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搅碎那个白月光

    他赶紧把整个下半身都缩在水里,双手捂住上半身,咬牙低声怒道:


    “快出去!”


    林曜一个宫女怎会在这里……不知道男女之间要避嫌么?难道她有意要让自己荒淫?


    突然闯进他的浴室,她究竟是处心积虑还是无意为之?


    林曜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了一句,翻了个白眼,把两桶水一前一后倒进池子里,烫得沈承元光洁的后背开始泛红,用不太熟练的官话扭着嗓子说道:


    “不用我打水,那我就去休息了。”


    她也觉得撞见沈承元沐浴十分尴尬,但好在也没看见什么要紧的部位,快速转过身,顺手揪了两个葡萄塞进嘴里。


    啪叽——扑通——


    她转身太快,地面又滑,一不小心往后倒进了微微发烫的池水里,溅起一大片苍白的水花。


    “嘶——好痛——”


    沈承元倒吸一口冷气,来不及躲开,便被突如其来的少女砸了个满怀。


    她落下得猝不及防,因惊讶而张着嘴,门牙狠狠地磕在了沈承元的肩膀上,震得牙根酸痛。


    “啊——我浑身都湿了……”


    她捂着自己的门牙,哆哆嗦嗦地说。


    他的手还扶在她的腰上,她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活鱼似的腰肢一扭,他便像是手被烫到了似的,赶紧缩了回来。


    她正对着他,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衣衫沾了水便像化了似的挂在身上,沈承元赶紧背过身去,把手伸进水里按住某处。


    “还不赶紧出去!”


    浴池里静得可怕,沈承元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清清楚楚地落到林曜的耳朵里,她嘴里赶紧叽里咕噜地骂了一大串苍瑶族的脏话,用来盖住他粗重的呼吸,


    她把裙子撩起来,露出两双修长矫健的腿,双手双脚并用,有些狼狈地从浴池里爬出去,鞋子也湿透了,热腾腾地闷在脚上。


    “真倒霉!”


    她重重地关上浴室的门,径直走进了沈承元的卧室里。


    他的卧室内摆着一面能照到全身的西洋镜,林曜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清晰的下颌线,修长白皙的腿,琥珀色的眼睛,浓密的眉毛和深棕色的头发……她从未把自己的长相看得如此清楚过。


    可如今她湿淋淋,看起来可怜兮兮,衣服几乎等于没穿,即便她有自信能躲开所有人,也不愿意这个样子在太阳底下走。


    其实狼狈一些也无所谓,可是她不喜欢自己看起来可怜,那不是一个战士应该有的样子。


    她沉默地打开沈承元的衣柜,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坐在他的床上,两眼放空,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沈承元才从浴室里出来,他没注意到林曜坐在他的床上,有些恹恹地从衣柜里拿了中衣随手穿上,又想上床去随便躺一会儿。


    他伸手想撩开帷帐,却只摸到了她湿漉漉的头发,猛地把手缩了回来,低声道:


    “林曜,你怎么没走!”


    她沉默了半晌,说:


    “没衣服穿。”


    “……”


    确实,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脱掉了鞋子,并着腿蜷缩着坐在他的床上,这个样子确实是没法出门的……看起来特别倒霉……


    他轻声道:


    “你先进去洗个澡,我叫人给你重新拿一下衣服?”


    她沉默地点点头,赤着脚踩在绛红色的地毯上,往浴室的方向走。


    沈承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红着脸拦住了她道:


    “别进去!得重新换水。”


    “没事,凑合洗。”


    河水她都能进去洗,沈承元用过一次的水算得了什么?


    他的脸又涨红了几分,急切地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道:


    “真的不行,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


    他又补上了一句:


    “听我的!”


    他让林曜裹着他的衣服坐在椅子上,自己去衣柜里找了件轻便的外套穿上,头发半束起来,急匆匆地走出去找晓真公公。


    沈承元单独把晓真公公留下,其他人撵出去,小声道:


    “林曜拎着两桶水来浴池里倒水,结果一不小心跌进了浴池里,现在浑身都湿透了……”


    “如此鲁莽冲撞了您,我带她去领罚。”


    “什么领罚!你切勿声张此事,再悄悄地给她拿身干净的衣服来……她鞋子也湿了,也得换,全部都要一模一样的。”


    晓真公公立马心领意会,连忙称是。


    “水也换一池新的,让她进去好好洗干净再出去,你来负责。”


    晓真公公的脸色变了变,强颜欢笑地应和道:


    “殿下,今日干粗活的人手少了些,郑公公便叫林曜顶上,可没想到竟出了这种岔子……您稍微多等一会儿,我再叫人来换水。”


    他点点头,催促了两句,便急匆匆回到卧室了。


    她没走,裹着他的衣服坐在椅子上,他打开门,凉风顺着门缝嗖嗖地钻进来,林曜没忍住打了个寒战,一直穿着湿透的衣服实在是太冷了。


    “……”


    她头发还不停地往下滴水,披着的外衣都潮了,这个样子会生病的。


    沈承元皱着眉,一言不发地从衣柜里又找出了一件中衣,又挑了一件厚实的外衣递给了她。


    “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的吧……晓真公公说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关上了门,让林曜自己换衣裳,他越等越觉得喉咙焦渴,急匆匆地敲了敲门,低声道:


    “林曜,你穿好了吗?”


    “差不多……吧……”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地上摆着一团湿透了的衣裳,半截嫣红的小衣从缝隙里露了出来。


    林曜坐在他的床上,里面的中衣倒是穿好了,可是外衣却松松垮垮,她只一味低着头摆弄胸前那两根带子。


    玄色的外衣太沉重了,不称她琥珀色的眼睛,他觉得她穿浅色的衣裳应该会更好看一些。


    她叹了口气道:


    “带子不会弄,就这样吧。”


    “……”


    沈承元也只随便应和了一声,默默坐了下去,道:


    “此事你不要声张。”


    “什么事?”


    她歪着脖子,侧过脸去看着他。


    “别告诉别人你今天掉水里了,还在这里洗了澡换了衣裳。”


    她忽然一扫先前的阴霾,眯着杏眼咯咯笑了起来:


    “这么倒霉的事……我告诉别人干嘛?沈承元你在逗我呢。”


    他面色有些窘迫:


    “你知道就好。”


    她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我想家了。”


    “为什么忽然想家?”


    “冷的时候,饿的时候就会想家。”


    沈承元觉得她这么没心没肺,一定是肚子饿了才会不开心,便拿了一盘自己觉得没胃口的水晶饼递给她,她没拒绝,拿起点心便塞进了口中,安静地嚼了嚼。


    一口气吃了三块甜腻的水晶饼,林曜也觉得喉咙顶得慌,便把盘子放到一旁去,说:


    “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家,我只是心里纳闷,明明我娘和我阿姐对我也没多好,我为什么还是会想她们呢……”


    说着说着,林曜的鼻头发酸,眼睛里涌出了一点点泪花,她憋着气,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


    “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不想想她们的。”


    “……”


    沈承元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手攥紧了,指甲嵌进手心里。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亲娘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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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雪长什么样子了,她只在他心里留下了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只是每次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他都能透过自己的面庞看到她。


    “至少你娘还在人世间……我娘亲……早就不在了……我只听旁人说过,她狐媚惑主,为天下所不容。”


    他烦躁地攥紧了拳头,道:


    “你应该听不懂吧……反正意思就是,她不好……反正别人都告诉我她不好。”


    “我娘也不好,她要么就想着我阿姐,要么就照顾我弟弟,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差点被野狼叼走,我姐一脚把我从屋外踹到屋里,又一脚把我从屋里踹到屋外。”


    沈承元看着她诚挚的琥珀色双眼,静静地叹了口气,皇室的那些恩恩怨怨就算是林曜到了下辈子也理解不了。


    他斜斜地瞟了她一眼,不过这样也好,什么都不懂就没有相应的烦恼了……


    虽然他在宫中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角色,但林曜更是无根无基,他至少算是个皇子,还能护得住她。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把沈承元从思绪里一下拉了出来,略带湿润的墨色双眼看向门的方向。


    是晓真公公的声音:


    “殿下,水打好了。”


    “进来。”


    晓真公公作了个揖,缓缓走了进来,沈承元也站起了身:


    “你带林曜去收拾干净吧,我先出去。”


    他利利索索地走了,屋里留下林曜和晓真公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晓真公公烦躁地挠了挠头,用苍瑶语夹枪带棒地问道:


    “林曜!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从床上站起来的意思,把脸撇到一旁去,叽里咕噜地回答:


    “就是一不小心摔水里了呗。”


    “说清楚,是什么时候摔的,摔的时候水里有什么?”


    “……”


    林曜沉默了半晌道:


    “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干得慢一些也正常吧,我倒水倒到一半的时候,沈承元就进去洗澡了,我没看见他,倒水的时候吓了一跳,就摔进去了。”


    晓真公公听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单手捏着她的后脖颈子吼道:


    “谁准你对三皇子殿下直呼其名的?而且你今日闯的祸未免也太大了!”


    “啊?他同意我这么叫他了。而且他也没生我气吧,我是不小心的。”


    他忽然发现林曜袖子上绣着的银色蟒纹,被吓得往后一连退了三步,她一个小小宫女,竟然穿着三皇子殿下的衣服!


    不仅没罚她,还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她穿……蟒纹锦绣就裹这么根死木头!三皇子殿下未免对她也太纵容了些吧……


    要知道沈承元是个敏感多思的人,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怎会对林曜宽限到这个地步?


    晓真公公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上突突跳着,用力揉了揉,道:


    “林曜,三皇子殿下纵容你,可你不能因此就飘飘然,顺杆子上爬,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事……得好好跟他认错懂吗?”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苦口婆心:


    “他今日高兴了纵容你,明日疑心起来就能罚你,你还记得我告诫过你什么吗?想在宫里生存,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做事,你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一个人是敌不过一千个人的。”


    林曜抱着袖子坐在床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双眼放空,明显就是在走神,晓真公公气得牙根痒痒,抬起腿就踹了上去,却被她轻轻巧巧地躲开了。


    “还敢躲!赶紧去洗澡!真是不想跟你说话!烦死人了……”


    他把装着换洗衣物的竹篓塞进林曜手里。


    “洗完了换上这个,里面有麻布,把身上的水全都擦干净了再穿。”


    “我又不是傻子。”


    她对着晓真公公翻了个白眼,利利索索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