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辈完全没有得到后辈的尊重，九十九由基对着夏油杰指指点点，“五条悟呢？总监部给我的情报不是写着你们俩缠缠绵绵不分彼此吗，把他给我叫来，是时候进行一场成年人之间的谈话了。”


    夏油杰挺着个胸，没在怕的，嘴上也不饶人，“悟在出任务啊，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逍遥自在，有事回高专谈，我先送小孩回家。”


    九十九由基不听，“夏油学弟，你跑了，我上哪抓你去。你又不是幼儿园老师，送什么小孩，辅助监督就站在这，他比你更适合送非术师小孩回家。”


    辅助监督很识趣地举手认领，“是是是，我可以送这个非术师小孩回家。”


    吉野顺平听到这，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努力憋住不哭，“哥哥，你去忙，不用送我回家了。”


    夏油杰看九十九由基态度坚决地堵着路，只好找辅助监督借来了纸和笔，才把吉野顺平放下，将写着自己联系电话的纸条递给吉野顺平，“顺平，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你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或是传短讯。”说着又揉了揉吉野顺平的小脑袋，“等我这两天忙完，会和夜蛾校长上门拜访。”


    吉野顺平将纸条握在手里，又把手放在胸前攥着，生怕掉了，“哥哥，我等着你。”


    小孩子亲人，吉野顺平坐上车了，还一直贴着车窗望住夏油杰这边。


    夏油杰站在原地，等彻底看不见车了，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五条悟撒娇似的呼唤响起，“杰～”


    “悟，你的任务大概什么时候结束？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不用出任务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这会就站在我旁边，盯着我给你打电话，要约谈我和你。”夏油杰说着努了努嘴。


    “我三分钟就能结束战斗，回高专见面嘛？”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五条悟笑着打趣，“杰，要先跟前辈好好相处喔。”


    “你管我。”夏油杰不爽地按断电话，头一昂，朝九十九由基道，“前辈，走吧，我不会跑路的。”


    要不是没有夏油杰高，九十九由基真想给夏油杰脑袋敲一个板栗，只爱幼不尊老！明明来抓人的是她，即便她平易近人，怎么被安排的倒是她了？


    一路上，九十九由基开得风驰电掣，夏油杰双手交叉坐在后座上不动如山，心里琢磨，咒术界销声匿迹的九十九由基都出现了，明显是咒术总监部那些死老头子派来辖制自己和悟的。果然，死老头子们坏得很。


    到了咒术高专校门口，夏油杰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叼着棒棒糖坐在阶梯上的五条悟，他挥挥手，喊了声，“悟。”


    百无聊赖等待的五条悟马上蹦了过来，直接蹦到夏油杰身上，脸贴进夏油杰颈窝，还蹭了蹭，“杰，你怎么把制服脱啦，难道你已经跟前辈打了一架？”


    夏油杰在五条悟跑过来的时候已有预备，他重心下沉，接住冲过来的五条悟，手托住五条悟的腰，解释道，“热了，就脱了，这个待会再说。”


    停好车的九十九由基解开盘住的头发，一脸黑线地走过来，啧啧称奇，没想到五条悟对夏油杰当真这么黏糊。她咳了咳，以示自己的存在，“两个后辈，能不能找个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入正题。”


    五条悟今天没有戴眼罩，戴的是副圆圈黑眼镜，他拨了下眼镜，蓝眸毫无遮挡地看向九十九由基，后者神魂一颤，仿佛一瞬间从那双对视的蓝眸里看到了万千纠结缠绕无解的混沌未知，而自己身无遮挡，被完全看透。


    九十九由基手指动了动，式神迦楼罗蓄势待发。


    下一秒，五条悟靠在夏油杰身上，懒洋洋地招手，“前辈好。”


    咒术高专的教学宗旨是实地训练大过校内上课，以致于校内空置的教室比正在上课的教室还多。选了间离上课教室比较远的空置教室，夏油杰踢踏踢踏走进去，五条悟紧随其后，九十九由基气势汹汹往讲台上一站，一米八的高挑身材，沉下脸，看上去比夜蛾正道还凶。


    五条悟将开好的可乐递给讲台上坐着的九十九由基，自己走去台下跟夏油杰同桌坐着，一副好学生做派，“前辈，开始吧。”


    九十九由基顺手接过来，立即放到一旁，握拳嘭地一敲讲台，“你，夏油杰，在闹什么？还有你，五条悟，跟着搅什么乱？”不等两人还嘴，九十九由基继续训话，“难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初出茅庐不知世事的小鬼，能做得比总监部更好？”


    “尤其是你，夏油杰，”九十九由基居高临下地睨着夏油杰，“你才多大，敢让总监部分权，你是怕死得不够快么。”


    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夏油杰翘着二郎腿坐着还没说话，五条悟先缩进夏油杰怀里，搂着夏油杰的胳膊哼唧，“杰，她好凶啊。”


    夏油杰低笑出声，直视九十九由基，反问道，“对低级咒术师而言，以命相搏才能祓除的咒灵，前辈一抬手就解决了，但是，前辈有出现在任务现场吗？前辈知道有多少低级咒术师死于非命？悟死过一回了，我也一样，身负盛名却什么都不需要做的人，有什么立场指责我和悟？”


    “我跟你们考虑的不一样！咒灵是祓除不尽的，通过任务去祓除一个个产生的咒灵，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九十九由基直言，“我寻求的是从根源上祓除咒灵的方法。”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接着输出自己的观点，“你们都知道，咒灵源于非术师的负面情绪，非术师源源不断地产生咒力却做不到控制咒力，庞大的性质相近的咒力凝聚在一起，如同女性的子宫，孕育出咒灵。我研究这么多年，是想建立一个没有咒灵的新世界。咒灵既然不是凭空出现的，那么我们就得从咒灵的“母体”上找解决办法。比如我目前想到的，消去全部非术师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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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的咒力，或者让全部非术师学会控制咒力，像咒术师一样。”


    此番言论好似蜻蜓点水，在夏油杰和五条悟心里泛开涟漪，他们继续听着。


    说到这，九十九由基难得叹了口气，“我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一个完全没有咒力的家伙，禅院甚尔，听名字你们也知道，他出身于禅院家族，因为完全没有咒力，比非术师还不如，已经被逐出禅院家，当赏金猎人去了。我挺想研究他的，被这个坏蛋拒绝了。你们两个遇上他，也注意一下，那家伙虽然没有咒力，但自身□□强度已经到达人类巅峰，挺克制咒术师。至于另一个解决办法，我也在研究实现途径。”她抓了抓头发，“所以你们两个臭小子，安分点，别惹事，让我出面啊。”


    听上去，九十九由基居然完全不知道“星浆体事变”。夏油杰和五条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默契地没提。


    他们现在更感兴趣九十九由基提出的“建立一个没有咒灵的新世界”设想，五条悟直言不讳，“前辈，你才是小孩子吧，设想得无比美妙，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你说的不过是空中楼阁。天与咒缚这种特殊体质的稀有程度好比我与杰的咒术，你还妄想普及所有非术师。后一种也是无稽之谈，在非术师眼里，咒术师从古至今都不存在，一旦向非术师披露我们的存在，说不定还会诞生因恐惧咒术师而形成的咒灵。”


    夏油杰垂眸，掩藏眸中暗色，一个念头悄然而生，消去全部非术师产生的咒力，实现不了，消灭非术师，是能够做到的。随之，他悚然一惊，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阵风吹了进来，夏天终于快要过去，风里捎带着预告秋意的微凉。夏油杰制服底下是宽大的纯白背心，五条悟挽住夏油杰的胳膊往身前一揣，转而关心夏油杰，“杰，你冷不冷。”


    感受到五条悟手掌传来的温度，夏油杰思绪回笼，强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他摇了摇头，顺着五条悟的话往下说，“在前辈所谓的新世界建立之前，咒术师们仍要疲于奔命，完成一个个祓除咒灵的任务。前辈说了这么多，该表明来意了。”


    不被理解啊，九十九由基愈发怅惘，开诚布公，“总监部让我盯着你们，必要之时，我需要听从命令处决夏油杰。”


    五条悟噌地一下站起来，就要杀去咒术总监部。


    夏油杰使劲拽住他，“悟，听前辈说完。”


    “哎呀，这么激动干嘛，”九十九由基喝了口可乐，“我可没有兴趣欺负后辈。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提醒你们注意。”九十九由基目光转到夏油杰身上，语气郑重，“夏油学弟，羽翼未丰时不妨韬光养晦。”


    夏油杰愣了一下，没想到九十九由基最后的表态竟是为他考虑，“谢谢前辈。”


    九十九由基摆摆手，将可乐一饮而尽，问五条悟，“五条学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