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母亲不管

作品:《预知未来厄运,我成了警局常客

    他最后一点关于“通过家庭关怀化解危机”的理想主义幻想,也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彻底破灭。他意识到,面对一个深陷臆想、且被至亲近乎放弃的灵魂,循规蹈矩的劝说和等待,可能只会错失最后的干预时机。


    “我同意,周队。”


    宁伟抬起头,“不能再等了。必须进行强制心理干预,由我们警方主导。”


    方案迅速确定。


    以卢可涉嫌网络诽谤、骚扰及存在明确自杀风险为由,警方出面,联系了合作的精神卫生中心,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资深心理咨询师,准备对卢可进行强制性的心理评估和干预。


    为了避免刺激卢可,会面安排在一个布置得如同普通咨询室的环境里,周秉和宁伟在单向玻璃后观察。


    卢可起初极为抗拒,情绪激动,口中不断重复着关于宁伟和唐甜迫害她的妄想内容。


    在咨询师专业而温和的引导下,并辅以少量安全的镇静药物使她情绪稍微平稳后,咨询师决定尝试采用催眠疗法,希望能绕过她意识层面的防御和扭曲,接触到更深层更真实的记忆和情绪根源。


    果然,在一种放松和意识转换的状态下,卢可的叙述开始发生变化。


    她不再是那个控诉着被抢走男友的悲情女主角,声音变得像一个无助而惊恐的小女孩。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一个充满否定和冷漠的家庭环境,


    “无论我考的有多好……在妈妈眼里永远都不够……她只喜欢弟弟……爸爸从来不说话……也没人向着我说话。”


    “学校里……她们说我穿得土……不跟我玩……还在我课本上写脏话……我不敢告诉老师……”


    咨询师轻声引导,“那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孤单……很害怕……好像没有人真的看见我……”卢可的声音带着哭腔。


    然后,话题转向了大学时期,她遇到了宁伟。


    “他就像太阳一样……很多人围着他……他居然跟我说话了……还对我笑……”


    “可是……他看的不是我……他总是在找那个……在图书馆看书的女生……”


    “当你看到他关注那个女生时,你有什么感觉?”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被比较、被忽略的感觉……她那么安静,那么好看……我什么都没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行……不能这样……只有他……只有他能救我离开那种感觉……”


    咨询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救你离开?离开什么?”


    “离开……那个没有人要我的地方,那个我怎么努力都没用的世界……”


    卢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如果没有他……我就又要掉回去了……掉回那个黑洞里……所以……所以唐甜必须消失……是她抢走了我的光……我不允许,绝不!”


    催眠状态下的卢可,终于暴露了她偏执行为背后最深层、也最可悲的动机。


    她并非单纯地爱慕宁伟,而是将宁伟视为拯救她脱离童年以来如影随形的孤独感、无价值感和被抛弃感的唯一救命稻草。


    唐甜的出现,不仅“抢走”了宁伟,更象征着她即将再次被推回那个令人窒息的“黑洞”。她的诽谤、她的妄想,是一种极端而扭曲的自我保护,试图通过消灭竞争对手,来维系内心那根脆弱的支柱。


    咨询结束后,咨询师将了解到的情况向周秉和宁伟做了简要说明。


    她总结道,“她的问题根源很深,远不止是情感纠葛。是长期被忽视、缺乏认同感导致的严重人格偏离和现实检验能力丧失。她对宁伟先生的执念,本质上是一种病理性移情。”


    宁伟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那个在咨询结束后、重新陷入沉默和戒备状态的卢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没想到,他曾经竟然成为了她绝望中抓住的一束扭曲的光,而这束光,最终却可能将她引向更深的深渊。


    周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十分的沉重。


    “现在你明白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唐甜的错。这是一个累积了太久的悲剧。我们能做的,就是确保她得到强制治疗,防止她伤害自己或他人。”


    当周秉将心理咨询师通过催眠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卢可成长过程中长期被忽视、缺乏认同的悲剧根源告诉唐甜时,唐甜沉默了许久。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警局院子里忙碌的景象,思绪却飘回了数年前的大学校园。


    一些原本模糊的细节,逐渐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比她小两届……”唐甜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窗户玻璃。


    “是的,她和宁伟,都是比我低两届的。那时候……我好像确实在女寝楼道里,偶尔碰到过她几次。”


    她的眉头渐渐蹙紧,回忆带着陈旧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我记得……有一次晚上我回宿舍比较晚,在楼梯拐角,看到几个女生围着她……推推搡搡的,好像还在骂她什么土包子、晦气……她的头垂得很低,手里抱着的书散了一地。”


    唐甜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当时……我当时只是觉得气氛不好,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那几个女生就散开了。我帮她捡起了书,她连头都没抬,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就跑掉了……我现在才想明白,她那时的背影,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一种深深的麻木和习以为常。”


    她又想起了另一些零碎的传闻。


    “后来好像也隐隐约约听人说起过,她们那层楼有个女生经常被排挤,洗漱用品会莫名其妙被丢掉,晒的衣服会被弄脏……但从来没人明确地站出来说过什么,也没有老师深入地管过。大家都觉得,可能就是女生之间的小矛盾……没想到……”


    没想到那无声的霸凌和彻底的孤立,如同缓慢渗透的毒药,早已一点一点地侵蚀了一个年轻女孩对世界最基本的信任和期待。


    让她最终只能在扭曲的臆想中,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哪怕充满迫害却也“看得见她”的世界。


    “所以,她看到宁伟对你表现出关注时,”