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和竹马一起为祸人间的日常

    “参加男子100米的运动员们,到主席台下集合。”


    “参加女子跳远的运动员们,请到操场左上方的沙坑集合。”


    我和他们一一分别,独自走到了沙坑旁边。


    有人在做热身运动,我本来没想管,但自己往这里一杵有点尴尬,只好也跟着扭了扭。


    我在压腿,一个人靠近我,欲言又止:“请问你是……桑月吗?”


    我点了点头。


    随后打量了一下她,小姑娘个子不高,有点微胖,好像很爱笑,牙齿很白。


    她应该是听说过我,甜甜道:“你真的带一个小红绳呀,真可爱。我可以拥有一下你微信好友位么?”


    当然可以,我掏出手机,我微信好友位又不花钱。


    本来加了一堆五班的小傻逼,现在加个女孩子养养。


    她又问:“那我可以加一下邬启吗?听说他真的很帅。”


    我:“……”


    哦,原来是小瞎子。


    不过我也不能干涉邬启的交友圈,只好把邬启微信给她了。


    但我看她好像误会了什么,给“草莓兔兔”备注我,给“1”备注邬启。


    愚钝。


    选手们越聚越多,体育老师过来组织纪律,让我们抽签决定跳远顺序。


    我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条,第一。


    行。


    好事排不上第一,这种事情老能第一。


    我正想着早跳完早利索,就看旁边那个小姑娘愁眉苦脸。我问怎么了,她拿给我看,说她是最后一个。


    我说:“最后一个还不好?”


    她说:“我喜欢的男生马上跑完100米了,我想去给他第一个拥抱。”


    我:“哦,那没事了。”


    她目光朝着主席台下方看去,一排男孩子在一旁做热身,高矮不一,阳光灼热地烤在他们裸露的肌肤上。


    我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那个人。


    分明已经入了秋,还穿着白色短袖,领口的扣子好像被卸下去了,永远系不上。他似是有点热了,拎着领口扇了扇风,腕口还绑了个白色护腕。


    巧了,我喜欢的人也要跑100米了。


    不过他应该不需要我的拥抱。


    我把我的签条跟她换了一下,让她第一个跳完就赶紧去吧。她倒是很感谢我,也不必,本月老一直助人为乐。


    “这样就太好了。”她捧着我的签条,“他一定会很惊喜。”


    我闲谈道:“他不知道你去?”


    “哎呀,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了!感情这东西都是相互的。”


    “相互的?”


    “对啊!”她看向主席台,一脸的憧憬与向往,“不能只让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啊,我也得打他一手措不及防。”


    我愣了下。


    随后看了看她,又朝她目光所及之处望去。


    直到体育老师打断我俩的出神,指挥着选手们按顺序站成一列。跳远跳三次,取最好成绩。


    前两次发挥还好,第一次跳了三米八,第二次四米一。


    好吧“发挥还好”有点谦虚,我太牛批了。


    第三次重新排队,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我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我瞄了一眼跑道,一回头体育老师让我准备起跑。


    前面的预备旗摇下来,我跑出去,速度急速飙升。就在我即将到达跳跃点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卧槽邬启好像破纪录了!”


    赢了?


    一般这么说应该就是第一了吧?


    结果我分神还不到一秒钟,我这副凡人身躯率先不干,一个左脚绊右脚,我还来不及反应,只骂了声“操”,人就飞了出去。


    跟跳远那种飞出去完全不同。


    跳远是一跃而起,我现在是直接给自己扔出去,万有引力作祟,一脑袋扎进沙坑里。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土地精了。


    操场上瞬间乱叫成一团,那边的欢呼声和这边的尖叫声混成一片,我没太听清,一嘴沙子。


    很快痛感带来的耳鸣渐渐消失,我撑着身子撑开眼,就听见有人安慰我:“别急别急,已经去广播帮你叫你班同学了!”


    我班同学?


    脑袋飞速运转——我靠,那边邬启荣获第一,这边桑月摔倒屁滚尿流……丢死人了!!!


    我抬了抬手,还来不及制止。


    广播声应景响起:“0520桑月在跳远比赛中,呃,头扣在了沙坑里!脑子可能摔坏了!请相应负责人及时到场!”


    ……


    随后,一堆人转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脑子可能摔坏了”的我。


    那场面甚至有几个人想笑。


    我:你妈。


    -


    邬启跨过大半个操场跑过来的时候,一边笑一边给我拎起来,抖抖我身上的沙子:“真出息啊。”


    李光横也过来了,怎么没给他笑死呢。他说:“载入校史!载入校史!”


    “……”


    孟小琼是最没良心的,先去看看我的成绩,回来啧啧啧,说:“摔了还能跳第一,你太两极分化了。”


    我一脸棺材脸:“我有点实力。”


    没等孟小琼说话,邬启就开口了:“是,左脚绊右脚。”


    “……”


    “我说,”邬启面色冷静了些,“你两只脚是不是还不太熟?”


    “……”


    还不是因为你。


    我没回答,转而问他:“你真的破纪录了?”


    邬启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呼噜一把我的头,学舌道:“启哥也有点实力。”


    “行了!快带桑月去洗洗,看看腿破没破皮!”李光横拿过来一包湿巾,“走走走!”


    我接过湿巾,邬启把我架起来,“你们去准备吧,我带她去。”


    最早两个项目就是男子100米和跳远,目前只有我和邬启完事了,剩下的马上要开始,许峰和田晴晴已经站在赛场上了。


    李光横想了下:“也行,那你们快去,看看影不影响下午比赛。”


    孟小琼也说:“没事,要是桑月跑不了我替她。”


    我忍不住小声念叨一声:“……我好着呢。”


    邬启垂眼看了看我。


    两个人又各自去忙,邬启带我去体育馆一楼的卫生间,二话没说给我撂在洗手台上,我挣扎了一下,被邬启摁着脚腕压了下去。


    “好不好着看了才知道。”他向上推起我的裤子,低声说,“别乱动。”


    “……”


    我只好老实八交地坐好。


    比较而言,这个洗手台应该比我腿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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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在这个角度刚好能跟邬启视线平齐。


    他只露给我一个头顶,细心地检查我的膝盖,手指贴在我的小腿上,指尖微微发冷。


    旁边的水龙头没关紧,滴答滴答,在安静地环境下响得很突兀。


    邬启表情严肃,我没话找话:“……要是神仙就好了,只是磕磕碰碰,不如一只蚊虫叮咬。凡体还要承担减震作用,震得我……”


    “有点破皮。”邬启打断我。


    “啊?”


    “但没伤到骨头。”


    邬启现在是听不进去话的,他好像急了。


    刚才虽然他跟别人一起笑我,但他看我这狼狈模样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小比别人更怕我受伤。


    我感觉可能因为我本体是只兔子的原因,他对我总是与别的神仙不一样,怕我一只兔子应付不了伤口什么的。


    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一道修仙,我并不别人差。


    邬启又把我拎起来,放在地上。他把我转过去面对镜子,拧开水龙头,叫我漱漱嘴。


    我听话地双手捧起水,体育馆一楼的水有些发冷,凉到牙根里,但我还是漱了两三遍,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


    我用手背蹭了一把唇,“现在好了吧?”


    邬启又没说话,拦腰又给我抱上洗手台。


    我真无语,我好像娃娃机里一遍遍吊起又放下的倒霉娃娃,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我低下头,邬启便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


    他用拇指撬开我的牙缝:“张嘴。”


    “……”


    他全程没回答过我一个问题,我却完成了他每一个要求。


    邬启检查着我的嘴巴,指腹在我尖牙上打转,蹭过上颚,又压着我的舌头,指尖挑着舌尖,像一场暧昧不明的湿吻。


    我眼睛渐渐迷离,模糊不清,想起跳远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不能只让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啊,我也得打他一手措不及防。”


    我在水雾中又强行聚焦,定在邬启的脸上。


    邬启终于结束这场检查,定下结论,“嘴里没破。”


    我砸吧两下嘴,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叫了他一声:“傻逼。”


    邬启终于有了些表情,撑着洗手台望向我:“好没良心啊,我担心的要命,你还骂我。”


    我顿了顿,又叫了一声:“启哥。”


    邬启浑身一僵,向来冷静的眼睛里闪过丝迷茫。


    这是措不及防了么?


    我火上浇油,喊个没完:“启哥。”


    酸的、软的、冒昧的、不堪的,都在这两个字里了。我一辈子没说过这种话,一时不知道视线往哪搁。


    只好盯盯邬启,又看看卫生间门牌,看看底下他血管翕张的手,无意识地咽了口。


    邬启每一秒中的停顿,都像在证实那句“措不及防”,我的心快要跳飞了。


    我注意到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然后嗓音哑着说:“别叫我哥。”


    他好奇怪。


    我们都很奇怪。


    他不让别人叫我阿月,他却自己叫个不停。全世界都喊他启哥,到我这却又不让。


    “别人都这么叫。”我轻声说。


    几乎抵着他的额头。


    我又问:“我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