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琞都篇:采菱(二)
作品:《重生在白月光男主黑化后》 她方才只与那僮仆说,让他赶紧去思恒苑寻绿桥,带着她上屋顶去细细查探,若找到了痕迹,便算他将功折罪了。
绿桥是武婢,素来心思缜密,办事也十分妥当利索,如今她既来了,便必是有所收获的。
“姑娘猜得没错,奴照那人指引的位置上梁查看,将那一小片铺着的所有青瓦全部仔细查验,只发现底下一层的瓦中,竟有一块边沿上沾着一小滩颜色发黑的水渍,不知究竟为何物,居然迟迟未见风干。”
边说着,绿桥将地上的那块青瓦捡了起来,蹲下身递到小泱眼前,“姑娘请看。”
小泱忍着手掌弯曲带来的阵痛,从袖口取出银针,在那片浅浅的水渍上滚了一圈,须臾,果见银针发黑。
“便是此物无疑了,待我明日去寻了表哥,再请他帮忙研制解药。绿桥你不必忧心我,将这瓦片带着,先回去吧。”
绿桥摇了摇头,将一旁食盒里的汤饼取出来,舀起一口送到她嘴边,道:“姑娘晚膳都没用,定是饿坏了,快趁热吃。”
小泱双眸一亮,鲜热的汤饼一入口,她便觉得十分熟悉。
“是哥哥叫人送来的么?”
她笑着问。
“若是从前,奴定也以为是大郎君着人送的了。”
绿桥望着小泱疑惑的神色,又给她喂了一口,接着道:“奴去火房之时,在房梁上看见大姑娘亲自进了庖厨,起灶火做了这汤饼,奴只当她是自己饿了,没成想她将食盒递给庖厨的婢子红苕,还吩咐她,不论请谁带进明理堂,只说是大郎君送的。奴看啊,这明理堂外守门的人八成也是大姑娘引走的,她虽表面不与姑娘亲近,心里倒也十分在意姑娘呢。”
*
小泱在庭院里侧躺着睡了一宿,醒来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丹红色的朝日在一片轻纱般的霞光中显得格外柔暖。
她轻轻抹了一把身上沾满的宿露,觉得自己实在过于狼狈,便径自回了思恒苑。
绿桥早便备好了热汤,见她回来,连忙上前帮她褪下脏衣,一边劝道:“姑娘沐完浴还是先歇歇吧,莫要急着出去了。”
小泱笑了笑,正要说话,袖中却有什么重物猛地坠了下来,将她们二人都吓了一跳。
脑中忽而记起那物什的由来,不等绿桥俯身,小泱已疾疾将那卷竹简拾了起来,敛眸瞥了眼锦袋上别着的小木牍,上头的篆书字形雅致,只有小小的几个字:“甘泉宫起居注”。
这卷竹简的确与那日刺客抛下来的一般无二,可那人为何要让这起居注与她一同消失殆尽,这后世之物又怎会随她回到了永明二十二年?
小泱满腹疑云,却又忽听绿桥惊道:“姑娘腕间受伤了?”
她回过神来,抬起左手一看,便见腕间正缠着一条柔软的白纱,紧紧地系了个死结,垂下来的小小一段上绣了朵精致的青莲,隐约散发着一股清冷的异香。
小泱恍然觉着这青莲好似有几分熟悉,可细细去想,她却是从也不曾见过此物的。
“别担心,我随手缠上去的。”
小泱将竹简随手放在小案上,又不动声色地笑道:“这竹简你先替我好生收着,我腕间白纱系着死结,待我慢慢解开。”
绿桥道:“姑娘若觉不适,奴为姑娘剪开便是。”
小泱下意识地抚了抚那白纱,总觉得它与那卷竹简一样,也许与她大有渊源,便轻轻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必,这纱十分软和,并无半分不适。”
前世诸事蹊跷,或许此二物之中,会有答案。
待到沐完浴,换上干净衣裳,又给双手抹了伤药包扎好,都已快巳时了。
小泱先去了清兰苑,见纪允樑并未有什么异常,才回了自己房里,将那片沾了毒的青瓦放在竹篮中藏好,又带上面纱,方动身去了陆氏医馆。
天光已经大亮,陆昭临才浑身酸痛地醒来,小山在他房中守了大半日,眼下睡得正酣。他没有将小山叫醒,兀自揉着胀胀的额角,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
昨夜……黑衣人是要将那人强行带走!
他霎时清醒过来,赶忙起身跑去了内室,才发现其中狼藉一片,已是空无一人,连那受了重伤的人都没了踪迹,也不知是被人一并掳走了,还是自己醒来跑了。
陆昭临心急如焚,胡乱理了理头发衣裳便要往外奔去,这才听见外头的叩门声已经响了好一阵子了。
“有人吗?小山?”
小泱心里担忧,往日这个时辰表哥早便开馆看病了,今日却迟迟紧闭大门,她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应,只怕表哥昨夜生受了燕林的手刀,以他这副瘦弱的身子骨定是难以承受。
表哥不会因此起不来床了吧?
小泱一颗心七上八下,正要转身从后门闯入,却倏尔被对面卖包子的店家叫住。
“姑娘,我看你常来,定是与陆医士相熟,我劝你啊,若是要找他,还是尽早去报官吧。”
小泱回眸,问道:“老伯此话是何意?”
此时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候,没什么食客了,那店家也就放下手中的活,与她细细解释起来。
“昨夜我收摊的时候,只听见医馆里传来些争执声,但他们争什么,我也没听见,就不曾放在心上。可我收拾好正要关门之时,却见一个持刀的黑衣人扛着个用棉被包裹的人大咧咧地出来了,姑娘你是不知道那黑衣人有多可怖,他瞧见我在门缝里偷看,刀尖霎时就刺了进来,差点都要把我的眼睛给剜掉喽!”
他说完,还低叹了一声,“那陆医士多好的一个人,也不知从何处招来这祸事,只怕他如今是凶多吉少啊。所以我说,姑娘你啊,还是快些去报官吧!”
小泱颔了颔首,道了句谢便又回了医馆前,继续敲起了门。
那店家所言的黑衣人大抵便是燕林了,他断不会伤表哥性命,扛走的应当只是那王丘罢了。
这一次,没多久便有人开了门锁,露出了一条小缝。小泱见是陆昭临,忙钻了进去,而后将门关好,问:“表哥你还好么?那人可伤着你了?”
陆昭临摇了摇头,也并不问她什么,只是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小泱,方才我转醒时才发觉,连那个受了伤的人都不见了,我正要去找你,可……”
小泱笑了笑,温声打断他的自责:“没事,表哥是受我连累,实在不必歉疚。”
她夹住他的手臂将他往里拉去,一边大声唤道:“小山!快起床为你家郎君备些吃食!”
房中的小山被这一喊惊醒,他胡乱抹了把脸,边应声边跑了出来:“郎君醒了?表姑娘也来了?我……我这就去将粥端上来!”
待他走后,小泱从篮中取出瓦片,道:“今日恐怕还得麻烦表哥一遭。这瓦上的毒,表哥可有法子研制出解药来?”
陆昭临接过轻轻嗅了嗅,便朝小泱颔了颔首,道:“这毒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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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无法保证十拿九稳,不过我尽力一试,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呀!后门怎么开了!还有这脏兮兮的脚印!”
忽而,小山大喊了一句。
他一拍脑袋,又跑回正堂,急道:“郎君,那淫贼不会是自己跑了吧?”
话音刚落,小泱眉头一蹙,那登徒子若是自己逃走,来日定是要回来寻仇的,她得早作准备才是。
*
在今日这般和煦却又凉意十足的日子,琞都人最爱食暖锅,三两好友一处,围锅闲话,最是快意。而这琞都中的天香居里,便有着最为美味的暖锅,因而还不到晌午,涌进天香居里的达官贵族便络绎不绝起来。
小泱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人终于少了些,才大步走进了天香居的大门。
昨日她便一直在猜测蔺朝澜宫外的据点究竟是在何处,直至今日来医馆的路上,她经过天香居的后门,才恍惚想起,永明十七年,她与蔺朝澜初次相识便是在此处,而自他们熟络以后,他也常邀她来天香居,可他们一起时,出入却都是走正门。
自那日之后,天香居的后门便一直锁着,再没见开过。
她也曾问过,可蔺朝澜只说,这后门处本是庖厨所在,不知为何却忽而塌陷了,东家觉得邪乎,便在东面新建了个庖厨,赶紧将此处封锁了。
可她方才去了后门处一探,却见上头又加了三把锁,她试着推了推,发现两扇门扉严丝合缝,从内也被锁死,什么也瞧不见。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底下小隙里透出来的阵阵寒意,昭示着门内的荒凉。
天香居的掌柜刚点头哈腰地为那些朝中权贵们张罗好了雅间,已是累得满头大汗,终于趁这会儿人少了些,他才坐了下来,随手翻起了账册。
他没瞧见何时进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素衣女子,只被账册上忽而出现的一张略旧的丝帛骇了一跳。
“掌柜的,请问您可识得此人的字迹?”
小泱怕吓到他,将丝帛放下便很快收回了手,她接着道:“此人约我来天香居一叙,我却不知究竟是何人。”
这原是几个月前蔺朝澜递进思恒苑的,上面并未署名,若蔺朝澜的据点当真在这酒楼之内,他在宫里时定也常递信来此处,这掌柜想必也会认得他的字迹。
“嘶……”
掌柜眯着眼睛看了好几遍,虽认不出这是何人手笔,却对这张丝帛的质地格外熟悉。然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抬眸笑笑:“客官莫怪,敝人实在是瞧不出,客官不若在此稍候,您的友人既邀您来,想必不会失约。”
小泱思忖须臾,颔了颔首,“随便给我上两个菜即可。”
“好嘞!今儿人多,雅间都满了,不过外堂还有些空桌,客官您先坐坐!”
掌柜很热情,双手将小笺奉上,又扭头低声招呼小二道:“给这位姑娘上两个好菜,再送一壶兰溪春酿。”
小泱取回了小笺,径自往外堂角落的位置走去。
今日来吃暖锅的人确实很多,但这一楼外堂之中所坐的,大多是些游手好闲的寻常百姓,喝着酒,也就肆无忌惮地论起朝堂之事来。
“李兄你可知,赵党怕是要倒台喽!”
一个满面绯红的男子神秘兮兮地与同桌的人道:“我这也是才听说的,今晨王上下了敕令,说是为免战祸,送质子与邺国议和,而且啊,还封了三公子为葉陵君,护送质子出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