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像个变态

作品:《蓝眼泪

    周末是跟段凌西越好铺地板革的日子。


    温予提前把东西都收到行李箱里,来费县两个多月,她的东西还是同来时一样,一只箱子就能装满。


    段凌西搬了两大箱软木地板进屋,温予看着箱子里垒得整齐又高的地板,一愣,随后说道:“不是铺地板革吗?”


    “买材料时正好遇到个装修老板,他装修队要买地板,我跟着凑了两箱。”段凌西说。


    木质地板自然比地板革好,但温予担心一个问题,“三千块钱够用吗?”


    “不够你补给我?”段凌西偏头问。


    温予头摇得很快,“不补。”


    “那你问什么问。”段凌西耳朵上卡了一根画尺寸的铅笔,用手撵温予,“让让,挡路了。”


    温予撇嘴让开。


    房间平数不大,周末两天倩丽上午休息,所以她和段凌西约好在这两天上午把地板铺完。为了方便中途一晚休息,今天先从卧室铺起。


    段凌西看了下房间布局,打算先从床下开始,他走到墙边,蹲下拎起地板革一角,看了一眼。抬头,温予从桌边换到墙边,正盯着他看。


    他还没在干活时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过,尤其是被女人那双眼梢轻扬的狐狸眼盯着,让段凌西想起某段不可言说的回忆,他生硬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温予:“我监工,不行么?”


    实际上她在盘算一会儿要怎么跟段凌西说段凌然那件事。


    “行。”段凌西拉长调子应了声,嘴角一勾,当着温予的面揭开地板革,“监吧。”


    潮腐的气息顿时扑面袭来,温予甚至看到地革覆盖住的地方起了一层锈绿,她顿时一阵反胃,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笑。


    她只能暗自咬牙握拳。


    直到段凌西处理好卧室那一片区域的地板革后,温予才重新回到门口,卧室水泥地完全露了出来,段凌西正蹲在地上清理上面的污秽。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无袖宽松背心,手臂线条每一次用力都被勾显得更加分明。


    他好像没比自己大几岁。


    段凌西铺了一大半,起身靠在窗口的桌边休息。他长眸微撩,擦了下汗,“喂监工,有水没,渴了。”


    温予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给他。


    男人轻易地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凸起的喉结因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喝的急了,有水珠从唇边滚落,被他用手背蹭走。


    男人灼烈的气息重重地笼着温予。


    她无意看到段凌西因为热而撩起的衣摆,小半截腰线就暴露在她视野范围内。肌肉紧实,人鱼线分明地从背心里起伏到深色的裤腰内。


    她视力很好,甚至看到他皮带上方那寸肌肤残留的些许刮毛痕迹,以及肌肤因渗汗而在阳光下反射出细腻的光线。


    温予淡淡移走视线,把窗缝又开大了些。


    卧室铺好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虽然铺好的胡桃色软木地板还没好好清理,上头还残留因搬移家具产生的灰尘划痕,但温予看着焕然一新的卧室,竟破天荒有了想买一张地毯的冲动。


    她最近的生活应该是太惨了点,幸福阈值才会被拉得这么低。


    这种最普通的软木地板,竟然也能她开心。


    下午温予得去倩丽上班,她和段凌西同行一条街的时间,临近分开,温予叫住他。


    “段凌西。”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但一直忘不掉那天段凌然局促的样子,“你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面面吗?就说是你给她买的。”


    段凌西挑眉,边说边撑开袋子,“什么东西还需要借我的名字——”他看到袋子里的东西,顿住,唰地又把袋子合上,“?”


    “我那天在俏美丽门口看到面面,不过她应该看到我,最后不好意思就没有买。”温予说,“上次去你家,我看到她的…尺寸都不是很合适,女孩子青春期发育很重要,一定要穿合适的衣服才可以。”


    “所以我自作主张替她买了四套。”温予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伶俐的口齿破天荒发涩,“我担心她知道是我买的会不好意思,你是她亲哥,应该比我好一些。”


    段凌西静默良久。


    “知道了,谢谢。”


    温予亦静默良久。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上班了。”


    她转身,段凌西别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我每个月有给她钱买…这些。”他和段凌然虽然是亲兄妹,但涉及到这种事情他一般都会避嫌。


    他一大老爷们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还是从网上看女孩子的贴身衣物要三个月一换,为避免段凌然尴尬,他每个月会额外给段凌然一笔钱让她自己解决。


    “我没有说你不管她的意思。”


    温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跟段凌西讨论这种话题,她差点咬了舌头,“面面很懂事,她应该舍不得花钱,所以买的都很便宜,但那些款式不利于发育…总之你把这个给她就好了,千万别说是我买的。”


    段凌西哦了声。


    温予拔腿就走。


    -


    周末下午店里人流量还不错,李春英也学着俏美丽在门外摆了更多打折款,两家店现在彻底杠上,一个卖得好另一个第二天一定会卖同样的东西,还会因为统一价货源老板给价不同互相辱骂。


    温予在新到的秋款外套上贴价签,店门被打开,一位穿着GUCCL黑色老虎短袖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美女,又见面了啊。”张伦自来熟地打招呼。


    温予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她看到门外停着的奥迪A8,这才想起原来他是上次拉黑车企图用20块钱加她好友那个人。


    长得还挺丑的。


    “这一阵都没见你来交易市场呢。”没得到美女回复,张伦一点也不生气,他还从来没对哪个小姑娘这么有耐心,仍笑嘻嘻地说。


    “您要买点什么吗?”温予问。


    “买,我买,你别误会我过来就是买衣服的。”张伦说,“我有个妹妹快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买身衣服当礼物。她身高体型跟你差不多,我得买什么三围的?”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让温予很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M。”


    “M啊。”张伦在货架前假装挑选,一只眼睛偷偷瞄身后低头在标签上低头写字的女人。


    洁白的脖颈垂落几缕柔软的发丝,隔着数米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


    借着店内只有两个人,张伦目光向下舔舐,他看到女人穿着紧腿喇叭裤,臀部包裹成非常圆润小巧的弧形,臀瓣中间还有一道勒痕。


    三角形的。


    他血脉偾张,数次经验让他警惕地瞟了眼店内的监控摄像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美女,你店里有白色的,最好带木耳花边的衣服吗?”张伦克制着声音里兴奋的颤抖,不让温予察觉异常,“我妹喜欢这种风格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尺码,却知道妹妹的喜好。温予耐性性子给他找了一件带木耳花边的雪纺长袖,“这样的行么?”


    张伦黑色的豆眼盯着雪纺长袖袖口的细带蝴蝶结。


    温予以为他不喜欢,要塞回架子。


    张伦:“不用,就这件吧。我拍给我妹看一下。”


    温予把衣服往旁边一挂,让男人拍。


    跟这个人同处一室让她不大自在,她走到店门口将门打开,空气跟外界产生温润的连接后,她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才消散下去,自己则回到没贴完价签的那排继续工作。


    张伦对着衣服拍了两张,趁女人不注意,对着她又拍了一张。


    见她完全没察觉,张伦放大镜头,将焦点怼在浅蓝牛仔裤包裹臀瓣那道勒线上。


    “美女,就这件,买单。”


    那辆奥迪A8喷着车尾气离开,温予收到段凌然发来的短信。


    【温予姐姐,你今晚下班以后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来家里做美甲。】


    【我买了你喜欢的裸粉色。】


    看到这两条消息后,温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断了一个甲片,其他几根手指的美甲也都长了不少,多余的甲片还是她自己修剪的,放在往常她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丑陋的状态停留在自己指甲上。


    她的确需要换一个美甲了。


    温予想。


    -


    本以为段凌然做美甲的手法会很生疏,却没想段凌然卸甲再上低胶、甲油胶、封层每个步骤都很熟练,温予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指甲焕然一新。


    方圆甲片修剪圆润,裸粉色叠加的次数刚刚好,不多也不少,让甲床透着一股健康的粉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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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赞赏道:“面面,你很厉害。”


    上次来给段凌然化妆时温予就发现了,她动手能力很强,自己画上去的彩绘段凌然看了两遍就能在本子上临摹。


    “还好啦。”段凌然难掩骄傲地抿着嘴收拾桌上的锉刀和甲油工具,悄悄藏住大拇指指甲上因多次重复练习被打磨出的泛红。


    卧室挂钟上的时针指针已然接近十点钟,温予揉了下干涩的眼,“你哥平时都工作到这么晚吗?”她顿了下,接上,“…把你一个人留家。”


    “他应该在台球厅吧。”段凌然说,“或者游戏厅,最近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去哪里都神神秘秘的。”


    温予吹了吹被烤干的封层,漂亮的美甲让她今晚的心情都好了,接着段凌然的话说:“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


    “我懒得问,温予姐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幼稚,我们两个呆一块不出十分钟就会吵架。”


    段凌然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周三吧,晚上快十一点了诶,我从学校补完课回家,他说要去扔垃圾,可是我看到他拎的垃圾袋,根本就什么都没装,很瘪的。结果他出去半个多小时才回来,手里还神神秘秘不知道藏的什么,我问他去干嘛他也不告诉我。”


    上周三。


    温予神经一动,那不就是段凌西给她房间量尺寸那晚。


    “你哥回来的时候手里藏东西了?”温予问。


    “嗯,我还问他是什么,他就骂了我一句这么晚还不睡。奇奇怪怪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予想起自己第二天早上起来窗台上晾着的那条消失的内裤。


    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正好是那天段凌西到她房间量尺寸,晚上他一个人出门半个多小时,回来以后手里还藏了什么东西。


    难道自己的内裤不是被风吹掉,而是被他偷走了?


    温予不想这么揣测别人,但实在是太巧了。仔细一想,她住在二楼,那个高度对段凌西来说就像上楼梯一样简单。


    段凌然:“温予姐姐,你怎么了?”


    温予:“没事,你看清你哥藏的大概是什么东西吗?”


    “没看清。”段凌然回忆了一下,“他揣在怀里,好像是个白色的东西。”


    颜色也对上了,温予心下马乱,急于求证某种猜想。


    刚巧段凌然收拾桌子时候不小心碰倒封层,粘稠透明的液体流到她裤子上,她手忙脚乱地拽了两张纸擦掉痕迹后,趁着甲油胶没干紧忙到卫生间清理。


    卧室里就剩温予一个人,她手攥着裤边,听着卫生间源源不断的水声,下定决心后悄悄走到段凌西房间门口。


    他的门关着,加上上次,温予一共来他家两次,从没去过他的卧室。她抿了下唇,拧下门把手。


    门没锁。


    房间里也没开灯。


    绰绰月光从四方形窗子照进卧室,方寸昏暗。


    他的卧室比段凌然的小很多,明显是次卧。房间里摆设装潢异常简单,一张铺着深色床单的双人床,床边有一个矮脚床头柜。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方桌,一个衣柜,显得主人十分深居简出。


    不辨家具颜色的光线下,温予听着卫生间的水声,紧张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出乎她意料地,里面竟然放了两本书,时间仓促她来不及细看,只隐约判断最上面一本是海明威的著作。


    第二层抽屉里则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拆了封的药、红花油、纱布、零钱等。


    温予环视卧室,轻轻地拉开衣柜,这个男人的衣柜也很简单空旷,短袖长袖衬衫外套毫无顺序地挂在一块,全都是看不出品牌的简单款,数量也不多,偌大一个衣柜只挂了不到一半,给人一种冻不死就够用的潦草感。


    卫生间涓涓的水声有了减小的趋势。


    温予紧张地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她宛若做贼似的——也的确是在做贼,只不过要找的东西是她自己的内裤。


    她愈发小心地拉开衣柜下层的长抽屉,看到里面的各种深色散乱堆叠在一起平角东西,悄悄红了耳根。此时此刻,她更像那个变态。


    肾上腺素飙升,她一边留意卫生间的动静,一边在段凌西的短裤里翻找,额头沁了一层汗,手都抖了。她转移阵地到另一个抽屉,手刚搭上抽屉拉手。


    身后传来轻飘飘的泠冽男声。


    “喂,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