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乌龙 翌日,阮书起了个大早。

作品:《她的红耳朵

    翌日,阮书起了个大早。


    今天原本是没有早八的,她掀开帘子,只有她对床的徐乐怡不在。


    阮书轻手轻脚地洗漱好,把上面那张画拿着出了门。


    她要在夫老头来办公室之前把画放在他桌子上。


    齐夫生的办公室在美院大楼的第三层的行政区。


    这栋楼是上世纪就建好的,美则美矣,就是没有电梯。


    阮书绕了一圈,终于在八点前赶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几张错落的红木桌,行政处的老师只有晚来早退的,没有人实属正常。


    她把画放在靠近玻璃窗边的桌子上。


    这是齐夫生的工位。


    桌上只有一台还没开机的台式电脑以及一盆长势良好的富贵竹。


    好想摸一摸叶子。


    阮书这样想。


    “今天值班结束后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吧,听说特别辣!”


    “好啊,是不是德鑫广场那家,我宿友刚去吃过,等我手机上囤个劵。”


    “行!吃完我们再去……”


    阮书站在富贵竹边与刚进来的两个女生相望,而她的手即将就要放叶片上。


    那两个女生瞬间噤声,怀疑的眼神直直打在阮书身上。


    面对这样的目光,阮书的眼神也开始游移,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紧张之下,她忍不住捏了捏富贵竹的叶子。


    “同学……你有什么事儿吗?”其中一名绿衣女生缓了缓后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呵呵,我……我是来交作业的。”


    阮书赶紧收回了手,解释完自己的目的后立马落荒而逃。


    ……


    “唉,这不是昨天和你待在一起的那个学妹吗?”


    “就是那个叫阮书的?”


    朱琪在另一侧的四楼走廊上,眼尖地瞧见了快步下楼的阮书。


    他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陈竟轲,示意他往下看。


    陈竟轲下意识瞥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不熟。”


    “哦~”


    朱琪的表情突然变得耐人寻味。


    直到陈竟轲瞪过来才像哄小孩般安抚道:


    “好~不熟,不熟!”


    不熟你和人家在画室待一晚上。


    他可看到了,阮书画板上的画,分明就是陈竟轲。


    这家伙,是能让人随便画的个性吗?


    再说了,阮书她可是……


    “走了,你不是要帮你女朋友整理文件的吗?”


    陈竟轲先下了楼,留给朱琪一个背影。


    朱琪无奈,谁让他女朋友也是美院的呢……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也”。


    不由他多想,陈竟轲已经走到了三楼那间办公室门口,斜向上给他摆臭脸了。


    陈竟轲就是这样的。


    朱琪道。


    说他冷漠也好,臭脸也好。


    其实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怪他。


    朱琪告诉自己。


    欢欢乐乐地下了楼。


    他们到了阮书刚离开的那间教室。


    因为没有老师,绿衣女孩正在和白衣女孩聊地正欢,见朱琪和陈竟轲来了,绿衣女孩率先打招呼:“朱琪!这儿!”


    毫无意义,她就是朱琪刚谈上的女朋友。


    美院团委的副主席,谢依乔。


    谢依乔见后面还跟着陈竟轲,给白衣女孩使了眼色。


    白衣女孩领会后便把谢依乔旁边的座位让出,坐到了后一排的办公桌上。


    正好和齐夫生的办公位置相邻。


    谢依乔见万事俱备,冲着朱琪娇笑道:“你坐这儿吧!”


    她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紧接着对朱琪身后的陈竟轲说:“学长不好意思麻烦你去那边帮一下我的同学整理数据啦~”


    白衣女子低着头,假装整理面前的文件,实际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门口的陈竟轲。


    她喜欢学长很久了,谢依乔得知朱琪和陈竟轲是宿友后,便缠着朱琪找了个借口把陈竟轲拉了过来想要撮合他们。


    朱琪秒懂谢依乔的潜台词,但就目前而言,女友显然比兄弟重要的多。


    他一屁股坐在谢依乔身边,对着陈竟轲使着眼色。


    陈竟轲虽无语,但看在朱琪的面子上,走向白衣女子身边的位置坐下。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那边,身上散发的气息比屋外的空气更冷。


    明明还是秋天,却让白衣女子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该多穿一件里衣。


    为了打破这僵局,白衣女子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后,小声开口:


    “学长你好,我叫沈瑶。”


    她的声音莫名变得细柔,在别人听来,格外的娇俏。


    这一声让陈竟轲的表情变得奇怪。


    他最近总是遇到很多,穿白衣服的女孩,并且声音都是同样的……


    娇软?


    他没控制住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一哆嗦,手下意识搭在旁边的桌子上。


    沈瑶侧头露出她更为精致的右脸,从手上几张表格中抽出两张,递给陈竟轲。


    “学长麻烦你帮忙审核这几张吧,我教你。”


    她慢慢靠近,身上带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


    陈竟轲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对香味更加敏感,他抓着桌子的手一曲,本来放的好好的画飘然落地。


    塑封袋和地面接触,发出簌簌的声音。


    陈竟轲得以借口离这位叫做沈瑶的学妹远上一寸。


    “不好意思。我捡一下东西。”


    他离开座位,半屈膝蹲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画。


    塑料袋开口处露出素描纸的一角。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


    阮书。


    笔力遒劲,看得出功底很深。


    陈竟轲回忆起昨天晚上的阮书,狡猾的像只狐狸。


    竟然字写的这么正派,倒真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现在对字如其人的说法,抱有严重的怀疑。


    看到她的字,想起她的人,陈竟轲突然有些好奇她笔下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


    他故意把开口拉地更开一些,不经意地往里一瞥。


    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跪下的膝盖,再往里瞧,就是他被束缚住的双手,和……


    那样的表情。


    陈竟轲的脸,黑透了。


    头发甚至都竖起了两根。


    沈瑶离得最近,又时刻关注着身边的陈竟轲,看到他瘪下的嘴角,小心翼翼道:“学长……没事吧。”


    陈竟轲没收住自己的眼神,凌厉地望了一眼沈瑶。


    想起面前之人于他不过陌生人,立刻收敛起情绪,只是没松开的眉头依旧暴露了他的戾气。


    “没事,我们继续吧。”


    他把阮书的画放在桌上,他能看到的位置,随后扯出一个笑容,对沈瑶道:“学妹,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沈瑶愣了愣,微颤着手接过陈竟轲递过来的水杯。


    经此一遭,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学长四年都没有绯闻。


    陈竟轲,着实有着恐怖……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现在赶学长走,还来得及吗?


    她走到门边的饮水机,给陈竟轲的水杯打满了开水后,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把水杯递给了他。


    陈竟轲微微抬头,道了句谢后,就把水杯置在边上,似乎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瑶这次坐的极为端正,仔细对比着手上的数据,没有再偷偷瞥向陈竟柯。


    她现在只想赶紧做完手上的工作,溜之大吉。


    因此,她并没注意到陈竟柯的包鼓了起来,更没注意到那个奇怪女生放在桌上的画不翼而飞。


    中午换班时,沈瑶显然比平时更加筋疲力尽。


    陈竟轲人不算差,见她忙不过来时,帮她改了几个漏掉的错误数据。


    如果没有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望地她直发寒的话……


    陈竟轲跟着朱琪离开后,谢依乔偷偷拉着沈瑶打听。


    “怎么样?相处的。”


    “我感觉,我在他眼里只是空气。”


    “太难受了。”


    沈瑶嘟囔道。


    “你不知道,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总感觉怨气大的要砍人。”


    “……”


    沈瑶吐槽了一会儿,得出一条结论:“学长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


    谢依乔挽着沈瑶的胳膊宽慰道:“没关系,拿不下他,我们就去拿下火锅。”


    “听说他们家的鸭肠最好吃,我要点两盘!”


    “这次可不要鸳鸯了,我要麻辣暖暖这颗冰冷的心!”


    “好~”


    “听说那还有一家卖衣服的店,价格还很划算。”


    “去去去,我要试个遍!”


    “……”


    回到宿舍的陈竟轲从包里拿出那副被他卷成圆筒的画,面色不善。


    一边的朱琪把外套一脱,带上耳机就准备奔向游戏。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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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


    他们已经大四了,另一个宿友提前找到了工作,只有答辩才会回来,他和朱琪准备保研直升,而沈明打算下半年考本地的事业单位,混个编制。


    陈竟柯的食指随意搭在被卷好的画作之上,把帘子一拉,打开台灯,将素描纸徐徐展开。


    从阮书的签字开始,视线逐渐往上,定格于他的脸。


    抛开内容不谈,她的技术非常娴熟,就连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她绝非等闲。


    他……


    真的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陈竟柯借着黑屏的手机,依稀辨清自己的眉眼,却觉得十足十的陌生。


    嘴角随即勾起冷嘲的弧度。


    他真是脑子坏了。


    不过,有些账,的确是要好好算算。


    他把画妥帖地放回的袋子中,打开帘子走到他的衣柜前,把这幅画,压在了最底层。


    朱琪的游戏之旅似乎极不顺利,飚了句卧槽后,把鼠标一砸,愤怒地摘下耳机。


    “TMD破游戏,老子再也不玩儿了。”


    这当然是气话。


    陈竟柯没有搭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对着机电系年级群发布的推免申请表,填报信息。


    他刚拿到夏令营的优秀营员,加上绩点和科研成果都算不错,所以他的简历非常的漂亮。


    只是在填到目标院校之时,他准备敲下键盘的手指悬空着,突然不知道该按下哪一个字母。


    朱琪凑了过来搭话:“你肯定要保外校了吧,K大还是J大。这两所学校都是很top级别的了。”


    陈竟柯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却突然犹豫了。


    他保存文档后合上电脑,敷衍地答道:“还没想好。”


    朱琪只当是陈竟柯不想在出结果前太张扬,便没有多问,转而关心上他的感情生活。


    “你觉得沈学妹怎么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他把凳子搬过来,坐到陈竟柯身边。


    陈竟柯疑问道:“谁?”


    “就是今天坐在你身边那个学妹啊!美院大三的,成绩又好,长得又乖,和我们一样,都是H市的。”


    “哦,是吗?”


    “对呀,之前老乡群聚餐的时候,她就坐在你边上。”


    “不太记得了。”


    陈竟柯随口答道。


    “哦~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觉得不能继续的话,我就和我对象说了。”


    朱琪对着陈竟柯道。


    他本来也不想掺和这事,但女朋友都求到面前了,他只能从了。


    陈竟柯吗?


    朱琪看着他十年如一日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想象不出他以后女朋友的样子。


    “好,你就说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陈竟柯替朱琪想了个借口。


    “得勒~”


    “不过竟柯,你这些年不谈恋爱,不会真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她?”


    陈竟轲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继续道:


    “她应该还有两年才能出狱吧。”


    朱琪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他和陈竟轲十六年同学,知道很多陈竟轲身上不为人知的秘辛。


    但……知道的太多了,最容易被杀人灭口。


    见陈竟轲的表情一如往常,他渐渐放下心来,提起另一件正事。


    “今年的辩论赛又开始了,简狄的意思是,初赛让我们去指导一下。”


    “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陈竟轲道:“什么时候?”


    朱琪答:“下周四。”


    “简狄说打算培养大二这批学弟学妹实战,他们大三的课多任务重,让我们挑大梁。”


    朱琪啧啧道。


    “你猜,大二那批的成员有谁?”


    “谁?”陈竟轲顺着朱琪的话问。


    “阮书啊。”


    “就是那晚和你一起那个。”


    “去年集市发的新生投票的活动,你还投给她了呢!”


    “你又忘记啦!”


    朱琪喋喋不休,调动着陈竟轲的记忆。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衣柜里的那幅画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呢。


    “你和简狄说,这一届的辩论赛,我会去指导的。”


    “啊?”


    “你打算去几次啊。”


    辩论社的习俗是老带新,不过他认为陈竟轲铁定会觉得麻烦,故而追问。


    陈竟轲不假思索答道:


    “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