想些什么。”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袖。


    想些什么呢?想她为什么突然变冷了。想到他进公主府后,那些被赶走的面首,想他会不会有同样的结局。想她和萧易晗越走越近、甚至有血缘的联系……要疯了……


    为什么?从哪里开始不对了?他做错了什么?


    “公主!等等!”


    高凌月怀疑江彦是不是又犯病了,急着甩开他,混乱之中,却被带着跌进摇椅。


    椅子摇晃几下,她只觉被一股温润淡雅的味道包围,回过神来,羞愤不已,整个人腾地烧红了。


    “江彦!你!”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江彦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


    “你……你怎么了?”高凌月偏头,看见他面色惨白,眉头紧蹙,嘴唇不住地颤抖。


    “许是……蛊毒发作……”


    她竟忘了这茬!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解药!”高凌月撑住扶手借力。


    江彦的手覆盖上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可以看出来他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我这样,万一有人进来,被看见不好……等会儿好些,再一起走吧……”


    “你之前就已经发作过了?”


    “嗯,今日中午的时候,我推说头疼,敷衍过去了。”


    “你该早点与我说啊!”


    “我找不到你。”


    高凌月沉默了。


    突然再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不对。


    想起身时,江彦扣住她的肩。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湿意,往下滑落,洇入衣料。


    “你哭什么?”


    “……没哭。”


    “我看看。”


    “不许看。”江彦抬手覆住高凌月的双眼。


    藤椅前后晃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蜡烛灯花炸了一下。


    高凌月看到江彦哭泣的脸。眼下一颗小痣,被泪濡湿了。


    “很好笑吗?”江彦委屈巴巴地控诉。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在笑啊!”


    高凌月捂住自己的嘴。还真是。


    可能她骨子里就恶劣,喜欢看江彦哭。


    哎。


    即使心中诸多疑虑,但是……两人独处时,她总不自主地被带入一种怪异的氛围里……


    ——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