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冤家路窄

作品:《怎渡

    秦容川将秦乐川写的信件细细读了几遍,笑盈盈的道:“二姐与三哥已平安到渝州了,信上说,大哥前些日子刚收了一批上好的布料,正要差人送来京城,约莫几日后就能到,这新料子拿来做冬装正合适,还有些上等的狐裘和其他的皮毛,正好可以做几个毛领子,也暖和些,待料子到了,也给你们也做几身新衣裳,咱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在山下过新年,喜庆些也不错。”说罢,她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吹云吹雨似察觉到了什么,忙配合打趣道。


    “姑娘待我们最好了!”吹云撒娇道。


    吹雨接言:“可不是么?这才来京城几日,吹云都圆润了不少,再做新衣裳怕是尺寸要做大些才能穿上呢。”


    “才八日功夫就胖了,往后可怎么好?”秦容川道。


    “姑娘快别取笑我了,”吹云佯装委屈,后道:“说正事吧,姑娘可知我昨日打听到什么消息?”


    “且说来听听。”


    “是关于那位七殿下的,听说他是早产,当年他的母妃,也就是现在的嘉妃娘娘,已有近七月的身子,不知因何事触怒了陛下,被贬入冷宫,那时她位分低微,无人替她求情,在冷宫中受惊早产,独自诞下皇子,后来还是皇后娘娘心善,于心不忍,暗中照拂,这才保住了母子性命。”


    吹云停下,见两人听得专注,又继续说道:“等陛下消了气,心中愧疚,但又拉不下脸面,所以如今对她们母子格外宽容,七殿下被这般骄纵着长大,也就成了这文不全武不就的样子。”


    “如此说来,七殿下没个正行,是因陛下宠爱的缘故?”吹雨好奇道。


    “倒也不全是,”吹云摇了摇头,“他自幼体弱,能平安长大已属万幸,这般身子骨,自然担不得重任,长大后他便只知玩乐,陛下对他也就少了防备,诸位皇子中,陛下只允他住在宫外,这可是独一份的恩宠。”


    秦容川笑了笑,却不接话。


    “姑娘笑什么?”吹雨不解道。


    “我笑这位七皇子,费尽心思想要远离朝堂纷争,却终究逃不过被卷入其中,”秦容川轻叹一声,“既生在帝王家,哪有真正的自由自在?”


    “姑娘这一说,我倒想起那尤大人似乎也与户部侍郎的案子有些牵扯,我还打听到了授课学生的名单,姑娘请看。”吹云从袖口取出一张花笺。


    秦容川接过名单,细细浏览了一番,“无非是些高门大户的儿女们,与我想的也无异。”


    “有一处倒是稀奇,”吹云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耿将军府的幼子耿爽也在名单之内,他姐姐可是准太子妃,陛下已选定吉日,明年元旦便要完婚呢,但这耿小公子是被宠惯了的,不知为何也要来听寒夫子的课。”


    “许是父母望子成龙,怕他连累了将军府的门楣罢。”秦容川道。


    “这寒夫子也是怪的很,辛家请他来讲学,被他回绝了,尤家相邀,他倒爽快应下,这不明摆着得罪人吗?”吹雨插嘴道。


    “若是我,也会选尤家,小门小户,又是清流文官,没那么多规矩束着,不必看人眼色行事,反倒省心,若为权势所屈,也就不是寒夫子了。”


    吹云吹雨闻言点了点头。


    “后日便要去了,明日我们出门采买些笔墨纸砚,也好早做准备。”秦容川说着,起身走向门口,又下起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苑中金鱼池上,溅起一圈圈涟漪,这园子下雨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取伞来,我们出去走走。”


    主仆三人出了寒梅苑,吹雨轻声道:“姑娘可听说了?昨日五公子与大夫人大吵了一架,现如今府里都传遍了。”


    “自然是听说了,兄长向来孝顺,不知是为何事起了争执?”


    吹雨接着道:“听说是大夫人选了几位适龄的小姐,要让五公子相看,若是中意,便早日定下亲事,谁知五公子执意不肯,这才吵了起来,当时郑小姐也在场,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她竟上前劝大夫人不必着急,险些也挨了训斥,起初不过是争执几句,待郑小姐走后,不知大夫人说了什么,竟惹得五公子发了好大一通火,今日连请安用饭都没去,母子两还僵着呢。”


    “竟闹得这般严重?”


    “可不是么?”


    “莫非是是那五公子心有所属,大夫人不允?”吹云猜测道。


    “应当不是,”吹雨摇了摇头,“今早上我遇见见五公子身边的小厮引泉,听说是为着些陈年旧事。”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们也不便过多打听,总是会缓和的。”秦容川轻声道,行至花园,她指着前方的亭子,“我们去那边坐坐。”


    “姑娘还是和在山上时一样,每回下雨天都要出来走一走,散散心。”吹雨笑道。


    “诶,那不是五公子吗?”吹云突然指向远处,“在这也能碰上。”


    秦容川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辛有昭正在雨中舞剑,虽刻意收敛了力道,但剑势依旧凌厉逼人,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剑所及之处,雨花四溅。


    “姑娘可要去劝劝?这雨虽不大,但久了难免着凉,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吹雨担忧道。


    “不必了,自有人去劝。”秦容川轻轻摇头道。


    果然,不过片刻,郑璇撑着伞走向辛有昭,正与他说些什么,但好似无用,郑璇无奈,转头便注意道秦容川她们,便朝着这边走来,秦容川也顺迎了上去,吩咐道,“吹云,把伞给五公子送去。”


    “是。”


    “本想出来走走,不想你们也在此处。”秦容川莞尔一笑道,“不知兄长舞的何剑法?倒是新鲜,我三哥也常练剑,风雨无阻,勤奋的很,但兄长这般招式,我还是头一回见。”


    辛有昭听出她话中之意,收剑道:“随便舞了几下罢,自然比不得秦三公子的剑法。”


    郑璇好奇道:“听闻秦小姐出生将门,想来武艺也是精通的。”


    “说来惭愧,我在武术上毫无造诣,家里头大哥与三哥自幼随父亲习武,二姐与我则随母亲学医,不过也是些皮毛功夫,实在算不得精通。”


    “秦小姐过谦了,会不会这些的又何妨,像秦小姐这般聪慧,已是难得。”郑璇接过卉儿手里的毛巾递上,“表哥快擦擦吧,若是着凉就不好了。”


    辛有昭接过毛巾,将身上简单擦拭了下,“我看这雨越发大了,就别站在此处说话了。”


    “我还有东西未整理,就先回去了,你们慢聊。”秦容川寻了个借口带着吹云吹雨离开道。


    回到房中,吹云忍不住道:“姑娘可真是操不完的心,只盼郑小姐能明白姑娘的苦心才好。”


    “你这说的何话?我是真要整理东西,后日便要去尤家了,明日我们出门在添置些笔墨,好好准备准备才是。”秦容川笑着瞥了她一眼道。


    翌日,秦容川刚出苑门,便遇见等候在外的辛有昭。


    “你可是要出府?”他上前一步。


    “嗯。”秦容川微微颔首。


    辛有昭取出昨日借去的伞,“想着将伞物归原主罢。”


    “这等小事,兄长遣个下人送来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秦容川接过伞,“再者这本来就是辛家的伞,在谁那都是一样的。”


    “无妨,可要我陪你同去?”辛有昭温和笑道。


    “不敢再劳烦兄长了,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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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买些笔墨,去去就回,待过些时日得空,再请兄长出去便是,容川还欠着一顿饭呢。”秦容川婉拒道。


    “好,”辛有昭也不强求,“带几个小厮跟着吧,也稳妥些。”


    “兄长不知,我这两个丫头都是会功夫的,厉害着呢。”秦容川道。


    目送秦容川上了马车,辛有昭这才转身离去。


    待马车行出一段路,吹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真没觉得五公子待您格外不同吗?”


    “啊?你说什么?”秦容川正望着窗外出神,“别整日胡思乱想的,你若闲着无事,不如替你二姑娘物色个如意郎君吧。”


    采买完笔墨,吹云领着二人拐进一条小巷,吹雨疑惑地四下张望道:“吹云,你说的那家点心铺子可真在这巷子里?莫不是走错了吧?这地方这般荒凉,哪有什么铺子?”


    “放心跟着我走便是,穿过这条巷子,再拐几个弯便到了。”


    行至半途,主仆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互相使了个眼色,拐角处隐约传来人声,那声音莫名耳熟。


    她们轻手轻脚地靠近墙边,扬着耳朵细细听道。


    “七殿下若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有法子将那真账册奉上。”一女子语气坚决。


    “王小姐但说无妨,本殿下自会满足。”


    “请七殿下纳我为侧妃。”


    墙这边的主仆三人听到了天大的八卦,惊的睁大了眼睛,互相使着眼色。


    行简和行繁显然也吃了一惊。


    “王小姐莫不是吃醉了酒,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沈与疏戏谑的说道。


    “我深知我的母亲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此案牵扯甚深,若能得到七殿下庇护,便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只求七殿下救我们母女性命。”那女子的声音坚定道。


    “王小姐倒是敢想,”沈与疏轻笑一声,“我若想拿到账册,自有别的法子。”


    “若殿下不答应,我也自有千百种办法让殿下拿不到。”说罢,王芷卿直直的盯着他,毫不退让。


    沈与疏沉默片刻道,“王小姐这算盘可是打错了。”


    “敢这么盯着殿下说话的,王小姐还是第二个呢?”行简在行繁耳边小声道。


    “第一个是谁?”


    “秦四小姐啊。”


    “谁在那里?”行繁听到墙边有些轻微的响动,喝道。


    主仆三人正听得入神,越凑越近,闻言赶紧收敛,不等行繁过来查看,秦容川便主动走了出来,屈膝行礼道:“不知殿下在此,多有打扰。”


    沈与疏嘴角微动,真是冤家路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那秦四小姐。”行简用手肘碰了碰行繁。


    “我……我是来寻一家点心铺子的,就在前边,”秦容川指了指斜前方,“殿下且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她转身就走。


    “站住。”


    秦容川停下脚步,在心中轻叹,下次听墙角,定要更小心才是。


    王芷卿却不管这插曲,追问道,“七殿下,账册上您想要的结果,殿下当真不愿?”


    “王小姐,你可知本殿下最讨厌被人威胁,行繁,送她回去。”沈与疏冷道。


    “是。”


    “殿下!殿下!”


    待王芷卿走远,沈与疏才看向秦容川道:“秦小姐真是用心良苦,竟跟本殿下至此,怎的,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


    “秦小姐为何不语,莫非被我说中了?”


    “……”


    “该不会又盯着本殿下看诊吧?这次可要记得给诊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