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和竹马一起为祸人间的日常

    正值春天,梨花开了满街,就是风一吹有点恼人,撒了我满头。


    不过景色确实美,我走在路边都忍不住神游。


    第六天。


    这是我贬下凡间的第六天。


    我原本只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神仙,要说功德,那必须名列前茅。毕竟谁人不求姻缘,我身为月老,每一年的功德排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第二也是特例。


    就是凡间有人缺了钱,平民百姓没了那种世俗的欲望,只想搞钱,财神庙香火更旺,我这边就倍受冷落。


    本来第二没什么,但偏偏那个当第一的财神爷,是我竹马。


    他得第一就算了,还非得连夜跑到我家门口炫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先不说天庭环境有所污染,就说这个作为,实在是跟那个250没什么区别。


    我看他精神有点不正常,给了他两拳。


    结果这两拳下去坏了事儿,好巧不巧被天帝看到了。再一看这满地的鞭炮残骸,天帝又明白了——我俩在这滥用私权!


    我当时脑袋一个大问号,问:“我怎么滥用私权了?”


    他比我更冤,忙应:“就是啊!”


    天帝两手一背,“财神爷制造噪音,惹得附近神仙连连失眠,找我哭诉。”


    我又问:“那我呢?”


    天帝低下头,用脚扒拉着地上的狼藉:“你?这满地红屑确定不是你把你红绳给剪了?”


    我:“???”


    邬启在旁边快要笑死,开摆了,勾着我的肩膀问天帝怎么处置。


    那口气好像不是等着处置,像是要准备好去哪玩了,我真想照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来个左勾拳。


    天帝想了想,“然。你二人去一趟凡间罢。不用待太久,一天足矣。”


    邬启应下:“没问题。”


    我一直没说话,看着这傻子低头捡着红屑,照他屁股就来了一脚。


    他轻快避开,召来一祥云坐下,“干什么你?不就是下凡玩一天么,怎么还急了?”


    我看他还没反应过来,沉默半晌,又给他从祥云上踹了下来。


    “神界一天,凡间一年。”我皱起眉,“这一下去就是365天,你自己玩去吧。”


    邬启表情只是僵了一瞬,又凑到了我的旁边。


    他勾着我脖子上缠的红线,有些痒。我还在想着凡间日子怎么过,要不要接点苦差事什么的。


    他却再次开口,嗓音多了几分戏谑。


    “一年又如何?”


    我挑起眉看他。


    他又说:“仙界一天是一天,凡间有你,一年也是一天。”


    我无言半晌,然后客气地请他滚了。


    当然,下凡的时候还是我俩一起滚的。


    说起来不太体面,我无依无靠,朝着跳仙台一跃而下。反倒是邬启拖泥带水,看着谁都舍不得,非要抱着天帝大腿表演一出生离死别,气得天帝一脚给他蹬了下去。


    这一蹬蹬狠了,我看着他一个托马斯回旋,从我身边径直的滚地飞快。


    于是我俩到了凡间就失了联,是否在一个城市都不知道。我倒是想离他远点,但总感觉他那股仙气就在我身边萦绕。


    我花了五天时间适应人间,还行,这里现代化充足,生活也富饶,压根就没有册子里写得那般落魄。


    在这里我的修为肯定是不管用了,管用的只有一些看家本领,我既是月老,自然还是有帮人牵红线的本领。


    这两日我也没闲着,去附近的月老庙接了个苦差,劝一对吵了三天三夜的情侣别分手,退一步海阔天空,再退一步天长地久,何必呢。


    然后……赚了点钱。


    这点钱够我维持生活,又能够我吃顿好的。


    我忘了肉体凡胎没有辟谷的实力,三天不吃,饿得我两腿发飘。


    直至昨夜,太曦娘娘悄没声地找到我,同我促膝长谈。


    “阿月,我听说凡人都用‘上学’来消磨时间,不如你也找个学上,在人间还能过得舒坦些。”


    太曦娘娘掌管太阳,她每次坐在我身旁我都有一种光芒万丈的感觉,我不禁坐得端正,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四下静谧,我反问道:“我又能在人间学到什么呢?”


    太曦娘娘扇了扇旁边的飞蛾,“人生苦短,却处处离不开情。你和邬启在人间呆上一年,回来便能明白。”


    说完她就飞走了。


    我觉得她不是故作深奥,不跟我把话说得详细,只不过是她……她招过来的飞虫太多,受不了了。


    我也受不了,但她说的话我却是往心里去了。


    来一趟,自然要带走些什么,才不枉这人间星火,苦短情长。


    我联系附近的学校,有一所“南城一中”很合我意。


    就是那儿的教导主任说话不太客气。


    她问我多大,我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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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说三百零一岁,她就说我有病。


    我只好问她:“您看我像多大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翻:“也就16岁?”


    我嘿嘿一笑:“好的你猜对了。”


    终于勉强把我收了,让我明天去五班报道。临走前教导主任又给我叫住,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红绳。


    “不让带首饰,明天上学记得把它摘下去。”


    这红绳与生俱来,与我性命攸关,别说摘下去了,就是拿剪刀剪都未必能断。


    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跟她解释,我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


    “您都说了我有病,这一摘,很容易突发恶疾。”


    我没回头看她的表情,但应该不太好看。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走得倒也潇洒。


    总之,明天就开始上学了。


    现在我16岁,一日记得吃三顿饭,未来可期。贬下凡后,小日子也被我过得越来越明白了。


    人,不是,神吧,生活过得一安稳就容易想起来一些没有用的。


    比如那个叫邬启的。


    他这人虽然平行端正,做事却向来没个正形,平时也独来独往。来人间初来乍到,会不会被人欺负?


    不会打不过区区凡人,然后跪地求饶吧?这……要是再见面时候发现他门牙少了一颗,我该怎么跟天帝交代???


    我正想着,全然忘了自己正在街上。


    道路旁刮起一阵风,我眯了眯眼,看着发丝在我飞舞,一辆银色的长轿车稳稳停在了我身边。


    紧接着,身后一排车队接力停下,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路上排的整齐。


    说“受宠若惊”太奇怪了,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有点丢人。凡间怎么会有脑残整这么大阵仗,有钱烧得慌?


    正好为首那位车主拉开车门。


    我接着向前走着,没回头看。第一对这种有钱的脑残没什么兴趣,第二我怕我职业病发作,一眼看穿他的姻缘,再咒他一句。


    忽然,身后响起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阿月。”


    这乳名叫的我一激灵。


    我不得不停下来,望向这位许久不见的脑残。


    却没想几天不见,这人装逼的本领越发出色,担心他挨揍完全是我有点天真。


    “去哪?”


    他穿着白衬衫,带着方框墨镜,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搭车么,我可以让我的25个保镖下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