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伏摆手示意她听自己说完：“你们既然知道‘南纳涉事，氐人劫难’，那应该也能理解为什么不能把石头给你们。”


    南纳若再次现世，那氐人一族很可能又将重蹈覆辙。


    这次苍伏不打算妥协了。


    “你们下站是去往南召？”虚珺有向苍伏解释四颗石头的分布情况。


    “没错，最后一颗石头在那个方向。”


    “看来千年过去，人族首领依旧没长骨头啊。”苍伏目光转向笼中的人，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恨铁不成钢，“你都修炼到如此境界了，怎么还任由一个无手无脚的南纳人把控同族？！”


    若不是凭借地理位置优势，苍伏目前状态是无法困住虚珺。


    苍伏口中说的人族首领是指的皇族，而虚珺是修真界的，在座的几人一时间无法也将这两派别的关系向苍伏解释清楚。


    “罢了罢了，你既然是人族之中修为最高的，那南召那颗石头对你们而言，如探囊之物。”苍伏后半句才是想表达的核心观念，“这边阵法没立，你们将南召解决后，这四蛇阵也就开启不了了。”


    蛇石就留在此地，归氐人一族。


    “前辈是担心南纳人会报复氐人吗？”苍伏的担心其实不难猜，她听了‘玄天之乱’后，内心也相当震撼。


    “不光如此，现在的缟羝大陆除主河之外，支流稀薄。就算如此，也不应该无一条属于氐人！！！”苍伏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暗色的鳞片爬上脸庞。


    苍伏万万没想到，即便没了南纳人，氐人的处境依旧如此之艰难！区区一个藩王竟然能困住一河的氐人，还！！！


    汐歌脸上的刺青如钢针一般，无时无刻刺痛着苍伏。


    话说到这里，苍伏的打算众人也明白了。


    石头可以为氐人一族带来反抗的力量，带来主动的机会。


    按道理来讲，若金钱河四蛇阵没有开启，她确实不用取回这块石头。


    那。。。


    “这石头你们用不了。”骨余故作神秘道。


    差点忘了，骨余之前说了石头有问题。


    “为何？”苍伏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诺！不信你试试。”骨余一时间也说不清为什么，若将石头取出来，让骨余近距离瞅瞅，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前辈放心，我们绝不会动手。”她拉着楚霜涟往后退开，向虚珺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在场的所有眼睛都转向笼中的人。


    琉璃笼上的阳光早已偏移，河床上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珠光。


    虚珺面色隐在深蓝的阴影下，缓缓抬起右手，运转灵力。胸口闪现光芒，一颗石头悬在光芒之中，慢慢向上。。。


    ！！！


    “本尊说的没错吧~”骨余傲娇地原地摆尾，但高扬的尾音后带着微微发虚。


    骨余猜到石头有问题，但没想到取都取不出来。


    “这是？”虚珺一脸难看，灵府内不受控制，对修真者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脸色难看的还有苍伏，苍伏态度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在这河底，除了苍伏无人能打开面前的囚笼。


    当然也可以来硬的，毕竟有楚霜涟在。


    但硬来的后果，是囚笼与里头的人一同毁灭。


    上几个与石头融为一体的人。。。


    “还请前辈先放虚珺出来，我们绝对不会强行夺走石头。”她深深鞠躬。


    眼下这情况也容不了苍伏多想了，石头若取不出来，对氐人而言将毫无用处。


    苍伏从身上取出一枚鳞片，紧握在掌心。暗金色的丝线从掌心流向囚笼，一张门出现在虚珺身前，缓缓打开。


    “师傅！”“宗主！”玉青玉蔚立马围了上来。


    “无事。”虚珺安抚道，向苍伏行礼表示感谢。


    “小家伙，过来瞅瞅。”苍伏没有放弃石头的打算，侧身忽视鞠躬的人。


    “叫谁小家伙呢？！按年龄我可比你大得多！！！”骨余不乐意了，转身尾巴朝前。


    “你可赶紧吧！”她攥住翘起的尾巴，往前一扔。


    “啊啊啊！你这疯女人！竟然敢拽本尊尾巴！！！”骨余本想罢工时，但看清虚珺灵府里头的石头后，立马歇菜了，“你这人怎么有两个灵府？”


    两个灵府？！


    这和世间有两个无心魔一样不可思议。


    以至于没人相信。


    “是真的！！！”被怀疑眼神包围的骨余立马炸毛，“不信的话，让我钻进去瞅瞅！！！”


    “不行！”“不行！”“不行！”


    前两声是玉青玉蔚，灵府对修真人而言就是命脉，二人担心虚珺安危，倒也正常。


    最后一声是她。


    “无碍，我信得过玖姑娘。”虚珺目光澄澈。


    她径直将骨余拽了回来：“我信不过这家伙。”


    “什么？！！！你竟敢。。。！”


    “还有什么办法没？！”她拎高骨余尾巴。


    “这是你们人族求人办事的态度？”骨余扭头。


    “那就算了，反正这里的四蛇阵没结成，不要也罢~”她撒手往回走。


    “别呀！！那你先让我再仔细瞅瞅！”骨余主动将尾巴塞进她手心，一脸谄媚。


    “不勉强？”


    “我非常乐意！！！”


    “行吧~那你先看着。”确认骨余不会钻进虚珺灵府后，她转身朝苍伏走去。


    苍伏作为远古大妖，肯定比太清宗的二位老前辈要知道得多。


    “前辈方便借一步说话吗？”话音刚落，她身后传来炙热的灼烧感。


    征得同意后，她手指微勾，数米开外的人瞬间闪到她身边。


    “借一点魔气。”她戳戳身旁的人。


    苍伏挑眉，不明所以，但下一刻神色就凝重起来。


    “这图你从何得来。”据苍伏这段时间的了解，缟羝大陆九大支流早在千年之前已干涸，这就点信息还是模模糊糊。


    现世关于九大支流的记载寥寥无几，作为氐人的汐歌都一无所知。玖泞眼瞅着不过百岁，如何能有消失千年的古缟羝大陆水系图。


    她将自己的怀疑连同从太清宗二老那得知的消息复述给苍伏：“我个人对这张图没有任何印象，但自我有记忆以来它就在我后背，只不过现在更加清晰了。”


    苍伏死死盯着对面，想从她眼神里找出一丝假意。


    “他们猜得没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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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上的就是完整的缟羝大陆水系图。”苍伏说完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为什么会在我后背呢？”她依旧一头雾水。


    “你怀疑你说的玄界就是南纳？”


    “对，我甚至怀疑我就是南纳人。”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苍伏仰头大笑，连带脸上一直紧绷的深壑都柔软起来，“胆子真大！敢在老朽面前自称南纳人！”


    河底几只螃蟹被音浪震回出发点，荡漾开的水波将笼罩在四周的灰暗吹散开来。


    “真的不喜欢我们汐歌？”


    ？？？


    她一头问号。


    这又是哪跟哪？


    倒是楚霜涟站了出来，右臂死死箍住在她腰间。


    “有夫君也无妨，咱们氐人不讲究这些。用你们凡人的话来讲，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苍伏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


    “不行！不行！汐歌定有他的佳缘。”腰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苍伏不以为意，但也没有深究下去，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你肯定不是南纳人，也不是什么无根之人。。。”


    至于天授灵体。。。


    苍伏也不认同。


    “姑娘可知你在玄界呆了多久，是从小就生长在玄界还是？”


    前者她还可以给个大概的数字，但后者。。。


    “一百年应该是有的，具体记不大清了。”玄界没有日升月下，只有任务与下一个任务，休息时间都很少，“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苍伏眉头紧缩，一百年这个数字有点对不上啊。。。


    “那你如何得知自己身上有七觉知的呢？”


    。。。


    身体下意识绷紧，她这次没有隐瞒七觉知在自己体内的事。因为能解开这个谜底的人，这世上可能只有苍伏了。


    楚霜涟的手指钻进她掌心，带着不可抗拒，带着绝对的力量。


    “测试出来的。”音色微哑，她低头看着脚下路过的螃蟹。


    地、水、火、风、空、见、识。


    坚性、湿性、暖性、动性、无障性、觉知性、了别性。


    身体一一经历以上七种属□□物极致的刺激。


    每一次都能活下来。


    不管过程如何。


    命还在。


    那就是。。。


    ！！！


    带着吞噬一切的墨色漩涡，陡然出现。


    “轰！”


    “误伤无辜。”苍伏赶紧出手阻止，运水将漩涡包裹，黑色的魔气在水里炸裂开。


    看热闹的鱼群瞬间钻进石缝，只露出一双双大眼睛。脚步稍慢的乌龟，被螃蟹抬离现场。


    “已经过去了。”她反手将手背上的颤动握住，轻轻摩挲，这也是当时没问二老的原因之一。


    能自如进入山髓，体内能纳自然之灵，水感灵敏。


    甚至能容纳属于无心魔的七觉知。


    想到此处，苍伏身体忍不住地开始颤抖。


    或许。。。


    她真是传说中的那位。。。


    苍伏眼底泛红，闪着湿润的水光。


    “石头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