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作品:《黑月光难逃》 祝老先生是来邀请鸣玉下午到私学里授课一节的。
毕竟他是从私学里出来的,又是私学教过的历届学生中官职做得最大的那个,由他这个师兄来给各位学子授课,即便什么也不讲,光是过来站一下,就能让大家提振士气的。
佩金听了这话后,忍不住走出来相劝道:“世子,去吧,这多好的机会啊...”
“好机会?”鸣玉眉峰压低,似在细细品味她话中意思。
佩金连忙道:“是啊,私学里的学生多好机会啊,可以得见一次活的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世子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她小心翼翼。
“你去做什么?”他眉头轻拧。
“自然是去给世子磨墨啊,顺便...沾下世子的光,当当状元郎旁边的婢女威风一下,和...我好久没有出门了,就想出去走走再回来。”
她说得连哄带拍马屁,最后还小心地露出自己的想法,只希望他能大发慈悲一次,带她去私学。
她想去私学是因为,傅清致如今就在私学读书。
他去年院试夺魁,在私学里备考以准备来年的乡试。
在佩金眼中看来,这样的傅清致已经是相当厉害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傅鸣玉那样,十二岁就当上秀才,十四岁乡试第一,十五岁金榜折桂,被圣上钦点为状元。
有多少人考了一辈子,到老才勉强考上个秀才。及冠之年就考了院试第一的傅清致,已属人中翘楚,是佩金难以够着的枝头了。
本以为傅鸣玉铁石心肠,可能不会答应,准备再努力找些借口。
没想他把画笔一收,袖口一甩,莫名地侧目看她,“怎么,还不走?”
佩金大喜。
·
鸣玉出门一般是骑马的,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上了马车。
佩金身份低,不能与他同坐一辆车,只能在后头跟着。
出府门的那刻,她似乎又看见了巷道犄角处有一道道视线在盯紧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掐握住衣袖。
前方的车辆行驶了一会停下,鸣玉探出头来的那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似乎又收了回去。
“上车。”傅鸣玉在前方面无表情地喊道。
佩金定了定神,赶紧跑上前去,在车辆前面立定,“世子,可我身份低微...”
“我困了,”他冷冷开口,“昨夜你在耳房说梦话吵得我睡不好觉,上来给我当枕头睡。”
他这话一出,羞得佩金满脸通红,慌忙看了看大街上的人。
她爬上车子,掀开帘子后,小声问道:“世子,我昨夜...梦话里说了什么吗?”
“你说...”
她屏气凝神。
他盯着她,“你想逃。”
佩金松了口气,原来是说这个,幸好没有叫傅清致名字。
不过她看鸣玉这表情,估计是在诈她,他应该也想象不出她会想给曾经的堂兄当妾吧?
于是她故意掐紧拳头,眼瞳里颤了颤,用力憋住口气,直把鬓边憋出汗水,然后扯了扯唇角笑:“世子...我没有,怎么可能...”
“想逃我还会进府吗?”
“你从张先生那赚的还不够你出城用吧?”他一把攥握她手,把她扯过来坐下,然后他后仰着把头枕下来。
在枕到她膝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了僵。
原来张先生只告诉了他,她从张先生手里赚的,而没有说出她做了绣品让他帮忙带到外边卖的事。
所以他是认为她去侯府找李姨娘,是为了讨好她顺便赚些银子?
她分析着,随后挪了挪身子,坐直腰杆道:“世子不希望我逃出邢北府了吗?可你先前拼命羞辱我,就想着让我赶紧离开的呀...”
膝上的人沉默一下,用力攥紧她手腕,制止她移动膝腿,道:“可你没有立刻走,既然不走,就别怪我把你困起来了。”
“那我现在后悔了,我不走不是因为我当真不想走,是有许多事情阻碍着,倘若世子能助我离开,我一定逃得远远的,好不好?”
佩金话刚落,就发现他把她手攥得更紧了,紧得有些生疼。
“你想走,那你把你的债务还了吧。”
佩金一窒。
“可我也没有让你帮我还债呀,我的债务,我逃掉不行吗?非得你还了把我抓来算怎么回事?世子就这么想看我在你手里挣扎?想让我欠你?”
鸣玉强行拉过她手,掰出她手指,按在自己额间揉按,闭目养神道:“你欠我的,又岂止这一点银两?”
也对啊...她欠了他整整的九年啊,在他生命最初的这九年,他本来可以衣食无忧地长大,可小的时候她看见的他,不是奔忙于生活不停地做工,就是被他爹打得浑身是伤,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那...”她停了停手,“事情不想发生也已经发生了,世子还想怎样?”
“所以啊...”他睁开眼,那一双鸦黑深潭般的眸子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她,“我想了想,既然事情过去了,我也没办法忘记儿时那段痛苦的记忆,那么...”
“不如就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来赎罪?”
好生厚颜无耻的话,他这意思是...要把她留在身边使劲折磨出气,直到他完全不恨她了为止?
“世子...”佩金声音软下来,试图开解他道:“恨一个人是件很累的事...我喜欢世子,所以,知道世子讨厌我,我也很伤心难过,也不希望世子一直背负着恨。”
“你喜欢我...”鸣玉重复这句话,已经没有先前得知她喜欢自己时那么排斥了,“那你应当也想留在我身边,不是吗?”
佩金听了他的话,直想给他翻白眼,哪个好人家的姑娘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留在身边是想折磨自己,还会心甘情愿留下?又不是爱受虐!
“世子...”她忍着想戳穿他脑壳的冲动,一边控制着力度给他按揉头部,不让自己失控真把他按死在这里,“我喜欢你,但是不忍看你难过呀,如果你那么恨我,我还自私着要留下,岂不是在伤害你么?你不高兴...我也会难过,所以你还不如把我送走...”
她说完,膝上的人突然把她手拉了过来,捋起袖子往她皓白的小臂上用力咬去。
佩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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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但不敢叫出声音,只死死咬紧自己唇,直到他把自己小臂咬出一个印子,还渗出点点艳红的血,方才收手。
他看着她疼得眼眶泛出泪水的模样,好心情地笑了笑:“这样我就高兴了。”
“所以,你留下吧。”
·
另边厢,方才在永宁侯府附近藏伏着的人此刻已经回到卢宅后院。
“回爷的话...那是永宁侯世子啊!身居朝中六部要职,深得圣上欢心的傅世子,原来她是傅世子的人啊...”
低矮的一排石砖马厩里,有一人被锁在那里,满是鞭伤,听见这话仰天笑得狰狞,“她好本事...好本事啊...”
卢老爷就握着皮鞭站在边上,见状又抽了那男人几鞭,“你还笑,差点害老夫得罪永宁侯世子!”
说完,就把手里的鞭子交给身旁一位满身腱子肉的打手,“没钱还债,给老夫狠狠打!”
钟江海被抽了几鞭后疼得龇牙起来,立马换了口吻哭嚎道:“别打...别打...卢老爷...你们...你们一定搞错...一定搞错了...”
“我是她爹...我还能不知道她吗...我这闺女她...永宁侯世子跟她有仇啊...不可能给他做妾的啊!是真啊!我...我有证据...”
·
来到旧日上学的地方,佩金一眼有种恍惚的感觉。
旧日里她最讨厌来这个沉闷的地方,后来鸣玉来做小工后,她巴不得天天过来。
因为在府里不过日复一日的看下人摆美食珍馐,要么就得空去金翠大街上掏些珍宝,极其无聊,鸣玉在的话,她还能找到人聊聊天谈心。
虽然大多数都是她在自说自话,鸣玉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但她也觉兴致盎然。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佩金正想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的鸣玉突然大步过来,“你拉着我总是显摆自己又得了什么宝物,你爹娘又给你送了什么,那会你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吗?”
口吻凉飕飕的,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颤。
“所以...世子从小的时候开始,就讨厌我了...是吗?”
鸣玉不说话,径直大步越过她,跨进去。
祝老先生说的授课一节,原是给不同的班各授课一节。
私学里有分外舍班、内舍班、上舍班,另外,还分男班和女班。
女班是教导一些陶冶性情的诗文,偶尔也会教一些文章和儒家经典、策略之类的,但大多只是简单了解,不会有男班学得那样精细。
男班的外舍班是科考的基础,招收的子弟一般年纪较小,是启蒙或者是考童生的学生,内舍则是进阶的,一般是已经考上了童生,备考准备考生员的,而男班的上舍自然是整个私学里最重点的班了,这里招收的学生都是有望成为朝廷命官的。
傅清致便在这男班的上舍班里。
鸣玉来私学授课的事,让私学里的学生一时间振奋起来。
本来昏昏沉沉的午后课都变得格外精神起来。
鸣玉往讲席那么一站,就有数十双充满钦佩的眼睛在看他,佩金趁这时候悄悄开溜,去找傅清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