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和竹马一起为祸人间的日常

    我这个“来活”可不是给他们做和事佬。


    没那么闲。


    有人言“人遭遇皆系之命”,月老却讲究“天下之事皆前定”。


    也就是说,这个人你应该遇见,却不该动情,尽早忘却,好把心腾出来放更深刻的人。


    我打听到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当真好听,唤“云绮”。二班的,小有名气,算是个小班花。


    难得积极,上课我都没睡觉,睁眼听了个右手螺旋定理,这节课不太优雅,凡人都手舞足蹈,一到下午大课间我就冲了出去。


    全班都因而一愣,我听见有人问孟小琼:“她一般不啥啥都不积极吗?怎么又听课又活动的?”


    孟小琼:“我比你还懵,估计是鬼缠身了。”


    ……


    好,好。


    我堂堂一个神仙,被尔等说成鬼缠身。


    本仙记仇,但眼下挺急,此仇明天再记。


    到二班门口,我一个急刹车,撞见云绮一脸落魄地出了门。


    看出来是伤得深了,她这浑身上下,无一不写着“垂头丧气”。一张漂亮的小脸没什么突出的,唯有两个大肿眼泡。


    我跟上去,见她上了天台。


    这地方还是我第一次来,场地平旷,阳光绚烂,大门一看,风争先恐后地朝我扑来。


    我定了定神,方才睁开眼,就见一对人影站在拐角处,贴的很近,不知在谈论什么。


    高个那人正是我历史老师。


    虽然没了修为,但我还记得一些“落伍”的诀,这费神不费力,只要我精力集中,就算凡人之躯也可以驾驭。


    我随口念了个,屏蔽一切嘈杂,让声音清楚入耳。


    先说好,我可不是偷听,本月老职责所在。


    “您真的……不喜欢我了么?”


    “你很好,但你思想太幼稚了,我们之间不合适,你适合更好的,不是我。”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您的每节课,我都像信徒一样虔诚……您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哎,你还是太年轻了。”


    “可是,您还、您还、吻了我……”


    “只是嘴唇碰了嘴唇,你不必当真。”


    嚯。


    饶是我见了这么多的人情世故,“嘴唇碰嘴唇”这种奇葩话,我还是第一次听。


    这老师果真了不得,改天上课探探他姻缘,但愿是没有,要不然我还得亲手给他薅了。


    有脚步声靠近,我下意识往门后一躲。


    李凡当着我面扬长而去,嘴里还吹了个调,好像甩掉了什么大麻烦,浑身轻巧了不少。


    我皱了下眉,回身去看天台的云绮,她捏着校服一角,后背都在颤抖,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滚滚而落。


    我很少心疼这种白痴小姑娘,但此刻我必须承认,我不好受。


    待她哭够了,已经是预备铃响。


    我在门后安静地等着,睁眼闭眼都是她抽抽噎噎的哭声。我叹了口气,摸了一把颈上红绳。


    她调整好状态,又挤出来一个比哭还丑的笑,从我身边急匆匆地经过。


    我终于冷声开口。


    “第17个。”


    云绮在平台的脚步一停,向上看过来:“谁?”


    我站在一处死角,没答。


    “你是他碰过的第17个女孩。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恨他吗?”


    云绮咬着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两只中指对齐,再拉开,一根红绳被我牵引而出。那条线从我指间断开,一端连着我,另一端循着气息,找到它的宿主,而后脱离主体,缠在她的手腕上。


    “我去!这、这什么东西?”


    云绮终于惊讶,这就对了,请对我放尊重点。


    “我要是你,我就拿得起放得下,不给他任何放荡的机会。”我说,“这红线月老指引,你若真有决心放下,便去一趟月老庙吧。”


    云绮吓得不轻,动也不敢动,嘴更不利索了,上一句谢谢高人,下一句高人贵姓。


    ……


    高人姓桑,赶紧滚吧,高人要回去上课了。


    第二遍铃声打响,云绮终于放弃与我沟通,一阵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我才从死角走出来。


    不出意外,我迟到又被罚站了。


    但我心情还不错,站着门口还听了一会儿英语课。倒是给英语老师吓够呛,鼻梁出汗,一节课扶八百次眼镜。


    放学时,孟小琼问我:“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是不是发现了人生的乐趣?”


    还人生的乐趣,没有。


    只有赚钱的乐趣。


    我正要开口,余远我俩只见插话:“桑月同学一直都很积极啊!”


    “……怎么说?”我挑眉。


    “你不积极吗?”余远呆呆的,“你不积极怎么会把我的真题全做了?你还跟我们说你们数学老师上课喜欢分享她初恋,这不是证明你开始认真听课了吗?”


    我愣住半晌,突然之间,有一种陋习被人发现的局促。


    听课了吗?


    我只是觉得那老师蹩脚的故事有趣。


    浑身不得劲,我急急忙忙地走了,转眼就把这两位“聒噪”甩到了身后。


    没大课间那么巧合,我走到校门口都没见到云绮,刚想直接前往月老庙,脚步却不由一停。


    我在校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没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天边的落日与我视线平齐。


    等与不等,是个问题。


    说起来,邬启虽然不上学,却天天见不着影。我曾经问过他,他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是适应人间文化,让我这种上学狗别管。


    等下去他会来么?


    可我已经答应他放学等他,走了未免食言……


    校门口人越来越少,我等了十五分钟,还是走了。


    算了,说不定他那天生气也只是找我消遣,我那般在乎干什么?


    我疾步而行,抄了两条近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附近的月老庙。先前那道老跟着我的黑影又出现了,但我真来不及管,进了月老庙,就看见云绮背着书包,正准备跪在蒲团上。


    我从侧面而近,轻巧地藏在了离她最近的柱子后面,我又念了个决,让我说的话能进入她的耳,且只能进入她的耳。


    云绮:“参见月老……小女子云绮,跟着指引来到此处,您可有何指示?”


    听听这古怪发言,古装剧看多了后遗症。


    没办法,我入乡随俗,换成了天庭雅音:“您的命定之人生于北方,现在比你大三岁,二十岁那年与你相识相知,二十六岁与你结为连理。”


    云绮后背绷得笔直,虔诚而紧张,这时候谁要是能从后面踹上一脚,估计都能拦腰踹折。


    我敛起笑意:“而李凡,恶臭之人,与你无缘无份,适合群起而骂之。”


    云绮骤地睁开双眼。


    说到这便就可以了,傻子也能听懂。


    云绮不是傻子,尝试着又说了两句话,发现没人理她只好作罢,最后还是照着月老尊磕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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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此时目光正对月老尊。


    端详欣赏,赏不出来任何美感,丑得跟我毫无关系。但这毕竟是凡人心中固有的形象,只能说不理解但是尊重。


    云绮留下了一笔不少的“功德”,我看了一下数目,那够我生活两个月的。


    神仙来人间不能白来,也得讲究“无功不受赂”,必须接点这种“差事”,才能心安理得地那俸禄。而功德箱里剩余的钱,我没有完成他们的心愿,于情于理是不该得的。


    所以我只拿了云绮的钱。


    凡尘滚滚,我做了我能做的,剩下的便尊听天命。


    我看了眼庭院的日晷,时间还早,我打算原路返回,去校门口寻一下邬启,到时候再跟他解释。


    刚走到一处转角,却不留神撞上一副硬邦邦的胸膛,身上有着不明的腐臭之气。


    我整个人被“弹”开,定睛一看,面前臭烘烘的这人衣品长相更臭,胡子长抹脸,一双眼睛被沉厚的眼皮压得只剩一条缝。


    他咧嘴一笑,我直接看呆。


    “小姑娘,一个人走小路啊,胆子还真是不小呢。”


    “……”


    呃,我不擅长与傻子沟通,告辞。


    结果他一个侧身挡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腥笑道:“你长得真是够白嫩的,像个……桃子。”


    我人傻了。


    我先前知道人间没有天界安稳,却不知道竟然这种登徒子竟然随便就能碰上。


    这臭人今天什么运势啊,连神仙的光都能沾到?


    他又照我的脸捏了一捏,我听见他咽了口口水。我佛虽然慈悲,但绝对不渡这类脑残。


    “真是好漂亮一张小脸啊,近看更漂亮了。”


    我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


    我就说为什么这些天接连看到黑影,原来正是这位臭人。我忍无可忍,本不想对凡人动手,却还是捻起一个红线,起了杀心。


    这时,那人后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黑影太熟悉了,我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啪”一声——


    那臭人屁股被抽了一下。


    邬启的脸色被光打成了冷色,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说:“这位仁兄穿得这么风骚,怎么还敢出门啊?”


    “什、什么?”


    “居然还走这种小路,怎么,真以为仁兄身为男子还挺安全呢?”


    那臭人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我记得人间有个玩意叫红绿灯,嗯,这么一看神似。


    他恼羞成怒,冷笑道:“小毛孩一个,哼,你以为你吓唬谁?小心……”


    话没说完,一缕烟似的,人没了。


    我讶然问邬启:“你把人传到哪去了?”


    邬启看了我一眼,两手插兜,淡淡道:“不知道哪的垃圾桶,够臭的,估计能认祖归宗。”


    “……”


    可以,这波操作很邬启。


    没有杀心,直接念个决请他滚蛋,省时省力,不愧是天界第一懒蛋。


    路灯齐开,万家灯火阑珊。


    邬启抬头看了眼,又低头打量我:“被人耍流氓,以后还敢不敢走小路?”


    我悻悻地揉了把脸,故作轻松道:“不就是脸被捏了两下么?”


    邬启没说话,好半晌,他突然面无表情的拽开我脸上的一只手。


    随后俯身靠近,我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传来一丝痛感。


    嘶——


    邬启捏着我的下巴,细细地欣赏我脸上那一圈醒目的牙印,不愠不怒道:“不就是脸被咬了两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