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延迟
作品:《她的红耳朵》 “两个小苦瓜终于甜甜了,泪目!大大一定要勤更番外啊!”
“期待新书!!”
阮书在小说阅读app上连发两条评论,擦擦了眼角的泪。
她追这本小说小半年了,作为资深言情甜文阅读者,她已深陷高冷男神为爱低头的剧情中不可自拔。
一想到大大开的擦边车,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在上铺扭动。
嘎吱嘎吱。
“阮书!别像一条蛆一样好吗?小组作业就差你那部分的ppt没做了,你还敢看小说?”
宿舍长徐乐怡拧着眉头,敲了敲阮书床位的铁梯。
这家伙一看上小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磕糖磕到动情处,嘴里除了哇哇乱叫,就是沦为变态生物幼年体不停咕蛹。
阮书凌乱着头发打开窗帘,眼角还湿润着,懒洋洋地爬下了床,应和徐乐怡:“好啦,我现在发给你!好乐怡,千万不要把我从小组名单里除名!”
她利落地坐到床下的寝桌边,打开支架上合着的电脑,在堆满各类文件的电脑桌面上终于点中了她要的毛概小组作业,用鼠标拖动到他们的微信群组中。
“叮咚。”徐乐怡听到消息音,用wps打开文件,检查完文本内容排版确定没出错后,眉头才彻底舒展开。
“这还差不多。”她收起手机,坐到阮书对面的位置上。
周二那节毛概,由徐乐怡汇报。她向来是个完美主义者,现在准备开始优化ppt和背下汇报讲稿。
阮书松了口气。
她是摆烂天才,和徐乐怡在一个宿舍难免会有压力。
她想到大一的时候,徐乐怡早早了解各项综测加分标准,为了拿到优秀宿舍,竟拉着她们七点去国旗下早读挣加分的事。
一年前的冷风仿佛又吹到了阮书的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宿舍还有两位美女。
和她关系最好的潘佳,是本省的独生女,宿舍就是挂个名头,偶尔中午回来休息,平常都由父母接送。
另一个叫林丽,是千里之外c省人,现在正在校外兼职。
四人寝住着三个人。
她记得数学老师说过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没想到三个人也是。
她们的关系只能称之为井水不犯河水。
算不上亲近。
阮书叹气。
恰巧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乐怡被打断思路,不耐地啧了一声,气压瞬间降低。
阮书赶紧起身,拿了钥匙,开门出去。
门口站着的是校辩论社的学姐简狄。
她个子虽比阮书矮上2,3厘米,可气势却十足十的强。
“你们宿舍有人睡觉了?”简狄看着紧闭的423宿舍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没,宿友在学习呢。”阮书打起哈哈。
简狄不关心她们宿舍是不是真的有人睡觉,是不是有人学习,她来找阮书只有一件事。
“你要打听的消息我已经得到了。”简狄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陈学长喜欢柔弱小白花类型的女孩,据说前女友就是这样的。”
“啊?”阮书看了看自己一身恐龙尾腹肌肚的睡衣,嘴翘地能挂油壶。
她这种抽象女孩难道活该没有爱情?
她不信邪,继续追问:“消息可靠吗?学姐……”
她越问声音越弱。
简狄神色也颇不自在,顿了顿,压低嗓子道:“他宿友说的。你要不信,就自己去问。”
宿舍长走廊中的楼梯口结伴走上来几个女生,调笑声在空旷的楼道尤为清晰。
简狄不打算在这儿多留,对阮书最后说了一句:“喜欢陈学长的人可不少。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别对他有太大的滤镜。”
这句像是忠告的话只流过了阮书的耳朵,却没记进她的心里。
在大学里,像陈竟轲这样品学兼优没有绯闻的高冷帅哥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sc小甜文里的天选男主吗?
时不我待。
犹豫就会败北。
阮书给自己打气,转身进了寝室。
可是,寝室的气压,怎么又低了?
阮书放慢脚步,目光瞥向徐乐怡的方向。
她感觉徐乐怡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
最终张了张嘴,还是把搭话的念头咽了下去。
也许徐乐怡只是为了小组作业头疼吧。
保险起见,阮书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拉下遮光帘,正准备戴上耳机,刷推文物色新的小说时,徐乐怡又敲了敲她的床梁。
“阮书,你先别睡。打个电话给林丽,已经十点了,她还没回来。”
阮书再次掀开帘子,低头看向有些着急的徐乐怡。
林丽从来没有和她们说过在哪儿兼职,只提过是给一个小学生当家教。
阮书下意识按下手机电源键,瞟了一眼时间,往常这个时候林丽就该回来了,为安抚徐乐怡,她不确定地开口:
“是不是和张清博在一起呢,你别急,我两个都问问。”
张清博是林丽的男朋友,两人刚在一起,热恋期的小情侣黏糊一点也实属正常。
“张清博也没回消息,我没有他电话,你打过去问一下。”徐乐怡神色依旧焦灼。
阮书陡然想起潘佳给她发过的一条校园集市上的瓜。
说是大学城站的地铁口出了个变态裸露狂,专挑夜归的女大学生下手。已经被抓进派出所教育好多次了。
她暗道不妙。
拿出手机拨打张清博的电话,同时对徐乐怡说:“你先继续打着小林的电话。”
阮书把手机开成免提,滴滴,滴滴。
40秒后,电话那头只传来机械的声音,告诉她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徐乐怡那边也是同样。
阮书接连又打了几个,结果并没有变化,于是提议:“我们去下面找找看吧,实在找不到就一定要告诉导员。”
“告诉导员?”徐乐怡的声音陡然拔高,神色不正常,直到冷静下来后才继续道:“我们先下去找找看。”
很显然,她只接受了阮书的第一条建议。
阮书没有多想,快速爬下床,塞进了她的恐龙脚掌拖鞋,拿起钥匙就准备出门。
徐乐怡见状,在背后幽幽出声:“你不会就穿这身出门吧?”
阮书半只恐龙脚已经踏出了房门,回答道:“再过四十分钟就该熄灯啦!我哪儿还有换衣服发功夫。”
阮书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懒,而且这么晚了,她不相信,她还能撞上陈竟轲不成?
徐乐怡闻言也不做强求,利落地跟着阮书下了楼,期间两人也不断给张清博和林丽打着电话。
差不多到宿舍一楼扫脸通过的地方时,张清博的回电刚好打进了阮书的手机。
她一边掀下恐龙连衣帽方便人脸识别通过,一边接通张清博的电话。
对面的男声颇有种被学习腐蚀过的疲倦。
“阮书,找我什么事?”
张清博是她们班的学习委员,最近大二开学忙算综测,时常有消息找他。
阮书猜,徐乐怡的消息可能沉底了,不然张清博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张清博,小林和你在一起吗?马上要熄灯了,她还没回来。”
她们学校一楼新装的人脸识别系统自动统计考勤,如果林丽不回来,最迟不过明早,导员就能收到消息。
如果是晚归还好,只不过,阮书偷摸瞧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徐乐怡。
要是影响到徐乐怡最看重的奖项,那就林丽有得被说了。
“没啊。林丽不是去家教了吗?她难道还没有回来?”
张清博很是意外,却没有多急。
奇了怪了。
阮书有些不爽,纳闷张清博一个做男朋友的,虽说不用早出晚归的接送吧,但居然连女友最基本的安全问题都全然不顾。
她难免为林丽觉得有些不值,于是声音也带上几分严肃:“她还没回来,你知道她在哪儿兼职吗?”
阮书以为,作为男友的张清博,总归知道林丽的工作地址,结果张清博的回答却让她隐隐有些怒气。
“不知道,她没和我说啊。”
“没和你说你tm不知道问啊!嘴长来光会吃不会用吗?”
阮书实在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引得宿管阿姨侧目。
徐乐怡不想被阿姨注意,立马拉着阮书走到宿舍楼下的廊台边坐下。
“总之!你现在快点过来一起找!”阮书掷地有声,话落便潇洒地挂断了电话。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找?”徐乐怡问。
“先去校门口看看?也许小林饿了在门口的摊位上买吃的。”
徐乐怡无语。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门口的小吃既不卫生,又不平价,林丽决计不会买。
“先去离宿舍最近的地铁站找找吧。”徐乐怡提议。
“好,但是我们得等张清博一起过来。”阮书道。
徐乐怡皱眉。
“等他?哪还有时间?”
徐乐怡作势就要往外走,阮书赶紧拉住她,赶紧说道:“你不知道吗?那一片最近有变态出没。”
“遇到女生就扯开衣服坦诚相见那种!”
“我们总得拉个男的一起吧。”
“要不然真碰到了怎么说?”
“难道真要掏出手机拍一张,紧接着冷笑嘲讽一句真小吗?”
阮书口无遮拦道。
徐乐怡脸色瞬时由白转红:“那林丽不会遇到危险吧!”
徐乐怡在再怎么看众成绩,底色仍是个善良的女大学生,她这时才不管时间是否紧迫,也不管告诉导员会不会影响她的完美人设。
她赶紧拿出手机,准备和导员报备。
下一秒,一道略显憔悴的声音便打断了徐乐怡的动作。
“你们怎么还在楼下?”
阮书和徐乐怡抬头望去,居然是潘佳。
她一手提着刚切好的水果,脸上满是意外。
“小林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们等张清博过来一起去找她。”
阮书接过潘佳递过的果切,用竹签子插了一块芒果送进嘴里。
潘佳礼貌性地示意徐乐怡也尝尝,见她摇头后便对阮书道:“我刚刚才看到林丽呢。”
阮书问道:“啊?你在哪儿看到她的。”
“校门口啊,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潘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阮书。
“一个男人???”阮书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一旁的徐乐怡也一改淡定,等待着潘佳的下文。
潘佳插了一块水果塞进阮书的嘴里,道:“再大点儿声吧你,等下全校都知道了。”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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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把水果嚼了两下,赶紧咽到胃里,继续道:“别绕弯子了,你快说呀。”
潘佳一脸服了这小祖宗的模样,坐在徐乐怡和阮书中间,继续道:“那男的好像是大四的,我当时在煎饼摊前买宵夜,刚想过去打招呼,那人和小林说了两句什么,小林就慌慌张张地和他打车走了。”
“走了?”徐乐怡反应尤为剧烈。
“林丽什么意思,也不说自己去做什么,就直接走了?”
见徐乐怡颇为气愤的模样,阮书和潘佳的动作一顿,气氛一度变得尴尬。
阮书尴尬笑了两声:“可能没记起来吧。”
她打着圆场。
徐乐怡见没人应和她,偏过头冷哼一声,便不多话。
对面食堂的灯开始陆续关闭,深夜的冷风吹的阮书把手揣进自己的恐龙爪子里。
“张清博怎么这么慢啊。”
她抱怨道。
阮书等的不耐烦,站起身来四处张望,活像一只短手觅食霸王龙。
果然,人是不能在背后说坏话的。
张清博气喘吁吁地站在宿舍楼前的两层台阶之下。
阮书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此刻她脑子也没有多余空间思考。
她整个人的目光都被张清博身后的那抹穿着休闲白T的男人吸引。
他骑着一辆自行车,黑色的双肩包背在身后。额角的碎发被风吹的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
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张纸。
该死。
陈竟轲。
人就是不能立flag的。
她见陈竟轲把自行车停在她们宿舍楼下划定的白色车位上,长腿一跨就朝自己走来。
阮书赶紧夹住自己的恐龙尾巴,坐下趴在潘佳身后。
“别注意我,别注意我。”阮书心里默念。
前脚才得知学长的心仪类型,她才不想后脚就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读心术。
张清博看到阮书一行人,三两步就走到她们身边,声音中气十足:“阮书!林丽也没有接我的电话,我们快去找找!”
狗男人,这会儿才知道急。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地叫她的名字。
阮书一反常态的变化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张清博误以为惹了她们生气,声音不减反增:
“阮书!你别气了,现在找到林丽才是正经事!”
阮书躲在潘佳身后,悄悄注意着陈竟轲的行踪,想待他走远再教训这个“大喇叭”的男人。
可惜,陈竟轲走的越来越近,张清博也开始越来越急!
“阮书!你躲着干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哑巴啦?”
要是碰到以前,阮书铁定把张清博骂的满地找头,她拳头捏的死紧,克制住自己的滔天怒火。
还是潘佳出头,替她开了口:“唉,你怎么说话呢!”
“谁让阮书叫人过来又像只耗子一样躲着。时间也不早了。”
张清博看了一眼时间。
潘佳看不下去,欲说点什么,却见一个人慢慢走到她们身前,而她身后的阮书抖地更厉害了。
“你好,请问你是阮书吗?”陈竟轲礼貌开口,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是校园集市的常驻人物。前两天在楼梯间准备辩论赛的发言时还被被迷妹拍下他的背影传上短视频网站后而小火了一把。
潘佳自然认识他。
见他认错,潘佳赶紧把身后的阮书推了出来。
“我不是,她才是阮书。”
阮书不敢抬头,紧张的情绪一下占据所有大脑。
还有无尽的尴尬,惊慌……
她羞耻地抠了抠自己的脚丫,灰绿色的恐龙爪也随之而动。
甚有几分荒谬。
她的嘴封地死紧,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并非想和她对话,确定是本人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张,递到阮书的眼前。
阮书看着伸过来的一双修长手,头垂的更低了。
她艰难从兜里掏出揣得暖和和的手,从陈竟轲手里接过了纸张。
虽不明所以,阮书还是乘着陈竟轲不注意,故意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食指。
陈竟轲见她拿稳,迅速收回手,两指快速摩擦后垂到两边。
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这太奇怪了。
他见阮书只顾低头,只有耳朵红地像发烧。
出于办事的严谨,等了一会儿发现阮书并没有查看纸张内容的意图后,出言解释:“这是林丽的请假条,记得交给宿管。”
听到林丽的名字,一边的张清博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对陈竟轲频频发问:
“林丽为什么请假,我怎么不知道。”
“她出了什么事,她不是去家教了吗?”
“你又是她什么人!”
张清博一脸敌意,气势汹汹。
阮书抬头正要制止,却只听到陈竟轲冰冷冷一句反问:
“你是谁?”
“我是林丽男朋友。我想我应该有权力知道她在哪儿,在干什么。”
张清博完全走到陈竟轲面前,挡住了阮书一大片视线。
陈竟轲默默地退后一步,把和张清博的距离拉开,轻呵:“是吗?那你该问你女朋友,而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